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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藏在紅漆之下的深斑,似乎可以嗅出血腥的味道。木紋蜿蜒流動,彷彿化作漩渦、將賈賽捲入了緋色幻境。 因電再次流竄,勾動了深藏痴漢體內的果雷。目中已找不到葉甫萬身影,卻見千年前的繁華;耳內也不再寧靜,響起群眾亢奮吶喊聲。 「罡門英烈,陰限無雙;六六之日,引電成皇。」 緋色境中滿布肉影,中有一毯從遠而盡,鋪至第一門處。赤裸的人群分列左右,他們或搖旗、或舉劍,畫符唱咒、進行著某種儀式。 千年前的第一門與今不同,建材是金屬而非木製,顏色也更加赤豔。其上綻出金銀異彩,直映天上電芒。賈賽抬頭望去,發現原本的地底祕境竟開出大洞,洞中清晰可見烏雲流光。 上方悶雷陣陣,下方層層咒吟,合成了詭妙怪奇的因果異調。忽然,電光大綻,曲調轉激。回過神來,第一門上方已站一人,竟以肉身承接九天電殛。 他正是金殿高台上展卷苦嘆之人,只不過此刻卻褪衣露體,獻出他壯美無瑕的身軀。玉般的肌膚上刺滿祕咒異圖,似龍、似鳳、似雲、似海,沐浴在璀璨電光中,美得令人停止呼吸。 「他就是錢烈限吧……」賈賽雙目出神,感嘆說道。 這位罡門門主目有精靈、豔唇如火,面容生得比女子更為嬌媚,但身上筋肉卻是雄中之雄。壯碩臂膀盡頭,是修長纖柔玉手;在電光中不住變動,舞出娉婷妙法。沛然電光受其轉化,分成千道異彩,鑽入了第一門內。 「轉因電、化果雷,這也是因果修數?但為何要這般費力引電?」賈賽從錢烈限的手法中稍見端倪,卻又不明其用意。望著天上不停落下的巨型電洪,心中又生想法。 「好強猛的電光!這道雷也未免持續太久。六六之日……難道是六六陰電?陰電與因電有關?不單是命運術數,更是天象之數?」 因電再生,莫名靈覺忽起,悄悄回應著賈賽的疑問。 「六月六日生陰電,天之因電該由陰限命格承接。眼前功法,該是因果修數中的『六法神雷』。啊,我怎麼會知道這些訊息?是在臭死人墓中所觀?還是前世的因果宿命所告知?這……就是陸該逼口中的靈覺嗎?」賈賽心中疑問接連冒出,卻被腳下的震動中斷。 受錢烈限轉化的陰電從第一門導入地脈,化作六道能源、流向六方儲存。器械運作聲不止,仙山樓閣也緩緩升降改變,露出了六座巨型雷光爐。 「萬寶地竟是一座巨大的科技要塞?而且這樣的能源波動,我曾在青紅巷見過兩次……」 「喂,還在發呆?快離開這裡吧。」停完車的葉甫萬拍打賈賽肩膀,將他從千年前的幻境拉回現實,也將他拖進了第一門內。 「此路名叫千金大道,是萬寶地前半最熱鬧之處。不過現在可無暇參觀了,保命要緊啊。」 上有五光十色招牌,下方看板林立,櫥窗中陳列著各式新潮乞具,報架上放著最新一期的丐界報刊,遠方高樓看板竟將那張四點全露的「粉紅雞」海報放大百倍張貼。 初到此地的賈賽連發驚嘆,好奇瀏覽這片花花世界。「哇,這是安捏娘公司剛推出的名牌拉雞包。聽說是偽裝成垃圾袋的便宜乞具,果然有好多人在排隊搶購呢。」 「這是《新丐念》評選為五顆星的名小吃『顆粒大香腸』。其香腸粗又多汁,還能當成情趣用品使用。下次一定要來嚐嚐看。」 葉甫萬催促道:「腳步不要變慢,快快跟上。」 雖是飛快奔行,賈賽雙眼仍是不停張望。「這隻充血性奮、猥褻奸笑的大型布偶,不就是孽根寶寶嗎?看來腦殘蟹堡店就在附近。」 「啊,這間……是《丐高尚》發行總部。」 華宮玉瓦搭上金屬鋼架,挑高門戶前斜掛各色彩帆。新潮誇張的建築設計,將左右店家的光采掩蓋過去;兩面巨型電視牆傳出的驚人音量,也毫不客氣地干擾著四周安寧。 賈賽雙腿一緩,因為他在電視牆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關於粉紅雞大鬧新裝發表會一事,素蘭嬌已作出了回應。現在把鏡頭交給小喬。」 小喬用手遮住臉上瘀青,尷尬道:「是的。記者所在位置可說是一片狼籍、遍地黃金。發表會緊急中斷,素上師設計的數款新裝皆遭糞便污染;上師本人則氣憤躲到後台,還動手推傷了數名採訪記者。以下是先前冒死訪問的片斷……」 畫面中出現一位衣裝華麗的白髮男子,秀氣的臉龐因氣憤而微微顫抖;掌上拂塵揮擺,受污的新裝頓如虀粉化散。欲採訪的記者均受罡氣所擾,僅有少數功力較高者能跨步追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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