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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收降破廟內的赤翎鬼,天忌正要回到天外天,不料行至半途,忽有兩條人影分從左右夾擊他。天忌眼明手快不及抽劍,運功催化掌力,一下逼開兩人,待定睛瞧見來敵面容,天忌甚是眼生不曾相識,疑道:「你們兩人是誰?為何襲擊我?」 「你的獸眼是我們犴妖族的剋星,為了我族長久之策,媧姥就是對不住也要將你除去。」乍聽聲音,天忌還以為對方是位妙齡女子,但她或許曾經有過二八歲月。但那至少是數百年以前的事,如今這女性只是個白髮披肩、彎腰駝背的老嫗,雖無長春之功,但見她眼色清澈,足見練有深厚的功底。 「犴妖族?你們的血脈至今已衰,我不會再與你們為敵,離開吧!」天忌冷然言道,心想兩人非他敵手,明白不動手則已,一旦爭生死,媧姥兩人有死無生,於是出言相勸。 「天忌已經如此說了,犴妖佬你看如何?」媧姥轉頭向同行之人詢問道,那名被稱作「犴妖佬」的老者身形魁梧,態度平板,聽媧姥有心軟之意,開腔答道:「事關犴妖族百年大計,只要天忌一脈的血源存在,日後再有妖神出世仍不免遭禍,犴妖神的敗亡正是他當年心軟留情的後患。」 天忌仍是近乎無動於衷的冷漠,說道:「你們就是犴妖族最後的兩名長老,若是身亡,犴妖族的傳承可就斷了,兩位何必來此與我尋釁呢?」 「喔!」犴妖佬平掌輕推,送出一道氣勁打往天忌,只見他斜步挪移閃開這道掌氣,犴妖佬點頭讚道:「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可惜我們這副老骨頭也要為犴妖族百年之事捨命上陣。」他回頭朝媧姥喊道:「用那招齊上吧!」 媧姥輕嘆一聲,喝道:「祭古陰流。」由右至左,施展至陰絕掌,而犴妖佬亦化出一陣熾白火焰,舉掌從右邊進襲,喊道:「犴妖之焱,雙極渾流。」陰陽、冷熱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勁分從兩邊猛攻,天忌連忙提掌分別抵禦,頓時發覺犴妖族這兩名遺老竟搬運數百年的根基強行制壓天忌。 本來這兩掌力道不過尋常,沒想到媧姥跟犴妖佬的兩招竟有合流之效,使天忌一下仿若身加重鎖,難以動彈。他言冷心熱,看犴妖族凋零若斯,不忍揮動九天驚虹殺害兩人,打算憑著拳腳功夫把兩人打退便罷,殊不知一步算錯,已陷入危機中。 就在天忌思索還可用什麼招式脫困時,背後傳來言語:「烙骨大法、天人同歸。」正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聽了這聲提示,天忌想起「天人同歸」一招可由頭頂百會穴、腳底湧泉穴同時吸納外氣發功,因而隨即將這招使用出來。 天忌催動周身法咒令骨骸浮現,反轉勁力引上下兩道靈氣湧進體內,同時吸住媧姥跟犴妖佬的掌力,媧姥察覺有異,想道:「怎會如此?我的功力竟然失控。」她連連向另一邊的犴妖佬使眼色,但犴妖佬卻神態平靜,毫無所動。 陰陽師藏身林中見犴妖佬依他符令行事,心忖:「用術法控制犴妖佬,引他們襲擊天忌的目標已成,待我再推波助瀾一番,陰陽變。」 陰陽師的「陰陽變」一招在四周衍生出詭懸氣場,但力道與犴妖雙老所用的左陰右陽相反,而是左陽右陰,因此雙雙與兩人氣勁形成兩儀運化之勢,就像磨坊裡的水車轉動起來把媧姥跟犴妖佬的功力往天忌體內送。 不消一個時辰,天忌已經將犴妖雙老的功力吸收得七七八八,霎時間他只感到一冷一熱兩種真氣在體內激蕩流動,但都逐漸釋入丹田,兩老數百年的根基全充盈在天忌的四肢百骸間,大為受用。天忌不明源由,心中疑惑:「他們兩人的功力怎會不斷流進我體內?」 「我的功力已散去八成,悔不該聽從犴妖佬之言來殺天忌啊!」媧姥見一身修為喪失泰半,心裡越是著急,但是越急、心神越分,功力就流失得越快。再過片刻,媧姥已支撐不住,數百年的生命全靠內力真氣維持,一朝全喪盡自如燈枯燭滅,倒斃當場。 媧姥已亡,少了一方推動,犴妖佬的功力也就不再繼續為天忌所攝,但只剩下一成功力不到的犴妖佬也是垂頭喪氣,臉色灰青似鐵,顯然離死不遠。 「師姪勝得輕鬆,看來報仇有望。」陰陽師緩緩從林中走出,撫掌笑道:「不枉我找來犴妖雙老試探你修練的成果,天忌你的收穫遠超師叔所預料。」
打著替南無君復仇的旗號,伐無君跟西、北無君找來東無君一同闖入邪能境範圍,負責巡邏的武曜流發現外人侵入,忙來阻擋。幽月天劫煉無心手提刀劍,怒斥道:「邪能境不是任人來去之所。」部屬邪劍天罡隨他出動,護衛在煉無心身邊。 「宵小之輩,退下。」西無君態度持傲,斜睨前人,揚手揮動冥翳刀,殺氣直沖邪劍天罡,其人難敵,被西無君一刀貫穿心臟。見西無君在自己面前殺人,煉無心怒不可遏,刀劍合流之招隨即使出,喝道:「幽月天劫。」他以左手刀為前導,將劍氣附合刀氣攻出,但北無君回手出劍一斬即將這絕招擋下。 伐無君有意斃敵挑起火拼,高聲喝道:「邪能境狂徒,受我一掌,三陰燎原。」他揮掌三分,鎖定前中後三個方位,三道陰戾掌氣擊出,朝煉無心打去。煉無心 左刀右劍分別擋下一掌,但仍有一道掌氣破空而來,就要不好時,一根書簡憑空擲出擋住了這掌,免去煉無心的死厄。 邪卷殺魂驀地轉出,言道:「四位來此,就為一戰是嗎?」向上一舉掌,無數人馬猛然現身。東無君見狀不肯落於人後,手捏印訣投射入地,言道:「喚靈術、千鬼化魑魅。」上千條陰靈被他一招引出,身泛幽光,長得牛頭馬面,好不煞氣。 東無君只為報南無君之仇,不願跟邪能境勢力多做糾纏,疾聲說道:「叫九曲邪君出來,我們是私人之事,與邪能境無關。」邪卷殺魂聽東無君說明找誰,並非挑戰邪能境,便讓人拉著煉無心,同時命令手下幻臆流鴻入內通報。 傾刻後,九曲邪君跟滅輪迴聞訊而來,見伐無君領著三名無君來此,而沒看到南無君,九曲邪君疑惑道:「四無君,你們來此何事?南無君呢?」 「看他的態度,好似不明白南無君身亡,這是怎麼回事?」東無君看他神情自若,難免生疑。北無君不想他看出異樣,雙劍拋空化鋒芒,躍起飛身刺擊,尖聲說道:「故裝不知,可惱啊!九曲邪君死來!」北無君這招使得奇巧,左手劍直刺九曲邪君、右手劍鋒曲中藏變,劍身準備隨時彈擊滅輪迴。 早前才跟西、北無君的刀劍連鎖陣交過手,滅輪迴以為他們是藉機復仇,只是假挑戰九曲邪君之名,於是傳聲道:「九曲邪君,他們是為了先前一戰之辱而來,共同應對吧!」 九曲邪君沒見到南無君,心想其人光明正大,或許不屑與他們聯手,又可能回山找證據了,點頭應承滅輪迴的話,說道:「那就戰吧!」 西無君顯是對四象儀陣深具信心,沉聲說道:「我們四人布陣,你們就來戰吧!」伐無君亦道:「四象儀陣。」伐無君一聲喊出陣名,東、西、北三名無君紛紛布成陣式,東無君雖然有疑在心,但試驗四象儀陣威力的好奇總是勝過追究疑點的念頭。 北無君雙劍生冰火,一輪猛攻宛如挽花飛葉;西無君揮刀走風雷,縱身疾旋更勝龍捲天劈。伐無君充至南無君方位,雙掌勁道深沈,輔助北無、西無攻勢,雙足定山、掌似澤流,速度雖緩但與刀劍招式配合得天衣無縫,包圍在九曲邪君四人周邊。 滅輪迴有意試探,身移步挪,掌力打至五尺開外,本來目標是手中只有單刀的西無君,卻見風引火勢,帶動北無君的炎流劍氣相應,抵銷這掌。北無君反手一劍,寒意刺骨,滅輪迴身泛火光施發兩儀相生相剋之道,就要抽退但反而被後方伐無君沉凝一掌借去火勢,符合卦理形成「山火賁」之象,光焰上騰,逼得滅輪迴反應不及踉蹌後退,險些跌倒。 看這招威勢仍熾,九曲邪君想說:「這陣法招式的變化甚為奇妙,大意不得。」攔過滅輪迴,左掌橫掃替他接住伐無君這掌,西無君一聲不響,形如鬼魅飄至,單刀朝九曲邪君項頸向下斜劈,滅輪迴忙出招反制,伸手揚袖衝出一道血光,立時護住九曲邪君,架住冥翳的刀鋒。 「三人聯手,這招式倒不含糊了。」滅輪迴前日小試身手便逼退刀劍連鎖陣,因此並不將面前的四象儀陣看在眼中,見東無君仍未出手,有心誘他出手,東無君哈哈一笑:「待我出手,驕兵必敗四字,滅輪迴從今往後可得勞記心中。」 東無君適才拿翹不出手,一開口便傲氣橫生,令西、北兩無君同時皺眉不滿,九曲邪君曾在靈幻奇陣見過東無君的本領,不知有他加入陣式又會增添什麼奇變,決定先下手為強,右腿屈膝彈起,一掌帶起濃鬱黑氣直撲東無君,同時喝道:「驕兵必敗四字,本邪君原話奉還。」東無君精於術法,武功一道不免稍微遜色,倉卒間提元應掌,未料九曲邪君招中藏招,手肘一沉、招式立改,隱於黑氣中的食指套路變易,陰厲指風改點他左肩肩井穴,痛得東無君半身酸麻。 「好賊子,果然心思不良。」東無君抽身倒飛,右手舉高術法便動,集天地之氣運化,配合三名同修的招式,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補全四象儀陣的缺陷,開啟陣法圍攻九曲邪君與滅輪迴兩人。
劍君十二恨半途攔住明月心,解下背後劍架,昂然問道:「是你謀害策衍先座?」阪無君附身明月心,本就打算讓她扛下所有罪責,自然點頭應是。劍君緩緩從劍架上取出地凌劍,明月心低聲道出劍名道:「地凌劍。」 「認得這口劍,你該明白,償罪之時已到,凌波破風。」劍君腳步浮起、振劍破空直刺。明月心雙掌翻飛如蝶舞,以綿密掌氣攔住劍勢,同時阪無君心裡喊奇:「以策衍的個性,怎會願意將地凌劍送出?」 「秋風落葉,殺!」一聲喊殺,劍君十二恨旋身騰起,以繁制繁,劍氣紛至沓來,明月心難以全部擋下被割傷多處,鮮血將一身白衣都給染紅了。 雙方纏戰片刻,劍君十二恨劍勢沉雄,一劍勝過一劍,阪無君壓制明月心意識同時仍分神應戰,顯得處處制肘難以發揮,汗水不停滴落。 劍君手中地凌橫揮斜掃,明月心連連閃身避其鋒芒。看明月心漸落頹勢,劍君心下有所計較,以氣御劍,身子臨風而起,踏在劍身上兩邊用力,猛然提氣飄空同時,地凌劍也隨之飛回手中,喝道:「天躍地凌。」 只見在月光下,劍身亮如鏡面,倒映雲采風姿,劍君十二恨幻出八面劍影,提劍下擊,一道寒芒披飛刺向明月心咽喉。阪無君看這招非比尋常,運起十成功力合掌欲破,但雙掌尚未觸及地凌劍,便發覺劍身周遭旋有數道劍風助勢,使他無法順利夾住劍鋒,這招「天躍地凌」正是劍君融合八風劍法與武痴絕學所創新招。 待劍君雙足落地、回身抽劍,劍起劍落之際,明月心已步入人生終站,一條血色霓紅順地凌劍由他咽喉噴出。「完成第一件任務。」劍君十二恨將地凌收回,背起劍架便離開該處,全未發現一條白光自明月心的屍體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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