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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的某一房間內,蔣皓文坐在那舒適的大椅上,抽著煙,等著。 那是青田內的另一間房間,也可以說是青田主人的書房。房的正中央放置了一副上等紅木製成的書桌,書桌的後面就是窗口,繁盛的燈光就在夜幕裡耀眼的閃著。房間的兩邊一邊放置了一個六尺多七尺高的木制大書架,書架裡堆著很多大大小小的書本,可是也不知究竟有沒有被看過的。房的另一邊則放了兩張小沙發,一大一小,坐三、四人也不是問題,沙發前面的是一張小茶几,以待客人來的時候使用。 蔣皓文就是坐在那麼有氣派的房間裡,笑著的觀看著窗外的夜景。 蔣皓文不知蕭鎮天是怎樣弄這房間出來的,他只是享受坐在這裡的感覺。 那是種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平靜。 可是當蔣皓文瞧到窗外那些五光十色的燈光時,他又不禁笑了起來。 自己活在這黑暗當中,又何來平靜﹖ 蔣皓文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都知道的。 那是在玩命。 可是,他沒有選擇。 要是他當初沒有走進這條路的話,現在的他,恐怕已經橫屍躺在森林的某一角,讓那些蛇蟲鼠蟻飽吃一頓了。 也許他也有選擇的﹕死亡,抑或是現在的生活。 蔣皓文看著窗外的景況,四周都漆黑一片的,縱使有無數的燈光照著,可是依然未能瞧清楚窗外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蔣皓文笑了。 他沒有後悔。 至少,現在的他,還能溫暖的坐在這房內,享受著手裡的香煙。 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活著。 世上最滿足的,也不過如此吧﹖ 咯咯咯。 又要有人來打擾了麼﹖ 蔣皓文深深的吐了一口煙,簡單的說道﹕「進來吧。」 只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走進了一個人。 蔣皓文沒有回頭看,可是也知道那是誰。 這種淡淡的香氣,絕不是身邊的人應有的。 除了她。 蔣皓文淡然的笑道﹕「說吧。」 古倩茹看著沒有回頭,也沒有轉過身來的蔣皓文,她發現當越蔣皓文相處得越久的時候,自己就越看不清這個人。 可是想歸想,現在總不是個合適的時候吧。 「文羲讓我來跟你說,那些貨已經到了,讓你去看一看。」 蔣皓文笑了一聲,不論甚麼時候、甚麼場合,古倩茹的聲線永遠跟自己一樣,絲毫沒半點感情。 蔣皓文放下手裡的煙,站起來,就要下去。 古倩茹依舊站著,她可不敢走在蔣皓文的身前。不知為甚麼,被蔣皓文盯著的時候,總像跟其他人不同,有種奇怪得很、可是又說不出是甚麼的感覺。 蔣皓文也沒有甚麼,瞧了美人兩眼後,就要走出房子。 「龍世祥死了。」古倩茹冷不提防的道。 是麼﹖ 蔣皓文頓了頓,站住了。 「聽說他離開七中後跟上了北區的其中一個老大混,可是昨晚在另一個幫會的夜總會裡混的時候出了事,被人斬了五十多刀,今早死了。」 蔣皓文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回頭,就這樣走了。 古倩茹瞧著他的離去,心裡不禁有種捨不得的感覺。 究竟他甚麼時候也會死呢﹖ 是自己還未摸清他的一切,還是當眾人都不能缺少他的時候呢﹖ 古倩茹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可是她總覺得蔣皓文跟自己有著一種距離似的,一種自己不能跨越的距離。 蔣皓文雖然看似冷靜,可是自己的內心也不自覺的亂起來。 甚麼時候,會到自己呢﹖ 生命,就是這樣的令人看不透,也摸不著。 蔣皓文走到迪廳的地下,那裡有好幾間房是他們自己包下的,那是兄弟們休息、輪更之處。 蔣皓文走進裡面,本來正指揮著其他人把東西放好的黎文羲一見蔣皓文來到,不敢怠慢,連忙走了過來道﹕「文哥好。」 蔣皓文揮一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一開口就問道﹕「東西呢﹖」 黎文羲指指兄弟們搬著的木箱,笑著答道﹕「那就是了。」 蔣皓文把頭看去,只看他們一箱一箱的抬下來,沉重得很,只是一個外表看似殘舊的木箱,就要六、七個人才能搬動。 這時藍浩然走了過來,一付輕鬆的道﹕「我都看過了,都是好東西來的。」 蔣皓文點點頭,走了過去,就要把其中一個木箱上的布揭開來看看。只見內裡都放滿了林林總總的槍械,還有一排又一排的彈藥。 「都齊了麼﹖」蔣皓文並沒有驚訝,隨意的問道。 黎文羲點點頭﹕「都齊了,一共五十八把手槍、三十七把小型輕機槍、七支重狙擊槍、四十二個手雷……」 蔣皓文橫手一伸,把他的話都堵住了。 「等一會我們就到西區試試這些傢伙,叫兄弟們都準備好吧。」蔣皓文冷冷的說道。 「好的。」藍浩然答過話後,就獨個兒的走開去了。 「另外那些呢﹖」在藍浩然走了後蔣皓文又問道。 黎文羲笑道﹕「昨天來的那些貨都差不多賣光了,新貨要後天才到。」 「嗯,」蔣皓文滿意的說道﹕「那就麻煩你跟進了。」 黎文羲哈哈一笑,道﹕「怎會呢﹖對了,白粉這東西真好,才兩天,我們就淨賺了十多萬。」 蔣皓文笑了笑﹕「當然,別忘了,昨天的那些貨我們只是試試罷了,以後賺的只會更多。」 這時的黎文羲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對,這個當然。」 蔣皓文又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拍了拍黎文羲的背部,示意他好好的幹下去。 蔣皓文走出了貨倉,看到外面已經堆了好一大堆人,要不是見到為首的江子揚、蕭鎮天、謝嘉祺等人,蔣皓文還以為這裡出了甚麼事呢。 蔣皓文笑問道﹕「怎麼了﹖大伙兒都吃飽沒事幹嗎﹖」 站在最前的江子揚笑呵呵的道﹕「大伙兒聽說那些貨都來了,都忍不住要瞧瞧啊。」 蔣皓文又取了一根煙來,掛在嘴上,點著道﹕「待會就到西區試啦,對了,你才剛出院不久,這樣動可以嗎﹖」 江子揚伸手一拍自己的胸口,大聲的道﹕「那有不行的﹖我還可以再打呢﹖」 蔣皓文被他逗得笑了,他手上的石膏還沒有除下,腰上也纏著好幾層的繃帶,還記得當天醫生在醫院裡說他命大,這才得以活下來的。本來應該休養多數天的,可是蔣皓文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漢子,鐵一般的好漢子。 「好吧,待會走走就是,不要亂來。」蔣皓文沒好氣的道。 江子揚笑呵呵的答道﹕「沒問題。」 「那麼大家都準備好,半小時後就出發。」蔣皓文轉過身,吐著煙道。 的確,跟著自己的都是一些好兄弟、好傢伙。 這兩天,眾人都辦了不少事﹕黎文羲在蕭鎮天的協助下購入了好幾斤白粉試著賣,而這些白粉確實像蕭鎮天所說的好賣得很,使得蔣皓文無法抗拒它的魔力﹔胡彥森忙著整理幫會的事,倒是不見他的影子﹔其他人也透過蕭鎮天的渠道,在市外買入了一批軍火,忙著交涉、處理﹔再加上收集青田附近與北區一帶的情報、看管青田……倒是夠忙的。 雖然是花了些時間,可是蔣皓文完全覺得是值得的。他知道這些看似無關痛癢的小事就是幫會的基礎,他可明白到一切該從基礎打起,以後才好辦事。 所以蔣皓文並沒有著急,反而使著手下的人好好辦著,好讓自己安心。他又把一些較為年輕、沒有衝勁、又或是誤入歧途的小弟放走了,蔣皓文對這些人心裡有數,留著只會誤事的人根本就沒有用,他要的是一支有實力的兄弟,而不是糊飯吃、裝兇作勢、沒膽色的傢伙,況且他也對那些比自己長不了多少歲的年青人懷著一棵同情心,畢竟他自己也有著相似的經歷,他不想更多無知的少年誤入黑道。 所以他留下的,只是那些本來已經是黑道的人,例如蕭鎮天、江子揚等人,和那些已經踏了半隻腳進黑道的人,像胡彥森、謝嘉祺、古倩茹等等。 雖然這樣使得蔣皓文手下的人霍然少了一半,可是他知道這是值得的,畢竟要那些沒用的人只會為自己添上更多無謂的負擔。 在蔣皓文抽著煙的同時,其他人早就已經準備妥當,等著出發。而當蔣皓文看到手下所有的人都準備好,摩拳擦掌的等著時間到來時,使得他也忍禁不住,提前出發。 的確,這樣的生活確實容易令人興奮起來的。 蔣皓文笑著下令的時候,藍浩然、蕭鎮天與提著拐杖的江子揚一聲令下,三十多個小弟迅速躍上早已堆滿軍火的客貨車,就要出發。 蔣皓文與藍浩然走上了最前的車子裡,打了個手勢,三輛車子就這樣徐徐出發。 在客貨車駛出迪廳的時候,蔣皓文對留在迪廳裡的人瞧了瞧,有了上次江子揚遇襲的經驗,蔣皓文再也不敢放鬆,把胡彥森、謝嘉祺、陳澤行、簡樂明等人都留下來,以防萬一。 其實這樣甚麼也足夠的了,智有胡彥森與黎文羲,勇有謝嘉祺與陳澤行,蔣皓文實在想不出會有甚麼危險的事會發生。 蔣皓文笑了笑,再瞧瞧車外的景色,入夜後街道上只有那寥寥可數的車子,而已方的三輛貨車子已經越過了公路,駛進了西區的邊境。其實西區與北區之隔其不遠,可是因為西區還未為T市所開發,所以到處都是荒蕪之地,人煙罕至,到了晚上更是可怕,四周黑漆漆的,要不是事前古倩茹查過了這一帶的景況,恐怕還會迷路呢。 可是也因為這裡人少的關係,正好讓蔣皓文試試手上剛剛購入的軍火。 幾經辛苦,三輛車子終於到了西區的其中一個山區。這裡位於T市的西北方,一個少有人經過的郊區。 這正是練習的好地方。 蔣皓文並沒有馬上下車,他在先前就已經下了令,來到之後就各就各位,準備好就自行練習。當然,是由藍浩然、蕭鎮天等人領著之下所進行的練習。 那是因為蔣皓文心裡有底,畢竟自己是幹著些不見得光的事,數十人拿著為數不小的軍火,說是玩有人會信麼﹖ 況且這是讓手下的小弟練習練習,畢竟終有一天要讓他們上前拚殺的,不然要他們來幹甚麼﹖ 所以蔣皓文並沒有怎樣的參與訓練,只是隨意的瞧瞧,看著他們不要出事就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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