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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漢克,有目標了,走吧!」這麼粗魯的開門聲,是法吧。 「不要,我累了。」 「撐一下,這次可是大筆的!」昨天的話他好像聽聽就算了,果然是直腦筋的人。 「你忘了我昨天說的話嗎……?我累了。」 重新再說了一遍後,法似乎才正視起我認真的態度,然後臉上的表情也由略為著急開始變成訝異的臉孔。欣賞法直接的變臉模樣一向是我的樂趣,不過顯然他不是很高興。 「媽的!你昨天說的不是醉話嗎?」 「怎麼慢吞吞的,再不……法!你在幹麻!」 拉住法正準備一拳打下來的人是捷夫,一緊張就鄒眉的樣子還是那麼好笑。 「算了,捷夫。走!我們兩個也行。」用力把我摔向床上,再狠狠的踹了牆後,法就轉身跑出房外。而捷夫也在猶豫一下後,跟著跑出去了。 「嗚……好痛!」不愧是法,那身怪力還是那樣恐怖,剛見面時也是這樣被他摔到地上,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算了……」搖搖頭,把遙想的思緒逐退後,我又去尋找睡夢的慰藉了。 ------------------------------------------------- 一個孩子孤單的走在路上,瘦弱的身子說明了他的營養不良。那是我,剛走出雛育園的我。那年八歲,沒地方可去,沒地方收留。 「小弟弟,你要去哪裡?」奇怪的感覺,我在對自已說話。 「我……我沒地方去。」八歲的我抬起了頭慌張的說著。 「那來我這邊吧!我會照顧你的。」 「真的嗎……?」 「嗯!」 像是誓言般,我肯定的說出諾言,而他在頓了一下後,整個人撲向我。 這是……溫暖。 -------------------------------------------------- 天……亮了嗎……? 下了床,我走出屋外向巷口張望著,其實這邊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暗的,不過還是有訣竅知道時間。就是藉著巷口偷取的微光,或是更深處所設的計時鐘了。只是那鐘白設了,裡面沒人想清醒,時間更是無所謂的事物。 嗚……甩甩頭!把那些黑暗灰階的想法逐出後,我從床底抽出一新一舊的兩件制服。今天要穿那件呢?領班說今天來的是先行官,要穿全新的制服以示尊敬,只是那完美的白色跟現在的自已好像……不管了,頂多被刮一下。 檢查一下……頭髮---沒問題,上衣---ok,褲子---可以,靴子---桌上有一袋錢……應該是法還是捷夫放的吧!先放在老地方,晚上再還他們好了,我不要再用這黑錢了。 可能是做出決定的關係吧,今天心情好到不像話。小踏步的我朝中心的廣場而去,連路人都感受到而洋溢著笑臉。我住的城市是西貿城,因處在我國和西方的交通大道而繁榮。 只是在這種情形下,見不得光的事更多了。當然,這也有許多其他地方比不上的,如物價低廉,貨物齊全,樣式新穎。在在都說明著這城市的驕傲,像我腳下飛步而過的,便是和國都同級,由「北艾倫斯山脈」所開採的青理石輔設而成的道路。 呼……喘口氣平息略為急促的呼吸後,映入眼中的是廣場正北的典閱台。雖然是在我們這些雜工的幫忙下倉促完成的,但在艾斯大叔的手藝下,仍展現壯觀的氣勢。 「漢克,還在那發什麼呆!快開始工作了」 「好~!我馬上就過去了……」 ------------------------------------------------------ 「嘿呀、嘿呀……」 隨著許多工人的吆喝聲,像徵著我們國家的雪梅徽章固定在典禮台的最頂端。 這就是我暫時的工作,雜工。 本來我還猶豫著要如何賺取生活費,不過時機剛好吧,因為王儲打算來西貿城視察的關係,所以城內一時多出了許多臨時工作機會。 不過能在這短短的準備時間內,把來自四面八方的雜工管理的妥妥當當,就不能不說是艾斯大叔的功勞了。 身為城內第一的木工師傅,除了技術外,管理亦是他的長項之一。 可能是因為他不會像一般工木師傅一般,把小事都交給弟子,而是穿梭在工地現場指導,所以每一個地方他都了若指掌,想要偷懶可是會隨時被他踢出工地的。 「發生什呆呀,年輕人!」 正當我正想著,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 「艾、艾斯大叔……!」被捉到了,不會吧,第一天工作就要馬上被解雇了嗎? 不過他並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一下子,要我不要發呆後,便又開始巡起工地。 「好險……」雖然有點訝異他看我的樣子,不過被他這麼一嚇,我也不敢再想東想西,奮力工作起來了。 ------------------------------------------------------ 休息時間 雖然這種體力活難不倒我,不過在經過一上午的操勞後,有點疲累的我坐在典禮台的下方一邊躲著太陽,一邊聽著其他雜工的閒談。 其中一個有點黑壯的雜工說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實要不注意他也挺難的。因為與其說他是在說話,還不如說他是在精神喊話,幾乎半個市中心廣場都能聽到他的大嗓門。 「你們知道這次要來視察的是誰嗎?」大嗓門雜工原來的話題喊到一半,忽然將話鋒轉到這次要來的王儲身上。 「不就是王儲,國王的兒子嗎?」旁邊一個也是黑黑壯壯的年輕雜工一付你在說廢話的樣子白了他一眼。 嗯,很平常的接話方式,不過這樣正中那個黑壯雜工的心眼。 「你懂什麼,國王有兩個兒子,難不成兩個都來嗎?」 「難到不是嗎?」 「嘿嘿,你說對了,這次要來的是二皇子。」 雖然有點懷疑他的消息來源,不過在帝國內說起二皇子,的確是比行事較低調的大皇子有名的多。原因在於他的荒誕不經和風流的行為舉止,並不能說他毫無才能,相反的,他小時曾是被譽為是帝國基石,始皇再世。 只是這樣的譽稱後來就變調了,逐漸成長的他,將他的才能用在公關交際上,在國都引起無數的風流債。不過這些謠傳也僅來自於酒店冒險者的閒聊,真實性如何,就待商確了。 ------------------------------------------------- 「嘿呀、嘿呀……」 工地內仍然響著熱悉的唷喝聲,不過這時只剩下一半的雜工在做著最後的努力,另一半則是圍在一旁為其加油,因為這是最後的工作了。 在一旁加油的雜工內,我不由得有點茫然,在這工作雖然僅短短七天,不過這種正正當當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只是明天開始我就要失業了,接下來要做什麼才好呢? 保鏢、獵人、傭兵……等一下,我不就是不想要過那種冒險的生活才決定退出的嗎?怎麼考慮的都是這種刀口上的職業,不過隨即我又有點無奈,因為義父教給我的只有戰鬥技能,如果就我會的技能來考量的話,的確只有那些比較適合我…… 「年輕人,又在發呆了!」 身後傳來在工地內聽了無數次的聲音,要是認不出來,這七天就真的白過了。果然,回過頭來看到就是那完工後,臉上明顯和譪許多的中年大叔。 「沒事,只是想說要不要參加今天晚上的慶祝晚會。」為了慶祝及時完功和歡迎提前過來督工的先行官,今天晚上城主舉辦了一場小宴會。 「哈哈,這次慶祝會可是有許多年輕小姐會參加哦,不好好把握機會嗎?,更何況雖然皇子來時會有更大的歡迎會,不過那時會拘束的多,就沒那麼自在了。」 「不了,我還在想以後的工作呢?」雖然我挺想看看的,不過才七天的工資,早一天找到工作就多一點保障。 「是嗎…?」他有點疑惑的看著我,然後說出了一句話。 「沒想到”夜盜”也會為了工作而煩腦?」 「!!」 一聽到”夜盜”兩個字,我立刻向後彈了一步。 「不用那麼吃驚,要是想舉報的話,你早就不在這裡了。」 瞇著眼,身體微弓,我不動聲色的繼續看著他,不知不覺中最後一件工程已經結束,而雜工們也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人還在廣場邊逗留著。雖然他說的很實在,不過那兩個字還在我心頭震著。 “夜盜”是同行間給的稱號,不是只有指我一個人,法、捷夫也同時名列在其中。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名稱,而會被這樣稱呼則是因為我們只在夜晚行動且從未失風過,還有和當年幹下一件案子後才有的。雖然名字在同行間流傳甚廣,不過也僅在那個世界而已,所以知道這兩個字的艾斯大叔就顯得來歷不明了。 「哈哈……,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沒必緊張成這樣吧。」艾斯大叔豪邁的笑著,廣場邊還未離去的幾個人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不過看到沒什麼事後又準備離開了。 「……」 雖然他又說出讓我更震驚的話,不過已在戒備中的我,只是把話語當成戰術而不予理會,唯有冷靜才能活下去。 「看來那老鬼還真是把你教導成範本呀,唯有冷靜才能活下去是吧。不過你也冷靜過頭了吧,搞的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像老頭子。」 有點無奈的感覺,艾斯大叔感嘆的說著這句話。不過看到我還是不予理會後,漢克大叔搖搖頭,轉身往廣場另一邊的出口走去。 只是臨走前又說了一句話,讓我愣在原地呆掉的話。 「你忘了自已的名字了嗎?……鎢姆克。」 ------------------------------------------------- 「……。至此,願國運昌隆。」先行官的行事十分精簡,沒有一般貴族喜好華麗演說的惡習,在短短的說了幾句話便結束了致詞。會有這樣的部下,讓我對二王子的好奇多了一分,一個荒誕的人會有這樣的人才嗎,讓人懷疑。 最後,我還是參加了慶祝晚會,雖然說只是為了歡迎先行官,不過看來城內來了不少的人,至少中心廣場看起來是全滿了。看著面前的一張張笑臉,感覺上自已似乎到了不受歡迎的地方,份外格格不入。 也難怪,除了法和捷夫外,我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朋友。該怎麼說呢?其他人也很難取得我的信任吧,所以每次一到人多的場合,都是由法和捷夫出面。而我,則負責逃跑的路線,以備不時之需。 靜靜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我習慣性的觀察附近的環境和想著要如何處理法和捷夫的事。最近回去都沒有看到他們兩個,看來法還沒消氣,有意躲著我,至於捷夫的話,可能只是被法拉去灌酒吧。 其實法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畢竟是從小到大的伙伴,只是沒想到這一刻竟是那麼快就到了,所以一時無法接受吧。讓我擔心的反而是捷夫,雖然平常他總是表現的很活潑,不過其實反而是最會藏心事的孩子。 過來了。 晚會慶祝到一半時,讓我參加今天晚會的理由終於來到我面前,艾斯大叔。 身為主要功臣之一的艾斯大叔在一開始的接受表揚後,便不斷的應付著一波接一波的敬酒人潮。其中也有一些貴族們跑過去和他拉著關係,畢竟他的技藝是受到大家公認的,許多貴族的宅邸也都會經由他的手。 「看到你來我很高興…」話說到一半,艾斯大叔便停住了,好像不知該如何接著說下去的樣子。他的眼睛,不知是喝了太多酒的關係還是怎樣,有點泛紅。 「嗯…」簡短的回了一句。雖然心裡很著急,不過還是忍住想向他詢問的念頭。而他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已的失態,也迅速的鎮定了下來。 「這邊不是說話的場合,待會結束後,你在廣場的出口等我吧」艾斯大叔迅速的說完這句話後,連我的回覆都沒聽直接就轉身離去了。 不過我想他也知道,既然我人都來了,就不會連這會時間都不等。 ------------------------------------------------- 好不容易等到晚會接近尾聲,艾斯大叔在尋著我後也沒說什麼,只是示意我跟在他後面。 我有點等不及,不過往常的訓練還是抑制著我急欲說出的疑問,默默的跟著他。最後,來到一棟房子面前。 遠遠跟他的身份不符合的寒酸小房子。 「現在,可以說了嗎?」進到房內坐定後,我問出第一句話。 「先冷靜點,讓我想想要怎麼跟你說比較合適……」 從內裡拿出杯子倒滿酒後,艾斯大叔也沒喝,只是看著酒發呆。而我,也是不發一句話,看著他做完所有的事,也打量著這讓我覺得有點眼熱的房間。。 看著平常不拘小節、直接了當的他,如此的沈默,其實心裡十分不適應。 良久…… 「你也許不記得了,不過我還是先跟你說一聲好了,我是你師傳的弟弟。」 「師傳……的弟弟。」聽他這麼一說,我一開始是直覺性的不相信。如果要是有的話,那為何師傳死時一句話都沒交待,臨終時也只有我們三兄弟陪在他身旁。 「不要一付不相信的樣子,你小時候也是見過我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為何師傅從未提過你呢?」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艾斯大叔彷彿失去力氣般頹然的低下頭,臉上也不復剛剛的興奮之色。 「是嗎?沒想到他到最後,也還沒原諒我……」帶點恍神的樣子,說完這句話後,客廳內的空氣也變的沈默了起來。 不過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很久,艾斯大叔停了一會後,又正著臉色把剛才的話題延續下去。 「雖然他沒提,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實,這你不用懷疑。至於證據的話,這就是了。」 「這是!!」 緩慢伸出我那顫抖的雙手,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一個粗布綘的護身符。思緒也無法控制的飄往那過往的回憶。 當年,師博為了怕我沈溺於對父母的思念,而把這個護身符收去。後來就再也沒看到過了。師博去後整理遺物時,我一直在想怎麼沒有看到它,沒想到竟然在艾斯大叔這。 「這是你被你師博收留時,你父母所留給你的護身符,看你的樣子,應該還認的出來。」 「你師博怕你分心無法修練,所以才放在我這邊,也做為我們以後相認時的依據。隨著這件信物的,還有一封信,待會我再拿給你。」 「相認?」雖然因為看到父母留給我的遺物而顯得分神,不過我還是注意到艾斯大叔說的話有點問題。 「是的。」艾斯大叔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失意了,喝了一口酒後,平靜的繼續接下去。 「故且不論捷夫,你和法我都見過和照顧過,只是當年我還兼顧西貿城的城防建設,所以常常不在家,你們才會沒印象吧。」 「當年我聽到卡特收留你們兩個,心裡也是很高興,畢竟他孤家寡人一個,有人陪著他也是一個依靠。只是後來他打算傳你們技藝時,我們之間的意見才有了分歧。」 說到這,艾斯大叔好像想起了以前,話也停了下來。其實聽他一提,我彷彿也記起當時除了師傳外,的確好像有著另外一個人偶而會來看我和法。 只是後來就再也沒有這方面的印象,這段記憶也淡忘在成長的歷程中了。只是,艾斯大叔就因為我和漢克才從此和師傳不相往來?似乎有點不可思議。 好像看透了我在想什麼,艾斯大叔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不是,讓我們反目的是另外一件事,跟你們之間無關。我先說明為什麼反對卡特傳你技藝吧。修練了那麼久,想必你也知道你們所學,跟我們東大陸一般流傳的武學有著明顯的不同吧。」 「嗯,雖然一般技巧大同小異,不過在特殊技巧方面,師博教了我們許多一般戰士完全沒接觸過的招式。而且,如果要從更本質上來說,我們的武技可以說是完全不一樣的技術。」 除了我跟艾斯大叔說的那些之外,沒說出口的,是這些招式師父嚴格禁止我們使用。除非是危及生命的必死之局,或是……殺死看到的人。 「這……就是我反對的原因。你可能沒聽過吧,一百多年前,現在的雪梅王朝曾經有過一場叛亂。」 「詳細的情況我就不說了,你只要知道兩點就好。第一是叛亂雖然只是曇花一現,也很快就被平息了,不過起義者所擁有的實力仍然讓當權者感到威脅,因此事後的大清掃十分殘酷,執行的很徹底。」 「第二就是我跟卡特都是那場叛亂倖存者的後人,你們學習的武技就也是讓當權者感到威脅的東西。雖然已經過了百年,但難保還是會有人認出來,雖然我也很希望這些技藝有人傳承,只是考量到背後所帶來的風險,便不希望你們學習。」 「只是最後……你還是妥協了。」我甞試著問出一句。 「嗯,這也就是為什麼你的護身符會在這這邊了。最後我還是無法說服你們師傳,所以就做了防備。由他來傳授你們武技,而我……則從你們的生活中消失。」 「如果沒事,自然是很好。如果有個萬一,那你們至少還我這邊的避風港」 說完這些事後,艾斯大叔走進房間,我也在消化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難怪我會覺得這間房子讓我有著熟悉感,因為裡面的格局跟我住的房子是一模一樣的。這麼說來的話,艾斯大叔的房內應該也有暗門通往地下水道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艾斯大叔從房內走了出來,手上則拿著他剛剛說的信。 「裡面是你們師傳的筆跡,相信你應該認的出來,裡面的內容大概是關於你們武技的由來和一些之前沒傳給你們的技巧,不急著看。那麼……可以讓我知道你的煩腦了嗎……關於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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