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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鎖拖地,不時傳出金屬撞擊聲,沉重的腳步聲與嘆息,壓抑著周邊的一切。 「後悔嗎?」飄渺的聲音,不知從何傳來,但裡面包含的壓迫,已成實質上的影響。 枷鎖在這聲音出現後,彷彿重了千百倍,囹圄裡的人影剎那間曲了膝,雙手驟然間抵上地面,激起了些許塵土,飛揚著。 痛苦、憤怒、不甘的情緒,透過嘶啞的呻吟吐露出來,可是手臂卻越來越彎曲,整個身體越來越貼近地面。 「屠殺了千萬生靈,千年的痛苦也只算的上是寬恕吧。」仿佛想徹底摧毀他意志般的言語,絲毫不憐惜的再次壓迫著。 男子完全趴在地上,嘴角淌下一絲鮮血。 「想看看她嗎?看轉世後的她是否已經擁有幸福。」 男子睜開了眼,憤怒的眼神宛若殺人似的,卻徒勞無功,眼前沒有焦點能夠集中,看不見的敵人又如何能夠反抗。 「微不足道的生命,是可悲的,但仍需懂得尊重遠比你更高層的存在。」 地面上幾根石筍破土而出,刺穿了男子的四肢關節,新鮮的血液覆蓋著已經乾涸成黑色的舊漬,卻只換來一聲痛哼。 「果然很硬氣,不愧是他們選擇的對象。但是只要是生命,就絕對有弱點。」 男子眼前憑空出現一幅畫面,裡面是位女子身上穿著鮮紅的騎士服,披肩而下的金髮直到腰間,鑲著無數碎鑽的腰帶還繫著一把長劍。轉生後的她無異於前世的美麗,眼神中透露的那股倔氣未曾改變。 女子輕策馬匹,高聳參天的古樹自路邊向前後延伸著。青蔥翠綠的森林,讓人想起傳說中的精靈故事,若是一個愛好冒險的孩子,那肯定會把森林中的鳥鳴與野兔奔躍的聲音,當成綠林大盜不小心發出的破綻。 馬匹因深入林中而顯得不安,騎士輕撫著牠的脖子,試圖安撫。沙沙的聲音讓馬兒無法短時間裡安靜,也許是馬蹄聲驚嚇了兔子、松鼠之類的動物。 騎士微皺著眉頭,原本寬敞的幹道,不知何時變的很窄小,連馬兒轉個身都顯得困難,似乎是自己離開了幹道,誤入小路。眼前也只能繼續走下去,待寬闊點的地方時,再轉向回頭。兩側的荊棘叢太高、太密,想退著走都很困難,要是不小心,讓自己跌落到荊棘中,恐怕不是件好事。 當馬兒繼續前進時,騎士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繞過個彎道後,口中流出銀玲般的笑聲,把樹上幾隻可愛的松鼠差點嚇得跌下來。 她抬頭看了天空,發現暗晦的原因是枝葉茂盛,若是再繼續任馬匹亂跑,今晚恐怕得露宿野外,輕拍馬匹右臀,好讓牠跑的更快些。 不知是馬匹踩到枯枝的聲響,還是其他動物,騎士不經意的往前方一看,卻看見一張像是臉的東西,還露出兩排牙齒,陰森森得笑著。 馬兒一聲嘶鳴,揚起前腿跳躍。騎士緊張著勒住韁繩,待牠四足落地後,立即伏下身子,摟著馬脖子,唯恐摔下馬去。她睜大著眼睛看著前方,任何一個晃動的黑影都是邪惡的象徵,沒有任何人想閉上眼睛面對未知的恐怖。 意外的發現自己回到了幹道,寬闊些的道路讓她加快速度,一點都不願意回頭看是否有人追來,逕自驅策馬兒向前奔馳。 夢境般的現實,前方林樹間突然竄出幾位蒙面騎士,身穿極度亮眼的盔甲,厚實的盾牌閃耀著反光,他們就這麼公然的阻斷幹道。 她只來的及拉住韁繩,拼上全力想轉掉馬頭,卻徒然的讓馬匹原地躍蹄狂嘶。眼見她即將墜下馬來,一位蒙面騎士伸手拉住韁繩,只見他輕輕拉扯幾下,便讓馬兒的四蹄,乖乖黏在地上。 「放開!」女子又驚又急的揚起馬鞭,朝著蒙面騎士的頭揮打過去。那人一偏頭,讓鞭子打在肩膀上,盔甲響起沉重的碰撞聲。她再次揚鞭追擊,卻被蒙面騎士輕易的扣住手腕。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馬匹靜靜的站著,韁繩與自己的手腕都被對方制住,女子恨恨的瞪著蒙面騎士。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搶劫?殺人?還是…… 她瞪著那張蒙著黑巾的臉,只露出兩隻眼睛,他的盔甲非常奇特,銀絲花紋在盔甲上形成各種異樣動物,要間的長劍手柄鑲著藍寶石,制住自己手腕的手上穿著精美的牛皮手套,手背上更有犀牛皮作為保護。 這位劫匪遠比自己還富有,光這付手套就能買下五匹馬,也許對方不是為了錢財。可是……除去了錢財,自己似乎沒有其他的東西值得對方搶劫。 方才鞭子在盔甲上留下條白痕,她不安的看著對方,不會因此而毆打她吧。或者他們感興趣的是…… 「我想,諸位也應該發現我不是頭肥羊,所以……所以你們放我離開會省下許多時間,足夠讓你們另外尋找目標。」她小心翼翼的以大陸通用語言說著。 像是為自己增加點信心似的:「我保證不會舉發你們,未來更不會去作證。」 讓人意外的是,對方愣了一下,便放聲大笑。好一會兒後,對方舉起她的手,輕輕吻下手背:「不用擔心的,小姐。我們不欺負女人,更不會奪走她們的貞……珠寶首飾。」 她有些驚訝,原以為盜匪的談吐,肯定是些不堪入耳的粗話,但這人的言行舉止,都讓人覺得有優秀的風度修養,甚至不亞於一些達官貴族。可是,這仍然無法保證自己可以離開。 另一位蒙面騎士也走上前,與制伏自己的騎士交頭接耳,當抓住手腕的那隻手放開後,緊張的心情也跟著鬆弛,自己似乎不是他們的目標。 為首的盜匪騎士行禮說道:「抱歉,小姐,我們需要妳暫時停留一會兒,麻煩妳和我到林子裡等一下,可以嗎?」 女子才放鬆的心情再次緊繃:「我--我的家人在等我,若是沒看到我,會派人來尋找的。」 「十二萬分的抱歉,小姐。」他低沉的聲音溫柔的說著,完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他再次制住她的手腕,姆指輕輕撫摸著,「只需要耽誤妳片刻時間。對於小姐這般的淑女,若是動用暴力,那我會覺得是種罪惡。」 他站到馬匹右側,以左手攬在女子腰部:「我是否有這份榮幸取得妳的意願。」他的聲音如此的低沉迷人,若是不靠近點,很容易便聽不清楚。 她瞪著他的肩膀,若是下馬肯定得搭在他的肩上,而自己的軀體肯定得貼近對方,這對未婚嫁的女子是如此的尷尬。最後咬緊牙,扶著他的肩膀下馬,雖然快速的站開,但這種貼身的尷尬無異於被陌生男子擁抱。 當她落地後,意外的發現對方沒有想像中的高大,是自己溫馴矮小的牡馬造成的錯覺。當他伸出手握住女子的手肘時,她像是被火燙著的跳開。 「我只是想帶路而已,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小姐。」他似笑非笑的說著。 「思潁,你可以稱呼我思穎小姐。」她忍著紅透的臉輕聲說著。 「羅萊特.思穎爵士?」他順勢牽過她的手,走上樹林間一條堙沒於橫枝的小徑。他抬起一根粗大的樹枝,作勢要她先往前走。思穎走進去後,才發現那是一條更窄小的路,兩旁樹枝低垂,她有時候得彎著腰走,足下的落葉幾乎淹沒腳踝,即使如此的小心,仍有些枝葉擦過自己的金髮。 路的盡頭是塊小空地,地上有根五尺長的斷木飄浮在滿地的松針落葉上。四周長滿大小不一的樹,松樹佔了大半,圈成一個隱密的世界。雖然離幹道不遠,但卻恍若與世隔絕,就連抬頭看到的天空,都遙遠的像另一個世界。 思穎逕自走向斷木坐下,眼角偷偷觀察那位綁匪,看他把馬匹繫在旁邊的松樹,接著悠閒的走到她身邊坐下。 「現在倒輕鬆了。」 思穎不自覺揚起眉,他的口氣與態度像極他們兩個是對出遊情侶。他雙手撐在身後,身體後仰著倚在斷木。她偷偷的看向馬匹,默默的計算逃走需要的時間與成功率。 「我若是妳,肯定不會去嘗試。」思嘉差點被嚇掉了魂魄,他怎麼會知道?「若是妳不安份,我不排除將妳也綁在樹上,那是會讓我感到不安的決定,所以希望妳會珍惜能自由活動的身體。」 思穎困難的收回自己的視線,雖然對方始終彬彬有禮,但她深信每種威脅都可能會成立,進而付諸行動。 「不需要辛苦的尋找機會,只是會晚一點回家而已,大約是半小時吧,半個小時沒那麼可怕吧,思嘉小姐?」他抬頭微微一笑,「若是妳覺得等待的時間很痛苦,我可以說故事給妳聽,或者妳願意說故事給我聽?當時間到了,妳可以立即離去,我保證。」 「來自綁匪的保證?我明白了,這下可不是普通的安心。」思穎諷刺的答道,她無意地拉緊披肩,眼睛直視前方。 片刻後,他笑了,「好吧,如果妳堅持的話,就我來說故事吧。否則我肯定會想睡覺。我先說關於我的故事,我的家雖然不富裕,但是家人……」 「卻不以你的職業為恥。」 那人低頭思考一會,「應該不會,畢竟這只是臨時想到,倒是有人反對我來這裡。」 「聽你的談吐,像是受過教育。四肢健全,身體無恙,為什麼就得從事這工作?」 「我也不知道。」那人又是一陣低笑,「總之呢,就是有那麼一天,我不小心毀了某位大人的寶貝,對方氣得想打死我,但又礙於王法,所以最後決定狠狠打我一頓。可惜我不是那種認命的人,就逃了出來,過著現在這種可憐生活。」 思穎差點沒吐血,「可憐生活?你身上的盔甲就值幾十個金幣,手套更值得一佰金幣,有這些東西還算可憐嗎?」 那人嘆了口氣:「思穎小姐何必如此貶低我呢?告訴我,我可曾搶了妳什麼東西?」 「那是因為我身上沒什麼東西值得搶!」 「有,怎麼會沒有呢?」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對於饑餓的人來說,這條腰帶足夠填飽他的肚子。」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撫摸她的嘴唇,「對一個孤獨的男人而言,這可是解決慾望的泉源。」 他邊說邊靠近,近到可以清楚看到眼睫毛,她下意識的想往後退,但是腰卻被緊緊得摟著,使得她的後退更有利於他的前進。 她當然知道對方要做什麼,但自己卻毫無掙脫的力量,軀體被緊緊的貼在對方的盔甲,只能看著對方的臉越來越靠近。 直到他的唇隔著蒙面布落到她的唇,感覺到他柔軟的唇與濕濕的舌頭,輕輕的舔著、擠壓著她的唇,她的意識卻一步步的邁向消散。胸口的空氣被貪婪的他吸出,雙手的掙扎只能無力推著盔甲,全身不安的扭動,卻逃不出如鐵夾般摟在腰間的巨掌。他的另一隻手不知在何時,從下巴移到後頸,霸道壓著她的腦袋,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細細品嚐她的驕哼。 恍惚之間,她聽到一陣馬蹄聲,它喚回了思穎潰不成軍的理智,她奮力的打他一巴掌,並推開他。他們又要害人了,自己得去警告來的人。 可是她還來不及開口呼叫,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再次箍緊她的驕軀。與上個吻截然不同,這次的吻像濤天巨浪,思穎像是汪洋大海中的獨木舟,掙扎得如此無力,只能隨著一次高過一次的浪潮,顛簸著在巨浪間求生路。 不知何時,他輕易開啟她的牙關,貪婪的舌頭收刮著戰利品,原是緊摟腰間的巨掌,開始成為驕軀上攻城掠池的騎軍,跨上那高聳的山頂,示威般的繞頂。無視於受害者的呻吟,快速的攻佔另一座山峰。 她聽見有人打鬥聲與慘叫聲,但是她卻無能為力,因為自己面對的戰爭更為辛苦,甚至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量能夠逃走,也許今天就會死在這裡。 直到確定她完全沒有抵抗的力氣後,甚至因為缺乏空氣而眩弱時,他才暫時放緩攻勢,待她吸上幾口氣後,繼續他的侵掠。 當粗重的腳步由遠而近時,他才鬆開了她。思穎張大嘴,毫無淑女形象的大吸幾口氣,但卻總覺得頭好沉重,身體像是被掏空似的飄浮著。她無意識的摟緊他的手臂,深怕自己的摔跌在地上,她用力的呼吸,竭力地命令自己不能倒下。 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她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主人。」 她勉強的抬起頭。還好,不是血淋淋的屍體,是只皮格作成的袋子,上頭有著皇家勳章。她看了眼丟下這皮包的男人,也是一個蒙面的男人。 他顯然是他們的匪頭,低下頭看了她一會兒,才轉過去看部下,「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看到,主人。」 「很好。」他彎下腰拾起皮包,另一隻手從腰間取出把小刀,從包包裡取出三封信件,挑起其中一封有皇家封漆的信,以小刀挑開封漆。他的手很大,卻出乎意料之外的靈巧,毫不留痕跡的開了信件。看完信件後,從懷裡掏出幾張折好的紙,一同放進去,再重新封好。 「經過這次,我相信那些信差會更努力的工作。」他們齊聲大笑。 思穎鬆了口氣,信差沒有被他們殺死。 他低下頭看了閉上眼的她,「這位小姐以為我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呢。」他們接著笑的更大聲,「不用擔心,小姐,那種骯髒的工作都是交給對手在作的,我們都是以溫和的手段達成目地。」 「綁票無辜的人稱為溫柔的手段?哼。」思穎冷笑著。 他摟著她的腰朝馬匹走去,「小姐,我們可曾傷害過妳什麼?」 「目前是還沒有。」思穎撥開他的手,逕自朝馬兒走去。 「唔……這話似乎顯得有些失望。」那人彎起嘴角,「告訴我,妳期待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呢?」 「你!」思穎轉過身瞪著他,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臉頰有如晚霞般的鮮紅,「你讓人無法忍受!」 她轉身走到馬匹旁,步伐極力保持高雅,但韁繩綁成的結卻讓她有力難伸。 「我來。」 思穎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偷笑,但她肯定他的聲音是有笑意的。她瞪著他的背,卻無力拒絕他的假紳士,自己確實無法解開那種怪繩結。 「好了。」他咧嘴一笑,「妳現在就要走嗎?」 思穎狠狠瞪他一眼,「對!現在!」她伸手搶過韁繩,還刻意偏過頭挑釁地瞄他一眼。 「那麼……需要我的幫忙嗎?」他頓了一會兒才問。 她沒有退開,這裡沒有足夠的空間騎馬,只能先出去。她這次看都不看他一眼,牽著馬匹自行走出小徑。 當她抵達幹道後才發現,並不是小徑過於暗晦,而是天色真的晚了。 「我可以效勞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仍然點了點頭。她原以為他會交疊雙手讓自己上馬,誰知道他竟然將手環握住纖腰,在她的驚呼中將她舉上馬,輕鬆的宛如她是根羽毛。當她坐上馬後,他的雙手卻沒有馬上收回,反而還排徊片刻才抽開,反身上了另一匹馬。 「需要送妳一程嗎?」 「不需要!哼!」她倔強的板著臉,腰挺得僵直。 「很抱歉,從小母親教導我,放任淑女一人於黑暗之中,是種無可饒恕的罪過。」他策馬騎在前頭,「他們已經離開了,妳也知道我們這職業的通病。」 思穎無奈的跟在後頭,她當然知道這些盜匪不會跟人有太多交集,能夠隱密,就肯定不會多露出一點破綻。 當城牆遠遠出現在眼前時,他卻沒料想中轉頭急奔離去。他靠了過來伸手牽了她,在手背上輕輕一吻。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她沒好氣的說著,又被佔了一次便宜。 「後會有期,我們都是這麼說的。」他仍不放開她的手。 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我可不願意再次碰上盜匪。」 他毫無所感的收回手:「這世界是很奇妙的,有句話說世事難料。」 她輕哼一聲:「不會有的。」 他雙手掩著臉,仿佛很傷心的說道:「歐!那真是太讓人傷心了。」隨即又說道:「人生總是充滿驚奇。若是妳告訴朋友們下午的經歷,保證她們會對妳另眼相待,也許還會很羨慕妳。」 「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的綁架之恩?」她冷冷說道,「後會無期。」隨後策馬進城。 男子聳聳肩後,調頭離開。 虛幻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恨嗎?你付出了一切,所得到的卻是一場空。」 男子緊咬著牙關,忍受四肢的痛苦,眼前的一切彷彿與他無關似的。 「為何人類是如此的偽善,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你心中那股嫉妒,那股不甘與無盡的眷戀,為什麼不敢面對自己真正的情感?」 枷鎖猛然升起,男子被扳直身體,石筍所造成的傷口,不斷的往外流出鮮血。 「只要你面對它,就可以永遠脫離這種痛苦,還能夠與愛人永生永世相聚,直到天荒地老。」 男子仍閉著眼睛,無聲的忍受煎熬,斗大的汗滴從額頭流下,枷鎖上幾根尖刺深深的刺在體內,隨著鐵鍊的搖晃,不斷傳來錐心痛楚。 「承認吧,只要你承認就可以脫離痛苦。」 鐵鍊上突然閃起無數白光電芒,男子激烈的抖動,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陷掌中,鮮血從指縫中慢慢滲出。片刻過去,身上滿是焦黑的痕跡,傷口呈捲曲狀收縮著,男人仍緊咬著牙忍受著。 電芒瞬間變大,男子身上冒出陣陣黑煙,慘叫聲終究出了口,痛苦、憤怒、憎恨、不甘的嘶吼,像是吐盡長時間以來的怨氣。 光芒散去,奄奄一息的他已無力掙扎,用最一絲力氣吐出話來:「你永遠別想,去死吧!」 直達心坎的嘆息,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死嗎?我也很渴望,你何曾能夠瞭解永恆的寂寞,又怎麼能夠體會不死的悲哀。」 「不過,為了打發永無止盡的孤寂,我找了幾個有趣的傢伙來參與遊戲。」 眼前的光幕轉變,但出現的畫面卻讓男子忍不住的睜大眼睛,那男人與他有一模一樣的長像。 「驚訝嗎?呵呵呵--」似乎對於他的反應非常滿意。 男子咬緊牙根,口氣中有說不出的恨意:「你到底想做什麼?」 但是才轉眼,畫面裡出現的東西更讓他驚訝。「龍嘯九天?怎麼可能!劍皇血脈已經斷了啊!」 「呵呵呵,你是他,他也是你;要說不同的地方嘛,就是他與你一樣,擁有劍皇的能力,只不過多了我賜予的祝福。」 男子沉默一會兒:「你想毀滅一切?」 黑暗的空間裡突然出現了光彩,七彩光球飄浮在男子眼前不遠處,周圍不時閃爍的刺眼的電芒。男子瞇上眼睛,企圖在最短的時間裡適應光的出現。 「毀滅一切有什麼樂趣?」光球飄高到男子頭上,「能量的失衡,也只是讓這個宇宙不穩定,若是它消失了,就會有個新宇宙取代」 「若真要說目的,也許是太過寂寞,想找些樂子玩玩。而無可饒恕的你,是最好的玩具,我想看如果你擁有幸福的過去,是不是還會作出同樣毀滅一切的決定,這種無法預期的結果,似乎頗值得等待。」 「而你心愛的女人,同樣會有機會遇上你的分身,我更想知道,你的分身會不會因為本體的執著,而發展出與本體同樣的命運。」 「只不過,你的女人必須承擔部份責任,她將會有個悲慘的人生,被幸福拒於門外,直到千年刑期結束,你的分身則是最好的行刑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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