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夜盜 】-- 作者:wmk
第一部_第三章
第三章

捷夫並沒有直接跟我說明事情的經過,他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後,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從懷中拿出一枚戒指交到我的手上。不過看到戒指後,我的頭痛了起來。

「所以,你們搶錢搶到貴族身上去了?」。

「嗯……」捷夫有點不安,但是還是明確的點點頭。

他們兩個前天晚上和平常一樣在城裡的紅燈區盯上了目標,這次的目標是一個金色頭髮的年輕人。之前並沒有看過,似乎是最近才剛來到西貿城的,或者是偶而才來紅燈區尋歡的富家子弟。

這也是我們最喜歡下手的目標,仗著對方對此處的不熟悉,既使被搶了也無法追尋到我們。平常這種情況是由捷夫吸引目標,法負責出手,而我則在埋伏在附近負責支援和後路。

不過這次行動因為少了我的關係,所以由法負責吸引和出手的任務,捷夫則取代我的位置。

就像平常一樣,法在目標經過他埋伏的巷口時發出微弱的呼救聲,金髮男子在聽到聲音後毫不懷疑的往巷內走去,不過暗巷內等待他的不是求救者,而是法無聲無息的攻擊。

只是法以為必中的攻擊並沒有得手,被男子一個輕巧的翻身躲過。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仙人跳了吧。」看著法有點吃驚的神色,男子微微笑道,就像圈套裡的肥羊並不是他一樣。

「不,這馬上就要變成搶劫了。剛好我心情不好,你就讓我散散心吧。」法雙手交握發出了”卡、卡”的聲音後,便展開了戰鬥。

這種情況很少會發生,因為通常我們都會先觀察目標再決定是否下手。有效率的行動是師傅教我們基本準則,既使有時看走眼也會由法和捷夫聯手將狀況迅速解決。

金髮男子的武藝似乎受過正統的訓練,雖然一照面就處於下風,但是卻不見絲毫的慌張。雙手或横擋或撥卸,阻擋著法的攻擊,慢慢的向後退去。而法的拳勢則是充滿著他蠻力式的風格,如狂風暴雨般的不斷向前而去,在他的腦海裡,攻擊永遠是最好的防禦。

捷夫這時正躲在暗處一邊觀注著巷內的戰鬥,一邊注意著四周的情況,觀察是否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停!等一下。」經過數百回合的攻防,男子藉由法的一記拳勢直接往後退了三米,在法要展開追擊前喊道。

「怎樣,認命了嗎?」雖然有點疑惑,不過法仍然停住了攻擊。

「不,我想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是誰派你來的?」男子微微喘著氣問道,滿臉陰沈的問道。

「派我來?如果硬要說的話,只能說是上天的旨意了,是老天叫你送錢我花的,哈哈哈。」法聽完他的問題後,想也沒想就隨口胡說個理由,說到最後自已還忍不住笑了起來。

男子在聽完法的回答後,本來陰沈的臉色被疑惑所代替,而就在這一瞬間,法一個箭步向前,一個左拳先擊中男子的腹部,再一記手刀後,男子便昏倒在地上。

「白痴!我有等你一下,就不用跟我說謝謝了。」

按照慣例,法正要蹲下來搜身,卻驚訝的看到一個身影從暗處忽然出現。

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中年男子 ,法一邊感到擔心捷夫是否發生什麼不測,不然為何沒有示警,一邊慢慢的站了起來。卻不知道躲在暗處的捷夫同樣感到驚訝,因為他也沒有發現那中年男子是如何出現的。

「你讓他上了一課,看來他以後應該不會在戰鬥中發呆了。」中年男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子,再向法說道。

「老頭子,你是誰?」看他說話的樣子,可能是男子的師博或是父親,法一邊做著推想一邊問道。

對方忽然的出場方式讓法沒有立刻就上前,他雖然喜歡直來直往,不過往常的訓練讓他依舊保持著謹慎。

「年輕人說話那麼沒禮貌,看來需要一點教訓。」

「沒禮貌的是你這老頭吧,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法一邊警戒著,一邊用言語試探著對方。

「倒在你腳下的是我弟子,不如這樣吧,錢財你拿走沒關係,反正他也受到了教訓了,事情就這樣揭過如何。」中年男子沈著的聲音,顯示他並不擔心倒在地上的男子。或者說,他對自已可以制服法有著強大的自信。

法眯了眯眼,看到暗處捷夫打出他沒事的暗號後,將注意力放在身前的目標身上。

「你很強。」法說完這句後,就直接衝了上去。

法和對方的戰鬥十分的猛烈,法依舊用充滿個人風格的攻擊襲向中年男子,而中年男子亦不惶多讓,拳勢大開大闔,一一的將法的攻勢擋了下來。

法的眼睛亮了起來,畢竟很少人可以直接硬憾他的攻擊。既使是我,也是利用小巧的騰挪一邊卸去他的力量,一邊伺機反擊的。現在有個人能跟他拼個勢均力敵,甚至游刃有餘,如何能讓他不興奮。

「喝!」

隨著兩人交手的愈來愈快,最後雙力同時大喝一聲,拳掌相互一擊後向後退去。

聽到這裡,我示意捷夫暫停一下思考對方的身份。照捷夫的說法,對方與其說是師博,還不如說更像是保護年輕男子的護衛,畢竟對敵招式完全不同。在這種情況下,年輕男子的身份就值得懷疑。如果是我的話,就會立刻斷然的退去,就算是平時的法,也不會如此魯莽。

我不禁嘆了口氣,法會衝上去應該是因為我的關係吧,這個好戰份子只要心情煩燥的話,就會想要大打一場,發洩心中的怒氣。

捷夫看我停止了思考,便繼續說下去。

暗巷中再度對峙的兩人,火藥味依然濃厚,不過畢竟不到生死相博的程度,所以情勢並不如想像中的緊張。

「打的真痛快,算了,我氣也消了。」忽然,法的氣勢完全的消了下去,似乎打過癮,打算收手了。

對方看到法的停手,似乎也沒有追究的打算,略一點頭後,氣勢也漫漫的消退,準備結束今夜的小插曲。

就在此時,一股洶湧的殺氣隨著一個黑衣男子從法身後的暗處撲出,手中的匕首發出寒亮的光芒,法在急忙中只能往旁邊挪移半吋。

「!!!」

一瞬間情勢大變,法雖然避開內臟的要害,腹旁仍是被深深劃開,既使左手摀住傷口,大片血紅仍然染了半身。

「他同意讓你走,我還沒同意呢。」男衣男子一搫而中後,並沒有急著追擊,而是微蹲,雙眼如毒蛇般,伺機尋找更好的時機。

中年男子對於這忽發狀況,臉上亦露出訝異的神色,就在場上的三個人都無暇他顧的時候,捷夫動了。

「不許動!」捷夫手上的匕首架在昏倒在地的金髮男子身上,沈著聲說道。

一如捷夫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黑衣男子和中年男子也震驚於捷夫的忽然出現。

「法,你先走吧。」捷夫注意著兩個人的動作,向法說道。法也在對傷口了緊急處理後就直接離去,沒有多做停留。

看著法退去後,捷夫示意兩人退到巷口,然後在心中默默數著。

中年男子埋怨的瞪了黑衣男子一眼,然後默默的退到了巷口,黑衣男子則是神色難看的不發一語,也一同向後退去。

「我們的目的只是錢財,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也不在意這點小錢,今天晚上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吧。」捷夫數到一百,暗想法應該早就離去後陪笑的說道。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黑衣男子依舊擺著一張臉,不過眼中惡毒的神色似乎不打算善罷甘休。

捷夫對他們的回覆本來也不抱任何期待,只是按例的說幾句,嘗試減少以後的麻煩。看到他們沒有明顯的反應後也不說什麼,翻身過牆後便頭也不回的沿著四通發達的小巷離去。

聽完捷夫的敘述,我一言不發的看著手上的戒指,戒指上的凹槽上鑲著小小的玉石,玉石上精雕著梅花,內圈刻上的細致的紋路。這是雪梅王朝貴族的身份像徵。這是捷夫架住金髮男子時順手摸回來的,看來那個男子果然身份不凡。

地下水道內的光亮不是很夠,我是反覆的觀看才確定這是貴族手上的金戒。不過就在這時,我心內忽然湧出一股不安的感覺,於是我慢慢的將金戒移到光亮的地方,好確定一件事。

「捷夫,你這次幹的不錯哦。」收住看向戒指目光,我語帶雙關的跟捷夫說道。

「真的嗎?嘿嘿……法老大也是這樣說的。」捷夫聽到我的話,本來不安的態度一下就消除了,馬上就輕浮了起來,不過他馬上就會變臉了。

「當然,你可是本城第一個在二王子身上得手的小偷呀。」

「哈、哈哈……什麼!二王子!!!」很好,我看到應該有的反應了。

「不然你還以為是誰才會有皇氏金戒呀。」

「他不是普通貴族嗎?二王子不是在首都,跑來我們西貿城幹麻?」捷夫現在的反應可以用吃到老鼠來形容了。

「天哪!你跟法是不知道皇儲要來視察西貿城嗎?」我的頭愈來愈痛了,他是沒看到金戒上鑲的的白色玉石嗎?白色玉石可是只有皇氏血親的身份才能配帶。

「有這回事嗎?」看他茫然的樣子,真想從他頭上打下去。

「算了,反正都偷來了,就當他是比較高檔的貴族吧?」嘆口氣,我無奈的苦笑。

「真的嗎?」捷夫聽我這樣說,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也只能這樣了,先躲一陣子吧。你們最近先不要出去,我會幫你們送必需品過來。」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用老法子了。

不過二王子應該要在三天後才會到,怎麼會被這兩個傢伙遇到?

「他也許路上太無聊了,先跑來玩吧。」在我向捷夫提出這個疑問後,他回了這個讓我無言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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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捷夫結束對談後,我和捷夫先去確認一下幾個入口和逃生口的情況後,又佈置了幾個警報裝置和陷阱,便回到了藏身處。

法在得知那個金髮男子就是二王子後,也是一臉驚訝的樣子,不過至少沒像捷夫一樣那麼跨張,挑一挑眉後就沒說什麼了。而捷夫似乎是累了,過沒多久後就在旁邊睡著了,只剩我和法無言的在寂靜的夜裡。

有點乾尬,由我先開口吧。

「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嗎?」過了一會,我向法問道。

「……你那時可真是瘦的不像話呀。」法的臉色已經沒有那麼蒼白,好像也在回憶那第一次的見面。

「瘦歸瘦,你還不是毫不客氣,剛見面沒多久就把我打趴在地上。」

「誰叫你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起來就好欺負,當然要讓你知道誰才是老大。」

「哈哈……是這樣嗎?我記得你那時也被我打腫一隻眼哦。」笑了笑,沖散了本來有點安靜的氣氛。

「所以後來我才沒欺負你呀,我那隻眼睛過了一個禮拜才消腫。」

「從那到現在也過了八年了……」

「的確,師博也去世一年了……」

「……」

……說沒兩句,又安靜了起來,話題也很沒辦法拉到我想要說的主題上,看來今晚是很難跟法溝通有關我退出的事了,唉。

「你小時候很愛哭。」就當我想著要不要明天再來時,法說話了。

「沒有吧。」我記得我小時很倔強的,當場提出了反駁。

「是你忘記了吧。」法淡淡的笑著,真難想像平常粗魯的傢伙也會有這一面。

「有嗎……?」

「嗯。」

「法……那個,這不是重點,我想跟你討論以……」就當我想打斷法的回憶,跟他討論未來的事時,我講的話反而被他打斷了。

「記得是剛開始接受訓練吧。」

「……」

「那時很辛苦,師博很兇,只要沒達到他的標準就會被他罵。」點點頭,我們的師博的確是個嚴格的人。

「訓練沒多久後,師博開始會抓一些小動物讓我們殺,說什麼是為了以後做準備。」聽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的樣子。

「其他的訓練師博說什麼你都不吭一聲去做,只有這個你打死也都不去做。為了這個被師博罵時,你晚上還會拿出你母親給你的護身符哭,這你也忘了嗎?」

啊!啊!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真的是這樣。師博說什麼要訓練見紅測試,抓來第一隻野狗時,我還以為師博要讓我們養狗,高興的要命,結果竟然是要我跟法殺死牠。

法當時二話不說接過師博手中的小刀後就一刀下去,而我說什麼也不肯,既使師博說要把我趕出去也下不了手。

直到後來師博把我護身符搶走後,威脅我要將它燒掉,我才下手。結果,之後就再也沒看到師博把護身符拿出來過了。

「殺狗的那個晚上,你一邊哭一邊跟我說了很多,說你母親是如何教導你萬物都有感覺的道理,也跟我說你是如何進雛育園的事。」

那天晚上,我殺了那隻狗後,半夜在床上,跟法說了很多現在忘記的事情。內容我現在只模模糊糊的記住一些。只知道自從那天晚上後,法跟我的敵對意識便莫名的消除,也變成好友了。

「本來看你連隻狗也不敢殺,我是很看不起你的。不過那天聽你哭訴完後,就覺得,也許多一個弟弟也不錯。 」

「……」

我看著桌上的殘燭,努力的張大眼睛,因為我知道閉下去的不會只有眼皮,還有滾燙的淚水。

「師博他……要走前也跟我和捷夫說過,你的本性本來就不適合待下去,所以如果日後你要退出的話,也隨你……」

是嗎?原來師博這樣說過,這兩個傢伙竟然瞞著我那麼久。可惡,燭火怎麼糊掉了,我明明就沒有閉上眼睛,為什麼淚水還是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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