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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師哥!小原師哥,你們在哪裡?」一個小女孩邊喊邊跑在山路上。小女孩盤梳兩個髮髻,穿著黑領灰底的袍子,有著大大圓圓、慧黠水靈的眼睛,雙頰嫩白泛紅,樣子很討人喜歡。她跑的速度很快,疾風一樣的轉出小路來到一條小溪旁邊,看到有幾個小男孩圍在一起,「我就知道你們在這兒!小原師哥,你師父要找你。」 「臻兒,你快來看。」其中一個小男孩說。 「你們在做什麼?」一說完,臻兒就指著他們大笑起來,「哈哈……無名火根本不能這樣用,你們不知道嗎?」 這群小男孩蹲在地上圍成一個圈,圈子中央有一隻叉在樹枝上的青蛙,每個人都翹著小小的拇指伸在青蛙下方,一球球透青色燐火般的火苗在這些拇指上閃爍。他們聽到小女孩的取笑,不知所以然的納悶神情,從一張張小臉上流露出來。 「無名火根本就沒有熱能,師父不是說了嗎?無名火是用念力聚集附近的光能,只能用來照明。」臻兒說,「你們要用無名火烤青蛙,一百年都烤不熟!」說著又嘻嘻笑起來。 「哇!是誰說要用無名火來烤青蛙?」一個胖胖的小男孩說。 「你還不是不知道,」另一個男孩站起來說,「難怪老是烤不熟,怎麼都沒人知道無名火沒有熱能啊?」小男孩們面面相覷,好在是「集體作案」,每個人分到的尷尬所剩不多。 「算了算了,別烤了。」這個小男孩說,大家紛紛把手上的無名火吹熄。他問:「師父找我作什麼?」 「我不知道,師哥你跟我走就對了。」小女孩拉著她的小原師哥轉身就走。 兩個小孩並肩走著,「無名火,呼…,無名火,」路上小男孩繼續玩耍著火苗,一下子變出一下子吹熄。「臻兒,你看,我的無名火說來就來,嘿!」 「現在是白天,當然比較容易囉,到了晚上光能不夠,就比較難了。」 「是嗎?臻兒真了不起,什麼都知道。」 臻兒輕哼一聲,微噘起小嘴說:「當然囉!」 兩人比賽奔上又高又陡又寬的階梯,這階梯共有三百八十四階,剛好是六十四卦爻數的總和。他們穿過了一朵雲,走進山門,山門上雋著趙孟頫體的大字「山外武當」,挺拔秀奇的字形彷彿理直氣壯撐起整個玄武岩牌樓。他們來到幽明堂的門前,大門自動打開。 「師父,您找我。」 「紀原、岑臻,你們過來。」一個沉靜的中年聲音。幽明堂的光線是柔和的淨白,聲音自然的下沉,剛剛好留一點點舒服的殘響。 「紀原,岑臻父親來信說,要岑臻回家一趟,師父要你送她回家。你們到了宜昌,會有人去接你們。」他又說:「你在她家中住一陣子,再和她一起回來武當。你要好好照顧岑臻,知道嗎?」 *** 古風追著目標來到湖北已經第三天,每次出這種無聊又故作神秘的任務,他就覺得煩悶無奈,像是喉嚨卡著一塊無味的甘蔗渣,咳不出嚥不下。這次任務是跟蹤一個特種部隊,這支部隊非常詭秘,他們負責執行特殊保安和暗殺行動 ,這一次動員人數異常龐大,讓古風背後的單位異常緊張。 另外還有情報說,沿海解放軍跨軍區移防,有最精銳等級的兩支路面部隊三天前進駐湖北營區,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加上之前截聽到美國南太平洋艦隊數個關於這個區域的怪異訊息,種種現象湊起來,顯然在預告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要翩然降臨,但討厭的就是,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沒人有頭緒。容易緊張的單位於是更加緊張。 古風跟蹤到這裡,那些成員分散在襄樊附近幾個地點後就不再現身。跟蹤這支特種部隊不是件簡單的事, 之前跟他們交過手倖存下來的特務都寧願去登陸火星。 這天古風很欣慰地發現一個跟蹤目標現身,他一路跟著目標到龍坪鎮。古風的跟蹤方式很簡單,他算準目標的步伐,在目標前面幾步放下特製的追蹤器,目標自己就會把沙粒大小的追蹤器黏在鞋底。這種追蹤器發出的電磁波接近人體磁能,不容易被反跟蹤儀器發現,古風只要在一定距離監控就可以。 *** 紀原和臻兒走進退思樓,打開一道古樸的圓拱型木門,上面的字寫著「進來就是出去門」,兩人走進去,一跨步就來到平地一條偏僻小路旁。 他們走進鎮裡準備坐巴士到宜昌。 「臻兒,你等我一下。」說完一會兒,紀原拿了兩串糖葫蘆過來,遞了一串給臻兒。 「謝謝小原師哥。」 兩人正吃著,突然紀原衝出去,「別走!」他發現有人偷了一個錢包。 被發現的小偷馬上朝一條小巷拔腿狂奔,紀原飛身翻過一個攤販頭頂,兩個箭步攔住小偷。 「小鬼!」這小偷見到只是個小男孩追來,立刻換上地痞嘴臉,神速自然的變化水準會讓孫悟空感到羞愧。 小偷伸手要推紀原,紀原閃身抓住他的手腕,踹了小偷脛骨一腳,把他的手扭到背後,「把東西還人家。」小偷疼得亂叫,這時有四個人跑過來,「放開他!」有兩個人就要過來抓紀原。這些人是小偷的同夥,趕著過來接應。 紀原轉頭看臻兒一眼,臻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巷口,很悠閒舔著糖葫蘆。「臻兒你看師哥表演。」「嗯。」跟著一瞬間,那幾個小偷全部倒在地上哀嚎,這幫錯估形勢的賊,一個個被紀原快捷如電的出手打倒,不堪一擊的窩囊相恐怕崇禎皇帝都要自嘆不如。 紀原轉過來向著臻兒撥撥頭髮,好像剛剛完成了 一篇洋洋得意的草書。 「師父說我們不可以惹事的,師哥。」 「師父也說要仗義助人啊。」 「師父說不可以隨便動手打人的。」 「是他們先動手的,我最看不慣這些壞人,讓我看見他們做壞事,我就非要教訓他們一下不可。」紀原撿起錢包還給剛趕過來的失主。 古風在對街完整欣賞了這一幕。他現在化妝為一個不起眼的老頭,他跟蹤的目標正混在圍攏過來的人群裡,樣子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人。越是從事機密工作的人越要不引人注意,這是他們這類人的基本訓練。 「師哥,我們趕快走吧,不然公安要過來了。」臻兒說,她比了一個手勢,在空中虛劃幾下,兩個小孩牽著手走開。 古風才一眨眼,他發現那兩個奇怪的小孩已經不見了,人群不是很多,怎麼一下子就看不見兩個小孩?他的跟蹤目標也在左右張看,一臉狐疑的樣子。 被跟蹤的目標遲疑一會,然後跟著那幾個互相攙扶的小偷轉進另一條小巷。古風等了半分鐘,走過街停在剛剛的巷口,等了一會,看看監視器,目標一直停著沒動。古風有點不耐煩。不多久,有一個穿白衣的人從目標所在的巷子走出來,經過古風面前時停下,對著古風意味深遠的點一點頭然後走開。古風覺得這人的氣質很好,很有道骨仙風飄飄神態。古風轉頭想看他背影,又……又不見了!是不是眼花?在這麼稀落的人群中,居然會看丟一個擦身而過的身影?古風走前一步四處搜尋,都沒看見!古風想,太蹊蹺了,不是這些人太蹊蹺,就是自己今天的視覺神經太蹊蹺。這人和剛剛那兩個小孩肯定有關聯,消失的速度居然連他這種等級的人都不敢置信,難道他們都會遁地?會隱身? 古風感到有事不對,他快步走近目標的位置,他看見目標在巷子底背著身體和幾個人坐在一起,從服裝上看來是剛剛那幾個賊,幾個人坐在一起的樣子有些難言的詭異。古風故意放重腳步靠近他們,一直走到目標身後,沒人回頭。古風走到目標身前停下來,他看見目標張著眼睛像在發呆──活像一尊還未點睛的木雕,其他幾人也一個模樣。 *** 「臻兒,你的障眼術使得很好,都沒人來煩我們。」 「謝謝師哥!」 兩個小孩牽手走著,「咦?」兩人回頭,「篤辰師叔?」 紀原說:「師叔你怎麼來了?」剛才古風見到的白衣人來到兩個小孩身邊。 「你們跟我來。」這個篤辰師叔說。他領著紀原和岑臻走到一間僻靜老屋屋簷下。 「掌門要我帶了些東西給你們。」篤辰說,他解下一個 小背包,看看兩人說:「臻兒,這幾樣術器你收著,裡面是『符咒槍』和『卦象儀』,你都會用的,對吧。」 「我會,師叔。」臻兒回答。「槍?」紀原在一旁喃喃的說,這時他臉上明明白白浮現三個字:「那我呢?」 「還有,」篤辰拿出一雙奇怪的手套,「這是『他心通手套』,你們一人一隻,帶上手套你們在一公里之內都能說話,先收起來。」 篤辰看著紀原,覺得他期待著急的樣子有點惹笑。「紀原,來,這是你的。」 「哇──是『銥釩形意劍』!」紀原歡叫一聲,接過來一個長方金屬匣狀的物體,一端呈半圓形,有一個太極圖樣在上面。 「你知道形意劍的使用規矩?」 「我知道,師叔,不能傷任何無辜之人。」 「好,這些術器你們要好好收著,絕不能掉了,知道嗎?」 「我們知道。」 「剛才我見到那幾個小偷,」篤辰對著紀原說,「我讓他們睡一下,他們醒來就會忘記剛才那件事,不過裡面有個人有點……奇怪,應該不是普通人,路上你們要小心點。紀原你要好好照顧臻兒,別要惹事生非,就算要管事,也要好好收拾善後,明白嗎?」篤辰向紀原眨一下眼睛。 「師叔,我明白。」紀原微笑回答,心領神會。 「師叔現在要回山去了,你們直接去臻兒家,不管有什麼事都先別回武當來,時間到了掌門自然會找你們。好了,師叔走了,你們等一下就去坐巴士,路上小心。」 「謝謝師叔,師叔再見。」兩個小孩說。 *** 「師哥,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奇怪?」 「嗯?」紀原正把玩喚作「銥釩形意劍」的金屬匣,饒富興味又感到無比榮寵。想了一下,他說:「你是說篤辰師叔拿這些術器來給我們?是有點奇怪,師父從來不准我們帶任何術器下山。」 「對啊,你不覺得師叔好像急著回山,他還叫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回山。而且以前我回家都是等家裡的人來接我,這一次怎麼不是,真的好奇怪,師哥你說會不會山上發生什麼事?」 「臻兒你有看到你爸爸寫來的信嗎?」 「沒有。」 紀原想了一下,搖搖頭,「算了,別想了,師父自然有他的道理,山上不可能會發生什麼事的。等一下,咦?怎麼……」紀原連續按著金屬匣上的太極圖案。 「師哥怎麼了?」臻兒轉過來,說:「師哥,你是不是忘了解開兵器封印?」 「喔,哈哈,對。」紀原低聲發出一串咒語,在金屬匣上撫摸一下,握住匣子,突然金屬匣從太極圖那端射出一疋閃亮劍刃。紀原握劍連甩兩下,「真好!」他說。 「師兄,別玩了,小心被人看見。」 「放心啦,這裡又沒人,有人靠近的話我們會知道的。好啦,我先收起來吧。」說完,劍刃倏地收回,紀原把回復匣子狀的形意劍收進口袋裡。「現在呢,我們來試試『他心通手套』。」他把手套戴在手上。手套幾乎是透明的,只在手心上有一些像是青綠色電路的小點和線條,戴上後發出微光隱隱流動。 「師兄我們要在這裡試嗎?」 「對啊,來,我們從來沒用過,來試試看。」 「嘻,好吧。」臻兒小孩子心性也不免貪玩。 紀原走開幾步說:「喂喂,聽到請回答。」 「師哥你不用那樣把手靠在臉上,」臻兒說,紀原正將手指頭比出「六」字,拇指靠在耳朵,小指搭在嘴旁,自以為是默劇演員在講電話。 「我聽師父說過,他心通手套只要戴在手上,就可以發送和接收腦波,我們的手心就是腦皮質層的僕人。所以你不用這樣我就能聽見。」 「這樣比較好玩嘛。聽到請回答……」 *** 兩個小孩上了巴士,找到座位坐下來。古風坐在他們的右後方。古風後來還是沒弄醒跟蹤目標,他走出巷口等了一會,那幾個人還是毫無動靜,古風不想浪費時間跟幾個人型木雕耗;他們顯然是被人做了手腳,必須找出「下蠱」的人才有可能探出謎底。剛剛無端消失的白衣人或是那兩個奇怪小孩,應該就是關鍵。終於,古風在等車的地方發現兩個小孩,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著他們上了巴士。 車子開出龍坪小鎮,窗外的景緻由田野逐漸取代人煙。 車子開了二個多小時,臻兒說:「師哥,好像不太對勁耶。」接著紀原也見到前方遠處有一隊軍警和一道路障。 「是來抓我們的嗎?」紀原的手已經摸向他的形意劍。 「嗯,對。」臻兒回答得很肯定。 「如何?」紀原問。 臻兒正在看著一個外形有點類似PDA的儀器,正是篤辰師叔交給她的「卦象儀」,「呃……嗯,趕快離開比較好。」 「好,」紀原說,他把窗子打開到底,「準備了。」 「等一下,」臻兒說,她拿出一個外型類似小手槍的金屬物來,「好了。」 兩個小孩的小騷動,在一旁偷偷觀察的古風都看在眼裡。他想,來了,好戲要上場,他準備看狀況有所動作。 紀原先從窗口竄出去,臻兒跟在後面。 古風很快站起,他見到女孩在空中突然轉身,女孩手中的金屬朝車窗閃了一下。 臻兒落地後,朝著兩人的腳下再按下「符咒槍」。兩個小孩轉過巴士後方,閃身進路旁草叢,出了草叢兩人奔向一座小山。 一直奔到山路上,紀原開口:「那些人是幹嘛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師哥,情況好像很不好呢。」臻兒看看手中的卦象儀又說:「好像有什麼東西跟過來。」 「啊?你不是已經下了『迷蹤咒』?還有人能跟過來?」 臻兒蹙著眉頭:「他好像是半路跑出來的,師哥,我想我們到山裡躲一下好了。」 兩個孩子這時才開始有點緊張,一點點緊張。 紀原看著臻兒,他向來都信任臻兒的感應能力,他牽起臻兒的手:「好,不怕,師哥保護你。我們走。」 他們奔上山坡時,身後傳來「砰砰,砰砰……」厚重而急速的腳步聲。紀原和臻兒停下來,互看一眼。 「臻兒,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師哥來應付。」 臻兒拿出卦象儀往前一伸,從卦象儀「照」出一叢青藍色光線,在地上排列如棋盤,這些光線又往上疊積木似的萌發出一個個相連的方格線來,整個模樣像是只剩下發光骨架的魔術方塊,每一邊是八個方格,每一面上有六十四個方格,每一個立體方格裡面都有黃色的八卦卦象在閃動。 「那邊,師哥,那邊可以躲起來,遯九五,轉生門,只要躲十分鐘我們就可以逃走。」臻兒指向一棵橡樹。 「你先去躲起來,師哥看看到底來者何人!」紀原顯得豪氣沖斗的樣子,大有趙子龍附身的架勢。 「師哥…」臻兒拉著紀原的手,紀原說:「快,你先去,臻兒乖,師哥可以應付,快去。」 「師哥你小心喔。」臻兒說完就一個起落藏身在那棵樹後,探出半張小臉。 紀原剛轉身,一隻巨大野獸正四腳翻飛衝上山坡,來到紀原身前十公尺突然人立起來,竟然是個中年男人﹗這人走前一步,眼睛直勾勾盯住紀原,神色陰鷙凍凌。這詫異的景象嚇了紀原一跳,從剛才聲勢壯大的腳步聲還有他奔上來的樣子來看,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人」。 這人說:「還有一個小孩呢?出來,跟我走。」 紀原吸一口氣略為定神,手中形意劍挽舞幾個劍花。怪人來意不善既然這麼明顯,紀原懶得開口請教他的家世背景,決定先下手為強。紀原執劍急旋,地上沙石、落葉枯草剎時被劍風捲起,他猶如擎著一個橫放的小龍捲風直搗向怪人。 怪人雙手揮掉小龍捲風,跟著伸手過來撥紀原的劍,紀原順勢劃了怪人的手兩劍,怪的是居然沒傷到他,而且還發出金屬相交的聲音。可能是戴了什麼護具在手上吧,紀原想。紀原並不慌亂,略一抽身雙手一張,繞到怪人身後挺劍刺出,沒想到怪人動作也快,回身砸開這一劍,紀原接著又迅速刺出幾劍,都被怪人擋開。紀原改刺為削,劍招越使越快,但都被怪人隨手架開,幾次手中劍還差點被怪人抓住。 怪人逼退紀原,舉腳踢出,紀原急忙抽劍擋在身側,「砰」一聲,紀原整個身體被踢飛起來。紀原才剛落地翻身起來,怪人已經躍到面前,打飛紀原的劍,猛然一拳將紀原擊倒,一腳踩在他背上。 「師哥!」臻兒驚呼。 「臻兒別出來。」紀原喊。 怪人四處張望,他似乎看不見躲在卦陣中的臻兒,他說:「出來。」同時腳下用力踏紀原。 「臻兒,你別出來……」紀原忍住痛,伸手想要攝劍,躺在不遠處的形意劍早在離手時縮回劍刃回復成匣狀。 臻兒已經嚇哭出來,「嗚嗚…師哥…」她正從樹後探身出來。 「出來。」怪人說,踏住紀原的腳下傳出「劈咧」的骨碎聲。「啊……」紀原忍不住叫出來,攝劍中的形意劍移動了一下停住。 「嗚嗚.…..放開我師哥……」臻兒失魂落魄哭著走向怪人。紀原已經痛得發不出聲音。 這時怪人聽到背後「嘿!」一聲,一陣風襲來,怪人反身一掌推出,「砰」一聲,怪人被震開。 紀原趁怪人腳一離開身上,快速撐地翻起,卻馬上像塊濕布撲跌在地上。臻兒奔到紀原身邊,「師哥,嗚嗚……你……」。 「古風。」怪人說。 「范上校。」古風說,他轉頭對紀原說:「小朋友,你趴著別亂動。」 *** 古風跟在兩個小孩後竄出車子,一到車外果然依照往例又失去他們的蹤影,他先避進草叢,前面的軍警似乎發現有人跳車,開始騷動。他快步離開,拿出監控器來看,他這次學聰明放了追蹤器在紀原和岑臻腳底,但令人氣結的是,這時監控器上完全沒有兩人的訊息反應。古風只好憑著直覺往這個方向搜尋,等他摸索到這裡已經來不及救紀原。 眼前這個范上校是台灣的情報頭子,也正是古風單位裡的長官之一。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照理說他不可能自己來出任務。而且古風仍然保持喬裝,范上校怎麼會認出他? 「古風,你走開,去做你自己的事,這裡不用你管。」范上校說。 「范上校你別忘了,我並不直接受你指揮。我還想請問一下你在這裡作什麼?為什麼要抓這兩個小孩?」古風說。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不要以為你是尹龍的徒弟就自抬身價,以為沒人能動你。」聽來范上校早就看古風不順眼,說著他從小腿旁摸出一把短刀。 「你要跟我動手?」古風也從腰間皮帶抽出軟劍,紀原說:「小心……他手有護具……砍不動。」古風點點頭,移身到兩個小孩前面。 古風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等等,你──你不是范上校。」 「少廢話。」范上校正想動手,忽然一縷劍光如銀練驚鴻一閃,古風躍前一劍削斷他的短刀。 范上校擲掉刀炳,古風也收起軟劍說:「你到底是誰?」范上校沒等他說完就衝上來動手,兩人交手幾招,古風發現這人力氣大得離奇,全身堅硬,但動作不夠輕盈。古風輕身一迴旋單手圈住他的脖子,一使力將他摜倒在地上。 范上校慢慢站起,「不知好歹的混蛋,你是一定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你的眼裡只有你師父是不是?你要知道你的師父也是掌握在我手裡。」 「這位先生,現在我看是你要跟我過不去吧,我最討厭有人威脅我。還有啊,你對一個小孩都下這種毒手……」 「廢話!」這個「疑似范上校的人」掏出一把手槍,「呃?」他看見古風正魔術般的拿著一把槍指著他,槍口上裝的是一顆小火箭。 「再見。」古風說,他按下扳機,小火箭噴出一條白尾巴在這個「疑似范上校的人」身上爆開。 古風站在兩個小孩前方把軟劍舞成一片劍傘,擋住隨爆炸飛射過來的碎片。 「果然是機器人,怎會做得這麼像?」古風說。爆炸後地上只留下幾塊四散冒煙的金屬。古風走來紀原身邊,臻兒正雙手在紀原背上施氣功幫他治療。紀原的脊骨斷碎兩節,正傷在夾脊穴上,他現在仍不能動彈。古風拿出他的針灸囊,「來,小妹妹,我先把他的骨頭固定住。」古風摸了紀原傷處,把碎骨以柔勁拼合在一起,迅捷地用幾根金針隔著衣服扎進紀原傷處。臻兒嗚嗚哭著,古風扎完針說:「別哭了小妹妹,我們先離開這裡,找個地方治療他。」 地上已經毀損的機器人頭部碎塊發出聲音:「古風,你走著瞧。」接著幾塊比較大的碎塊滲出一些液體,開始冒出煙來一點點溶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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