|
|||
牆崩樓毀,丹青失色;吳門四家,付之祝融。灑水器應急而出,打在古卷之上、殘壁之間,將淒豔的紅樓轉為迷濛雲棧,令階廊化為了涓涓溪水。水流夾帶著殘卷、碎瓷,由牆壁裂縫宣洩而出。由外乍看,好似皇甫故宮之淚水;而建物崩毀所生的雜音,就像是陣陣嗚咽,哀嘆百年文化之逝。 艾博啟並未感染到這股悲哀情緒,反而嘴角帶笑、興奮地投入貓捉老鼠的遊戲之中。穿梭火場間、躲避警察的追捕、偷襲消防員、製造更多的混亂……一向循規蹈矩的他,從未體驗過如此刺激;首次的犯罪行為,更令他心中不斷湧出新奇快感。適才美人的一顰一笑,彷彿化作熊熊烈火,令艾博啟這隻飛蛾奮力展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啊,時間只剩下十分鐘。再不趕快的話,就領不到獎品啦。」 艾博啟爬過通風口、遁入下水道,扯破身上西裝做為繩索;好不容易從火場逃出,卻又面臨到另一個問題。 「她說前來大學領取獎品……離故宮最近的大學,應該是冬梧大學吧。但冬梧大學校地寬廣,她會在哪個地方等我呢?哎呀,緊要關頭,偏偏攔不到計程車。」艾博啟站在路旁揮手,神情愈顯焦躁;正考慮要不要步行前往時,眼角卻瞄到一扇雲杉木門,心中忽現靈感。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她口中所言的『大學』,說不定是指這處『至善園』。」艾博啟念動身起,放棄招攬計程車,轉而步入雲杉木門之內。 至善園緊鄰故宮,乃皇甫朝御花園所在;規模雖不甚大,卻蒐羅宇內珍奇木石;園林造景精緻細密,合五行易理,未見一寸多餘之地。今日雖成公眾遊覽場域,林木也疏於照料,反倒合自然之理,更添蓬勃生氣。 園內平時有不少遊客出入,但今日卻因火災之故而空盪一片。艾博啟快步走過小橋曲徑,行至龍池畔,忽聞右側碧橋溪水榭,傳來熟悉地嗓音。 「橋畔垂楊下碧溪,君家元在北橋西;來時不似人間世,日暖花香山鳥啼。」水榭內,美人軟倚闌干;面向艾博啟,嫣然一笑。在這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內,她已卸妝變髮,除去黑色皮衣,換上白色連身裙;手中多出一只粉青三足弦紋爐,顯然是由故宮盜出的精品。 美人將三足弦紋爐遞向艾博啟,甜聲道:「恭喜你通過考驗,請收下獎品。」 艾博見之瞠目結舌,推託道「這件物品是從何得來的?上面怎有這麼多裂痕?」 「此三足弦紋爐乃宋代哥窯作品,也是我方才順手帶出的紀念品。爐上面的裂痕非是碰撞所生,而是燒製過程中產生的開片現象。此作品的開片又稱為冰裂紋,是哥窯特色之一,也是以媸為妍的裝飾表現。」她見艾博啟面帶猶豫,心下也不氣惱,依然笑著說道:「既然你不喜歡,那就送給這片龍池吧。」 美人手一鬆,三足弦紋爐迅速落入池中,轉眼不見蹤影。艾博啟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能苦笑以對。 「別苦惱啦!今朝財力雄厚,才不會被這點小事給拖垮。弦紋爐住在這片好山水裡,總勝過困在窄小展櫃中。」美人除去涼鞋,赤足打著水花,語帶俏皮道:「或者,艾博啟先生比較想用香吻做為禮物呢?」 「你知道我的名字?」 美人指著後方石桌,戲謔道:「是誰只顧著逃命,連公事包都不要了呢?」 艾博啟目露不解,搔頭說道:「公事包是我在逃脫時遺落的,而你又比我早走一步,莫非你還回過頭去……」 話語未完,艾博啟的嘴巴已被香脣封上;正當他兀自陶醉之際,卻又被美人推入龍池之中。 「我叫吳尚瑤,請多指教。」美人掩嘴輕笑,隨後亦跳入池內。 ──────────────────── 聽聞「吳尚瑤」三字,劉禪頓時驚醒;思索一陣,自言自語道:「此幻境隱約透出因電果雷之力,莫非就是《法典》位列九七的痴神神通。那這段過往,想必是趙雲心中癥結所在。哼,原來小姨子與那畜牲有過一段糾葛,難怪當初在青紅巷找她動手,未見成效。」 劉禪甩動身上枷鎖,眼露怨毒,說道:「成為第六軍團團長,學會幾招痴漢拳法又如何?對上我,你可是毫無勝算。劉備也好,金豪曉也罷,惹到我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 |||
|
|||
版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