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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3468年。 希望城。 修行台A211。 「轟隆!」一聲巨響劃破修行台上空,我伸一伸略顯發麻的筋骨,望著眼前滿目瘡痍的靜修室,內心不禁一陣慘叫。 「浩平,浩平──」一陣呼聲從遠處傳來,這麼大聲響想不引來一些人果然是不可能的。 我尷尬地站立在原地,看著數道人影飛掠而來,只見威特一馬當先,咻一聲飛到我身旁。 「浩平不愧是浩平,連出關都要搞得這麼轟轟烈烈的!」威特一臉賤樣,笑著朝我心窩狠狠地捶上一拳。 我望著其餘的眾人,只見米勒老師一臉苦笑地看著我,還有風紀委員及副院長一臉麻木的樣子。 嗯,比起第一次的反應來說,有進步。 回想當初第一次發作時,偌大的修行台被我這麼一炸,那些聞聲而來的師長們的臉色,足可堪稱為經典之作。 米勒老師當時一臉呆滯樣,那大開開的嘴大概可以塞進整顆蘋果,而風紀委員和副院長則一個臉色白的跟紙一樣,真不知道是用啥化妝品保養的,另一個兩眼一翻,手捂著心臟,嘴巴不知道在唸些什麼。 修行台,距離地面有兩千多米高,由直徑五百米的特殊合金圓柱撐住主體修行台,再由主體分支出眾多小型修行台,每小型修行台為一直徑二十米的半圓弧體,整體而言,外觀頗為壯麗而又不失藝術美感。 平台上除一間規模尚可的靜修室可供作起居及靜修用,就沒有其他建築物了,整個地面是採用正規武鬥場特殊加持過的花崗岩所建造,可承受住修煉時各種特殊技的摧殘,據說除非是用聚元能大砲連續狂轟,否則休想將它打爛。 我,李浩平,十七歲,是一個古武術學校的學生。 從小就對古武術頗有天份的我,順利於兩年前進入天道古武術學院,如今也已經是個三年級學員了。 雖然從小就對古武術天賦異稟,天生卻有個奇怪的體質。 每當修煉將有所突破時,體內的真元能就會不受控制地暴動,連學院資歷深厚的武師也不知其原因。 倒是每逢體內真元能暴走完後,在大腦神經系統內有股不知名的能量,就會變得更加地精純。 嗯,姑且就稱呼它作「精神能」吧! 從小我就發覺,每當在承受極度痛苦的精神折磨之後,腦內似乎就會增加某些能量,雖然不明顯,但確實是有在慢慢地滋長。 隨著經年累月的累積,如今已形成一股清涼的冷流,在腦神經內恣意流動。 雖然還不知道它的真正用處,不過隨著精神能的增長,我發覺我似乎可以更輕易地知感週遭的變化。 不管是能量的波動還是空氣中殘留的思維,透過精神能都可以輕鬆地接收到,雖然不知那些訊息的涵義,但似乎在內心中產生了些共鳴。 「哈哈哈!真有你的,每次都有辦法把這裡搞成這副鳥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威特一臉誇張樣,幸災樂禍的表情堆滿整個臉龐,並用他那隻賊手「用力」地拍打我的肩膀。 吼!該死的威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就算沒用上真元能,以我現在這麼虛弱的身體也禁不起你這幾下。 突然有股想打人的衝動。 威特,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死黨兼損友,很難想像依他的個性居然可以將古武術練到可以入學天道古武術學院的境界。 要知道天道古武術學院雖非全球頂級的武術學院,但也是我們這個省的地方首選,其入學門檻之嚴格絕非一般地方小道館可比擬。 據我所知,想在十六歲前達到背負五百斤的重物,在三小時之內飛越兩百公里的距離,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之後還有武師考核及淘汰賽這兩關要過。 依威特的心性,怎麼可能乖乖坐下練功,光第一關能否過關都已經是未知數了。 豈知威特跌破眾人的眼鏡,勢破如竹的連過三關,順利地舉得天道古武術學院的入學資格,於同年和我一起進入學院學習古武術。 天道古武術學院,位於古亞洲大陸六道省的希望城東方,是我們地方上的首選學院,而其三大特殊技「凌空攝物」、「鎖元分身」、「焚天氣勁」更讓許多人慕名而來。不過由於報考人數眾多,而入學名額有限,所以錄取率十分低,很多考生基本上都是花錢繳心酸的。 嗯,據說學院每年靠這個斂了不少財。 秉持著真元能是一切武技的基礎,學院於第一關的門檻就是考驗真元能的渾厚度。 別小看這區區兩百公里的距離,自古以來,多少「未來的」英雄豪傑就是在此處飲恨的。 這之間考的不只有對真元能的雄厚度外,還有其運用的技巧性,以及連續消耗功力後的恢復力。 呃……當然方向感也是很重要的考核之一。 據說有一屆不知是哪位天才考生,明明目的地是在東方兩百公里處的檀香鎮,那老兄才硝聲剛響起,就急忙抱著巨石往西方猛飛而去,完全不理會後頭叫得死去活來的考務人員,最後硬是飛了四百多公里。 被淘汰掉,怪誰啊!? 明明每個考生人手都有一份地圖和指南針…你是不會使用指南針阿!? 像這種練功練到大腦充滿肌肉的笨蛋,學院不要也罷。 不過就算過了負重飛越兩百里的第一關,還有第二關的武師考核。 武師考核每年內容不一定都一樣,往往要看考官心情而定。 普通一點的考核是對主考官展現自己得意的特殊技,再從中評估是否給予過關。 不過也有時候考官會一時興起,出些特別的考題刁難考生。可想而知,那年的考生,往往都會死的很悽慘。 據說有一年武師考核關,題目是不用浮游術徒手攜帶指定信物穿越雲夢大峽。 雲夢大峽,為一地勢錯綜複雜的峽谷,地形陡峭難行,中途夾雜深淺不一的河道。 白天谷內不時有炙熱的焚風灌入,令人炙熱難耐,晚間卻轉為冰冷的寒風,颳得令人陣陣刺骨,晝夜溫差變化極大,不利於人居。 若不用浮游術飛行,想獨自穿越此谷,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凡我等練武之人,豈會怕這區區的雲夢大峽!? 大周天一轉,改用內呼吸,水道、河道、平交道、人行道,無不任我行!? 護體真元能一催,管它是焚風、寒風、颱風、龍捲風,全部都閃邊涼快去吧!! 嗯……不過重點不是你會不會怕,而是你手上的東西會怕。 豆腐,相傳是將黃豆經一定時間的泡水後再研磨至粉末狀,將研磨好的黃豆粉與一定比例的微量石膏粉和水混合,使之凝化,最後再經過蒸煮及加壓脫水等手續之後,即可製成,是道老少咸宜的家常菜。 小小的一塊豆腐輕柔滑嫩,入口即化,禁不起太大力的摧殘,稍微一催真元能就會爆漿給你看。 豆腐立即變豆漿。 面臨雲夢大峽這般凶險的環境,若無真元能的保護,小小的豆腐又豈能安然無恙!? 於是那年一路上常會看到有人跪在地上對一灘豆漿哭泣,令其他考生看得真是不寒而慄。 可為啥沒人想到要作弊呢!? 嗯,且不說那塊豆腐是用特殊形狀模子製成型,上面印有各考生的編號,而且只許用手捧著,禁用其他容器保護。 而整個峽谷內又到處佈滿學院的眼線,監視著考生的一舉一動。 想作弊!?除非你這輩子不想進入學院學習。 不過也不是每年考核題目都這麼變態,大部分都是蠻人性化的。 而若順利地通過前兩關的考核,最後面臨的就是淘汰賽這一關了。 對於能夠通過前兩關的考生,在武術上的想必已有一定的造詣了,淘汰賽就是用來挑選剩下來的人群中,實力前一千名的考生。 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淘汰賽是採用雙淘汰制,也就是有所謂的敗部復活,以避免一開始就出現王見王而慘遭淘汰的悲劇。 所以能進入天道古武術學院的學生,無一不是各城鎮縣市中的精英份子。 當然在古亞洲大陸上,並非只有天道這麼一個古武術學院,名氣不輸給天道的學院也是存在的。 像陸安省的貴安古武術學院、名動省的疾動古武術學院,以及淚風省的神風古武術學院,皆是排名與天道平起平坐的明星學院。 「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把這加持過的平台打殘的。」米勒老師滿臉疑惑的說道。 唉!說真的,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天曉得我這是啥鬼體質,搞得我現在只要一發覺真元能不對勁,就必須趕快到修行台報到,以免殃及無辜。 「看來又要再重建一個新的,對吧!?」風紀委員笑著對副院長說。 「嗯,不過不用蓋太好。」副院長一臉麻木的點頭道。 「反正一定還會再壞嘛!」威特笑著說道,那滿臉的笑容實在是燦爛到令我感到刺眼。 「威特……」我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吼!回去你給我走著瞧! 「讓我們來好好欣賞浩平的傑作吧!噗哈哈哈!」 哼! 仔細望著修行台,只見偌大的修行台以靜修室為中心,呈輻射狀的裂開,一路裂到平台邊緣,連半圓弧台底部也隱約有裂痕可見,估計是已經不能再用了。 看來這號稱無堅不摧的修行台,又正式在我手中壽終正寢。 威特拍拍我肩膀,賊賊地笑道:「唉喲!一次比一次慘耶!」 我不禁翻起白眼。 記得有一次在學堂的學生靜修室,我那詭異的體質又不小心發作了。 只見位在學堂西側的整排學生靜修堂,就這樣化為一座廢墟,方圓一百米內,無一完整建築物。 整棟長八十米、三層樓高,內建多個供學生練功打坐的靜修室,就這樣化為烏有了。 嗯,因為一般的靜修室沒有經過特殊加持,所以炸起來威力特別大,也炸得特別爽快。 呃……我在說什麼。 不過好險當初裡面沒有其他人,不然代誌就大條了。 也因此,從此以後各個的學生練功場所,門口都會掛上一個牌子,上面寫著「禁止貓、狗,及李浩平進入」。 有鑑於我那奇特無比的體質,學院特地規劃A211為我的個人專屬修行台,更允許我一有狀況時可以緊急請假,到修行台上自行解決。 不過不用建太好倒是學院高層間的共識。 「這麼大的衝擊力,為什麼你的身體會承受的住?」米勒老師一邊問道,一邊抓起我的手臂研究了起來。 「更奇怪的是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為啥平時卻用不出來?」米勒老師滿臉疑惑的望著我。 嗯,想想也真是奇怪。 為了抵擋各武技所產生的真元能衝擊,各武術台的地磚一般都有經過超微分子技術特殊處理過。 裡頭的原子經重新排列過後,其堅硬程度原非一般花崗岩可比擬的,更何況外頭還鍍上一層特殊元素,可以卸開甚至同化多餘的真元能能量。 除非擁有非常渾厚的真元能,或者是比真元能更高層次的能量,否則想將武術台整座轟爛,似乎是不太可能的情形。 可眼前的慘狀,與副院長的全力一擊,似乎也不外乎如此。 曾經副院長要求我全力攻他一掌,那時我只覺得積聚我一身的功力,就宛如洩入大海般地不留痕跡。 事實證明,我並無副院長般雄厚的功力。 難道我用的不是真元能!? 呵,怎麼可能,我不禁搖搖頭,試著甩掉這可笑的想法。 要知道每個人所擁有的真元能雖然不見得相同,但其本質總是相去不遠,畢竟同樣都是透過周天運轉得來的。 真元能,是藉由體內的周天運轉,將空氣中與自己頻率相近的游離能量帶入身體內,透過細胞與之結合轉化,產生屬於自己的能量。並在一個周天運轉完之後,將體內所產生的濁氣及不要的游離能量排出。 綜合上述結論,我似乎不該擁有這麼龐大的力量。 更奇特的是,在這麼龐大能量的衝擊之下,身體居然沒被撕裂!? 我發覺每當我將突破境界之時,精神處在一種空明的神遊狀態時,似乎可以感應到大腦某一腦神經區域猶如在呼喚著什麼。 真元能的暴動似乎就是在衝擊著什麼東西似的。 其實因為每當能量突破一個境界時,根基還未鞏固的關係,加上受到腦神經不知名區域的感應,真元能特別不受到控制。 這也就是為什麼體內真元能會暴走的原因。 不過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並未告訴任何人。 廢話,難道你覺得我可以沒事跑去告訴別人說,我體內可能在出生時被封印一隻怪物,就好像鳴人之於九尾妖狐。平時查克拉雖然沒那麼渾厚,但一旦遇過特殊原因,體內的查克拉就會試圖衝擊印記,而外洩的九尾之力更可以輕易地將一座修行台打殘。 估計別人一定會把你當成瘋子,強制押到精神病院,然後你晚年準備在精神病院度過吧! 不過說真的,體內真元能那暴走時的痛楚,真的不是一個「爽」字了得。 你可以想像當肉體承受巨大折磨時,精神卻給你極度的清醒,那種直想直接昏倒了事卻又偏偏不行的慘狀嗎? 體內所蘊含的能量宛如被壓榨到最後一點一滴,細胞更瘋狂地轉化真元能。從頭到腳無處不是充滿著暴亂的真元能,將四肢撐得更是膨脹欲裂,令人感到疼痛難耐。 偏偏這時候精神卻又他媽的清醒。 肉體上的痛楚就這樣赤裸裸地映射在腦神經中樞,痛得直叫我忘了爹娘是誰。 暴增的真元能有如脫韁野馬,在我體內肆虐,我甚至可以感受到真元能直接穿透各細胞組織,在身體中隨意流動。 對,是穿透。 很難想像經脈在真元能的強制穿透下,居然沒有損壞,而它似乎對此還不甘心,更進一步地侵入各脊椎骨骼之間。 那搔到骨子裡的痛加癢處,真的是難以形容,估計你在試過一次之後,就不會想再試第二次了。好險後來精神能在成長茁壯了之後,漸漸可以幫我分擔了痛楚。 於是就這樣,在極大的痛苦中,感到精神甦醒。 我的精神能就是在此時得到鍛鍊的。 透過精神能的幫助,我得以將心神暫時遊離出來,並以第三者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眼前真元能的肆虐。 我隱隱的發現到,體內的能量除了在衝擊什麼東西外,似乎也在改造我的身體。 呵,怎麼可能……應該是我想太多了。 等到真元能積聚到不能再積聚時,就會透過體外毛細孔宣洩而出,進而將痛楚推向一個最高點。 有時候暴走的能量更是直接穿透表皮組織,直接轟出體外。 而空氣中的游離能,更進一步地被帶動起來,產生的巨大能量無情地摧毀週遭環境。 修行台就是在此雙重打擊之下,宣告陣亡的。 我想修行台會遭如此嚴重的破壞,除了我本身的真元能外,最後空氣中那能量的波動也是脫離不了關係的吧! 可事後我試著驅動空氣中的游離能,卻往往發現不得其門而入,彷彿那一瞬間的能量波動,都只是一場幻覺。 呃……難道我體內真的潛藏某個不知名能量嗎!? 就我所知,除了精神能之外,似乎應該就沒有其他的能量吧! 可精神能真有可能造成如此破壞嗎? 我不禁搖一搖頭。且不說精神能現在還只是一條如小蟲般的清流,萬般不可能造成如此破壞,更何況這也無法解釋空氣中那最後的能量波動。 管它的,想那麼多幹嘛! 不過雖說我並未擁有如此般龐大的能量,但其自身累積的真元能量,卻也超出一般學員好幾倍有餘,畢竟我的真元能可是經過千錘百鍊所得來的。 保守估計應該也有武師以上的水準了吧! 副院長曾經跟我說過,若不看對武技運算的技巧,單看真元能的雄厚度來說,我大概可以跟全學院的各武師鬥個不相上下,甚至還有可能將其擊敗。 不過在技巧性方面,我大概就不行了。 但是這也已經足以自豪了。 要知道能夠當上武師的,無一不是萬中選一的,其年齡沒有五十也有四十了。對於武道的體悟,豈是我們這些初碰古武術沒多久的小子可比擬的。 所以對於學院的各武師,我還是打從心底敬佩的。 「成功了嗎?」風紀委員一臉關心的問道。 我心中不禁感到一股暖流流過。 風紀委員─麥修特,二十五歲,是我在進入天道後認識的好哥們。 其為人親切隨和,從不對學員亂擺架子,對武術更有極高的天份。很有可能在三十歲前成為學院史上最年輕的武師,我們大家都十分看好他。 學院除一般行政人員外,教師職員方面可分風紀委員、校師、武師、大武鍊師,及正、副院長。 風紀委員地位同等校師,只是一個負責維持學院秩序,一個是協助指導學員武術,大多都是由一些在學時期表現優異的已畢學長們擔任。 再往上就是武師,武師一般都只有在教導武技的授課時段,或有重大考核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都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修練武技。 不過各班導師還是由武師擔任,所以學員不怕當武學遇到問題時,找不到人發問,更何況還有校師可以請教。 大武鍊師的地位更高於武師,全學院也只有三位,平時都是在閉關練功,極少人有殊榮能得到大武鍊師的指點。 據說有位大武鍊師,其功力直追正、副院長,有此可知大武鍊師的實力之高。 正、副院長大多都不管事的,主要都是掛個名罷了,無聊沒事時就拿印章在重要文件上亂蓋一通,平時要麻就是在練功,不然就是神龍不見擺尾。 我要不是因為有這麼一個奇特的體質,估計副院長也不會如此關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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