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申公豹下令收兵後,以東方鼎立為首的龍虎山弟子自城樓撤下後紛紛回到大營之中。等在營中的女暴君連忙讓沐氏兄弟下去清點還剩下多少士兵。不久後,沐劍平便前來回報:「啟稟女暴君,我軍只剩四百八十人,其中傷者過半。」 聽完沐劍平的回報,女暴君一時頗感昏暈,自己辛苦多年籌措的人馬跟用盡心機才自北極天朝奪取的基業,在此一役嚴重折損,好不容易拉起來的上萬兵馬,如今十不存一,特別冤枉的是死者泰半是受到申公豹跟俠魔左丘刃大戰波及,使她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眼見女暴君神色異樣,申公豹輕蔑一笑,說道:「區區人馬,待為師一統六合之後,要多少有多少,小徒眼界未免太窄。」 「老師,小師妹也是不明白老師的百年大計,就讓我跟她解說一番,相信她很快就能明白老師的用心何在。」妙鈴舞主動請纓,要跟女暴君說明申公豹的計畫,申公豹想說既然收了女暴君為徒,早一日讓她明白也好,於是點頭說:「好吧!妙鈴舞,你就帶女暴君到後營去,跟她說說我龍虎山一脈,百年來的最終計畫。」 就在妙鈴舞攜同前往後營時,申公豹也回頭向東方鼎立問道:「黃泉贖夜姬的情況如何?」東方鼎立答道:「五師妹身受一掌又跌落城下,傷勢頗重,但符下丹藥後已無性命之憂,但若晚上還要出戰,該是無法跟隨。」 申公豹皺眉道:「這兩個小道士來到,雲中子這老賊想來也在左近了,偏偏這時折了黃泉贖夜姬的戰力。」他頓了頓才,又說:「也罷!一旦天妖降臨,來十個雲中子都不是對手。」 東方鼎立道:「為了這一天,你刻意安排我跟小師弟的衝突,更讓我親手將他斬殺,實在是……用心良苦啊!」東方鼎立故意加強「用心良苦」四個字的語氣。 而申公豹卻是不以為忤,說道:「羽飄離生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乃是蚩尤轉世,唯有生於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的你,才有真正將他殺死的本領。」原來羽飄離跟赫顏姑蘇的結交以及東方鼎立挑上赫顏姑蘇開刀,背後皆有申公豹的黑手,目的就是要讓東方鼎立斬殺羽飄離。 申公豹說道:「你這個人武功、智謀、野心無一不備,就是太過重視所謂的兄弟情義,若沒有老師我的推動,就算你跟小師弟素未謀面,你也殺不下手。」東方鼎立冷哼一聲,不做回應。 隨著妙鈴舞來到後營的女暴君則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只見無數戰場上的陰魂被羽飄離屍體上的令牌招來,經由大智慧施法轉化後,化成一股能量由羽飄離的天靈蓋輸入。 「這是怎麼一回事?」女暴君驚駭地向妙鈴舞問道,妙鈴舞從容回應說:「近百年來,我們龍虎山一派所努力者,便是引領天妖降臨,助老師掃平天下,所以才要利用小師弟的屍體跟你另外一位四師兄孤愁安排無敵戰龍現世,一旦兩者皆大功告成,天妖將完全降臨人間,天下也就在指掌之中了。」 妙鈴舞看女暴君還在訝異而無法言語,便接著說下去:「要讓小師弟的屍體足以承受天妖的力量,所以我們才需要利用九五血祭,以戰場上的九千五百條人命當作引子,增強羽飄離屍體上的靈力,好方便天妖進入。」 「妳說什麼!這場戰爭,我麾下這九千五百條性命,是妳們故意要用來血祭用的?」儘管女暴君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如此殘忍的作法,還是首次與聞。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小師妹不能理解嗎?」妙鈴舞輕嘆一句,同時目光撇向女暴君,使女暴君不寒而慄,明白以對方的殺人不眨眼,自己一個答不好,就是要當場送命,急忙說:「老師所為,的確非我能及。」女暴君這一句話既是讚申公豹手段驚人,也傳達出懼怕之意。 妙鈴舞便說:「既然小師妹能明白這一節,日後可就要好好跟老師學習,明白嗎?」女暴君戰戰兢兢地說:「師妹明白,日後還望二師姐多加提攜。」 「多謝兩位道長及時來援,尚未請教高姓大名,仙山何處?」大戰過後,屈世途打一揖向兩名道者答謝,並請教其身份來歷。 其中一位略微福泰的道者連忙回禮,並說:「貧道孔少天,這位是我師弟半日閒,我們乃是崑崙山的練氣士,今日下山只為師叔申公豹逆天施為,特來阻擋。」 「逆天施為,這申公豹有何陰謀?」從東門趕回的俠魔左丘刃一聽到這句話,隨之問道。屈世途也捻著小鬍子疑道:「當時局勢,對我方並不完全有利,申公豹喊退兵,確實不尋常。」 「一切只為天妖降臨。」適才未開口的半日閒,道出一件使人意外之事,「天妖,乃是遠古時代的強大妖靈,生存在另一個空間,以吞噬生命為樂。他曾經利用蚩尤降世,造成天下大亂,所幸軒轅黃帝得天匠造化師之助,方以撼宇神劍將之殺除,可惜神劍因沾染妖靈,威力大減,軒轅黃帝也擔憂有心人利用劍上殘存妖魂施為,便將神劍封在衡天峰之下,並斬了旱獸「匪遺」,將其血洒在周圍,佈下十煞血魘追魂陣,封印神劍。又設下苦行岩,留待後人磨去劍上妖氣後,讓撼宇神劍再現塵寰。」 聽完這個故事後,瞭解居中內情的屈世途和俠魔左丘刃同時一愣,不約而同想到:「難怪撼宇神劍連魔魁都傷不了。」尤以屈世途最為惡質,他已經想好一連串酸素還真的話,只待回到未來就要好好嘲笑他做了白工。 「既然蚩尤已經被殺,何以天妖還能降臨?」看見屈世途跟俠魔左丘刃相繼分神,不明所以的醫魔便接下話,繼續問道。 孔少天道:「壞就壞在,早在天妖附身蚩尤時,便為下一次再現人間做下預備,布置了天妖傳人、蚩尤血脈及無敵戰龍三項計畫。軒轅氏雖斬殺蚩尤,但不得其法,因此天妖本身並未受損,更殘留部分妖靈在神劍上,申公豹師叔便是取得了這份妖靈,這才能與天妖溝通,替他完成再度降臨的條件。」 從日前由何三色口中得知牧民被殺跟楓岩有關,屈世途便隱約發現當年並未現世的無敵戰龍另有隱情,卻未料到居然和天妖扯上關係。於是他馬上問說:「無敵戰龍也是天妖所安排的計畫?」 「不錯!」半日閒點頭稱是,言道:「無敵戰龍一事雖說自古傳言,但除了龍心、龍氣之外的組成要件卻都是近百年才相繼出世,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確實,無敵戰龍的水到渠成的確啟人疑竇。」屈世途曾經身歷這段時間,表示有所同感。半日閒便接著解釋:「原因很簡單,就是申公豹師叔能與天妖感應後,才透過合修會開始安排塵界九龍之事,龍腦也是出自他的手筆,唯有龍心、龍氣這兩項天然之物他無法掌握,其餘要件都一一在他控制中。」 「竟有此事。」在場中來自未來的屈世途、左丘刃跟醫魔都大感意外,而赫顏少卿因為接收了中無君的記憶清楚此事,因此也有同感。 屈世途繼續問道:「那天妖傳人跟蚩尤血脈又是怎麼回事?」孔少天嘆了一口氣,才說:「無敵戰龍是天妖親自設計的肉體,但也只能讓他降下半身,要完全降臨,便要依靠天妖傳人跟蚩尤血脈。」 俠魔左丘刃聽到這點,喔地一聲,說道:「同樣是妖,天妖傳人是指冥界中的犴妖族嗎?」半日閒替他說明道:「兩者相差甚遠,犴妖族不過是地妖,與天妖截然不同,犴妖族是當年蚩尤的手下和冥界合流之後的結果,血統跟力量都相差很多,所以天妖無法透過他們降臨。」 孔少天道:「所謂天妖傳人,乃是當初天妖利用蚩尤所留下的武學傳承,以一套天妖屠神法為根底,舉凡練就部分招式者皆可稱作天妖傳人,所幸的是這套功法失傳已久,現今已無傳人可供天妖利用,唯可慮者便是蚩尤血脈。」 「蚩尤血脈,是說蚩尤的後人是嗎?」俠魔左丘刃言道。 半日閒點頭稱是,說道:「俠魔所言正是,可惜數十年前蚩尤後代的天數便遭人掩蔽,連雲中子師伯也無法測出,這很可能便是出自申公豹的手筆,蚩尤後人的屍體在透過血祭之後跟天妖傳人一樣可以召喚天妖半身入世,再與無敵戰龍合二為一,便能達到天妖完全降臨。」 「那今日的大戰?」中無君從兩人的話聽出了一些端倪,出言問道。而孔少天也無奈地說:「我等也是懷疑,以申公豹之能,大張旗鼓攻城,恐怕就是為了進行血祭。」 屈世途驚道:「這樣說來,天妖豈不是很快就會入世?」半日閒不讓眾人太過緊張,便說道:「無敵佔龍未成,頂多只有半身。我跟孔師兄各攜一寶來此,相信可以推延足夠的時間保住城中之人,只待雲中子師伯親臨,當可解圍。」 孔少天接過半日閒的話,說明道:「我手中的五火七禽扇能搖來天上火、地下火、石中火、三味火及雷霆火,攻防兼備,威力不下於申公豹師叔的火功,而半日閒師弟身上的紫綬仙衣也具防守奇效,就算天妖親至,也無法輕易攻破。」 「喔!雲中子前輩可是有辦法解決天妖之禍囉?」中無君赫顏少卿疑惑地問說,本以為兩名道者會有具體的答案,不料孔少天卻是說:「這……我們兩人也不清楚,但雲中子師伯說來甚有把握,相信他必有辦法。」 聽道者如此說,屈世途不禁擔憂想道:「這樣說來,今晚子時,我們有可能順利回去未來嗎?」念及此處,他忽然想到大戰之時的一處情景,於是轉向中無君問道:「赫顏少兄,今日在城樓那邊設置暗箭的人是誰?你可認識?」 屈世途突然問道,讓赫顏少卿馬上猜出他必有用途,立即答覆說:「此人名喚風十雨,昔日乃是我父門客之一,對機關土木的學問頗有涉獵。」 「如此甚好,還請赫顏少兄把他帶來,我有要事相商。」屈世途恭敬地說,中無君不敢怠慢,連忙讓人去找來風十雨。 光陰荏苒,一轉眼間已時近亥辰,大智慧也將九千五百道陰魂全數煉化,羽飄離的眉間登時閃起一道幽藍色的光束直衝天際,只見夜空中黑雲怒湧盤旋,化成天上雲渦以幽藍光束為中心不停打轉,見大法將成,申公豹亦來到法壇周邊,伸掌化出一縷妖魂,將之投向羽飄離屍身上的那塊令牌。 那塊令牌一躍而起飛入申公豹的手中,他嘴裡唸道:「天荒地變,人間腐朽、紅塵渺渺,有請天妖。」語畢,將令牌高舉過頭,一條粗大的手臂撕開一道裂縫,由半空伸入人間,一把抓住羽飄離的頭顱,無窮力量急速湧進。 不一會,整條手臂煙消雲散,而羽飄離也緩緩睜開雙目,眼中散發幽藍邪惡的光芒。以申公豹為首,眾人單膝跪下,口中皆稱:「天妖降臨,威懾萬物。」 「哈!哈!哈!我,天妖,終於回來人間了。」附身在羽飄離體內的天妖狂笑三聲,隨之揚手出招:「幻魅妖球。」天妖將妖力集於一點,化為妖球擲出,瞄準了遠方的神蠶宮北門,內含骷髏幻影的妖球無堅不摧,一招擊出,雖距百里,但無籌威力依然不減分毫,神蠶宮的北門當場化做飛灰。 遠方山頭的雲中子手捧照妖鑑嘆道:「天妖再臨,此乃山人天命,可惜三角不全,山人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 |||
|
|||
版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