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該去幫我找血奴了……」

雨異如此說著，所以晴天便跟著跳出窗口，他不擔心會受傷，雨異的能力，帶他在天上飛都沒問題。

台中市區，兩小時的路程，在雨異的能力下，變成了二十秒鐘的路程。

仍然在小巷中黑暗的地方走著，晴天不是很明白，這裡有的只是骯髒的流浪漢或是沉溺於都市聲色而無法自拔的夜不歸者，又或是充滿著暴力思想的地痞流氓們，他們的血液，又怎麼可能會符合雨異的期待。

「越是從污穢中脫穎而出的潔淨花朵，就越是美麗而清淨無暇。」

雨異的回答，讓晴天不削一顧，這個世界上，恐怕早就不在具有這種人的存在。

如同過去圍在誤入禁區的人們相同，晴天又再次被那些酒精衝過頭的地痞們圍了起來，打算好好的在其中得到下一瓶酒的金錢。

不過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他們圍繞的並不是一隻迷途羔羊，而是帶著恐懼而來的獅子，”黑夜的魔術師”。

帶頭的傢伙很快的大喝著其他人讓開一條路，然後擺出自認最為和善的面孔請眼前的少年跟小女孩離開，連續好幾個禮拜沒出現的黑夜魔術師怎麼會突然出現他不想管，只知道在不將這個瘟神送走倒楣的只會是自己。

先不說黑夜魔術師稱號的由來原因，光是夏老那邊只要知道誰再去找個少年麻煩就剁手剁腳的恐怖刑罰讓他們跟本不想再碰到這個少年。

那簡直是自己找罪受。

夏雅的笑容，讓她的父親衷心的感謝著曾經帶給他手下不少麻煩的少年，從夏雅的母親在夏雅六歲時無緣無故的失蹤後，除了哭跟鬧，他不曾再看過女兒的笑容。

不過，這一切晴天都不知道，現在，他只對自己羅力的程度到哪有興趣。

「『火』…」

“轟！”

隨著周圍霹靂啪啦的聲音大響。

「妳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帶著一般人感覺不出的怒氣，晴天很不喜歡這種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尤其是這件事情，正影響著自己。

雨異似是很可惜的在周圍焦黑仍然在抖動的流浪漢們身邊走過，鼻中充滿的不是血液的味道，而是帶著燒烤的肉味。

這種程度的燒傷，若沒有送到醫院，依然有可能死亡，因此已經有尚未有事的人衝出小巷按路邊的緊急紐了。

如同小孩子般的身軀，幼小潔白的小手輕輕摀住鼻子，帶著小女特有的稚嫩聲音，但卻異常成熟的語調說道：「不過就是滿足了你的願望而已……」

「離開吧……」雨異稍微的看向其中一個縮在角落的男子，正用著恐懼的眼神看著站在她身旁的”黑夜魔術師”。

牽住人類那比自己大的手掌，慢慢的離開小巷，晴天沒看見，身後男子的眼神不再恐懼，而是對自己那被火焰灼烤過的裸露身體露出食慾般的眼神。

當走出小巷的同時，悽慘的叫聲也從後方響起，晴天的步伐依舊，心跳，雨異關注著，完全沒有一絲變動，小女孩微笑著。

別墅，田妮輕輕的打掃著雨異房間的門口，暗暗抱怨著這棟房子的隔音也太好了點。

不知道娜跟少爺現在在房間怎麼樣了……想到這裡，田妮臉上就帶了點酡紅，也帶了點興奮，明天一定要好好問娜。

雨異的房間裡，娜娜似是不堪勞累，坐臥在床邊，雙肘埋著頭趴在床緣，沉穩而深沉的呼吸著，睡眠，左手的手背上，有個似是被針扎到的痕跡。

彌妃仍然在房間中，計算著晴天絕對不會想知道的公式與數字。

「願望….」晴天看了看沒有牽住雨異的左手，他從不去想虛無的白日夢，沒有能力去做，就從不會變成現實。

雨異帶著輕淡的語氣說道：「”它”的能力掌握在希望上，將不可能化為可能，只要你相信的話……」

晴天聽在耳裡的感覺，不知為什麼，自己聽的懂，似乎本來就應該懂得似的，完全沒發現，自己為什麼會完全相信她的話。

人類的愚蠢…要什麼時候才改的過來……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還是搞不懂嗎；在空氣中嗅了嗅，沉悶的溼氣蓋過大部分路人的血液味道，雨異搓了搓鼻頭，似乎快下雨了。

不喜歡日光普照的晴天，但雨異同樣也不喜歡雨天，才剛想完，豆大的雨滴已經開始滴落。

「到那邊躲雨吧……」指著在附近的教堂，要改變天氣對她來說輕而一舉，不過能夠忍住不使用能力，才是她現在應該做的。

晴天看了一眼跳到他懷裡的雨異，快速的向教堂跑動，這種快跑的速度，同樣沒讓晴天感到任何疲累。

「進教堂…？」

「我從不排斥大蒜……」

「……」

教堂的門鎖著，不過對晴天或雨異來說，形同虛設，快速罩住礌鎖的同時，雨異已經將大門開啟。

不論時代如何變化，科技如何更新，教堂的樣式似乎依舊未曾有絲毫改變過，晴天不知道這是什麼教堂，反正不管哪一教派，不都是要跟上帝說我愛祢的地方嗎。

一聲驚叫從裡面傳出，這個時候還有人在教堂裡？晴天重新讓雨異坐在自己彎在腹部的手上，小女孩的體重，輕的不像是人類，不過她的確不是人類。

發出驚叫的似乎是女性，此時那名女性正躲在一名神父的後面，神負責大聲的責問他們為何要闖入教堂，並打算立刻報警，神情似乎有點慌張。

「晚上不能進教堂嗎……」問著雨異，晴天隨處找了個木板椅坐下，雨異坐在椅背上，小腳丫子晃來晃去，十足的小女孩模樣。

「天國只有白天開放吧…」

看著眼前似乎冷靜下來的神父跟女性，雨異帶著些許危險的語氣，至少晴天是這樣感覺的。

「想看他們剛剛在做什麼嗎…..」雨異輕聲問著，不過金色的瞳孔，早已變成青色。

「餘興節目？」

「恩…讓主讚頌他們的愛情吧……」

「愛情文藝片…我沒什麼興趣……」晴天拍了拍褲子，看向剛剛仍然對著他們責問的神父跟那名女性站在十字架的前面互相手握著手互相凝望著。

對於他們闖入所造成的驚恐，似乎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愛情驚悚片…」

「……」

……「愛可，我們是不能結合在一起的。」

「為什麼？！我們是如此的相愛阿！」

「我是要將一切奉獻給神的人阿。」

「但、但是…你就沒顧慮到我嗎？我是那麼的想要跟你在一起阿。」……

「墮落……？」晴天將椅子調了一調，真人版跟電屏上看的感覺完全不同呢。

「神的錯。」雨異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罐冰晶。

……「你可以離開阿…離開這裡，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不可能的，我已經無法離開神的恩寵了。」

「我呢？難道你就可以離開我嗎？過去的幽會，已經讓你厭倦了嗎？」

「不，以主之名發誓，我對妳的感情永遠如同第一天見面。」

「那麼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離開呢？祂如果那麼仁慈，應該要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妳說的沒錯，仁慈的主應該會原諒世間的真愛，妳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禱告這最後一次。」神父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猶豫的眼神轉為堅定。

「噢！當然。」聽到愛人終於肯一起離開，那名女性跟著神父一起跪在十字架前閉上雙眼，虔誠的禱告著。

這種結局真是皆大歡喜阿……晴天輕輕的笑著，圓滿的結局嗎……

雨異依舊像是很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感人的情景，專住的眼神，似乎是想將這感動記下來。

“磅！”

女性頭上的吊燈，似乎是撐不住重量，經過輕微的斷裂聲後，正中紅心的從三公尺的高空向女性的頭砸去。

晴天沒動，雨異同樣沒動，從一開始，搖晃的吊燈鏈子便已經斷了一條，那是在他們進來的時候，被開門的聲音掩蓋。

救？…繼續輕笑著，神呢？……縱使他曾經遇見過，不過那個自稱為”神”的東西似乎不怎麼樣。

該死亡的時候，就應該死亡。

晴天看了一眼雨異，在外面時，是否已經知道這一切……

女性似乎幸運的只是被邊緣敲到而昏迷過去，晴天看的很清楚，她依舊在呼吸著。

真正令晴天感到興趣的，是那名神父，竟然完全沒有驚訝或恐慌的樣子，平靜的看著剛剛才跟他立下誓言的女性倒在他身旁。

周圍突然一群人冒了出來，晴天的雙手迅速的同時扣上冰針與飛刀，這裡最少有十多人，而他竟然一個都沒發現！

懈怠了嗎…晴天暗暗的警戒著，同時再次瞄了一眼雨異。

不符合一個十四歲小女孩的矛盾笑容，將已經處碰到空氣的冰針插在袖子上自然溶解，飛刀則收了回去，晴天還沒看過雨異在他以外的人面前露出這麼明顯的表情。

她早就知道了……

這些思緒動作一閃即過，立刻恢復到如同過去般的眼神，不冷不熱，永遠看不出個少年在想什麼，這是一個小丑最基本、卻也最艱深的能力。

「放出的網，將在今天收回，她們將進入主的恩懷。」一名男子的聲音讓晴天注意力重新轉移，那名神父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喃喃的說了一句「以主之名發誓，我對妳的感情永遠如同第一天見面。」後，才在十多個男子幫助下將那名女性抱起。

十字架下的石磚，開出了與一個大人同大的洞口，神父走在最前頭進去，其他的的男子在掃視過整個教堂後確定沒有人才跟了進去，洞口又慢慢合起。

似乎完全沒看到，一個少年跟一名小女孩，就這樣大落落坐在他們面前看著他們。

晴天重新看了掛在呈三角屋頂狀的吊燈，從剛剛便發現自己的雙眼，可以目視到相當遠的距離，吊燈掛著的鐵鍊，斷裂處，有著相當平滑的切口。

「上好的處子阿……」

如同喃喃自語般的聲音，晴天卻聽的一清二楚，雨異的雙眼瞇了起來，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在說剛剛那名大概有三十歲年紀左右的女性，雨異曾說過，戀愛中的女性血液有著骯髒的氣息，因為她們想容納對方，容納噁心的雄性人類。

「走吧…」沒有任何人動作，洞口就在度自行開了起來，與剛剛石頭摩擦的聲音不同，這次的開啟，悄靜無聲。

雨異跳下椅背，眼神依舊尖銳並帶著找到獵物的眼神，不需要隱藏，因為沒人能阻止她做任何事，”神”也不行。

晴天跟著，從洞口開啟開始，已經感到興趣，黑暗中的多采多姿，一向是他最喜歡的遊戲。

沒入黑暗，默默的向下走著螺旋的階梯，能夠在台中鬧區建一間教堂已經很不容易，沒想到還能打出那麼深的地下室。

知道這間教堂的存在，因為自己曾經在教室中看到有個人影站在這間教堂屋頂的十字架旁。

搞不好這次還能知道有這種奇怪癖好的人是誰呢，晴天無光的黑暗中輕巧的沿著階梯的角緣走著，甚至不需要那非人的視力，過去的訓練讓他能在腳碰到的事物中找出最適合的踩點與身體平衡，鋼索可比這難走多了。

下方那些男人的聲音非常清楚，晴天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耳力太好，還是在這封閉的空間中容易產生回音。

「各地的神選者已經開始動作。」

「祭品已經準備好了。」

「恩，那就開始吧，世界將因我們而重新洗淨，七名天使的號角也將重新吹起。」

三個女人，被放在一個刻著不知什麼符號的的平台上，最美麗的女人放在中央，剛剛看到的女性放在左方。

「那是什麼…」宗教儀式？

「沒有意義…中間的那個人類…我要了……」淡淡的沙啞童音，雨異一眼就看出，那些符號根本什都不是，異常純潔的味道，雨異的小手禁不住的顫動，那比田妮的味道更加的美味。

站在最不明顯的黑暗中，縱使有者雨異那不明的能力，晴天還是選擇呆在這個地方，冷靜而清醒，從不將自己主動陷入不利的場面，縱使那危險是自己摻入。

「願主……」所有的男子披上白色的牧師衣服，只有中間的神父依舊穿著主要為黑色的袍裝，口中唸著的東西讓晴天自動過濾。

看向中間如同睡著般的女子，晴天也忍不住讚嘆著，不過，也就只是讚嘆而已，從過去到現在，他對女人，還沒有任何興趣。

彷若非人間所能擁有的仙子，中間女子的沉睡面容似是帶著淡雅的白色光輝，不食人間煙火，一身的紫色中國服，未曾遮蔽一絲一毫的冰清玉潔，反倒襯托更加的芙蓉出塵……

雨異的右手，伸出仍舊稚嫩而纖細的食指，再度畫出一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