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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帥,宋軍的防禦還真嚴密,若要攻城,憑我們的騎兵恐怕力有未逮呢!」十六歲的耶律蓉端坐馬背之上,望著對面防守嚴密的宋軍大寨對父親說道。 耶律玄機點了點頭,沒有作聲。他不過四十左右的年紀,就已經當上了大遼的大同軍節度使、西南面招討副使,即使在大遼朝廷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更何況,他還是皇后蕭氏的族兄,有了這一層的關係,自己再爭氣一些,混個王爵是遲早的事情。 對面的楊繼業真的很令人頭痛,自從他為北漢守邊以來,就從來沒有遼軍能夠突入,更是斬殺了不少遼軍大將,遼人提起楊無敵的名字,簡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能生食其肉,可是自己卻不得不佩服,他的確很會用兵,五座大寨的位置,沒有一座是用來擺設的,恰恰將自己所有的南侵通道堵了個嚴嚴實實。 「看來自己想要有所突破,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耶律玄機暗歎道。 我與四郎七郎三人順利地接收了從寧化軍調集的五千廂軍,押運著無數的輜重糧草和攻守武器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代州城下。 交驗了通關文碟和印信後,我們被州府通判迎入代州城中。 「三位小將軍來得正是時候,耶律玄機這兩天有些蠢蠢欲動,大將軍已經前往大石寨視察防務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來,下官暫代這統領全軍之職,正在惶恐之中,可巧三位就到了,不知道聖上可有什麼諭旨?」迎接我們的代州通判是一位叫做齊士恭的文官,在代州任上才幹了半年不到,就遇上如此危急的情勢,心中實在沒底。 「聖恩浩蕩啊——」我向著京師所在的方位拱了拱手道,「末將等臨來的時候,聖上再三撫慰,撥下了大量的輜重武器支援北疆,並下特旨從寧化軍調集了五千廂軍歸末將等統籌使用,就算耶律玄機的鐵騎再厲害,要突破我們的雄關也是癡心妄想。」 齊士恭的臉色卻依舊很不樂觀,「難啊!雖然我們佔有雄城要塞,但是契丹人來去倏忽,且又精於騎射,主帥耶律玄機又是驍勇善戰之將,多有謀略,而我們的每座大寨守軍不過三四千人,兵力不佔優勢,如果耶律玄機抓住一點狂攻不止,後果真是難以預測啊。」 「好在我們這次從寧化軍帶出來的都是騎兵,來往馳援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四郎在一旁說道。 齊士恭點頭表示贊同,畢竟五千騎兵已經是整個西北的騎兵部隊的一半了,雖然敵人這次依舊是來勢洶洶,但在楊無敵的威名之下,應該也是有所顧忌的吧? 「齊大人也不必過於擔憂,這次我們帶來了百餘架大型的拋石機,相信對於守城還是有一些幫助的。」我見齊士恭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出言安慰道。 「拋石機啊?」齊士恭的臉上露出幾分難色來。 我知道齊士恭的心思,笑著說道,「齊大人不必擔心人力的問題,這是我改裝過的拋石機,百餘架拋石機同時運行也只需要五六百人即可操作,不會影響軍力的。」 「怎麼可能?!」齊士恭有些驚異地問道,「一架大型拋石機就需要百十人操作啊!不知道小將軍怎麼可以——」 「那就請齊大人出外一觀了!」我笑著邀請道。 齊士恭將信將疑地隨著我們出了州府,來到了我們帶來的寧化軍士卒臨時駐紮在城外的營地裡。 我揮了揮手,立刻有士卒們忙碌起來,很快地在城外搭起一架拋石機來,高度有兩丈多,下面的底座上裝有四隻用來移動的輪子,動力臂短,阻力臂長,長長的阻力臂上掛有一個軟兜,用來盛放石彈,這一端靠在地上,用鐵鉤掛住,而動力臂一端則沒有了用來拉拽的繩索,而是用上了幾個大絞輪,可以將上千斤的重物升起,掛在動力臂上,將另一端的石彈彈起並拋出。 在眾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我吩咐士卒們將十來個百斤重的大沙袋升起來,掛在前端的動力臂上,然後在另一端放好石彈,將鐵鉤放開,重物一端開始下墜,在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中,百斤重的巨大石彈彈出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落在了將近一里以外的空地上,頓時石屑紛飛,砸出一個兩米多深的大坑來。 「好厲害的傢伙!」由於眾人都沒有見到過我設計出來的新式拋石機的實戰效果,因此都被如此強大的攻擊力給震撼住了,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發愣。 半晌後齊士恭方才反應過來,讚不絕口地說道,「有如此利器,何愁契丹不滅!」 我同七郎相視一笑,心說如果把我的土製手雷搞兩個出來看看,你還會更吃驚呢! 正在笑談的時候,忽然有探馬飛速來報,說耶律玄機的前鋒已經攻到了燕門關外,軍馬蜿蜒,佔據了整個山間要道,守關的副將寧素成已經有些抵擋不住了。 齊士恭頓時臉青唇白,燕門關距離代州府城快馬一個時辰可到,而楊大將軍又在大石寨視察,即使快馬告知也無法在一日之內趕回來,若是有什麼閃失,自己的黑鍋可就是背定了!當下心中念頭電閃,轉過身子來一把將我的手抓住,言辭甚為懇切地說道,「楊將軍,本官不諳武事,若說催促糧草管理輜重倒還湊合,這指揮兵馬上陣殺敵的事情就有些力有不逮了!三位小將軍既然是奉了聖上的諭旨而來,自然是應該接管著代州防務的,如何調兵譴將,就全靠三位了!」當下將兵符令箭全數移交,自己做了甩手掌櫃。 「顧不上說其他了,救兵如救火!」我無暇與齊士恭計較得失,當機立斷道,「老四你領兩千人馬協助齊大人守城,我跟老七率領剩下的三千騎兵迅速馳援雁門。」 大戰當前,眾人都沒有說什麼廢話,我給四郎留了全部的輜重和大部分的拋石機後,率領三千騎兵直奔雁門而去。 「六哥!」七郎拍馬來到我的身邊問道,「我們是要入關協助守關還是——」 「看看情況再說——」我答道。 雁門山,古稱勾注山。這裡群峰挺拔、地勢險要。自建雁門關後,更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它外壯大同之藩衛,內固太原之鎖鑰,根抵三關,咽喉全晉。相傳每年春來,南雁北飛,口銜蘆葉,飛到雁門盤旋半晌,直到葉落方可過關。故山海經中有雁門山者,雁飛出其間的說法。 雁門關距離府城不過四十里,我們又是急弛而來,因此沒過多久就從逶迤綿延的恆山之中看到了蜿蜒於山巔的內長城,而號稱天下九塞之首的雁門關已經宛然出現在視線裡面。 城頭烽煙起,城下敵兵喧。 待我們趕到雁門關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紛亂的征戰場面,城頭上的士兵們使用各種防禦武器來抵抗努力爬上城牆的敵軍士兵,一鍋鍋的熱油澆了下去,大片大片的火箭從強弓手中射了出去,將爬上雲梯的敵兵燒成一隻隻火刺蝟,空氣中瀰漫著一陣陣血肉焦糊的味道,粗粗的黑煙在城頭上空飄蕩著。 「末將寧素成見過兩位少將軍。」經過傳令兵的通報,守關的主將寧素成立刻來到了我們的面前,滿面的焦黑,鬚髮早已經凌亂不堪,惟有眼神依然堅定有神。 「寧將軍不必多禮!」我沒有講究那些繁文縟節,直接同七郎一起登上了城頭。 向城下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心旌動搖,一望無際的崇山峻嶺之間,密密麻麻的敵軍士兵抗著巨大的盾牌和雲梯,呼喝著號子向城牆這邊衝擊著,鮮明的旗幟隨風飄揚著,巨大的戰鼓被敲打得震天響,對面敵人的中軍處地有傳令兵馳進馳出,將主帥的命令發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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