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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阮二愜意的躺在甲板上瞇著眼曬太陽。南洋航道上的海上好漢們今年的收成不太好,但他的日子過的還是很滋潤。阮二對其他好漢們沒有技術含量的做事方法很不感冒,他認為雖然海盜這個職業總體來說是個暴力的職業,但他不願意完全用暴力來解決問題;至少要讓使用暴力時的抵抗減小、或者根本就沒有抵抗。他的買賣經營智慧在於他算是一個有文化的海盜,當年在安南提起交趾阮氏還是很有些人知道的。 白眼阮二的另一項過人之處就是他很懂的包裝的作用,他的手下們總是收拾的乾乾淨淨。這種形象對航道上的水手們具有很大的欺騙性。當然白眼阮二不會把自己的秘密輕易的洩露出去,他從來都相信死人是最可以相信的。 白眼阮二的海盜船在慢慢悠悠的航行著,海風掠過篾帆發出的聲音每次都讓阮二感覺很舒服。「下半年再到廣州去買上點竹篾,這面帆看來是挺不過今年了」他在心裡暗暗想著。 「阮頭兒,有船來了」桅桿上望風的手下說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幾條,船大嗎?」白眼阮二在發佈命令時很喜歡用簡潔的話語來表現自己的權威。 「還看不清…不過應該是大船…嘿!…是兩條啊!阮頭」。 「兄弟們,買賣來了,都快給我精神起來。小三你個王八蛋,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在曬蛋。你再給我磨幾…老子扒了你的皮」 白眼阮二很興奮,他在心裡暗自想著:「真是瞌睡遞枕頭,想什麼來什麼,廣州我看是不用去了」。 林可在甲板上放下望遠鏡,搖了搖頭。轉身對流求海上剿匪隊的隊員們簡短的下了命令後走回了船艙。他的表情到是很鎮定,這讓他手下們暗自佩服。但他回到了艙裡就再也不能使自己的嘴巴合起來,「少爺說什麼來著…對…有學問、有錢都比不了有運氣。這才出海十三天啊!就讓我給撞上了」他激動在船艙裡不斷的打著轉,嘴巴裡無聲的喊叫著,剛才在手下面前的表演消耗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白眼阮二自從看清了對面的兩條船後,在心裡向滿天的神靈獻上了自己最真誠的感謝。「我說早上怎麼有只海鳥不偏不斜的在我頭上拉了泡屎,這是大喜事的預兆啊!」他現在已經忘了自己早上對那只海鳥說的最惡毒的詛咒。 但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出乎了白眼阮二的意料,對面船隻上的水手們沒有答應對自己這條發生食用水洩露事故的商船表示幫助的意思。回應自己借水要求的是從古怪鐵管子裡噴出的火焰,最讓他恐懼的是自己這邊人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個個帶血的窟窿。 流求海上剿匪隊沒有給南洋航道上最智慧、最具有表演天賦的阮二好漢幫一點機會。好漢幫的許多成員甚至在死後臉上還帶著最善意的笑容,這一點讓流求海上剿匪隊員們對他們的敬業精神極其佩服。當然有智慧的人總是能作出最佳的選擇,阮二沒有同和自己發過同進退誓言的兄弟們在一起。他在海戰(也許說屠殺更準確)發生後很快就判斷清楚了形勢,獨自架小船準備為兄弟們留個復仇的種子。但他的兄弟們沒有為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當流求剿匪隊的戰艦氣勢洶洶的駛到他跟前時,白眼阮二又一次選擇了正確的行為。 林可在和阮二經過一番親切的交談後,熱情的邀請他到流求作客,他的客人很痛快的答應了他的邀請。林可驕傲的帶著自己的客人回航了,回航的速度比來時要慢了很多。兩個原因:一是林可的艦隊中多了一艘無法迅速航行的船;二是流求海上剿匪隊的隊員們的胃口在海戰後消失了兩天。作為艦隊的指揮官林可的心理堅韌程度當然會比手下強了很多,看著自己的首領大口香甜的吃食物,讓剿匪隊員們對林可更加的敬佩。當然他們沒有機會看見林可夜裡悄悄的提著小桶出船艙往海裡倒東西的情景。 張笑在聽到林可率領的剿匪隊安全返航的消息後,長長的出了口氣。當他見到林可後就很輕易的發現了林可身上的變化,這個發現讓張笑很高興。 「我們這次能夠全殲那些海盜,主要是我們的兵器比他們強了太多。要是真打起肉搏戰來,我估計就是贏也是殘勝」林可沉穩的對自己隊員們的表現作出了總結。 「這話並不完全對,咱們的兵器嘛!當然有作用,但你們在之前就作好的應對還是最關鍵的地方」張笑不希望自己的隊伍產生「唯武器論」。 「我現在知道了打仗根本不是我以前想的那樣,要不是我們沒給對手近身的機會,嘿嘿!我們光對死人吐的時間就足以讓對手把我們殺上幾遍了」林可的這番話讓張笑又擔心了起來。 「小林子,你看我們是不是叫沒見過死人的去殺幾頭豬啊、牛啊什麼的,你說這樣會有用嗎?」張笑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希望能讓他的菜鳥兵能盡量適應血腥的場面。 「可能會有點用,但我估計不會太大,這殺豬和殺人完全是兩回事。我以前也殺過豬,當時我爹還說我膽子大呢!嘿嘿,這一回我是知道了,老闆你聽了別笑我,打完後連著三天我都悄悄的在船艙裡把吃的東西都吐了」。 林可的回答讓張笑知道了自己對戰爭理解的膚淺,如果沒有和對手之間巨大的裝備優勢,他的菜鳥們基本上沒有活著回來的可能。可是在訓練環境裡是怎麼也無法讓他們真實的感受血凜凜的戰場。張笑在無奈下只能集思廣益,在訓練場和訓練內容上盡量和戰場吻合。並讓撒裡實驗室的技術人員對戰鬥中兵器出現的問題予以解決,或是重新設計更有殺傷力、更適合的武器。 在此期間,張笑又發現了自己陸軍的一個大問題:保安團在表面上的確能給對手以震懾力,可如果對手戰鬥意志強的話,他們在戰鬥中的辦法不多、戰鬥意志不堅定。張笑對此也沒有好辦法,他想來想去決定讓這些傢伙好好練練他們心底最喜歡的逃跑技術。保安團對於這項保命技術的熱衷程度讓張笑哭笑不得,但經過數十次的演練後保安團的所有人痛苦的發現,在戰鬥中要想活的更久就別把自己的屁股對著敵人。當然他們也想出了一些辦法來使自己的逃跑行動在特定場合更有效,最後流求保安團驕傲的認為自己是這個時代最善於撤退的軍隊。 張笑對林可第一次作戰的俘虜很感興趣,當聽到阮二一口流利的大宋國語時不經為大宋王國在這個時代具有的巨大影響力而感歎。 「小人豬油蒙了心,有眼無珠的對大官人的船起了歹心。請看在小人…」張笑聽到這立即打斷了他。 「你不會給我說你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孩這樣沒新意的話吧!」。 阮二目瞪口呆的看著張笑,心裡對張笑害怕之極「他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我這套說辭還沒給人說過啊!唉…枉我自負聰明,以為自己的保命詞誰也沒聽過。原來早就有前輩用了,我以前真是坐井觀天啊!」。 張笑對阮二的經歷很感興趣,讓人將他帶回牢房後。張笑坐在書房裡,想著張記以前對安南的評價:「安南很混亂,似乎和別的國家有點矛盾,地方上的實力派並不怎麼買安南國王的帳。而且漢人在安南的數量、勢力都很可觀」。阮二世家子弟的身份讓他把握住了些東西,怎麼樣才能在這個凶殘、狡猾的傢伙身上得到最大的好處呢?張笑心裡問自己。「唉!還是手上沒有人啊!這安南現在的情況,我要是不咬上一口還真是蠢到家了」。他遺憾的發現好辦法有很多,但自己的軍隊實在是太少了,而且他也不想讓自己的人去打頭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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