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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宮家,江湖上著名的兵器世家,今日一艘幽艫突然駐於半空,無數索命夜叉降下,葉口月人以猊戩、肅羽、午咸三名司寇為首,率領儺葉部兵馬發動攻擊。 「你們是誰?」宮家家主宮戰手持兵刃大聲質問來人,但見猊戩一語不發,雙戟輕揮,宮戰力有不及,被他當場震裂虎口,猊戩挺戟前刺,立時在宮戰腹部開了個大洞。而在他身後的無數兵馬也一擁而上,對付宮家的莊客,有如猛虎對羊群,不過片刻宮家上下兩百口已被殺絕。 「雨兒,快走,快從密道離開。」宮戰強按住腹部的傷口,不管它血流如注,拉著獨子宮雨,掀開藏在兵器庫裡的密道,並將家傳的廣寒弓交予他,「父親,我要跟你同生共死。」 宮戰狠狠刮了他一巴掌,言道:「連你都死了,宮家豈非再無希望,快離開,前往淮域北川兵府,北川家與宮家是世交,北川煉一定會收留你,愛惜你的生命,、以後宮家才有再興的希望,快走啊!」 宮戰把宮雨推入密道後,就把地道的小門關上,這時猊戩也追殺而來,言道:「你能撐到現在,真是令人意外。」 回光返照的宮戰猛然站起身子,看來依舊是威風八面的宮家領導人,喝道:葉口月人能懂家族的概念嗎?為了保住香火傳承,一個家主什麼事都能做到。」 「可惜就是打敗不了我。」猊戩冷冷回覆,兩人再度交手,宮戰竟採用不要命的打法,招招都跟猊戩拼命,拼著一命換一命,也要取下猊戩的首級,可惜世事終究未能竟如人意。 太大的實力差距,並非宮戰拼死力戰可以改變,當猊戩的雙戟橫揮斬斷宮戰的首級時,他的心裡唯一掛懷的,還是只有他那獨自從密道逃生的愛子宮雨。 ◎◎◎◎◎◎◎◎◎◎◎◎◎◎◎◎ 此時稽咸也帶領璚葉大軍團團包圍了三槐城,首席儒輔陌上塵登上城樓,望著密密麻麻的葉口月人部隊,不免暗自心驚:「怎會有這麼多葉口月人前來,他們打算強行攻城嗎?」 就在陌上塵思量該如何應對之際,突然一陣天搖地晃,陌上塵連忙遣人查探,一名儒生慌慌張張地稟告說:「儒輔,不好了,一個奇形怪狀的人,正在用火砲強攻城門,城門可能快守不住了。」 「我來看看。」陌上塵聽聞此訊,飛快地趕往城門處,果然見到葉口月人獨有的機械戰將驤驖正將手裡的能量棍轉為火砲形式,連連開砲轟城。 「陌老弟啊!沒事吧!」一名留著銀白長髯的老者從內室跑出,正是這幾日來到三槐城講學的知名儒士尋夫子,陌上塵拱手說道:「此間無妨,來人啊!保護尋老從地道離開。」 陌上塵在遣派儒生要護送尋夫子離開時,現場突然沙塵大作,一聲轟隆巨響,鐵鑄的城門竟已讓驤驖擊破,陌上塵連忙抽劍應戰,言道:「快送尋老往天章古聖閣求援,此地由我斷後。」 「天涯無歲月,歧路有風塵,百年渾似醉,是非一片雲。」清亮詩號傳來,北窗伏龍曲懷觴踏雲而至,驤驖見到有陌生人干預,抬頭將他的身形納入腦識,隨即快速進行分析,瞭解這名新敵手擁有多少戰鬥力。 「臨陣磨槍,總是太晚。」伏龍先生化出寶劍荼蘼,瞬間飄到驤鐵面前揮劍欲斷他手臂,驤鐵忙將能量棍改為光劍模式應戰,但伏龍先生早料如此,回身抽劍,將劍刃下帶,順勢蕩開光劍。 「咽喉。」伏龍先生劍鋒輕轉,直刺驤鐵喉部,說不出的瀟灑自若,驤鐵急急欲擋,卻見伏龍輕笑一聲,劍招未盡已改,言道:「聽詳細了,此招乃是儒門才子七劍中的拭水秋風。」 本還欣喜有人援助,但聽到「拭水秋風」四字,陌上塵臉色登時微變,想道:「拭水秋風,不可能,算在學海無涯之中才子七劍也只有他練過,伏龍學弟非是禮部學員,絕未練過這路劍法,他怎麼會?他怎麼會這招拭水秋風?」 只見伏龍先生身法飄逸穿梭在驤鐵身邊,劍如疾風勁掃而過,聞得鏗鏘地金鐵交響,驤鐵沈著說道:「刀劍對我無用。」 「你太高估自己了。」伏龍先生倏忽收劍後撤,數道劍氣猛然從驤鐵身上的間縫處迸射而出,驤鐵被當場支解。 「同是一招拭水秋風,他的境界遠在我之上。」陌上塵暗暗對比兩人差距,心裡升高提防。而尋夫子則是高聲叫道:「大家都君子些啊!」 「原來是書部前任師首,現在江東儒林的創辦人,尋老。」伏龍先生這時才看清陌上塵身邊的老者,連忙行禮。 因為聽過伏龍跟樂部執令月靈犀的傳聞,尋夫子對這不守禮教的門人,也無好臉色,只是點點頭以示回應,自顧自地說道:「讓我出去跟葉口月人談談,也許只是一場誤會。」 伏龍先生皺眉說道:「葉口月人侵略中原之心昭然,只怕尋老你……」陌上塵卻是不同意見,言道:「我也認同尋老的說法,能化干戈為玉帛,那是最好不過。」 看伏龍還要說些什麼,尋夫子也不理他一溜煙地走出三槐城前往要跟稽咸談判。而陌上塵也在他離開後,向伏龍先生問道:「學弟,你我久違了,不知怎麼正巧來解了三槐城的危難。」 兩人以往在學海無涯時就只是點頭之交,所以伏龍先生也不客套,直接拿出一張手諭,言道:「這是天章聖儒的手令,還請學長觀視。」 陌上塵看完後,強壓心頭不安,說道:「怎麼天章古聖閣突然又要查當年冷非顏之事?此事不早就塵埃落定了嗎?」伏龍先生言道:「正是此事尚有疑點,故天章聖儒才委我重新調查。」 而尋夫子這時也滿面歡容的步入,說道:「葉口月人同意談和,只要我等替他們找出是誰安排王隱臥底葉口月人,害他們被武痴傳人奇襲便可。」 「此事萬萬不可答應。」伏龍先生聽出內中三味,力主反對意見。 ◎◎◎◎◎◎◎◎◎◎◎◎◎◎◎◎ 另一頭,褎權也領著氏葉部兵馬挺進不歸路附近的最大門派無憂谷忘愁門,以方便日後玄空島降臨時,周遭沒有可供中原正道利用監視及攻擊的據點。 忘愁門主谷平仙見到半空降下葉口月人的幽艫,心叫不妙,但還是硬著頭皮提起兵器出戰。 看到葉口月人與苦境中人大相逕庭的兇惡模樣,谷平仙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佛經裡說的修羅惡鬼一類,提劍的雙手不禁微微發抖。 褎權眼光銳利,看他如此作勢,心中明悟三分,於是跨前一步,喝道:「素聞無憂忘愁谷平仙的絕學飄渺幽幻,堪稱一絕,不知可敢與某單挑。」 谷平仙聽他居然能說出自己的名頭跟武功特長,不憂反喜,心想:「這些葉口月人看來還頗有見識,知道我的厲害。」念轉至此,他膽氣立壯,應道:「有何不可。」 谷平仙有意顯擺,使出風履鏡湖,水波不興的身法,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左手劍名無憂、右手刀號忘愁,隨身子的轉動,左劍右刀合成一路殺招:「橫刀斷愁、劍走無蹤、去憂如塵。」 「愚昧之輩。」褎權心裡一陣鄙夷,這招式名稱雖長,說穿了不過就是一刀橫砍搭配直劍刺喉,身法雖說輕零卻無特色,刀劍攻勢裡也無渾厚的內功修為。 褎權右拳隨手施運上「氣旋波」的招式,一個帶有旋勁的右勾拳橫掃過去,立時穿破谷平仙的刀劍絕招,所幸他反應迅速,刀劍交叉於胸前,方免去身死之厄。褎權看他受住這一擊而不死,正要再接續攻擊,不料谷平仙突然做出意外舉動。 「我投降。」谷平仙將手裡刀劍反插入地,伸掌平舉表示投降。 對褎權這種一生都奉獻在戰爭之中的人來說,對於輕易說出投降的言詞,是十分難以想像的,不過出征前九幽早有交代降者不殺。褎權一向恪守軍令,因此雖然不想留這人性命,但還是吩咐下去,讓人準備受降的事。 ◎◎◎◎◎◎◎◎◎◎◎◎◎◎◎◎ 比起褎權的順利,葉口月人四大執首第一人洺雙,跟他所統領的錆葉部就遇上了最強的敵人與反擊,偏西武林的無上門以往聲名不著,沒想到門主無上天師精通神眼術法,還在門中的禪那大師也是高手。 見到摯友禪那大師被武寇端賓牽制住,為保門人離開,無上天師躍上半空,露出額上金眼,吟道:「神眼無相、千引迷離。」 無上天師施展正一天道術法,佈下重重迷陣,讓葉口月人一時無法追趕,同時翻身落地,像門人說道:「此地已不安全,你們分成兩批,之前被我挑選出來學習術法者就朝正一天道的總壇天外天去,其餘的人則往寒月江,向一頁書通報戰況,我也會盡快去跟你們會合。」 「是,師尊。」無上天師的門人按照他的吩咐,趁著葉口兵馬還被術法困著時,快速離開無上門。 身在陣中的洺雙見此陣不凡,連自家麾下最為多謀的策宦玄掣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解開,於是起身決定親自出手。玄掣看上司將有所行動,稟告道:「執首無須親來,老夫自可破陣。」洺雙素知玄掣性情,明他自高心態,於是又坐下,言道:「我給你半個時辰。」同時暗中使用掃描紅眼迅速搜尋陣式的缺點何在。 「就是此處,怒虹掌。」玄掣出掌要打向一方空間凹陷處,洺雙眼力過人,知道稍差,立時出言點醒:「再往上三吋才能完全瓦解此陣。」 「是的,執首。」玄掣自知這掌若沒打準是絕對不能撼動此陣分毫,暗謝執首替自己保留顏面,忙將掌力上挪,此陣果真立時崩解冰消。 無上天師看到陣法突然被破,心裡吃了一驚:「葉口月人居然這麼快就破解了陣式,還有四分之一的弟子沒走遠,絕不能讓他們追上。」 「金睛定魂。」無上天師從天眼射出一道金芒,打傷了破陣的玄掣,看到愛將被傷,洺雙化成一道黑色雷霆,怒然出掌襲向無上天師。 無上天師飄若雲跡,旋身後撤卸勁,使洺雙一下打空,洺雙意外言道:「你不是普通對手,看來我方對你的情報有誤。」 「嗯……鎮魔法眼。」無上天師雙目光耀出浩然正氣,意欲定住洺雙身形,不料洺雙以紅眼反瞪,灼熱的紅芒非屬氣功、不是術法,而是科技的結晶,未曾遭逢過這種力量的無上天師一時不察,被紅芒射瞎了左眼。 「天眼之術被破,不妙。」無上天師心裡震驚自己的得意招數不再用,同時各種聲音交織在腦門上:「逃吧!這樣才能保住性命。」、「那弟子們怎麼辦?我這時離開,他們一定會被追上。」、「自己都保不住了,怎麼管旁人?」 「還要重演對付鬼王的膽怯嗎?哈!我不能再逃了。」無上天師心裡有所決斷,輕點地面,翻身凌空,言道:「震爻劍、雷刑不赦。」雙手揚開集合百道雷氣交會成一口金光閃閃的天威之劍。 「嗯……這就是你最終之招嗎?難得的敵手,破軍印、朝。」洺雙運化玄光暗氣,大地不停震動,沈穩元流凝在洺雙掌間。 「極……」無上天師仰天長嘯,雷劍向下破空直貫洺雙,但葉口四大執首之最豈是易與,洺雙以破軍印反擊,上迎無上天師之招,強行承受雷氣後,破軍掌功沉甸甸地打穿無上天師的軀體。 「大師兄,老五,這次……這次沒有逃了,尚天師……正正當當迎戰了。」無上天師彷彿見到大師兄刑天師站在眼前,與他述說著自己終於有勇氣面對無法勝過的強敵。 無聲一刻,無上天師站定身子,滿面輕鬆好像糾纏一生的難題終告化解,武寇端賓也在擊殺禪那大師後趕來,並向洺雙稟報:「無上門的弟子奔逃已遠,執首可要追上去。」 洺雙擺手說道:「免了,就算是對這人的致意吧!全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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