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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在一個漆黑深處的地牢中,一位健碩男人困於其中,手腳雙雙被粗繩般的鐵鍊狠狠綁住,並架於壁面上。 男子的面容日益憔悴,但他仍必須守住一個不可洩世的重要祕密。 罪,是他應得的。 他竟然因為自己激動的判斷,而喪失理性的思考,當然其中包含著某種感情的因子存在,即使知道感情的介入已經使自身判斷的方向導向錯誤,但仍舊無法阻止自己──彷若失控的野獸。 不久後,一位中年男子現身於地牢,在受困男子的面前,人稱資訊之神-巴拉斯,也是受困男子所認定的殺妻仇人… 「看來差不多了」 巴拉斯在觀察密斯瓦部落的族長一陣子後,又說道:「都怪那個傲慢的奇勒,他的行動破壞了我原先的計劃,害得我必須改變重新擬訂,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大概在商討怎麼對付我吧?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會因為一顆紅寶石和一顆發光的石頭,而孤身與我見面…」 『紅寶石』是鑲在祭典長矛上的部落信物,而發光的石頭則是密斯瓦部落中特有的魔法礦石。巴拉斯原先的目的,即是想以這兩樣重要的信物驅使族長前來,因此,故意製造出一個假象,好似讓族長以為他們已經開啟聖壇,取出魔法礦石。 不過,那兩樣東西也許只是誘使族長前來的因子之一,但,真正的主因還是『巴拉斯』這個名字… 「呿!」族長甩頭於一側「那一刻沒宰了你,我還真不甘心」 「我要是那麼容易被宰,今天就不會在這裡了。」 「說到這,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那一顆發光的石頭?密斯瓦特有的魔法礦石,見過的人,應該…」 「呵呵!要打聽這顆石頭的情報實在太容易了,當然,有了情報,要特意製作也就不難」 「情報!?你是怎麼打聽到的?」 「你想知道?」看似穩重的巴拉斯,眼神飄逸著濃厚的邪念 「…」 「好了…說出祭壇的位置吧!然後,我就告訴你如何打聽到的」 「嘖!你休想!」 「這可由不得你來決定。不久後,我將得到祭壇位置,同時,你也將知道我是如何打聽到情報的。」 巴拉斯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托著下巴,然後只是靜靜的等待,這氣紛讓人覺得時間好似凝滯一般,也許這就像,被架到刑場的受刑人心情,因為你完全無法曉得下一刻的處刑人將拿什麼刑具來對付你… 說到刑具,巴拉斯的下人已經將一堆奇怪的物品擺置在椅座旁的桌上… 巴拉斯拿著器皿,然後調合著奇怪的液體,邊說著:「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究竟我是要如何讓你說出秘密,不過你別急,我會慢慢地告訴你的。」 「你知道神奇的西大陸吧!?那裡有著我們東大陸所不熟悉的神奇力量,我想你們已經見識過奇勒的『魔法』,但,別急著太早發出驚訝聲,因為那只是其一而已。等等我將讓你瞧瞧『術法』的神奇…」 巴拉斯屏氣貫入微妙的魔源,讓混合的液體慢慢發出暗淡的紫光,接著從一個木褐色的盒中,抓出一隻白色姆指般大小的蟲子,丟入器皿中… 「這隻蟲子就是所謂的──噬腦蟲,據說只要讓噬腦蟲進入人體內,它將像傀儡似地胡亂地控制人的舉動,當然可能包括說出個人秘密…」 巴拉斯笑了幾聲,又接著說:「不過,那是人對噬腦蟲的誤解,怎麼說呢?這種蟲子有個奇怪的特性,一旦它進入人體內時,就會順著血液流竄並住居於人的大腦,而人腦的腦質對它來說,就是豐富的食物,因此,這種噬腦蟲就會開始吞噬你的大腦,等到吃完你的大腦後,這種蟲子就會在你的腦袋裡產下它的子代,最後這些噬腦蟲的子代就會破腦殼而出,那畫面可說是既壯觀又噁心…」 白色的噬腦蟲,在器皿中,慢慢地被染成暗紫色… 「然而,患者之所以舉動異常,並非蟲子控制了人,而是人的中樞大腦被蟲子給破壞才會造成的,而這才是所謂的根本啊!」 巴拉斯抓起器皿中的蟲子,嘆道:「大部份的人總是愚蠢的,常把看到的外象當成答案,而不去了解內在的本質。旱荒水壏就說是神罰,收獲欠佳就說是山怒…愚蠢至極!」 「呵∼哈哈哈!」族長笑了幾聲,說道:「沒有信仰的人,還真是可悲吧!」 其實,對族長來說,信仰──無疑是一種心靈寄託,即使知道祭祀不會使收成變好,祈禱不會使病情轉佳。 但,人,就是一種這樣的動物,對於難以捉拿的未來,不做點事情(如祭祀、禱告等),心情是很難平靜的。 「你笑吧!但,『我』究竟可不可悲,是由『我』來決定的!」 紫黑色的噬腦蟲,在桌上蠕啊蠕… 「啊!順帶一提,噬腦蟲還有一個生存特性,那就是──它絕對無法活在健壯人的腦袋中,所以…我才會耐心地等到這個時刻」 「你想用這種骯髒噁心的蟲子嚇唬我,你可是把我看得太簡單了,生死對我來說,早就無所謂…」奮慨說著,但族長難以掩飾身軀的疲累 「不!當然不是為了嚇唬你。我忘了跟你說,噬腦蟲只是施展『術法』的一個媒介而已,它的目的是築構『術法』與『人體』間的一道橋樑。這個『術法』真正的關鍵就在器皿中的調合液,噬腦蟲染上了調合液,然後將這液體帶至腦中樞。當蟲子在啃蝕你腦袋的瞬間,也同時將這調合液擴散至你的腦袋中,然後,我就會問到我想要的答案。所以,真正控制你的不是噬腦蟲,而是我精心調配的藥劑!」 「什麼!…」族長在心慌的同時,有了一個決定,必須在瞬間執行 「等等等!!!」巴拉斯好似看穿族長一般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咬舌自盡,亦或是有任何其他的方法可以斷送生命。不過,那是白費的,即使你死了,你的腦中樞也不會在那一瞬間失去組織活性,所以,我的目的還是會達成。」 「你!你…」族長咬牙切齒 「好奇嗎?!為什麼我會知道你的想法!老實說,過去你的夫人也用著跟你同樣的方式終了自身的生命,怪都怪在我太晚告訴她了。再順帶一提,等等要放在你身上的蟲子,正是過去使用在你夫人身上的那隻蟲子,所繁殖的後代。怎樣!感到欣慰嗎?」 男子,瞳孔放大,然後,悲嘯於地牢中… * * * * * * * * * * 月兒還在正空中,緩緩地輕步,讓人難以察覺;焦急糾結的心,則慌慌張張地奔馳,兩者形同諷刺的對比。 這也是柯蒂為何此時會相當厭惡高掛於夜空中的明月之因。 十分鐘,不算長,但對柯蒂來說,就好像是一種希望,一種可能,同時也讓這十分鐘顯的相當珍貴,相當夠用。 這好比饑腸轆轆中,一口麵包;舌乾口燥中,一滴甘露。重點不在於『一口』與『一滴』所帶來的量,而是『麵包』與『甘露』所象徵的質。 質與量,此時則成了強烈的對比… 很快地,柯蒂已經來到了囚禁牢之前了,十分鐘有多長,有多短,還剩幾分鐘,這些柯蒂都不曉得,她能做的只是盡速地把艾爾帶出來… 屏氣凝神,專注心想,為了不產生一絲毫的破綻,現在柯蒂的腦中,只佈滿她所熟悉的爺爺,面容,身形,語態,動影,不段讓想像飛躍與腦中,慢慢接近守在牢門前的兩名獄卒… 「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柯蒂“努力”地說著,畢竟要一個人保持專注的意念,同時又要說著與意念不相干的事,那算得上是困難… 看到柯蒂的兩名獄卒,先露出一副相當吃驚的神情,然後疑惑地說道: 「怎會!…」 「剛剛…」 被拆穿了嗎?還是姐姐的魔法被識破了?要是兩個人同時視破,那也就沒戲唱了,該不會這魔法是騙人的… 孤注一擲的柯蒂只好再問道:「我是誰?」 這是一種很愚蠢的問法,但卻是一種快速且有效率的問法,如果回答是『柯蒂小姐』,那就代表結束了… 「巫醫先生!」兩名獄卒同時回答 心一喜,心想:姐姐果然會神奇的魔法 「那你們兩個剛剛在亂語著什麼?」柯蒂搭著腔,接著質問 「巫醫先生,你不是剛巧離開」一名獄卒指著東方 柯蒂看到自己的位置,與獄卒所指的方向相反,不由得流下冷汗… 「你們在說什麼!我方才的確是往那邊走,但我又繞道回來這裡,難到你們都沒有看到,沒注意到嗎?你們這樣子是要怎麼守牢房,我得好好跟哈薩說一聲,叫他好好訓斥你們!」 「巫醫先生,千萬別這麼做,我們錯了,我們下次一定會更加注意小心的。千萬別跟哈薩指導師說,求求您了」 「哼!好吧!下不為例」畢竟只是柯蒂牽強編出的話,柯蒂當然也不敢太招搖 「巫醫先生,您是為了什麼事回來一趟?」 「我是來帶艾爾的,把他給我帶出來!」 聽到這,兩個獄卒突然語論紛紛: 「巫醫先生,您可別聽信席拉小姐的話!」 「艾爾絕對是叛徒!您看,他怎麼可能輕易取得解藥,星月湖哪是一般人敢去的地方」 「再說,艾爾住在族長家後,族長就消失了。這絕對是他與外族人裡應外合而來的。」 柯蒂聽到席拉為了艾爾的事努力,感到有些高興,不管席拉是否說服了爺爺,但能支會開爺爺已經是足夠了,至少險些讓正牌與冒牌撞面,不過,此時得先修理一下眼前的傢伙… 「給我住嘴,你們都在說些什麼?說得好像親眼看見一般。」 兩名獄卒突然靜了下來,不敢回話… 「我並沒有要放了他,我只是有件事想於私下跟艾爾問清楚,等一會兒,我就會把他帶回來了。快點,把艾爾給我帶出來…」 不久後,兩名獄卒已經把艾爾給帶了出來… 「艾爾,走吧!我有話要問你…」 艾爾看著柯蒂,先傻愣了一下,問道:「巫醫先生,這究竟是…」 沒想到連艾爾都能騙過,柯蒂喘了一小口氣,說道:「別問那麼多!」 兩名獄卒急問道:「巫醫先生,讓我們派人保護您吧!他可不是個好傢伙」 「你們都聽到那裡去了!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有私事要詢問』;再者,一個雙手雙腳都綁著鍊鐵的人,能夠做什麼,又能逃多遠…」 一直被訓斥的兩名獄卒,低著頭應聲回答:「是…是!」 在這同時,柯蒂與艾爾已經消失在獄卒的視線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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