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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書生皇帝嘴(二) 「他們先是用藥廢了我那朋友一身的武功,又用極刑逼問著他師門的一切,更可笑的是,他明明只是應我的邀約來到我派作客,卻硬被說成了心懷不詭、胸謀奸邪之惡事… …。可憐我那朋友年紀輕輕僅只三十缺三,人生至少仍有大半尚未過完,就被那些自命清高的傢伙們活活地折磨致死… …。」江中鶴越說情緒是越顯激動,一張黝黑的臉龐都泛起了片片紅霞。 「難道… …你沒有想過要幫你的朋友逃走嗎?」 「哼!你以為我為何被逐出師門?為何被叫做鐵獅堂棄徒?就是因為我不忍我朋友繼續接受那種不人道的拷問幫助他逃走,卻失敗被抓回來的下場啊!而我朋友在那次的逃亡失敗後,受到的是更加殘酷、狠毒的對待,不到三天就因此而死了… …。」江中鶴面露悽容,語氣中埋藏著深沉的哀傷。 「所以你就盜走了你師門祕寶-獅頭寶劍『無名』,作為報復囉?」 「沒錯!雖然派中長輩幹了那樣子的蠢事,使我非常的憤怒,但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終究無法狠下心來憎恨他們,更別說傷害他們了。最後我只好趁著他們外出不在時,將『無名』給偷了出來,作為稍稍平息我心中怒意的報復… …」江中鶴凝望著手中的獅頭寶劍,苦笑道。 凌天略感不解,疑惑地道:「我看你心地還不算壞,怎麼會加入天道盟這種組織呢?還放任著自己的手下胡作非為,荼毒百姓!」 「我會加入天道盟是因為盟主曾經有恩於我,為了報答這份恩情,我自願加入他所創建的這個組織,替他管理下層。至於我的屬下嘛… …,先代大儒曾言:『達者兼善天下,知者獨善其身。』我既非聖人達者,天下、民、國的安危又與我何干?我是我,屬下是屬下,我充其量也勉強只算是個知者,因此能夠做到自掃門前雪、端正自我、不同流合汙就夠了。至於他們,只要不觸犯到盟規,我才懶得管束他們呢!」江中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好了,廢話也說夠了!趕快動手吧!今趟我是遵照盟規,專程前來收拾你們的!」江中鶴一振手中寶劍,嗡嗡劍鳴隨之響起,有如戰事再起的哨音。 白光閃耀,獅頭寶劍舞出朵朵劍花,挾帶著無數澎湃的劍氣,好似草原之王-獅,進行狩獵般,結合了力量和速度,充滿了無比的霸氣,一波接著一波向凌天襲去。 雖然江中鶴的功力高過凌天不只一籌,但凌天不失為大陸十大高手「八指刀尊」之徒,足踏天鷹步,手使鷹揚刀法,倒還不至於呈現一面倒的狀態,在一時半刻間便敗下陣來,間或還能回擊個一、兩招。 一為鷹,一為獅。 兩人的對決就像是天空霸主和草原之王的戰爭,但本該勢均力敵、不分軒輊的戰況,卻因這隻蒼鷹太過稚嫩,而被猛獅所壓制。 戰鬥持續了約兩刻鍾後,江中鶴呼吸雖略顯急促,但他紅潤的神色、完整的衣衫,使其看來仍是猶有餘力、迎刃有餘;反觀凌天身上多處劍傷,蒼白的臉孔,一抹鮮血自嘴角流出,卻是敗象已露,只憑藉著一股不服輸的意念苦苦支撐著。 江中鶴一聲發喊,劍上勁道猛地暴增逾先前的兩倍,凌天手上的細刃刀登時被盪了開來,造成胸前門戶大開。江中鶴緊緊把握這機會乘勝追擊,唰唰三劍接連刺向凌天胸前三大要穴。 凌天雖驚不亂,連忙向後躍退兩步,以避其鋒。 不料,凌天雖成功避過了前兩劍,但最後的第三劍不論是準確度或是力道皆非前者所能比擬,速度更是忽地由慢轉快,到後來竟是恍若電閃、迅如疾風,即使是天鷹步如此迅捷的輕身功夫,向後躍退亦非能將其躲避開來。 「向前踏進半步,同時向右側過身子!」就在凌天即將要被這疾刺而來的一劍所洞穿之際,忽聽旁邊的暗巷裡有人大聲吶喊。 凌天正處於間不容髮、生死一瞬的危機之中,聞言也不管來者是誰、他所說的是否管用,反正橫豎也是個死,倒不如照著去作來賭他一把,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果不期然,凌天依著來人所說的去作,的確是逃過了一劫,那刺來的一劍十分驚險地自他胸前擦過。 「咦?」江中鶴見自己以為十拿九穩的攻擊竟被人叫破,似乎自己的劍路已被看穿,不禁大感詫異。 不過詫異歸詫異,江中鶴手上功夫仍舊未減弱半分,只見他手腕一振,劍勢徒轉,獅頭寶劍隨即由前刺改為向右朝著凌天橫削過去。 「順著劍的走向,天鷹步右迴轉身,繞至他的背後使出『鷹揚刀法-振翼』!」幾乎在江中鶴出招的同時,那藏身於暗巷中的人又大喝一聲。 這次凌天毫不猶疑地便照著那人所說的去做,只因他已發現說話之人那熟悉的嗓音正是月仇所擁有的。他遵循著月仇指示,同樣順利的繞到了江中鶴的背後,然後半蹲著身子,右手細刃刀飛快地向外揮出,劈向右方的江中鶴,這動作猶如蒼鷹在起飛前用力地振開雙翼,充滿了勁道和美感。 「鏗!」江中鶴雖然及時迴劍將劈來的一刀給格檔住了,卻也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接下來江中鶴不住地搶攻,只因他竟被一個功力遠遜自己許多的人逼入險境,而大感惱怒,出手是更加地猛烈,猶如狂風驟雨一般毫無間歇。 但,他這些攻擊卻沒奏效,每每招式只使了一半,便被受到月仇提點的凌天先一步擊往劍招中的破綻上,害得他處處制肘,根本放不開手腳,一身傲人的功力只使不上四成,反被對方壓著打。 「可惡啊!」江中鶴一聲怒喝,血色真氣迅速向四周爆散開來,刮起一陣怒濤風旋,令凌天不得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是誰!?到底是誰躲在那,快給我出來!」江中鶴舉起獅頭寶劍,遙遙指向凌天後方的暗巷。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月仇是也。」月仇臉上掛著一抹從容的淡笑,牽著他那匹瘦馬緩緩地自昏暗的巷道中走出。 「是你!?」江中鶴還以為在一旁指點凌天的會是哪位高人,沒想到竟然只是那個未曾修習過武術的落魄書生,不禁愣了一愣,好半晌才又開口問道:「你怎麼會跑過來?張先和蘇圖呢?」 「他們沒怎麼樣阿,只不過已經接受天的制裁罷了。」月仇聳了聳肩,語氣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江中鶴皺起了他那雙濃眉:「死了?」 「你覺得呢?兩個罪大惡極,喪盡天良的人應該會有怎樣的下場?」月仇笑了,笑得十分的燦爛,好似江中鶴問了個極為愚蠢的問題。 「哼,他們死了也好,活著也只會給人帶來麻煩。不過,他們雖死有餘辜,但因為盟規中的條例,你們現在卻是更加該死了。」血紅色的真氣再次瀰漫在江中鶴的周身,顯是準備接續方才未完的戰鬥。 「你的劍法不都給月老弟看穿了,難道你還想繼續打下去?」凌天皺了皺眉,甚感呀然。 江中鶴傲然一笑:「我鐵獅堂獅吼劍法雖未能名列『天榜』,但同樣名聞天下,鑽研出破解之法的人,不差你們兩個。更何況,我又不是只有這套劍法可使。」 「天下一府、三教、七宮、一百零九門派中,已具名的武訣功法共計兩百八十四冊,而未開宗立派大量授徒及所謂家傳武學則有六十二卷,合計共有三百四十六之數。在下雖不才未能將這些武功統統記住,但至少也有八成已印入在下的腦海之中,只要凌兄和在下配合得宜,不論你使出何種武功也是無法得勝的!」月仇雙手負於後背,淡然的神態卻充盈著自信,彷彿勝卷已握。 而凌天聽到月仇不僅在軍略韜學、政治經貿有著相當的學問,竟然連在武功訣術的方面也有驚人的成就,不禁為之詫舌,同時亦為月仇自己以及帝鳳王朝感到可惜。前者是因他腹中既有著如此的才學卻偏偏無法習武;後者則是因王朝竟然如此腐敗,放著這樣的人才而不加以重用。 「哈,那還真是遺憾,我現在要使的可是盟主他於三個月前才自創出來的四套劍法之一,雖然只傳授了前三式予我,但要對付你們就綽綽有餘了!」江中鶴雖對月仇方才所說感到一定程度的驚愕,但仍舊對他將要使出的劍法深具信心。 江中鶴驀地將獅頭寶劍收回了鞘內,置於腰間,但他這動作並非是要打退堂鼓、鳴金收兵,而是他即將要使出之劍招的起手式。 「金烏劍法-『旭日東昇』!」只見江中鶴飛快地將獅頭寶劍重新抽出,而在寶劍出鞘的那一剎那,耀眼的白光也隨之四散而出。 這光雖然耀眼,卻又不顯得刺目,在現在幽暗的深夜中,這道光就像是天剛破曉的第一道曙光,柔和而溫煦,劃開了四周的靜寂之闇。 亮麗的白光由重新出鞘的獅頭寶劍所發出,隨著劍勢於這黑夜畫出了道斜削而上的光弧,進發的真氣,射出白色的劍罡,以著電速朝著凌天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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