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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 謝嘉祺高舉手上的酒樽,為了今天的勝利,他怎能不大喝一場呢﹖ 蔣皓文把所有的兄弟都叫到了市內的一所大排擋處食晚飯,縱使謝嘉祺、李祉暉與楊子城他們幾個都在下午的血戰裡受了傷,所幸的是傷得並不是怎麼重,仍能有說有笑的與其他人一起進餐。 跟住蔣皓文的第一場勝仗,第一次的慶功宴又怎能少了自己﹖ 也因如此,謝嘉祺他們也抱傷赴宴,為這頓晚餐帶來不少歡樂的氣氛。 「我就說文哥料敵如神,早知道龍世祥的那些人會被子城他們引出去,再使我帶兄弟們擋著他們的歸路。當他們發現有人跟著藍哥殺進美術室的時候,不得不跟我打起來,我還記得那個胖子,出招是多麼的狠……」謝嘉祺雙臉通紅,卻又興高采烈的跟其他人說著當時的情境。 楊子城插嘴說道﹕「要不是我跟樂明他們引開他們,你哪有這般容易打進去﹖別忘記我們把他們的主力都引開了……」 李祉暉又說道﹕「這也不是,別忘記嘉祺那時在門口一夫當關,把闖進來的人都擋住了,不然我看我們還得苦戰一場呢﹗」 謝嘉祺難得找到個人支持自己,樂得合不攏嘴,馬上又高聲的說下去﹕「對……」 黎文羲暗暗的指著謝嘉祺,向蔣皓文問道﹕「文哥,這樣好嗎﹖再這樣下去,恐怕要找人抬他回家啊﹗」 「隨他吧﹗」蔣皓文笑著答道﹕「難得大伙兒高興嘛﹗」 「對了,菜怎麼這麼慢﹖要催催嗎﹖」藍浩然坐在蔣皓文的身旁問道。 「也好,順道多叫兩打啤酒吧,反正差不多喝完了。」蔣皓文揚了揚手中的酒瓶,也看到了自己的兄弟們都喝得很痛快,示意藍浩然多點些酒。 「對了文哥,今天收到的錢大約有四千多塊,這些錢要怎麼用﹖」黎文羲問道。 「先用來吃飯吧﹗」蔣皓文指著眼前的酒菜說道﹕「用剩的先留著,反正將來總會用得上的。」 「好的。我初步計算過了,照現在的步伐來看,每周大約能有一萬多的收入,但假如我們接受了龍世祥的人的話,可以增加到每周三至四萬的可觀收入。」黎文羲繼續向蔣皓文說道。 「嗯,我也知道,畢竟龍世祥保護的人不少,可以的話把他的人全都接過來,那對我們是絕對有利的。」蔣皓文也知道這一點。 那些被保護的人,其實只是該勢力最底層的人,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受著甚麼人的保護。他們只需要在若干時限內向保護他們的人交出一定的金錢,使能夠得到一定的保護。當然,交出的金錢越多,受到的保護也越大。舉例說,每周交出一百塊的保護費用與每周二十塊的人相比,兩人都能夠受到一定的保護,可是交一百塊的那個絕不會捱打,也許還會有人暗中保護著他﹔而交十塊的可沒這麼好的服務,也許他的安全只在某些場合和地點,例如只在操場或走廊上受到保護,一旦走出這個範圍,可就沒人敢擔保他的安危了。 而向其他同學提供一定的保護以索取保護費,這是一般學校裡黑道勢力裡的最基本收入,當然少不了其他的,但這絕對是一個勢力在學校站穩住腳的最基本的一種收入來源。 蔣皓文也知道在龍世祥的勢力裡有著不少這些受著保護的人在,而在自己把龍世祥趕出七中後,自己必須把他的人都接過來,要把他的人、他的錢都搶過來,這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是的,我明白,我會去做的。」黎文羲答道。 「對了,以後大伙兒的所有錢都由你去管理,由收錢到保管,總之所有與錢財有關的都由你去處理。就讓今天跟你去收錢的兄弟們跟著你去辦就是。」蔣皓文漫不經心的把這番話說出來,卻把黎文羲嚇倒了。 「文哥……這……」黎文羲把嘴張得大大的,卻又說不出任何話來。 「怎麼了﹖有甚麼不好開口的﹖」蔣皓文又喝過一口酒,微微的笑著問道。 黎文羲不好意見的看著蔣皓文,結結巴巴的說道﹕「文哥……這……我才跟了你這好幾天的日子……你就安排我負責這麼重要的事……恐怕……」 蔣皓文把手上的酒樽放了下來,冷冷的看著黎文羲,問道﹕「恐怕甚麼﹖」 黎文羲被蔣皓文這樣的看著,把頭低下來,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恐怕我不能勝任啊。」 「嘿。」 黎文羲聽到這聲音,抬起頭來,看到蔣皓文已收起那冷得可以殺死人的目光,正在笑著的玩弄著手上的空酒瓶。 「我相信你有能力把這件事辦好的。」蔣皓文說到這裡,把目光從手上的酒瓶轉到黎文羲的臉上,「對嗎﹖」 這一刻,黎文羲從蔣皓文的眼裡,看到了他這一生人中最堅定的眼神。 堅定中帶著信任的眼神。 人信我,我信人。 這不是人類生存的基本之道麼﹖ 「我明白了。我會辦好它的。」黎文羲看過蔣皓文眼神的信任後,再沒有任何推倘的理由了,而他也不想辜負蔣皓文對他的信任與寄望,沒有多說的答應了。 的確,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只跟了自己幾天的人處理,這份信任可不能少的。 蔣皓文把這件事交給黎文羲是有他的理由的。 錢,是自己當前最需要的。因此,這絕對要交給一個自己信任的人。本來這應交給藍浩然的,但自己跟藍浩然都不懂這東西,只懂把錢搶來,和花光。要藍浩然去管的話,只會弄得一團糟。 而且,黎文羲是個聰明人。 聰明的人懂得怎樣去保管自己的錢財,也懂得怎麼去平衡收支。 更何況,黎文羲根本就不適合跟著自己與藍浩然提著刀跟別人打架。 打架的,有自己,有藍浩然,也有謝嘉祺他們﹔但是要找一個精明、機警的人去保管那些為數不少的金錢,黎文羲可說是不二之選了。 最重要的是,蔣皓文信他。 信一個人,可以因為很多原因。 也可以不用原因。 蔣皓文信黎文羲正正就是後者。 也因如此,他才會把這件事託付給黎文羲。 黎文羲的答應,讓蔣皓文放心的笑了笑。 蔣皓文突然的站了起來,頓時候,所有跟著他的人都靜了下來,眼怔怔的看著他,包括剛剛受寵若驚的黎文羲,還有一直喋喋不休的謝嘉祺、簡樂明等人。 蔣皓文有點兒被他們嚇倒了。 謝嘉祺雖然喝了不少酒,可是還算清醒,問道﹕「文哥,怎麼了﹖有甚麼事嗎﹖」 蔣皓文苦笑道﹕「不,我只是想到附近買煙罷了。」 簡樂明說道﹕「煙我們有啊,人來……」 「不,」蔣皓文打斷了他的話,「順便到附近走走罷了。」 「那要我們找些人跟文哥你一起去嗎﹖」謝嘉祺又問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了。」蔣皓文拒絕了他的好意,揮揮手說道﹕「大伙兒繼續喝啊,不用管我,很快回來的。」 蔣皓文的話,大伙兒可不敢不聽,包括藍浩然在內。今天的一場勝仗,幾乎所有人都把他當作神明來拜了。可是也正因如此,大伙兒都不禁擔心蔣皓文的安全,要是有甚麼萬一的話大伙兒可真不知怎麼辦。 就在這大伙兒都不知怎麼辦的時候,另一說聲音傳了過來。 「我也去。」這聲音,使人把注意力從蔣皓文的身上轉移開去。 那是古倩茹。 她徐徐的站了起來,問道﹕「剛巧我也要買些東西回去,可以一起去嗎﹖」 古倩茹的這句話,使大伙兒都不禁再跟著去了。 誰也知道,跟著去的只會礙事。 蔣皓文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他發覺,自己很難拒絕她。 也因為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在好一會後,蔣皓文已經與古倩茹並肩的走在一起。 蔣皓文有點兒不知所措,一個絕色的美女跟自己並肩走著,可是自己卻完全找不到話說。自己除了感到無奈,還有些少的尷尬。 又走了好久,終於有人把這尷尬打破了。 「你,不想問我為甚麼跟著來嗎﹖」古倩茹發話了。 「嗯......那為甚麼呢﹖」蔣皓文支支吾吾的答著。 「那是因為,我想更清楚的了解你。」古倩茹意味深長的答道,而且,還不客氣的盯著蔣皓文看。 蔣皓文聽到這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答話,只好扯開話題﹕「對了,到那兒看看好嗎﹖那裡的風景好像蠻好的,正好順道瞧瞧看。」說罷沒有理會古倩茹答應與否,就獨個兒帶著走。 古倩茹凝視著蔣皓文的背影,沒有答話,就這樣的跟著他,緩緩的走到山上去。 蔣皓文沒有說話,獨自在那寬闊的山道上走著﹔而跟在後方的古倩茹也沒有作聲,靜靜的跟著他走。 走了好久,蔣皓文在山頭的懸崖邊停了下來。 眼前T市迷人的景色,彷彿就在自己的腳下一樣。 蔣皓文取出了煙,點了起來,抽著。 蔣皓文徐徐的把煙吐出,說道﹕「這一刻,我的感覺,就像T市在我手中似的。」 說罷,又滿意的笑了笑。 古倩茹站在蔣皓文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那灰色的煙霧,還有那美麗的夜景。 在這個剎那,自己,好像感到了甚麼,但又捕捉不到那種神秘的感覺。 古倩茹呼了一口大氣,問道﹕「你,有聽說過我姐姐的事嗎﹖」 蔣皓文沒有轉身,把手上的煙抖了抖,答道﹕「嗯,我有聽嘉祺說過。」 「七歲那年,姐姐上了中學,那時的我,還天真無邪的在小學唸著書,每天撤著嬌跟著姐姐到處玩。可是,也就是那年,改變了我的一生。」古倩茹說到這裡,不自覺的頓了頓。 蔣皓文對古倩茹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答話,也沒有絲毫的動作,甚至沒有轉身,依舊的抽著煙。 古倩茹又接著說道﹕「那年,姐姐她喜歡了一個人,一個不能喜歡的人。她跟著他,每天到處遊玩,甚至忘記了我的存在。」 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她深深的呼吸著,雙眼空空的看著山下的燈火,想像著那年的事。 古倩茹像是跟小孩子訴說故事般繼續說著﹕「那時開始,我與姐姐相處的時間逐漸少了,有時是幾天、幾星期,甚至幾個月才見一次。可是,姐姐變了。每一次的見面,我都會見到不一樣的姐姐,本來烏黑的長髮上多了些不應該有的色彩,有時是紅的、有時是綠的、金的、紫的,甚至幾種顏色一起﹔那雙本來用來聽我心事的耳朵上多了一個又一個的耳環﹔穿的衣服越來越辣,身上的布越來越少﹔身上的紋身一次比一次多﹔口紅、胭脂……所有所有,都把我最愛的姐姐搶去了。」 古倩茹越說越心傷,可是也越說越平靜﹕「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甚麼人,把我的姐姐改變了、奪去了。我悄悄的跟著姐姐,終於看到了,那個改變了我姐姐一生的男人。只見他嬉皮笑臉,左擁右抱,身邊一個又一個比姐姐更辣的辣妹,看得我快嘔出來。也就在那時,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古倩茹說到這裡,本來平復的心情又突然翻了起來,她蹲了下來,雙手使勁的扯著自己的長髮,雙眼充血,嘴巴都把血咬了出來,當天的一切,就像現在要再播放一次似的。 蔣皓文走到古倩茹的身邊,也蹲了下來。他在這咫尺裡凝視著古倩茹,此時的她,完全不是那個平時冷豔的美女,只像個見到魔鬼的女孩。 蔣皓文把她扶了起來,可是古倩茹依然沒有醒過來,雙腿不停的顫抖著,根本站不起來,身子軟弱無力的倒在蔣皓文身上,雙手抓在蔣皓文的胸膛上,完全不能反應過來。 蔣皓文輕輕的抱著她,雙眼若有所見的盯著那條漆黑的山道,溫柔的說道﹕「不要再說了,我送妳回家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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