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從洞中探出頭來，一連好幾天的下雨，好不容易出了大太陽。

小狐慢步從洞中走出來，連打了幾個呵欠，順便伸伸懶腰，長時間待在洞裡讓牠覺得身體都快生鏽了。

「好久沒吃雞肉了，」小狐舔舔嘴，口吐人言說：「肚子好餓……去老地方好了。」

打定主意，小狐又伸了個懶腰，然後蹦蹦跳跳的往人類村子方向跑去。

※

「偷雞賊！」

原本安靜祥和的農場，忽然跑進一隻白狐，鬧得整個牧場雞飛狗跳。

一隻白狐慌慌張張的從雞舍跑出來，嘴裡還叼著一隻雞，跟著衝出來的，還有一個拿鋤頭的老農夫，老農夫的腳程當然沒有狐狸快，氣喘吁吁的追到農場門口，看著白狐越跑越遠，老農夫氣得跺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白狐每個禮拜都會來個一、兩次，看著被偷到剩不多的雞舍，老農夫又嘆了口氣，撿起一塊石頭往白狐的方向丟去。

「唉呦！」

石頭不偏不倚的打在小狐頭上，讓小狐往前滾了幾公尺，倒在地上。

白狐抱著頭，痛得在地上打滾，嘎嘎亂叫，心疼的摸摸頭上的包，吐吐舌頭說：「一個包換一隻雞……算值得吧。」

開心的搖搖尾巴，小狐叼著雞，滿足的往狐窩的方向走去。

※

轟隆！

一道雷在小狐頭上爆炸，小狐大叫一聲，嚇得縮城一團，狐窩在深山裡就是有這種缺點，不是雷隨便就打在附近，就是雨下個不停。

現在就刮起了大雷雨，原本想帶雞肉回窩慢慢品嚐，想不到卻碰上了這陣雨，小狐被雷追的到處跑，連雞肉都顧不得了，只想找個地方好好避一避，再繼續淋雨，只會讓身體越來越重而已，畢竟毛是會吸水的。

「救命！」

小狐邊跑邊叫，不過是偷了一隻雞，老天的懲罰也太重了吧？看著身邊一棵被雷劈到，變成焦炭的樹，小狐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如果被劈到應該也好不到哪去吧？牠不想變成烤狐狸啦。

好在不遠處有座寺廟，小狐看到時眼睛亮了一下，上天果然還是眷顧牠的，牠在心中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供奉佛菩薩的。

小狐加快速度衝進廟裡，倒在地上喘氣，牠現在連抖掉身上的水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任憑水自然的流掉。

廟裡傳來一陣開門聲，一位老和尚從廟裡走出來，剛剛小狐是撞門進來的，撞門聲打擾了老和尚的打坐，所以才好奇的出來看看，只見一隻濕漉漉的小白狐趴在地上，而且對老和尚的到來一點反應也沒有。

「妖狐……」

老和尚皺皺眉，從小狐身上可以感受到些微的妖氣，雖然不是很強，不過可以肯定牠是隻剛成妖的狐狸，居然就這樣大辣辣的趴在寺廟裡睡覺，也太大膽了吧？

「狐狸，起來！」

老和尚踢踢地上的小白狐，可是小狐實在是太累了，呻吟了一下，在地上滾來滾去，賴著不起來。

「真是的……」

老和尚舉起禪杖，重重的打在小狐面前，巨大的聲響讓小狐嚇得跳起來，淚汪汪的看著老和尚，好像在說：老和尚您行行好，讓我睡一覺嘛。

「……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老和尚搔搔頭，指著門外說：「讓你休息可以，不過等雨停了你就得走。」老和尚在心裡咕嚨著：如果讓別人看到自己收留妖怪，大概會成為笑柄吧？不過佛家講的是慈悲，老和尚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把它當成是拯救小動物吧。

「謝謝。」小狐一臉的感激，恭敬的磕了個頭，走到廟外，找了塊乾淨的地方趴下，一下就進入了夢鄉。

老和尚搖搖頭，為小狐感到可憐，想不到牠雖是隻狐狸，卻還知道感恩，不過有什麼用呢？身為妖怪，別人才不管你是好的還是壞的，結果都一樣──被道士、法師追殺。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老和尚看著小白狐邊睡覺邊說夢話，又嘆了口氣，看來牠還是個小孩子，能不能逃過道士的追殺長大成大妖怪，就要看牠的造化了。

老和尚背著手，轉身走入廟中，繼續他的打坐。

※

「睡得好飽。」

小狐伸了個懶腰，瞇著眼往外看去。

大雷雨已經停了，陽光從雲中透射下來，把葉片上的水滴照得閃閃發光，麻雀在林中吱吱喳喳的叫著，不時飛過小狐頭上，讓牠看得眼花，一不小心從台階上滾下去。

「唉呦！痛－－」

小狐揉揉撞痛的屁股，回頭看看寺廟，咧嘴一笑，大叫道：「老和尚，謝謝你。」

難得有人肯收留牠，小狐狸開心即了，看看四周，發覺離自己的狐窩還蠻近的，小狐在心中下決定，以後有空再過來玩。

下了一個晚上的雨，狐窩大概也淹水了，反正時候還早，乾脆去人類村子逛逛，運氣好也許還能保餐一頓。

想到昨天的雞肉，小狐舔舔嘴，忍不住流下口水，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小狐開始往人類村子跑去。

※

「小皮球，香蕉油，滿地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一群小孩子圍在一起嬉戲，小狐從草從中探出頭來，看到那跳來跳去的球，動物的本能讓牠興奮了一下，差點就撲了上去，最後還是忍下來了，躲在草叢中靜靜的觀察。

看他們玩的開心，小狐狸看得心動，玩性蓋過了警戒心，吞了口口水，腦中呼喊著：不行！先去吃飯，要是被人類抓到就遭了。

咚、咚。

一個小孩大力一踢，小皮球被踢飛了，直滾到小狐面前，看小球在哪滾來滾去，小狐再也忍不住了，再他們吵著誰要去撿球時化成了人型，把球撿了起來，並對那群小孩招招手。

「大家好……我可以一起玩嗎？」

小狐狸紅著臉，害羞的問，想想這還是第一次和這麼多人類說話呢。

「你是誰？」

小朋友停下爭吵，好奇的看著這位陌生的小男孩，只見他一頭白色長髮，頭上還有一對尖耳朵，身後一條尾巴興奮的搖著，拿著小球開心的跑向大家。

「妖怪！」

一個小男孩大叫出來，小朋友們開始四處逃跑，幾個比較膽小的小女孩還哭了出來，哭聲把屋內的大人引了出來，只見一個白髮小孩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往最靠近的小女孩走去，試著要安慰她，誰知反而讓她哭的更大聲了。

「走開！你這妖怪。」

看到小女孩在哭，以為小狐要對她動手，大人們有的跑進屋內拿鋤頭、棍子什麼的，有的就地撿石頭朝小狐丟去，小狐嚇得化為原型，轉身就跑，一直跑到村人追不到的地方，才停下來喘氣，滿腦子的不解，牠不過是想一起玩而已，為什麼要這樣追打牠呢？

「我也想一起玩……」小狐默默的流下淚，牠好孤單，以前在山裡總是一大群的小動物在一起嬉戲，可是自從一年前，不知為什麼牠忽然成了妖怪，小動物們一看到牠就跑得遠遠的，想試著化作人類，卻老是被發現，牠不了解，到底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牠。

「找到了！」

身後傳來人的聲音，小狐轉頭一看，只見兩名帶著武器的獵人從山腳下追了上來，後面還跟著幾名村人。

「就是牠，來我們村子撒野的妖狐。」

村人指著小狐，向獵人投已期待的臉神。

「交給我們吧，你們先回去，狐妖是很狡猾的，誰也不知道牠會做什麼事。」

其中一名獵人拿出弓箭，向小狐射出一箭，雖然沒射中，不過也讓小狐知道，對方真的是想殺了自己。

「不要！」

小狐拔腿就跑，害怕之餘，也忘了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行蹤，一路往狐窩跑去，獵人就在後面追趕，露出詭異的笑容，對他們來說，獵一隻妖狐比獵一般的動物還好賺，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了。

眼看狐窩就在前面，小狐頓時放下了心，突然大叫一聲，想到不該把獵人帶到窩裡來才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小狐還在發楞時，一隻箭射了過來，正中了小狐的後腿，小狐一聲哀嚎，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跌跌撞撞的摔進了狐窩，同一時間，獵人也來到了狐窩旁。

「嘿嘿，是隻笨狐狸呀。」其中一個蹲在洞口，往裡面看去，黑黑的一片，想必不淺，看來是沒辦法徒手抓到了。

「喂，用這個。」

另一名獵人把匕首綁在樹枝上，做成一根長矛，把它拋給守在洞口的那個。

「有這就好辦啦。」兩人相視而笑，舉起長矛往洞裡刺去，只聽一聲慘叫，接著感到有東西在掙扎，他們知道，刺中了。

後腿受傷讓小狐行動不便，所在洞裡發抖著，只希望他們趕快走，怎知忽然有東西刺進來，閃避不及，身體就被刺穿了。

「好痛！」小狐在洞中翻滾掙扎著，可是越掙扎只是讓傷口越大，小狐不住慘叫，為什麼？為什麼牠要死在這裡？

小狐用爪子緊抓著地面，強忍著疼痛，就算要死也要死在窩中，一但被拖出去，下場牠大概可以想的到了。

「嗚嗚……為什麼……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殺我……呀！好痛！嗚嗚……」

小狐百思不解，難道這就是身為妖怪的命運嗎？牠連法力都沒有，頂多只能變成人類，根本不可能害人，為什麼就要被殺？牠不要呀。

「誰能救我……拜託……救我……」小狐流下眼淚，牠好不甘心，為什麼自己是妖怪呢？如果是普通的狐狸有多好，至少不會想這麼多，讓自己心裡那麼痛苦。

眼前越來越黑，腳也慢慢的失去力氣，牠覺得四周好安靜，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抓到了。」

獵人把長矛抽出來，上面插著一隻被血染成紅色的小白狐，其中一個看了一眼，忍不住抱怨道：「呿！都被弄髒了，這下錢也少了一半了。」

「大哥，」另一個獵人拍拍那個拿長矛的，指著小狐狸說：「這隻還是小孩子吧？牠好像在流眼淚耶。」

「你在說什麼夢話呀，你想說牠有感情是嗎？別傻了，」拿長矛的獵人抽出小狐身上的匕首，看著另一名獵人道：「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吧。」另一名獵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機會可不多呢。」拿匕首的獵人咧嘴一笑，反握匕首，瞄準小狐的肚子，一刀劃了開來……

※

「哇呀呀呀！」小炎猛地坐起，一時忘記自己身在洞中，一頭撞上了岩壁，抱著頭，痛的說不出話來，半晌過後，才想起自己在哪裡。

抬頭看著頭上的洞口，離自己有一段距離，就算變成人型也搆不到，撇撇嘴，等等在來想要怎麼出去好了，小炎趴了下來，回想剛才的夢，那隻小狐狸、不甘心的淚水、最後那一刀……小炎甩甩頭，想把這惡夢從腦中甩掉，不知道為什麼，牠覺得那隻小白狐好像就是牠自己。

「討厭的夢……」小炎拍打的腦袋，小狐狸被殺的那一幕一直在牠腦裡打轉，想忘又忘不掉，小炎閉上眼睛，試試看能不能在夢見什麼，在牠潛意識裡，總覺得事情還沒完，在小狐狸死後發生了什麼事？

小炎努力回想著，牠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知道這些，看來自己跟那隻小狐狸真的有某種關係。

「之後……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好像是一片的黑暗……對了，黑暗中好像有人影……那是誰呢？」

小炎覺得自己找到了方向，只是想不起來而已，那個在黑暗中呼喚小白狐的人到底是誰？

「他說了什麼話呀？嗯……好像是……你想不想再活一次呢？我可以給你力量，讓你去保護需要保護的人……然後……」

小炎抱著頭，苦苦的想，然後又一聲大叫，熟悉的撞頭聲再起，半晌後，小炎抱著腫了兩個包的頭，邊流淚邊傻笑。

「我想起來了，好像就是玄宗嘛，那隻小狐裡果然是我呀，唉……想不到我身前這麼悲慘，雖然現在也差不多啦……嗯……在那之後我因為不甘心，所以靈魂一直在人間遊蕩，然後玄宗呼喚了我，把我變成守護獸，嗯嗯，就是這樣。」

小炎豁然開朗，原本還為小狐裡感到可憐，可是現在知道小狐狸就是自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上輩子沒玩到的份，這次要好好的玩回來，以前是妖怪，現在是靈獸，雖然搞不懂這之間的關係，不過覺得現在的身分真不錯，至少不會在被道士之類的追殺了。

「對呀，我重生是為了要保護更多的人。」小炎低下頭思考，這就是牠身為守護獸的原因呀，牠有必須要保護的東西。

「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小炎縮成一團，覺得自己真沒用，少了其他人，自己就變得好無力。

「如果我可以變得更強就好了……」現在的自己跟以前的小妖狐沒兩樣，連保護自己的能力也沒有，更別說要保護別人了。小炎越想越不甘心，眼淚大滴大滴的流下來，雖然以前也好幾次對自己感到無力，可是沒有一次像現在如此的不甘心。

不曉得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身在洞穴裡的關係，小炎覺得身體好熱，一開始也沒有特別的去注意，可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太熱了，體內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熱得小炎受不了，痛苦的在地洞裡打滾。

「嗚呀！好熱……」

小炎大口的喘著氣，呼出來的卻是一團團的火球，四周的水氣開始蒸發，牠覺得自己快被燒乾了，想停下來，可是又無法隨心所欲的控制。

「救……救命……」小炎伸爪亂抓，想要逃出這個地洞，繼續待在這裡，牠鐵定會被燒死的。

洞口是那麼的遙遠，小炎絕望的看著自己的腳冒出了青色的火焰，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強大火焰，火焰瞬間將牠給包裹住，小炎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

森林裡，幾隻地精推著一車的食物衝忙走過，卻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住，紛紛停下了腳步。

在牠們前方是一個小小的地洞，引起牠們注意的，是因為那個小洞裡正噴出了青綠色的火焰，地精們好奇的圍在洞口，討論著這奇怪的現象，為什麼洞裡面會噴火呢？

就在牠們還在議論紛紛時，洞裡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吼聲，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大地開始劇烈的搖動，地精們發覺情形不對，想要逃跑時，腳下的地面突然爆了開來，像火山一般噴出了一道衝天的火焰，火焰裡，一雙紅色的眼睛看著連叫都來不及就被蒸發掉的地精，咧嘴一笑，頭轉向北方，厲吼一聲，朝北方飛了過去。

※

「吵死了！」

夜拍著腦袋，想把腦中的嗡嗡聲給趕出去，和白虎分開後，夜在森林裡亂繞了一陣子，碰巧走到了柳絮之前找到的洞穴，也沒有多想，一腳就踏了進去，怎隻一進去卻伸手不見五指，耳邊還不時嗡嗡作響，似乎有人在旁邊說悄悄話。

「可惡！別想進入我腦中。」

夜施了個靜心咒，她這幾年的修練可沒白費，一下就知道是有人打算進入他的腦中控制他，不過他可不是一般人，天生就擁有超越一般人的精神力，對於有人想對他施術這種事，倒是不怎麼在意。

「拜託，來點火吧……黑漆漆的……這樣不行啦……」

夜一邊抱怨，一邊像無頭蒼蠅似的亂走，忽然看見遠處的地方有一小小的藍光，忽亮忽暗的閃爍著，反正都已經到這裡了，管他是陷阱還是什麼，總比在黑暗中撞個滿頭包來得好吧。

※

村人們圍在一起，用鄙視的眼光盯著一名五歲大的小女孩，小女孩默默的低著頭，一雙手緊緊的抓著身邊的一隻大狼，牠是小女孩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也是最親的親人。

「走開！狼女，這裡不歡迎妳。」

村人們對著小女孩叫罵。

「什麼訓獸師嘛，居然還想跟妖怪做朋友，滾吧！妖女。」

村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完全不顧小女孩的感受，最後甚至拿出了武器，把小女孩趕出了村子。

看著曾經待過的村子，小女孩心中完全沒有一絲絲的留念，對於這種事，小女孩早已習以為常，甚至已經麻木了，她不解的是，為什麼人們這麼瞧不起訓獸師呢？因為訓獸師不殺妖怪，而是把妖怪當成寵物甚至朋友嗎？這樣違背了「除妖」的守則嗎？

「小銀……我不懂……」

小女孩淡淡的說，語氣平淡至極，「妖怪也是有生命的，我不想隨便殺牠們，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是那些人的想法太古板了，至少我知道小柳也曾為了保護人類而戰，妳是一個稱職的除妖師。」銀牙對小女孩眨眨眼，肯定了這位小主人，前任主人－－也就是小女孩的爺爺，將自己交給小女孩時，牠曾經一度害怕小女孩會因為心軟而不敢戰鬥，可是她錯了，小女孩固然天真，但是真正在保護別人的時候，她可以奮不顧身的衝上前去，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護人。

「謝謝。」小女孩微笑著給了銀牙一個擁抱，開心的說：「既然村人不歡迎我，那我們就去大城市吧，一直待在山裡的小村子裡，也許我也會像他們一樣變成老古板呢。」

銀牙咧嘴一笑，生活就是要這樣才有意思嘛。

柳絮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她可以了解任何生物心裡的感受，不管是人類、動物，甚至是妖怪，柳絮的那雙大眼睛彷彿可以看穿牠們的心，了解牠們需要什麼、害怕什麼，進而幫助牠們。

「妳是最好的，」銀牙咧嘴道：「比我看過的訓獸師都好，有的訓獸師最後甚至還把收服的妖怪或動物當成商品來賣，不過我知道妳不會作出這種事的。」

「是呀……」小女孩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些被當成商品販賣的珍奇異獸，牠們的眼中充滿了怒火與不滿，誰也不願意受到這種像貨物般的待遇，可是牠們卻身不由己，這就是牠們的命運嗎？

小女孩從那刻起就在心裡發誓，她要跟妖怪作朋友，就算被罵成是叛徒、妖女也無所謂，只要她覺得這麼做是對的就好，至少自己的心裡是快樂的。

「對了，小銀。」

小女孩睜開眼，不解的看著四周，再看看自己縮小的手腳，歪著頭問：「我怎麼縮小了呀？我們不是在那個什麼……什麼洞窟裡嗎？」

聽她這麼一說，銀牙一震，憤憤的呿了一聲。

「幻術……我居然沒發覺。」

「幻術？可是為什麼……」柳絮看看手上的法杖，本來想說為什麼幻術突然解開，看著手杖發出了淡淡的藍色光芒，立刻意識到，原來這手杖除了施展保護罩，還有破除魔法的能力呀……

「喂，找到你們了。」

遠處一個人影跑過來，柳絮定眼一看，不就是夜嗎？於是也開心的跑過去，換成一副天真小女孩的模樣，可憐兮兮的說著自己的遭遇，也讓夜聽得津津有味，原來被施術的不只他一個呀，看來小炎和白虎八成也遇到了同樣的事。

「這就是所謂的『試練』呀？」

夜想起了國王之前說過的話，去了試練洞窟的人沒有再回來的了，看來多半是被困在「過去」的迷宮之中，逃不出來，最後被莫名其妙的吃掉或餓死吧？

柳絮一半是靠著魔杖的幫助，一半是因為她對事情樂觀的態度，輕鬆的通過了試練，而自己當然不用說了，因為他強嘛，夜黑黑的冷笑著，心想：試練根本不算什麼。

「夜哥哥，」柳絮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指著洞穴深處，聲音顫抖著，「那……那邊好像有東西耶……」

「什麼東西？咦？」

夜朝洞裡看去，只見深處閃著小小的，一粒一粒的紅色火光，看來應該是蠟燭之類的東西，夜壯著膽子，領著柳絮往洞裡走去，銀牙緊跟在後，笑得不懷好意，打算看看這想當英雄的小鬼頭會鬧出什麼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