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異想】--【七國戰記之聖劍行者 】-- 作者:歸繭
第一章_第十八節 遠古魔獸
這些故事,只有當事人的莉安最清楚。對於音獸幽古菲的困境,她也最能深刻體會。也許在潛意識中,她在音獸身上看到了幼時的自己,而希望自己能像當時的愛拉爾拉一樣幫助它。

種種情緒,都化成淚珠。如今已成長的莉安正伏躺於黑暗之中。

「原來如此。」

年老的聲音至此開始變的清澈。先前令人喘不過氣的黏稠感逐漸變成具有威嚴的凜然之聲。

「了解真實的人是少數,伸出援手的人也總是少數,對吧?」

也許是憑藉淚水,這聲音似乎透析了莉安的回憶。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運行方法嗎?也許是,而我和妳一樣有深刻的體會,並且,我要改變它。」

黑暗中,光明漸現。

現在能看清楚光線的來源了。那是成放射狀的五座石棺,以金屬器材架築成垂直於地面的結構,而在它們聚焦的那一點上又橫躺了一尊龐大的白色玉棺。

他們散發著朦朧起伏的光輝,滌清了縷縷黑闇,彷彿人的意志。

「大人。」

又有人進入了這空間。是一名身著黑色禮服的蒼老男人,以及…妖麗的寶石姐妹。

「儀式要準備開始了,請准我把這名客人帶離。」蒼老男人指的是莉安。

「不必了,就讓她留在這裡。我對她很有興趣。」

「是。另外,有人闖入了城堡,應該是為了這名客人。」

「給她們倆去處理吧。」

「遵命。」寶石姐妹以同樣的姿勢行禮後,退了出去。

而回看城堡的通道,三人正遭遇了不速之客。

整條水路通道驟生冰霜,眨眼間拓展成一片刺眼的凍白色。

冰霧之毯伴著藍色閃星無聲聚集,於卡爾拉一行人眼前形成了浮動的人型。

「是冰之異靈嗎?」

「不好對付喔。」

冰之異靈,元素魔靈的一種。

不同於其他各種普通的自然魔物或人造魔物,它們是各大元素精靈所蘊化失敗的力量產物,被棄於虛無之中,隨著時間流逝,同元素的力量也為了一股執念聚集在一起,幻化成一種類似精靈的存在,實質上則是傷人的魔物。

元素精靈的棄子,也自然擁有各種元素的力量。並且足以與精靈分庭抗禮。

「卡爾拉大人,請讓我來對付吧!」

亞穆爾話未說完,眼前就是數道冰錐殺來!

幸好這傢伙反應還算夠快,縱身一跳閃過了冰錐刺殺,卻於空中動彈不得─雙腳已被由地面追擊的冰柱凍結!

霧靈人型中藍光閃爍,再次繪寫出冰藍魔法陣,一株巨銳冰槍於其中聚結,狠狠朝亞穆爾殺去。

「渾蛋,給我破啊!」

亞穆爾一聲強吼,背後大劍如雷出鞘,破風斬去!冰槍被這股蠻力斬成碎片!

隨後,亞穆爾立即發揮了魔導劍士的優勢─快速魔法。綠色魔法陣於水面旋出,頓時狂風襲捲,腳下的冰柱為之絞碎,冰霧人型也不得不聚起冰牆防禦。

「不要小看我們綠印的啊!」

亞穆爾又是一聲吼叫,翠綠法陣結構驟變,成為多角型的放射咒紋,數道龍捲風戟由中殺出!

狹窄通道內,冰片與水波因強風狂襲而紊亂紛飛,有如天災禍難;氣勢上,亞穆爾倒是贏了許多。

僅管擁有精靈型態,面對亞穆爾的連綿魔法攻擊,冰之異靈也逐漸不支。最後在混合高等風系魔法的一劍下,冰靈毀滅。

但亞穆爾也贏的不輕鬆。大劍刮紋累累,身上也多了幾處傷痕。論實力,亞穆爾其實還沒有強到足以一人解決元素魔靈的,之所以得勝,不妨說是靠他那企圖證明自己的堅決精神。

通過水道,三人來到城堡的地下區域。

格局相當寬闊,卻殘舊不堪。晦暗之中,灰塵與霉菌的氣味瀰漫。廢棄的巨大酒槽、裝飾鎧甲,以及各式各樣的殘舊古物遺留於此,門扇與樓梯也年久失修,似乎是在歷史洪流中,隨著沙茨爾家的失勢而被時代所忘卻的空間。

儘管如此,三人還是感受到一些難以言喻的幻覺…眼前殘破的一切好像突然明亮了起來,所有損壞蒙灰的東西以完整無缺的模樣回到了它們該在的位置。身著棗紅長袍的僕人們熙來攘往,有的取酒,有的擺設,彷彿正為了久久一次的城堡宴會而忙碌。

「你…你們看見了嗎?」

眼前的明明是空盪盪的廢牆,卻又好像鑲滿了燦金色的蠟燭台座,炫盪著華麗光輝,亞穆爾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

「這是…」

向來冷靜的奇也不得不為之迷惘。明知是幻影,卻又如此真實,連僕人們的談笑、抱怨聲,以及表情神態都歷歷如繪。

「是…是鬼魂嗎?」

亞穆爾心念一閃,居然倉皇失措。比誰都勇敢的他對這種東西反而沒輒。

「不…」

卡爾拉向上仰望,於斷裂的樑柱間看見了若隱若現的水晶燈。

與其說是沙茨爾家的亡靈作祟,不如說來自這座城堡本身的思念吧。也許是想邀請久違的客人們共同緬懷曩昔風光,過去的景像如夢如幻,重現於他們眼前。

經過幢幢幻影,三人來到了城堡的大廳。赤紅地毯托著兩到通往二樓的曲型樓梯,正中間的精緻大門則是通往露天的噴水池庭院。

「接下來的路線我並不清楚,由你們自己找吧。」奇冷然說道:「我就在此分路了。」

「你忙吧。我們會把握時間的。」不等亞穆爾開口,卡爾拉先應道。

就在此時,詭異氛圍微變。細小的聲響吸引了卡爾拉的注意。

「等。」

凝滯的一秒。

「散開!!」

卡爾拉疾聲喝道。其他兩人也因不祥預感而跳離原地,隨即─

轟隆巨響!!

儘管早已遠離,三人仍被突然引爆的震波震至踉蹌跌地,塵埃與碎片如雨吹散。回看現場,整座大廳幾乎崩毀。正中央的天井破開大洞,在那之下,一座如隕星般碩大的藍色巨岩牢牢插立在大廳地面,宛如龐然巨靈。

「哇,這是隕石啊!」

塵煙潰散後,亞穆爾立即大膽地趨前觀察。面對長寬都超過三十呎的巨大藍石,挺拔的魔導劍士相形細小。

「咦?這是透明的?裡面好像還包了什麼東西…」

湛藍岩石雖然略顯粗糙,但的確是透明質地。表層燦然生輝,就好像…

『藍寶石…?』

卡爾拉心知不妙,已來不及了。

瞬間,寶石巨岩轟然爆裂!距離最近的亞穆爾首當其衝,整個人被炸飛了出去。

巨爆甫平,晶藍煙塵瀰漫中,似乎有抹龐大至難以想像的活影晃動。

跟著,一道駭人巨吼裂風震地,硬是把卡爾拉與奇兩人給懾至心驚!

「這…是雙頭巨鬣嗎!?」卡爾拉顯現出少見的倉皇,原因是眼前出現的傢伙已遠遠超越他的常識。

雙頭巨鬣,又名戚塔吉斯王鬣,是早已絕跡的遠古魔獸。特徵正是覆以帶刺甲皮、兇戾猙獰的成雙頭部。

據上古事典記載,這種超巨型魔物棲息於原始荒漠,並且習慣以巨人族或塔薩犀龍等大型魔獸作為獵食對象。若雙頭巨鬣的覓食路線不幸經過人類居住的區域,即使只有一隻也時常造成數個城市的毀滅。

而這種連數十呎長寬、連魔族都得退避三舍的龐然魔物就這樣活生生地盤踞於眼前的大廳。整個空間幾乎要被那些比人還高的甲刺填滿。

「真…這怎麼可能,雙頭巨鬣應該早在遠古就已經消失了…!」

不只是卡爾拉,連一向冷靜的奇也說不出話來,更別提剛從瓦礫堆中爬出來的亞穆爾了。

「你說的沒錯喔!」

熟悉的嬌魅話聲迴盪傳來─妖艷的寶石姐妹登場於二樓邊廊。

「大家好呀!啊、好意外!金髮先生你還活著呀?」藍眼的海卡迪絲故作天真地擺出吃驚模樣。

「你們!」

「這傢伙是沙夏大人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喔。雖說年代不同,但大人說那時也是費了好多功夫才抓到哪!送你們當見面禮,你們可要好好珍惜呦。」柯露妮絲事不關己地說道。

「莉安在什麼地方!」卡爾拉憤怒質問。

「喔呵呵,小命都難保了還管這麼多呀!」柯露妮絲媚然輕笑:「好啦,我們可不想也變成牠的開胃小菜,先告辭了。你們慢慢玩吧!」

語畢一個閃身,兩人消失於邊廊的黑暗中。

「這下可麻煩了。」

三人回望眼前的碩然古獸。

這巨獸大夢初醒,意識似乎還沒完全恢復。只見牠雙頭低伏,濁黃與血紅混淆的四只眼球頹然半闔;炙熱氣息挾帶火星,不時由鼻孔中噴衝而出。巨尾佈滿尖刺,光是一揮,就是波風一陣。

「這下計劃改變了。」奇不知是傻了還是怎樣,竟然露出微笑。

「什麼意思?」

「我說過了,要給他們點教訓。這下他們自己弄出個大傢伙,我就順水推舟,看他這城堡毀是不毀。」

「靠你一個人嗎?這可是上古魔獸!」一旁的亞穆爾就算再怎麼討厭奇,聽到這裡也不禁大聲反對。

「當然不是,還有你啊小鬼。」

「我?」

「哼,拖延時間也是一種戰術吧?這段時間,卡爾拉,看你要幹什麼都行。」

奇已備起弓刀,拉下自己專用,僅開一線的皮革眼罩。

「怕了嗎?」

「哼!要我怕還早咧!」亞穆爾憤然抽出大劍,擺好架勢:「行者大人,請你去援救國使大人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了!」

「不。」卡爾拉返聲拒絕:「這裡由我和奇應付。亞穆爾,莉安麻煩你了。」

「這…!」

「不用多說,你的實力不夠!快去!!」

雖然殘酷了點,但卡爾拉只能實話實說。亞穆爾即使心有不甘,但如今關頭緊要,為了大局,再多個人的情緒也必須先忍耐下來。

「我明白了!實習綠印魔導劍士亞穆爾,必定完成任務!」

「亞穆爾!莉安應該在城堡最高處的那座塔,去吧!!」

「是!!」

趁著巨鬣未醒,亞穆爾奔衝如電,閃過了盤踞中央的魔獸,往庭園大門的方向跑去。

「你怎麼知道那女孩子在什麼地方?」

捨命戰鬥前仍能如此冷靜對談的,恐怕也只有奇這樣的天生獵者吧。對他來說,每一次的戰鬥都是非生即死的獵局,死亡與生存無異,不過是這場角逐的結果之一罷了,毫不值得畏懼。

不過這次,死亡的機會看來是大多了哪。

卡爾拉亦運起聖劍力量。要戰眼前這地獄之獸,他就得使出當初應付恩師伊格休德的實力。

「我聽見的。」

「嗯?」

「我聽見莉安的聲音。」

「是嗎…看來那精靈獸到最後還是有幫上點忙。」

奇自革製箭套內抽出了特製的火藥箭。三支上弓。

「對付這種大傢伙,梅克萊迦這種技巧性的戰術只能當輔助了。還是必須用威力決勝負吧。」

除了箭身加重三倍,箭頭亦搭載了中等威力的戰用火藥。這種箭也只有奇能使用自如。

「唔,要戰了。」

似乎是被這兩股強者氣息打擾。雙頭巨鬣四眼一睜,巨吼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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