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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 夜在床上翻過來,又翻過去,怎麼睡都不安穩。 看著身邊呼呼大睡的小炎,夜起了玩心,忍不住去搓牠一下,看牠輕叫了一聲,身子抖了抖,又繼續睡,夜覺得有趣極了。 「真好玩,我也來養一隻好了。」 夜摀嘴偷笑,反觀房間另一頭的翔,正靠著牆壁休息,雖然在睡眠中,卻依然保持著警戒,像逢雨從外面進來,他就會馬上睜開眼睛,警戒的盯著逢雨。 「嗨,」逢雨伸手向夜打招呼,在他旁邊坐下,望著頭頂上轉起來劃喀答喀答響的電扇,微笑道:「睡不著嗎?呵,我想也是,以前我自己到外頭去的時候,也是睡不著呢。」 夜回他一個尷尬的笑容,他睡不著可不是因為離開家園,而是他的盜賊身分,雖然說通緝單上的他半遮著臉,但如果逢雨仔細看的話,還是有可能被看出來。 「對了,小兄弟,還沒問你的名字呢,還有你是哪裡人呀?」 逢雨一直找話題,夜表面上裝的很鎮定,但背後的衣服已被汗水弄濕了一大片,眼睛轉呀轉,就是不敢正視逢雨。 「呃……這個……我叫晨夜,從中國來的。」 夜隨便亂掰,想說反正逢雨也不可能刻意去調查,更何況他有一頭黑髮,說從中國來也不為過。 「中國呀?那還真遠呢,這麼小就和哥哥一起旅行,有前途。」 逢雨把翔當成夜的哥哥,還邊誇獎邊摸夜的頭,一臉敬佩的臉神,沉默了一會,逢雨一拍掌,盯著夜,一臉正經的說:「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這附近有個可怕的盜賊,稱號叫做『鷹眼』,據說他無惡不做,殺人、放火、打劫財物,這還沒什麼,主要是他有一身像貓一般的好身手,再加上驚人的槍法,在別人開槍之前就先被他打傷了,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人能逮捕他。」 「喔,這麼厲害呀。」 夜露出驚訝的神情,同時一邊抑制住心中的興奮,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別人的眼中,已經變成傳說一般的人物了。 「逢雨哥也很厲害……」 小炎抬起頭來,連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咂咂嘴,又倒了下去繼續睡,鼻子上還冒出了鼻涕炮。 「夢話呀,呵呵。」 逢雨在小炎肚子上搔了搔,逗的小炎咯咯笑,看著小炎幸福的睡臉,逢雨淡淡微笑。 「這小子也是從中國來的呢,當時牠倒在沙漠裡,我把牠救回來,從此就一直賴著不走了,想當初連英文都不會講呢,呵呵……呀!對了!」 逢雨雙手互拍,望著夜說:「那個鷹眼,也有一隻像這樣的……嗯……東洋稱作妖怪的巨鷹,張開翅膀可以遮住太陽,翅膀輕輕一揮就能捲起一顆大樹,比起沙漠裡的那些毒蛇毒蟲,這隻巨鷹還才是旅人的惡夢,還有人說牠只要從城市上方飛掠過,就能把整座城市給掀起來。」 說到這,逢雨的笑容消失,望著夜,遲遲不發一語,沉默了半晌,最後逢雨還是笑了出來。 「不過傳說歸傳說,我當然不相信啦,哈哈哈,就算那隻鷹真的是妖怪,我就不信牠能飛過城市就將城市掀起來,這樣我家的小炎不也可以了嗎?」 逢雨摸摸小炎的頭,雖然在睡夢中,小炎本能的在逢雨手上磨蹭,露出舒服的表情;逢雨指著小炎,微笑道:「這小鬼呀,除了變大變小、說人話之外,好像也只會嚇人了,呵呵,由此可知傳說不一定是真的。」 「對呀,我也不信,哈哈哈。」 夜跟著大笑,不過還加上了苦笑,冷冷的瞪了翔一眼,覺得他之所以能成為傳說,一大半是因為人們害怕翔。 「好了,故事說完了,小孩子要早點睡喔,哇!都一點多了,那麼晨夜,晚安。」 逢雨替夜和小炎蓋上了被子,就算再怎麼不願意睡覺,夜還是被逢雨強迫壓回床上,嘟著嘴,不情願的用被單把頭包起來,同時盤算著明天搶銀行時該如何不被這個警長認出來。 逢雨再次對他們微笑,輕輕的靠上房門,走回大廳桌子前,從抽屜裡取出自己的兩把愛槍,細心的拿布擦拭,準備即將到來的戰鬥。 ※ 太陽剛從山頭冒出來,夜立刻爬起來,抓住翔的手,幾乎是用飛奔的往外逃,眼看著自由之門就在眼前了,夜歡呼一聲,伸手就要去開門,誰知道就在他伸手的同時,門猛地被推開,閃避不及,門狠狠的砸在夜的臉上。 「早安,逢雨哥,我帶早餐來了。」 一位留著長髮的可愛姑娘從門外走進來,還一邊哼著歌,對於開門撞到人完全沒感覺,到是被屋內身材高大的翔嚇了一跳。 「呀呀……你是……客人嗎?」 兩個人差了一個頭高,姑娘抬頭望著翔,起先還不以為然,可是越看越覺得翔長的英俊挺拔,結實的身軀看的她讚嘆不已;發覺姑娘在看他,翔淡淡一笑,側身讓出了一條路,客氣的說:「我擋到妳了嗎?不好意思。」 「呀,不、不會……」 姑娘尷尬的脹紅了臉,匆匆忙忙的跑進屋內,把一個大籃子放在桌上,用眼角餘光偷偷確認翔走了沒有。 「鳳兒姊姊。」 「哇!」 姑娘心不在焉,被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的發出尖叫,只見一團白呼呼的東西跳到桌上,兩只圓圓的眼睛盯著她,抱著竹籃子搖尾巴。 「原來是小炎呀。」 叫做鳳兒的姑娘鬆了口氣,在小炎鼻子上按了一下,微笑道:「難得不用叫你就自動跑出來,聞到香味的嗎?」 小炎點點頭,開心的咧著嘴,兩隻前腳緊緊抱住竹籃子不放。 「呵呵,不用急,我帶了很多麵包來,大家一起吃吧。」 鳳兒把小炎抱到椅子上,拿了塊麵包放在牠面前,一邊看牠開心的啃著,一邊對翔招招手,指著桌上的麵包,示意他自行取用。 「謝謝。」 翔對鳳兒點點頭,過去拿了塊麵包,小口小口的吃著,鳳兒撐著下巴,有趣的看著他們,一個是拼命把麵包往嘴裡塞,一個是斯斯文文的品嚐,完全成了對比。 逢雨從房間裡走出來,伸了伸懶腰,和鳳兒打聲招呼,眼光卻停在倒在門邊的夜的身上,好奇的走過去,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 「他怎麼了?」 逢雨把夜搖一搖,瞧他沒反應,就在這時候,他覺得夜的臉很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又好像沒有,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結果。 「警長。」 夜睜開眼,抓住了逢雨的手,淡淡的說:「謝謝你關心我,不過現在可以放開了吧?兩個男人這樣……實在有點不太好。」 聽到夜這麼說,逢雨趕忙鬆手,夜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對逢雨說了聲再見,抓著翔就走。 逢雨被弄得不知所措,急忙追了出去,對著夜的背影大聲叫道:「年輕人,不吃點東西再走嗎?」 「不用。」 夜加快腳步,現在離警局越遠越好。 「等等,你的額頭在流血。」 逢雨進警局拿了繃帶,等到再出來時,夜已經跑的不見蹤影,只在遠處的地上,留下了翔吃剩的一小塊麵包。 「現在年輕人還真急呀……」逢雨搖搖頭,轉身走進警局,也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佈告欄上的通緝單,夜的那張通緝單。 「夜……晨夜……呀!」 逢雨大叫了一聲,指著通緝單,嘴巴張的老大,難怪他覺得夜眼熟,他居然和通緝犯睡了一個晚上而沒有發覺;逢雨抓著頭髮,無意義的怪叫,第一次犯下這種烏龍事件,他發誓非把夜給抓到手不可。 ※ 正午,炙熱的太陽高掛在空中,夜盤坐在銀行屋頂上,熟練的把火藥灌進桶子裡,插上引線,作成簡易的炸藥,在他身邊,翔正忙著監視逢雨他們的動靜,同時也幫忙夜把炸彈給捆起來。 「完成了。」 夜抹抹汗水,在正午時分坐在屋頂上作炸彈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雖說就算不用炸彈,他也有數百種方法可以進去金庫,但為了讓傳說更加傳說,他決定用炸彈來製造氣氛。 「呼,熱死了,翔,你幫我去把炸彈裝一裝。」 「……」 翔皺了皺眉,顯得莫名其妙,不解夜提出來的意見,為什麼要由牠來執行。 「拜託,我知道你最厲害了。」 夜硬把兩個炸彈塞進翔的鷹嘴裡,指著炸彈解說道:「小的這個是嚇人用的,你把它掛在天花板上吧,等到把裡面的人趕出來後,再把大的這個裝在金庫門上,記得,要裝在有轉軸的那裡喔。」 說罷,也不管翔願不願意,就把牠推下去;翔不滿的鳴叫一聲,最後還是乖乖的叼著兩捆炸彈,從銀行屋頂的小縫中飛進去。 夜在屋頂上躺了下來,嘴裡叼著一根草桿,無聊的用草桿畫圈圈,瞇著眼,看太陽爬升到頭頂上,咧嘴一笑,想說時間差不多了,就在同時,一陣爆炸聲從底下的銀行傳來,伴隨著人群的尖叫聲,夜坐起身,看那些人慌張的從銀行裡逃出來,夜從屋頂上跳下去,打算趁亂混進銀行,怎知落下去時卻壓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 「嘎呀呀!」 一聲慘叫從夜的腳下傳來,夜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正坐在小炎身上,把牠壓扁在地上,還吐出長長的舌頭,夜試著在牠身上搓搓看,確定牠真的昏過去,左右看了一下,站起身,若無其事的往銀行走去。 「站住。」 冰冷的感覺從後頸傳來,接著是逢雨冷笑聲。 「年輕人,不對,也許該叫你鷹眼,呵呵,我真是粗心,居然跟通緝犯住了一晚而沒有發覺。」 被槍抵著後腦,夜舉起雙手投降,苦笑道:「警長兄,別這樣嘛,看在我們昨晚聊的那麼愉快,放我一馬吧。」 「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逢雨把夜轉過來,用槍抵住他的額頭,手指輕輕扣下板機,扣倒一半,長嘆了口氣,又把板機鬆開。 「……這麼簡單殺了你,似乎有損你的名聲,唉……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不過我給你個機會,我們來決鬥吧,一小時後在警局前,不見不散。」 逢雨收回了槍,看著目瞪口呆的夜,搖搖頭,轉身抱起小炎,往警局走去;其實他也想了很久,和夜聊了一晚,發覺他似乎不像傳說中那麼壞,在調查了一些資料後,更發現他完全沒有殺過人,甚至還有過抓拿通緝犯的功勞事件。 為了搞清楚,他整個早上都在問自己,殺?還是不殺?當他和夜再度見面時,到底該怎麼做個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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