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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渡山之上,一頁書請來淨琉璃菩薩,合二人之力以般若心法探索素還真的靈智洩往何處,無奈歷經數個時辰依然不果,最後淨琉璃菩薩決定以佛門七寶金蓮重造水火風,再開素還真的智慧,因此將他帶回定禪天醫治。 「好友,此回又麻煩你了。」一頁書感念地向蟻天海殤君稱謝。海殤君搖扇言道:「素還真也是我的朋友,說出此言未免生分。」 「自海鯨島一戰之後,無論引靈山之劫、洛陽湖之隕皆賴好友暗中相助,可惜十數年來,為防好友煩心,始終不曾親身說謝,一頁書慚愧啊!」 海殤君豪邁笑道:「憑你我交情,說謝就不必了,倒有一事,海殤君萬分疑問,非要請教梵天不可。」一頁書言道:「一頁書知無不答。」 海殤君便問道:「嗯……究竟前日,素還真的龍氣是否被攝出?無敵戰龍又是否功成?」一頁書沉吟半晌,方道:「關於此事,我日前已聽仲千甫說過,大致明瞭,素還真龍氣已失,無敵戰龍也確實完成,但是……」 「喔!」聽一頁書尚有但書,海殤君不免疑惑,只聞一頁書言道:「仲千甫曾言,他雖明白無敵戰龍可以召喚天妖,但具體如何實行卻不甚明瞭。」 海殤君道:「渡夫人當時雖被梵天所傷,但也同時被救,不能排除他已召喚天妖的可能性,而且傲笑紅塵死得蹊蹺,很有可能是被天妖所殺。」 「好友所言甚是。」一頁書認同海殤君的想法,並問道:「不知傲笑紅塵的大體,好友埋於何處,傲笑紅塵長年來為正道多有出力,我想盡一份心意親往祭拜。」 海殤君幽幽言道:「兵解轉命術,以劍代人,受此殺劫,但人何時能轉醒,全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一頁書聽懂箇中含意,點頭應道:「蟻天安排周到。」 「非也,天數安排,相見必有劫,海殤君只是提早因應。」這時小無慾突然前來通報山下有天嶽遣使來見,一頁書不明所以,便讓他將人帶入。不過多久,天之翼即走上雲渡山,手中還拎著一方錦盒。 「天之翼,你來此何事?」一頁書曾化身步懷真在天嶽外圍見識過其與邪能境的大戰,明白天嶽精銳盡喪,實不知他們這時來見有何意圖。天之翼也不回答,緩緩打開錦盒,說道:「這乃我方新任軍師,雲濤夢筆沐流塵贈予梵天之禮。」 海殤君朝錦盒瞄了一眼,赫然見是一顆女子首級,眉頭登時一皺,而一頁書俯身看過後,向天之翼言道:「是渡夫人,不意竟死於貴軍師之手。」 天之翼沈著地將沐流塵交代之話說出:「沐軍師乃武痴傳人出身,臨危授命,擔下天嶽之責,希望與中原和平相處,不再互相征戰。」 一頁書正色說道:「貴方若願拿出誠意,一頁書自無不允。」天之翼手指渡夫人的首級說道:「斬此陰謀家,便是我家軍師的誠意。」 「嗯……一頁書明白了,還請貴軍師好生拈量天嶽未來方向,切勿重蹈四無君的覆轍。」一頁書有心試探天之翼的反應,故意出言相激,天之翼不慌不怒地應道:「我會如實轉稟軍師,請。」說完一聲請,天之翼旋即施展快速身法離開雲渡山。 「雲濤夢筆沐流塵,生疏的名號,渡夫人當日被他所救、又被他所殺,定有緣由,不知好友對其人可有認識?」一頁書朝海殤君問道,海殤君曾聽過裴千己、黑白郎君落入其算計之事,自然言道:「此人便是黑榜中真正的智慧之星,其性外謙內險,非是善輩,打出武痴傳人的旗號,必有所圖。」 一頁書聽過海殤君對沐流塵的評價,不禁嘆道:「武林又要多事。」隨後看著渡夫人的首級,言道:「這顆首級,讓我們的推論又陷入迷團了。」
「陰陽借法,無邊明鏡,化。」陰陽師獨在春秋兩不沾中升起明鏡之術追蹤千里之外的人形師,原來當日一掌「天邪亟」中也暗伏了道咒術,貼入人形師的脾臟,不論他躲到天涯海角,這術法都能將他的動向全數呈現在陰陽師眼前。 人形師遠走西南地界施術引出冰城奇景,為探踏入了冰城奇域之中,面向冰城上頂紅月、下有冰河倒映,竟與陰陽師的天生紅月化出之幻象相似七成,人形師頓時悟道:「原來陰陽師這招便在此地悟創,這層關連更勾動我探索的趣味。」 人形師大略觀察幾處布置,並未如同陰陽師前次來此直接由現在的時空進入冰城,言道:「水面之倒映代表過去,天際反轉的紅月代表未來,我立身位置則是象徵現在,嗯……正確的位置是在。」人形師晃動手上的藍玫瑰施術融合三個時間點,倒映出另一座冰城,又或者說是真正的冰城。 「不選現實,改入虛幻的異度之間,人形師你我的想法真是南轅北轍,冰城的秘密全靠你探索了。」陰陽師身為王者之尊,探索冰城時自然小心為上,不像人形師肆無忌憚,看他深入,陰陽師也不免感到趣味。 人形師施展輕功藉由冰橋直接闖入,通過冰城大門,正要步入玄關,在門前立時看到數個冰凍破碎的人偶都做著舉手推門的動作,人形師瞧不出他們的死因,卻反而更加興奮,言道:「危險的途徑,看來此門不簡單,人形師最喜歡的就是不簡單的事物,疾。」人形師結印施法推開了玄關之門,緩緩走上冰晶凝結的道路,同時也有奇異魔力要干預陰陽師的窺視。 「這是?」察覺的外力介入,陰陽師雙手攤開,身形平移至右方,左手化出女陰陽師,兩人各以左右手互搭成印,現出威力最強的極體,三人同時喝道:「弁天之邪、化地之能,祭。」極體陰陽師指點天靈輸出法力,不以強應強,反將貼入人形師體內的法咒幅度下修,終於避過了這陣魔力的影響。 身在冰城的人形師感應到遠處陰陽師三體的作法,也驚覺體內有異,冷冷言道:「陰陽師,你在看我嗎?哈!哈!哈!希望我的演出,能得到你的喝采啊!」人形師更加深入冰城,只見四處傳來細微的交談聲,似有若無,但是聲音越來越大。 「奇特的聲音,說是鬼魂又非是靈體,而我依然清楚感覺自我的存在,與惡鬼之身截然不同,嗯……」人形師看前方白茫茫一片,再施術法:「地生支律兮靈火睛,開。」人形師打開白霧,兩旁冰牆之後紛紛現出被冰凍的人臉,人形師好奇地摸上冰牆,仿若哀悼地說:「就是你們在交談嗎?是跟我一樣渴望自由嗎?」 驀地,人形師感應到了熟悉的氣勁,道:「陰陽師,是你殘流的氣息,沒想到竟被保存至今啊!你看到了嗎?」陰陽師目睹此事亦感詫異,「過往的意識波被凍結到此時,普通的寒冷根本無法做到,冰城乃是時間與空間的轉變,莫非這是源於時間停滯的因素。」 人形師同樣想到這點,並言道:「三方時空不同,使我錯入時間的隙縫,我身上流動的是現在,但此地之人卻永遠活在過去。」想通這點,人形師當下明瞭,言道:「原來整座冰城奇域就是一個封印,利用流逝的過去封印延續的未來,使他們不斷重複過去的每一件事,非死也非生,這種痛苦,可怕啊!」 人形師點足而起向前飛去,只見城中盡是靈體與殘留的意識,可知就算身死,靈魂依然要徘徊在這無間之獄,人形師越看越是心驚,訝道:「佛經所說的時無間、形無間便是這種情境吧!究竟是誰對冰城之人如此痛恨?」為了解破冰城無盡的通道,人形師化出靈體分身煉作藍靈女照著陰陽師的殘留氣息,直接衝撞冰牆。 看到這一幕,陰陽師恍然大悟說道:「難怪我做了這麼多預防,人形師依然化成惡鬼作祟,原來他本是雙重靈體,一旦互相融合即成惡鬼之身。」同時人形師也有成功突破冰城陣式,藍靈女衝破冰牆後,剎時又擊穿到一道透明氣牆,人形師依循藍靈女的步伐持續前進。 不一會即來到面百臉鬼牆之前,藍靈女忽然止步,人形師駐足抬頭看去,立時見到百餘張跟自己臉上類似的面具,陰陽師看他亦至自己當年最後走到的地方,睜大眼睛仔細看著人形師的下一步。 「陰陽師的氣息至此而絕,嗯……牆上的面具少了一張。」人形師躍起意圖察看,沒想到就從那處忽然衝出數個靈體,人形師回手一掌擊中鬼牆,鬼牆裂作數塊分崩離析,冰城時間流動的方式再度改變,玄關之外本來靜止的祆族人偶按照百餘年前的行為模式押著人形師的肉體飛奔進來,要提供給他們的主人享用,好免去自己淪為食物的命運。 鬼牆之後,琴聲一如以往般被奏起,人形師暗道:「不妙,快走。」他操縱著藍靈女就要往反方向衝出,不料正與自己的肉身撞上,兩者合二為一,人形師瞬間反應不及被祆族人偶強行押入黑暗之中,人形師大喝一聲:「藍靈女,走!」藍靈女得令照原路一路急行,卻又遇到四盞玄異的光源,藉由陰陽師殘留的氣息,藍靈女也不管四周環境的變化就直接衝,儘管撞倒其中一個光源也依然前進,終於在玄關闔上前飛出冰城。 「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陰陽師雙眼緊盯術法凝聚的鏡面,內中的人形師正要掙脫祆族人偶的糾纏,一道紅光竄入這些祆族人偶的面具忽然被翻開,深陷如杓的面孔透出幽綠的光芒,同為意識能力者的人形師登時被三人鎖住身形,高抬而起。 「恐怖的面孔,這些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呢?」祆族人偶抬著人形師一步步往琴音的來處走去,淒厲的聲音傳入其耳:「久違的僕人,你們終於帶來久違的鮮血!」形象恐怖的喪屍張嘴就咬,不論身歷其境的人形師還是遠方的陰陽師同樣感到一陣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意。 就在嗜血者的魔力滲入人形師體內,改變其體質後,陰陽師所施的法咒,也在感染其力而剝落後,將最後的資訊傳回給陰陽師,「嗜血者,夜行不死之身,噬血奴化之能,真是獨特的體質,哈!哈!」陰陽師收到這到訊息,不懼反喜,開懷大笑,言道:「人形師,你註定是讓陰陽師利用的工具。」 「血的力量!這是怎麼一回事?」看顧冰城的慘綠色驚覺甦醒,發現血琴希恩吸血之後力量恢復,正要前往重締封印,一道快速無倫的藍色身影由藍靈女撞翻的光源方向衝出,使慘綠色追之不及。 「不是希恩!嗯……連孤影也被挪動位置,可惱啊!」慘綠色連忙將孤影的身形調整回原來姿式,並以自己的意識能力補強,總算勉強將冰城在表面上再度恢復原樣,嘆道:「希恩已醒,又跑出一隻新生嗜血者,看來不出去把魔龍祭天抓回補強,封印早晚會破。」 而被人形師在緊急時刻送出的藍靈女,也朝三代人形師奔去,獨自一人躺在樹枝上的三代人形師適時翻下,言道:「你怎麼獨自逃回?」藍靈女逐漸變回人形師的模樣,言道:「二代,出事了。今夜,我需要你成為真正的人形師。」 「初代之魂,入體吧!」三代人形師大方張手說道,初代人形師的魂魄急速合入他體內,兩道靈識再度合一,從此只餘人形師。「雙靈歸一,我需要將功體再做提升,方能取回二代迷失的靈魂,呵!呵!呵!」花雨之下,人形師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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