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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替四無君雪恨,王隱、冰川孤辰首次聯手夾殺血邪滅輪迴,一前一後同時降臨,務必使他進退無門。 滅輪迴初見王隱,雖知其不凡,卻不知其根底,心存僥倖想用言語將他支退,道:「王隱?陌生的名號,閣下乃是高人,何苦為冥界天嶽出頭?」王隱雙手抱胸,淡然問道:「四無君,因你而亡?」滅輪迴敢做敢當,承認道:「正是血邪奪壽之功。」 「你我只剩一戰。」王隱迴身抽出孤伶刀,刀指滅輪迴,言道:「四無君之仇,是王隱今日此來唯一的目標。」冰川孤辰亦以冰川刀鋒佇地,冷然說道:「冰川孤辰,亦然。」 「清風」、「歸根」兩聲低喝,王隱與冰川孤辰瞬間揮刀,相似的刀路互相輝映,清風揚萬法、歸根納一刀,兩人同樣成就萬法歸一的法門,意動、身動,揮灑出化繁為簡的一刀。 「啊!地喪靈終。」滅輪迴長嘯一聲,內功輸地蒸騰土中水氣,登時浮現赤色雲流於周身,滅輪迴翻掌撥弄以此為盾,意圖擋下兩人聯手第一擊。滅輪迴練雲成線要牽動敵手刀鋒避開自身要害,但王隱與冰川孤辰同使一路刀法,柔中透勁,挑尋試探滅輪迴掌法破綻。 就在交手一瞬間,王隱以柔制柔,閃過「地喪靈終」的牽制,並且補上一刀,立時砍傷滅輪迴,但冰川孤辰終究經驗不足,不但讓他纏住拉開刀鋒,更被滅輪迴反手加贊一掌,被震飛出去。 王隱隨即伸手扶住冰川孤辰的肩頭,幫他穩定身形。滅輪迴看兩人動作受制,機不可失,右手指天引來雲氣,左手平放胸前凝聚成印,運氣化勁發招一擊,喝道:「天人共葬。」 滅輪迴再祭三葬邪訣,剎時地動山搖,無疇掌勁尋弱而襲,攻向冰川孤辰。王隱越至冰川孤辰身前,輕抹孤伶刀耀出銅色光澤,沉聲說道:「萬法歸一。」萬法歸一納天地之氣化驚濤洪流,一刀演萬法,刀氣席捲四面八方,悄然掩蓋四周空間。 兩招互擊,刀貫寰宇、掌動乾坤,王隱、滅輪迴各自心驚對方修為,王隱為報摯友之仇,凝神注目握緊孤伶刀,刀路登時應轉。調轉內息後的冰川孤辰橫擺冰川刀鋒,快步邁前,刀伏於側蓄勢待發。 雙方三人冷冷對峙,王隱不吝豎起拇指讚道:「血邪滅輪迴,不世高手,難怪連四無君都折在你手上。」滅輪迴看出王隱與冰川孤辰兩人刀法相若,而他明顯在刀王之上,明白說道:「原來刀王之招是出自閣下手筆。」 王隱淡淡地說:「原來,四無君是希望我出任刀王。」滅輪迴負手於背,言道:「你未答應,實乃天下之幸,否則天嶽之運絕不只於此,四無君也未必敗亡。」 王隱撫刀說道:「所以,我內疚於心,非替他……」滅輪迴接話說道:「非替四無君報仇不可。」言畢,王隱掄刀又攻,照頭劈下來,快如電火的一式刀招,帶起漫天刀影使人難辨虛實,令滅輪迴更加肯定其人以臻先天境界,刀隨意走,不因外物所滯,縱然心有復仇之念,刀法運轉仍然揮灑自如。 滅輪迴五指齊張向上猛擊,取得正是王隱刀勢最強處,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就在刀掌交接前刻,王隱忽使靈巧身法,憑空轉向撤去重重刀影,一條人影急速搶入,低沈說道:「鬼泣邪風。」揮刀揚起,寒風同時颳動,掃得滅輪迴遍體生寒,出手之人正是冰川孤辰。 刀風刺得滅輪迴渾身酸痛,勁氣破空直如鬼哭狼嚎,一刀劈去似緩似快,頓時明白冰川孤辰年紀輕輕就被天嶽選為刀王,確有其本領,其刀法著實修練到登峰造極的境地。 滅輪迴自丹田猛提一口真氣,怯除周身寒意,仗著雄渾根基,一掌疾掃過去,打算跟冰川孤辰硬拼一招。不料掌力才觸到刀鋒,氣勁激撞生風,但滅輪迴右掌方拍上冰川刀鋒,頓時發現冰川孤辰所用的竟是巧妙的拖卸之勁,改斬為絞,利用冰川刀鋒至柔的特性畫圓卸去滅輪迴的掌力。 「你也不愧為四無君看上選作刀王。」滅輪迴一個翻騰,凌空彈起避開其刀式,但王隱雙目亮起精芒,從容舉步前邁振刀,喝道:「一試無法無我。」這一刀融銀狐零式刀法的要意,乃是王隱這段時間與銀狐接觸後,聽聞其刀理後進行招式修正的結果。 滅輪迴看王隱又攻來,被兩人的無間配合纏上,心叫厲害,決定拿出極端相應,言道:「王隱高明,那滅輪迴也不該吝嗇,邪能絕式、葬世邪威。」他將流於經脈裡的數種邪元融會掌中,炫麗光華一下引爆,灼熱氣勁捲起焚風。 冰川孤辰見勢不好,見這招「葬世邪威」威力偌大,斜身湊過去又劈一刀,喝道:「萬法歸流。」他集萬法成招,呼應王隱的刀式。 「無法無我」萬法歸零,王隱手握孤伶刀捨棄萬般法訣,忘我一刀對上「葬世邪威」,滅輪迴催發一身功力臨風迴旋,雙掌前推,氣勁如融岩巨浪,有如火山爆發呼嘯而去,周遭山林遭受餘勁波及悉數摧毀,地面被燒得赤紅。 王隱刀式柔合剛勁,硬抗其招,雙方僵持不下,冰川孤辰提刀助戰,「萬法歸流」隨至,萬法無法,招在有無間,同出一源的刀法兩相加持後威勢徒長,百煉刀氣貫穿邪威,王隱以自身渾厚根基採取守勢,硬擋邪功威流。 冰川孤辰點地飄身而起,驟起前刺,滅輪迴閃之不及,讓他一刀縱去,由胸至腹深深劃傷,刀氣鑽進十二正經,滅輪迴使勁贊掌將冰川孤辰打飛至十餘丈外,同時仰身噴出一蓬血雨。 為結四無君深仇,王隱面對受傷的滅輪迴,歉然說道:「雖非武者之儀,但為報仇,請見諒。」王隱舉起孤伶就要斬下滅輪迴首級,滅輪迴低聲說道:「看來,四無君尚有一事未與你說。」 王隱疑道:「什麼?」 「滅輪迴的術法神通乃邪能境第一人。」趁著王隱豎耳欲聽的空隙,滅輪迴雙手火速結印,吟道:「乾坤無極、風化遁形。」唸完法咒,身化清風散去。 身負傷勢的滅輪迴從王隱刀下脫身後,急急欲脫出勾陳山道,但是走沒幾步忽然內傷轉劇,吐出一口鮮血,卻是深凝紫色,他連忙內視自身,恨道:「可惡的坤靈界,竟用毒掌、毒鞭以混毒之術加重內傷又鎖住我的術法。」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滅輪迴要離開之際,劍架飛入攔在道上,劍君十二恨翻身從樹上躍落,言道:「一恨才人無行,可是血邪今朝之嘆?」 滅輪迴訝道:「是劍君十二恨。」劍君漫步走近劍架,抽出武馳,劍指血邪,言道:「東無君之仇,三劍了結。」
由死界甦醒的龍王魛、生人半亡的血艷蝶,沈雄的虯邪刀來回揮蕩力抗靈活變化的無常月,血艷蝶身法靈活,翻飛雙刀翩若花間蜂戲,龍王魛以強破巧,將刀氣轉為雷霆急劈,喝道:「驚天雷。」 驚天霹靂、赫如日月,龍王魛再現絕技,百道雷光隨刀暴走,意欲牽制血艷蝶騰挪空間,不料她操著無甚語調的口氣說道:「就等你此時,集雷刃。」言畢,即將長短雙刀合成圓刃,袍袖揮揚,圓刃捲起銀光破空而斬,內中藏有三分邪氣,鎖定龍王魛的咽喉。 「啊!」龍王魛操持刀氣雷霆欲阻,卻見無常月憑空吸納了擋在前頭的雷氣,反而助長其刀鋒殺力,依然直衝龍王魛。 原來邪能四王棺的設計,本就是以活人棺為主,所以血艷蝶擁有吸攝其他三王棺靈氣跟三棺的武學精要之能,更有破解他們招式的模式在腦裡,金棺掩下這點未言,是要保留跟滅輪迴談判的籌碼,直至身死都沒揭露此事。 龍王魛豎虯邪刀於身前,迴旋走勢的無常月倏然雙分,兩片刀鋒猛然刺進龍王魛雙肩上的肩井穴,同時也將刀刃裡的雷氣由傷口處灌入龍王魛體內,痛得他反刀佇地,如雄獅低嚎。 血艷蝶利用來自慕容嬋的記憶,使出東瀛忍術中的「身移」,身子迅如閃電,驀地欺至龍王魛身邊,厲聲說道:「朱鳳火。」掌帶熊熊火勢,直蓋天靈,烈焰如蛇竄入龍王魛五官七竅,逼出了金棺、滅輪迴留在他體內操縱其行動的邪能。 邪能之元脫出龍王魛之身,懸於天靈之上,血艷蝶一把抄過服食入體,步懷真留在她身上的佛掌登時被彈出體外,血艷蝶用那死氣沈沈的聲音遲緩地唸道:「素續緣……素續緣……死來……死來……」 還不知血艷蝶已經除去龍王魛遠走的左丘刃一行人,大致打點好後,循著血艷蝶所留的檀香氣息由後直追。俠魔左丘刃念在仲千甫畢竟是紫宮星羅的親生之父,因此沒有跟著輕功較高明的步懷真、神無月兩人走在前頭,而是故意落後隨在雙龍背身邊加以照應,兩邊拉開一段距離。 雙龍背本來就是眾人中武功最差勁的一個,身上還背著著仲千甫,雖然步履如飛,卻也累得汗如雨下,但自知需要神無月的幫助,不敢有違,只能暗中叫苦:「要我英俊如廝的雙龍背做這種苦力活,實在太浪費,我這種人才應該要到前線去跟敵人拼個生死才對,怎麼會淪落到當幫傭呢?那個神無月也真是的,就把他綁在大樹上不就好了,幹啥還要背著他走?」 前方的步懷真也對神無月提出了同樣的問題,道:「真要留下查探,直接把仲千甫囚禁在某處不是更省力,何以要大費周章讓雙龍背背他跟過來?」 神無月輕聲笑道:「我雖然不收高三甲的頭,但要我幫手,雙龍背自然要付出些代價,讓他幹些體力活也是為他好,他的心思太雜,學武進境有限,不好好磨練不行。」 「說的也是。」步懷真認識雙龍背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缺點,便依神無月之言,讓雙龍背好好訓練一下。 雙龍背生性毛躁,一累到就不免碎碎唸,雖不敢明言,但路上嘴裡不停,,左丘刃近在咫尺,耳中聽其細聲抱怨,也見他確實疲憊,於是提議道:「雙龍背你也背了很久,接下來換我來背千甫兄吧!」 雙龍背求之不得,連忙說好:「左前輩,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跟前面那兩個不一樣,是大好人。」背後的仲千甫同樣聽雙龍背抱怨許久,看不下去他欺左丘刃是好人,將責任丟過去,說道:「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怎麼練高深功夫?」 雙龍背道:「你是俘虜,沒資格發表意見。」說完,就要將仲千甫放下來,交給左丘刃。 俠魔左丘刃正欲接手反手將仲千甫背上身之際,一顆石子無聲無息破空飛來,藉由空氣研磨,飛至仲千甫身邊時已經利如薄刃,倏忽上轉就像刀刃反挑,割破了綁住仲千甫雙手的繩索。 「千甫兄準備好了嗎?我要施展輕功了。」俠魔左丘刃回問後方的仲千甫,仲千甫察覺雙手繩索被斷,一下分心,想道:「刀行之招,渡夫人竟有膽前來?」而未即時回答左丘刃,直到左丘刃再問到第二聲,才答道:「勞煩左兄了。」 左丘刃背著仲千甫發足前行,仲千甫在他背後看著俠魔背影,一時陷入沈思,腦中浮現當日渡夫人的言語:「只要有左丘刃存在,紫宮遙與紫宮星羅終究不會回到你的身邊。」竟是出現了趁機殺害左丘刃的念頭。 仲千甫晃了晃頭,想把這種想法驅出腦袋,左丘刃感覺有異,問道:「千甫兄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仲千甫緩緩地說,然後問道:「左兄,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左丘刃未聽出他語氣有問題,以為他是跟家人分別許久,產生隔閡,想助他多瞭解紫宮星羅,溫聲說道:「千甫兄是要問跟星羅有關的事嗎?左某絕對知無不言。」 仲千甫問道:「我是想問,何以左兄日後打算如何跟星羅相處呢?我已應承星羅絕對要將你帶回去,希望你務必幫忙。」左丘刃聽說如此,低頭一嘆:「唉……我本希望自己的離開,能讓你們一家人好好團圓,沒想到你……你竟會答應星羅出來找我,也實在讓左某進退維谷啊!為了不讓千甫兄難做,此間事了,我便會隨你回去世家,也許星羅他,他以後會樂意自己有兩個父親的疼惜。」 聽左丘刃說到兩個父親,渡夫人的聲音再次在仲千甫腦海中想響起:「無毒不丈夫啊!千甫兄,你不想聽星羅叫你一聲父親嗎?還是想讓他永遠認另一個人為父呢?」 「對不起,左兄,我是個自私的父親啊!」受到殺人梵音影響,仲千甫猛然伸指運出劍氣,一招由後背穿透了左丘刃的胸膛,雙龍背見仲千甫突然痛下毒手,起身欲救卻見一道白光飛過,一口別緻的小冰劍刺進雙龍背的心臟,使他血液頓時凝結。 步懷真與神無月聽見後方生變,雙雙趕至時,仲千甫人已不見,只剩雙龍背跟左丘刃橫躺地上,神無月跺腳氣道:「是我失算,沒想到渡夫人竟敢在我眼皮下救人。」 步懷真一探雙龍背傷勢,訝異說道:「佛手水劍,是慈海渡者的武功。」神無月耳聞此名號,言道:「慈海渡者,莫非就是渡夫人在中原的名號,此招融會東瀛夜陰流忍法『冰流拴心』,必是她親自出手無誤。」 「嗯……」步懷真沉吟半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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