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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騎著摩托車,在仁愛路上來來回回,有時停下來,買杯飲料,吃點宵夜,偶而會看到小炎和他的同學們拿著一堆奇怪的法器在路上走來走去,他也當作沒看見,油門一加,颼的就過去了。 看天色越來越黑,路燈亮了起來,夜打開車燈,發現汽油也剩下不多,夜哼了一聲,把車掉頭,駛向附近的加油站。 因為這條路的傳說,本來就沒什麼車的道路更加冷清,夜漫不經心的的騎車,邊哼歌邊作白日夢,想的盡是回家以後該玩什麼,也沒注意到身後有東西在接近他。 當背後傳來一陣涼意時,夜才從白日夢中醒來,整台車打滑,夜暗罵一聲,一個大甩尾,將高速行駛中的摩托車給停下來,不住的喘著氣,轉頭尋找兇手,卻什麼也沒看見。 「逃的好快……」 夜氣憤的在車上敲了一拳,把車停在路旁,從車上跳下來,突然腳上傳來劇痛,整個人跌倒在地。 「可惡!是剛才扭到了嗎?」 夜痛的咬著牙,捲起褲管一看,腳踝又紅又腫,剛才緊急停車時,因為車身實在太重,雖然停了下來,不過腳卻因為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壓力而扭傷了。 用氣將血脈打通,等到疼痛漸消,夜撐著機車,勉強站起來;夜晚的仁愛路,格外冷清,整條路上靜悄悄的,小炎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回去了,朝四周一看,除了商店的燈火外,路上就只剩下他一台車,看來想求救也沒辦法了。 「唉……倒楣……」 夜坐上摩托車,趴在把手上,不斷唉聲嘆氣,打算等腳傷好一點在騎回去,同時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事;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東西突然出現,又一下子消失,雖然是自己駕車失誤,但夜能感到那東西所帶著的強烈仇恨,恨不得他死去。 「真恐怖……」 夜打了個冷顫,這時他才了解為什麼鬼會那麼可怕,隨然不能造成肉體上的傷害,但鬼卻會影響人的思想,仇恨越深,影響力也越大,如果定力不夠的人,很容易就被鬼操控。 想了一會,覺得在探討下去也沒用,鬼都已經走掉了;發動引擎,夜再次把車駛回道路,就在同時,他發現身後有東西正蠢蠢欲動,夜不動聲色,降低那東西的戒心,果然,那東西在夜身邊俳迴了一陣之後,降落在車子的後坐上。 「小兄弟,載我回去吧。」 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傳來,夜故意不理她;發現夜沒反應,女聲又再次傳來。 「拜託,載我回家好嗎?」 夜還是不理,只是把車速放慢,來來回回的在這條路上騎著;接連幾次的拜託,發現夜理都不理,女聲顯得有點生氣。 「喂!你有沒有聽到呀?載我回家啦。」 「有呀,我聽到了。」 夜緊急煞車,猛地轉頭,只見那個女鬼滿臉是血,樣子和電視上的鬼差不了多少,夜和他對看,突然伸出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 「呀!」被夜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女鬼自然而然的發出尖叫,飛離了夜的身邊,雖然是模模糊糊的鬼影,不過夜感覺她的臉上泛起了紅蘊。 「你……你幹什麼啦!」女鬼大叫著,死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人摸。 夜看著他,一人一鬼沉默了半天,夜瞇起眼,微笑道:「姊姊你好漂亮喔,把血跡擦掉吧,帶血的臉不好看。」 「呀……」 女鬼摸著臉,羞的轉過頭,半晌,回過頭來,臉上的血跡真的不見了,連披頭的散髮也整理好,自然的垂在肩膀上,隨著夜風飄逸。 「對,就是這樣。」 夜用兩手拇指和時指圍成一個框,從框中看像那女鬼,滿意的微笑,「死後是沒有身體的,你的樣子愛怎麼變就怎麼變,不過既然要變,當然要變的美美的,對吧?」 女鬼抿著嘴,羞澀的用長髮遮住臉,看她在空中不安的飄動,夜呵呵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 「下來吧,這樣抬頭講話很不方便。」 「呀,好、好。」 女鬼害羞的小聲說,飄到摩托車把手上,跪坐著,一直低著頭,不敢和夜正眼相對。 「嘻,妳好害羞喔,姊姊是大學生嗎?」 「呀!對……」女鬼用小到不能在小的羞澀聲音說。 「呵,怪不得看起來蠻成熟的,嗯……我最近也有研究這附近的傳說,妳是不是叫做林紫音?去年十二月多意外被撞死?」 女鬼輕輕點頭,神情看來有些哀傷,一人一鬼對看著,久久之後,那名叫林紫音的女鬼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還留在人世間,是為了報撞死我的仇嗎?老實說剛死的時候真的很想找那個肇事者算帳,小小年紀不學好,胡亂飆車還把我撞死,可是當我看到他跪在我屍體前磕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道歉,我猶豫了,看他磕到額頭都破了,最後還是被我父母拉起來,那時候,我真替他感到難過,他也不是有心的,我死了就算了,和塵世間完全脫離了關係,可是他卻要帶著殺人的罪嫌通苦的活下去,唉……真可憐。」 「妳是這樣想的呀?」 夜露出敬佩的眼神,微笑道:「我看過各種不同的鬼,像妳這樣能看透的還真少呢,妳說的沒錯,其實只要快樂,是人是鬼都沒有關係,雖然會失去一些東西,但總比被冠上殺人犯的稱號來的好。」 「這……」 紫音低下了頭,默默的在摩托車上畫圈圈,一會後,猛地抬起頭,似乎已有了心裡打算,抓住夜的手,露出哀求的眼神。 「可以請你幫我嗎?你看的到我,又能碰到我,你一定可以幫我的。」 「喔?說說看。」 夜感興趣的望著她,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嘛……」林紫音語無倫次的說,夜在心中苦笑,決定不在盯著她看,林紫音這才說出來。 「可以……可以讓我附在你身上嗎!」林紫音大聲把心中的話喊出來,隨即摀起了嘴,覺得問這種問題實在傻,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而且又是人鬼關係,有誰會乖乖的把身體讓出來呢? 「不行。」 夜很乾脆的拒絕,林紫音失望的低下頭,向夜說了聲抱歉,正打算離開,夜卻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回來。 「我的身體不能借你,不過可以幫妳造一個暫時的軀體,要嗎?」 「什麼?」莫名其妙的話搞的林紫音頭昏腦脹,什麼暫時的軀體,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夜不作多餘的解說,拉著林紫音的手,將她拉到小巷子裡;夜自個兒在地上畫了魔法陣,咬破手指,用血在一張白紙上寫上林紫音的名字和一堆像蚯蚓的字,將指放在魔法陣中間,雙手結印,開始唸起咒語來。 林紫音在一旁好奇的看著,只見白紙附近有許多小光球在聚集,一會兒過後,白紙有了人的形狀,林紫音驚訝的望著慢慢變大的「人」,發出了驚呼聲。 「這是什麼呀?你真的是人類嗎?」 看的到他,現在又施展奇怪的法術,林紫音對夜感到好奇。 「我是人類啦,只是比較特殊而已,你知道除妖師嗎?類似道士、法師的職業,不過我們所學的法術更專業,是專門對付妖怪用的。」 林紫音張大了嘴,彷彿在聽故事一般,要不是親眼看到,她一定會認為夜在說天方夜譚。 「有種東西叫做守護獸,」夜望著剛作出來,一具成熟、豐滿的女子身體,外觀則是用林紫音當範本,夜滿意的微笑,自言自語道:「守護獸原本也是靈魂,術者用特殊的方法幫牠們製造身體,將牠們再次復活,成為術者的小僕人。」 聽到成為僕人,林紫音伸出的手很快的收了回去,害怕的望著夜。 「呵呵,大姊姊,妳放心,這個身體免費送給妳,只要大姊姊能找到自己想走的路,就是最好的回禮了。」 「我想走的路?」林紫音不是很明白的望著夜。 「對呀,雖然也有鬼喜歡待在人世間的,但妳不但待在人間,而且還在你死去的地方徘徊,就表示這裡有妳印象深刻的東西,還放不下心來,現在這個身體送妳,希望妳在最後不要留下遺憾,去實現未完成的夢想吧。」 夜用手在林紫音額頭上一碰,將她的靈魂壓進那具身體裡,在她倒下的同時,夜扶住她,輕輕的讓她靠在牆壁上,看著她疲憊的睡臉,夜滿意的微笑,將頭湊到她耳邊。 「晚安,大姊姊,祝妳有個好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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