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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官亭寬飛奔至周銀書身旁,才驚覺身後異動,回頭一望,只見血麟痛苦地躍入岩漿湖中,而紫劫和Dr.賽竟不知去向,正疑惑時,身邊突然一陣銀光閃動,一把熟悉的人聲傳來:「咦?他們人咧?」 官亭寬聞聲心中大喜,扭頭一瞧,果然是周銀書。只見他全身冒著耀眼銀光,一頭長髮無風自動,一雙眼神閃著精光,顯得精神奕奕,一點都不像方才那個真元近乎耗竭又飽受紫雷痛擊的孱弱傢伙。 「老哥!你沒事了?」官亭寬喜聲問道。 「嗯...說也奇怪,就在我真元快被榨乾時,那項鍊突然就消失了,而從我儲物戒指竄出的紫雷...」周銀書手一張,一個深藍物事立即現形,是那個檢測魔力的星形玉簡。 周銀書探了探玉簡:「紫雷便是從這玩意裡頭冒出來的。不過說也奇怪,只不過放出了一道紫雷,居然就將個玉簡內的魔力用光,這可是魔神全身的魔力啊!」 官亭寬思索道:「這也許是那魔神使出的技倆,不過在他讓血麟吞了後,這些魔術便消失了吧!唉,不過賽兄弟卻也犧牲了...」 「什...什麼!?」周銀書聞言大驚,連忙飛身至岩漿湖邊查看,果然不見一人一魔一獸的蹤跡,這才又折了回來,只見他一臉惱恨:「糟糕,糟了個大糕!我們就要放出一隻比原來強百倍的魔神了,這下可要驚天動地啦!」 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真讓官亭寬一臉茫然:「老哥,你說的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於是周銀書將所觀察到的一切簡述了一遍...... 原來之前周銀書無意中在玉簡堆裡挑出一個記載了關於「神陰瀧陽」的玉瞳簡,裡頭雖然描述得不盡詳細,卻也將瀧陽的特性表達了出來:「無知之陰,無知其源,侵者乃喪,絕終無善,瀧陽始見,以其名之......侵者,元功可抵,然心性失,惟神陽之焰可驅,次以火靈本命,其智方回。」 然而此地血麟乃是神獸,不必用到本命元丹,只需體內外之火焰便可將神陰驅除。此次紫劫被吞入血麟腹內,倘若不死,必然恢復魔神凶惡本性,連帶的功力也將大幅提昇...... 「啊......」官亭寬張大了嘴,半晌才吐出一句話:「那...怎麼辦?」 「怎麼辦...」周銀書摸著下巴,思索道:「假若紫劫真的恢復魔神本性與力量,要是讓他跑到外頭去,那修真凡界從此就不得安寧了!......依我看,趁現在趕緊將此地禁制封印,雖然擋不了紫劫,但應能拖他片刻,而咱們倆趁這段時間去召集各地高手,共同抗魔!」 官亭寬看了看四周,疑問道:「可是這兒哪有路出去?」 「放心吧!」周銀書拿出了個玉簡,一臉得意地笑道:「你老哥我運氣好,連出口的開啟方式都找得到。」 兩人再商量了一些細節後,便開始著手進行佈禁制的事宜......
血麟山出口原來就在岩漿湖洞窟入口的下方,不過需要打出玉簡裡的特殊手訣才能打開。於是周、官決定從岩漿湖上開始,一路佈下重重禁制直到出口處。 兩人飛至湖上方,周銀書雙手連連擺動,快速地結著手印,一道道閃耀銀光從手中發散而出,互相連結成網。光網橫置在岩漿湖上方,正不斷擴張。 而官亭寬所築的水藍光網也逐漸成形,直立在湖岸處。看著老哥的禁制結得又快又大,官亭寬心中既是欽佩又是羨慕,看著炫目耀眼的銀色光網,官亭寬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咦?老哥啊,你的光網禁制顏色怎麼有點怪......」 「嗯...」周銀書仔細瞧了瞧光網,在一片耀眼銀光中,隱約含有一絲絲灰白,他趕緊閉目探了探元嬰... 只見紫府內充滿了真元流動著,乍看之下似乎是一個修真者功力達飽滿的狀態,但若定神一看便會發覺每道真元之中皆夾帶著一絲灰白的氣息,居中的元嬰彷彿處於迷霧之中。 不過紫府內的運行依舊平穩,甚至比之前更加流暢許多,而此時正逢魔神將出之關頭,周銀書也無暇多作檢測,便道:「嗯,大概是方才真元過於激盪吧...好了,動作快點,我們要在魔神出來前打理好一切。」 「嗯。」官亭寬雖然覺得老哥怪異,但眼前情況急迫,且老哥除了真元顏色以外其餘狀況良好,便不再多言,繼續佈著禁制...... 兩人飛快地打出一手手靈訣,半晌,已經佈下十幾面巨大的光網禁制,此時二人也來到了岩漿湖窟的中央。
官亭寬揚手打出最後一道靈訣後便退到後頭去,他拿出了晶石,一臉疲累地補充真元,一連佈下這麼多的大型禁制,而且都是紮紮實實的,難免會有點吃不消。 而周銀書功力較為深厚,繼續在前方打著禁制靈訣。就在光網結成後,周銀書真元也耗用得差不多了,這時正準備拿出晶石補充... 突然,全身猛一陣抽搐,周銀書感到體內居然多出一股力量,趕緊盤腿坐下,沉入心神查看紫府,赫然發現自己的元嬰已然變色。 一道道暗青色的雷電緊緊捆住盤坐著的黯淡元嬰,周銀書再定睛一瞧,更驚覺元嬰身上佈滿了墨綠色的怪異咒文,幾十條咒文互相交織、蠕動著,樣子十分詭異。 周銀書試著輕輕將紫府運轉,卻發現完全感應不到真元的流動。忽然,元嬰發出幾聲駭人的陰笑,隨後閃出一陣激亮青光,額上竟長出了一只犄角,背上也長出一對黑色的小翅膀。 周銀書見到此番異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神退出了紫府...... 「老哥,你怎麼了?」一旁的官亭寬見到周銀書異狀早已跑了過來,呼喚了半晌,這才見到老哥轉醒。 周銀書看了官亭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驚醒:「我...我的元嬰...方才該是眼花了吧!」心神一聚又欲沉入紫府確認,不想才剛要進入紫府,竟被突飛而來的一道青光打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老哥,發生何事了?你倒是說說看啊!」官亭寬還是頭一次見到周銀書這般焦慮不定的模樣,讓他一時也手足無措。 周銀書按了按額頭,顯得極沒精神:「我的元嬰......」話還尚未說出,上方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空中憑空碎出一道裂縫,縫裡緩緩飄出一團黑霧,霧裡隱隱閃著悶雷...... 「這...」官亭寬抬頭望著黑霧,心中滿是疑惑:「似乎見過...」 周銀書無力地瞧了瞧,猛然一驚:「靠!這...不是天劫嗎?」 「喔,沒錯。這是天...」官亭寬一時未反應過來,還隨口附和著,這下子才猛然醒悟道:「天劫!怎麼可能?老哥你才合體中期啊!」 「可惡...一定是附在我元嬰的東西...咳...」周銀書心中一怒,硬是運功要將心神沉入紫府,霎時體內真元翻騰,竟嘔出了一大口血,接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老哥!老哥!」官亭寬見到周銀書如此慘狀,趕緊將他扶好盤坐,雙掌運上真元,貼著老哥後背,要探看他體內究竟發生何事。 此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雷響,官亭寬抬頭一望,赫見方才之黑霧已經聚成一大團烏雲,足足佔了洞窟上方空間的一半,烏雲飄動、迴旋,裡頭閃著黑色雷電,雷電又大又猛,道道皆逐漸往周銀書上方聚來。 「糟了!」官亭寬眼看天劫之雷即將降臨,當下立斷,準備以己之力替老哥擋下。 揚手穿上滄海、召出驚濤,官亭寬要放手一搏。他一手握著一塊極大的晶石,以隨時補充真元,另一手則擺起劍指,劍指急速劃動,朝驚濤猛力一點。 驚濤倏然飛出,後頭拖著一條極長的藍色光影,如同緞帶般,不斷在官亭寬周身圍繞、盤旋,藍影散發出的陣陣寒氣,使得四周溫度頓時大降。面對天劫,官亭寬內元盡放,知道不能有所保留了。 十指飛速地打結、翻印,在天劫巨大的壓力之下,官亭寬被迫佈出一道道平生最強的禁制。嘴裡咬著晶石,眼裡閃著藍光,驚濤如畫筆般在半空中畫出巨大的半圓球靈陣──「鯨門」。 水藍透明的半球型鯨門緩緩地從半空中蓋下,宛若倒蓋的碗公般將周、官二人罩住。 官亭寬大喝一聲,雙手虛抓,十幾道禁制輕巧地附上鯨門表面,使防護靈陣更加堅固。揚手一召,黑劍上手,官亭寬將驚濤填入劍鍔缺口,一手橫劍胸前,一手緊掐靈訣。 看看上方凶獸般的雷電,隨時會往下狠狠給予兩人極致命的迎頭痛擊,官亭寬心中不禁覺得緊張,甚至有點害怕與不確定感。 到底從未面對過天劫的他,是否有能力抵擋住蠻橫又猛烈的天劫之雷?萬一此時紫劫恢復了魔力,又該如何是好? 活了幾百年的時光,不斷地進行艱苦的修行與鍛鍊,官亭寬依舊沒有自信,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再看看一旁盤坐卻昏迷的周銀書,眉頭深鎖,想必也在與體內的怪物纏鬥著。但不同的是,此刻的周銀書嘴角竟微微上揚。 微笑,是樂觀,更是無比的自信! 黑色大劍顫動著...... 沒有多餘的言語和累贅的思考,官亭寬深吸口氣,馬步一跨,心無旁騖地注視著天雷。不安與懼怕早已被感動給抖下了,剩下的,是老哥微笑賦予的、無比的信心!
不幸的是,上天似乎又讓這場考驗更艱鉅了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爆雷夾帶著狂笑從遠處的岩漿湖裡炸了出來。 紫雷放肆地纏上兩旁的岩壁,瘋狂吞噬洞窟上下地岩石,一道道燒焦的裂縫裡冒著煙,而岩漿湖更是劇烈翻騰。 一道紫色人影緩緩從湖裡升起,在湖面上飄浮著。 官亭寬大駭,一件最不願意面對、也無法面對的事從岩漿湖底、從血麟腹中重現在眼前。
紫劫昂首挺立在半空中,雙眼漲滿腥紅血光,彷彿隨時都會溢流而出似的,嘴裡露出兩顆尖長犬牙,白森之間縈繞著令人膽寒的魔笑,紫雷在飄散翻飛的褐色髮絲間舞動,裹著紫剎那戰甲的瘦長身子依舊,卻沒有以往的妖嬈嬌媚,取而代之的,是魔神的霸氣雄威。 黑色大劍不禁又再次顫抖,官亭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心,又逐漸銷融瓦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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