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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異想】--【天界1 】-- 作者:落拓少年 |
| 卷七 大荒之漠_第五章 天魔玄暢 |
航飛盤膝坐在榻上，雙目微微閉起，一動也不動。
“航飛兄別來無恙？”一道淡淡的影子劃破虛空，穎師出現航飛身前。
“穎師！”航飛雙目中射出兩道精芒，微微帶著幾許激動說道：“終於又看到老弟你了！沒想到隔了將近一百萬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和從前相比一點變化都沒有！”
穎師雙眼之中也露出了熾熱的目光，靜靜的打量著航飛，良久才道：“小徒楸桐方才傳音于小弟，說航飛兄重返這一界。當時我還有些不信，此刻看到航飛兄好端端的站在眼前，真覺得一切恍如夢境……”
他說到這裏又微微歎道：“小弟是沒什麼變化，航飛兄卻與往日大不相同了。再不是昔年幻星派赫赫有名的大乘期高手，而是修煉成了這一界罕見的散仙。實在是令人扼腕……”
航飛目中閃過幾分惆悵之意，淡淡說道：“穎師老弟你也不必為我嘆惜。大乘期高手也罷，散仙也罷，說到底不都是在真幻虛實之間嗎？哈哈哈哈！想來散仙也未必有什麼不好！起碼逍遙自在，不必受到仙界至尊的管束！”
“好一個真幻虛實之間！”穎師點首贊道：“幻星派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大門派，只憑這一番對修煉散仙的看法，就大大的超過了一般的修真者。”
他說到此處，又帶著幾分關切問道：“只是航飛兄真的打算在這一界永遠呆下去嗎？”
航飛微微一怔，輕輕歎道：“不在這一界呆下去又能怎樣？哦……對了！還不知道穎師老弟這近百萬年來究竟過得怎樣呢。”
穎師露出幾分從容的笑意，說道：“不知航飛兄可曾聽小徒提起？我已經輪回轉世了。”
航飛點首道：“不錯！倒不是你那個混帳徒弟提起的，而是我的好兄弟告訴我的！穎師老弟，究竟在你的身上發生了怎樣的事情，竟逼的你非要輪回轉世不可？看你現在的修為，確實是大不如前了呢。”
穎師呵呵笑道：“看來航飛兄對小徒的意見頗深。嗯……航飛兄所說的好兄弟是晨星小兄弟吧！我曾在隱居的小島上見過他一面，確實年少不凡，不輸于航飛兄當年啊。”
航飛聽了這話，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只聽穎師又歎道：“至於小弟為何轉世輪回，這就說來話長了。航飛兄應該知道，小弟雖然沒有去過魔界，但一直以來，都與魔界的炎顏魔尊通過天魔玄暢的無上心法進行交流，並且在他的指點下進行修魔。炎顏魔尊曾經對小弟提起過，魔界曾發生過一次極大的變故，魔界的許多魔族都來到並且滯留在這一界之中……”
“這個我也曾有耳聞。”航飛點了點頭：“但這和穎師老弟轉世輪回又有什麼關係呢？”
穎師繼續說道：“炎顏魔尊當年傳授小弟修魔秘法的時候有過交待，讓小弟代為清理滯留在這一界的魔族。百萬年前，小弟從一名屬下處得知滯留在這一界的一名神魔的潛修地，所以立刻動身前往對方所在的那片星域。誰知那神魔實力極強，小弟被他的焚心結界所傷，差一點就要形神俱滅。多虧一位仙界的前輩高人路過，施展法力幫助小弟將那名神魔禁錮，小弟才得以保住魂魄。”
“通往仙界的逆天通道早已經封閉，穎師老弟遇到的那位前輩是怎麼來到這一界的？”航飛皺眉道：“莫非他有那種傳說中的大神通，可以突破空間的限制？”
“傳說中的大神通是什麼？看來航飛兄還是比小弟見識得多啊。”穎師笑著說道：“那位前輩並沒有告訴小弟他的名字，只是指點了小弟輪回轉世的方法而已。”
“什麼見識得多，穎師老弟取笑了！傳說中的大神通是我從本門的典籍中看到的說法，據說只有具備極高法力的了不起的人物才能夠施展。其實究竟是什麼，我也並不清楚。”
航飛說著雙眉一軒，又道：“不過據我所知，若想轉世輪回，必須進入幽明界，通過幽明界的生死之門才能夠實現！”他說罷看著穎師，問道：“生死之門會使人忘掉前生的一切！可是穎師老弟你現在……你是怎樣保持前生的靈覺的呢？”
穎師笑道：“航飛兄有所不知，小弟並沒有通過幽明界的生死之門進行輪回轉世。”
“沒有通過生死之門？那你是……”航飛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航飛兄可知在靠近這一界中心，有一個名叫兩極洞的地方？”穎師反問道。
航飛露出思索的神情，搖首道：“我隱約記得，幼年時曾經聽派中的一位元老提起過，這一界的中心星域極為神秘難測，即使是仙界的仙人也不敢輕易涉足。據修真界故老相傳，在極為久遠的年代，通往仙界的逆天通道還沒有封閉。那時，曾經有很多仙人來到這一界，前往這一界的中心星域。不過他們最後都沒有回來。”
他說著看了看穎師，又道：“穎師老弟所說的兩極洞，莫非就是在那片星域？莫非那裏就是使老弟你得以轉世輪回的地方？”
穎師點首歎道：“不錯！若非當年有那位前輩指點迷津，小弟此刻還不知在幽明界的哪個角落做孤魂野鬼呢。”
“哦？”航飛凝眉道：“那位前輩是如何指點老弟的呢？”
穎師回憶道：“那位前輩禁錮了那名神魔之後，將一件信物和一件用來穿梭星際的法寶交給小弟，並且指明了兩極洞的方位。他說，只有通過兩極洞才能夠保持著靈覺轉世輪回。但是兩極洞洞口附近有一些很厲害的傢伙守護。若是一旦被他們發現，很可能就會被禁錮。所以他才給小弟那件信物，並告訴小弟，若那些傢伙阻攔，就將這件信物拿給他們看。”
“然後呢？”航飛忍不住問道。
“小弟按照他所說的方法憑藉法寶來到兩極洞前，確實發現了三名守護在那裏的傢伙！那些傢伙全身上下都覆滿了戰甲，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樣子。小弟一見他們就知道無法取勝，於是只得將那位前輩的信物出示出來。”
穎師似乎感到有些丟面子，說到這裏忽然停下來，笑了笑又道：“那些傢伙看到信物之後顯得非常憤怒，大叫大嚷著說什麼梵旎縱然是仙界西聖，未免也有些太過分了之類的話。小弟不明白仙界西聖是什麼人，只得靜靜的在一旁等候，直到他們讓我進入兩極洞中。”
“仙界西聖？西聖梵旎？”航飛凝眉道：“我似乎見到過這個名字！”
“航飛兄竟然知道？那他是什麼人呢？”穎師問道：“只聽說仙界的至尊是東皇太一，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西聖梵旎呢。”
航飛啞然失笑道：“我也只是似乎在幻星派典籍中看到過這個名字。”他說著搖了搖頭，又歎道：“百萬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許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但是能夠被幻星派的典籍提到的仙人，估計在仙界的地位也是非同尋常了。”
航飛說到這裏，忽然神色一黯，又道：“百萬年……光陰似箭啊！假如穎師老弟沒有輪回轉世，按你從前的修為，此刻應該已修煉到大神魔的境界，成為魔界的一代宗主了！”
穎師目中閃過幾分激動的神色，說道：“其實航飛兄你又何嘗不是？若你突破了大乘期的境界，就可以飛升仙界。憑著你們幻星派出類拔萃的修煉功法，再加上這百萬年的潛修，至少能夠與仙界七君的實力相當。”
他說著忽然一笑，又淡淡道：“想你我二人當年縱橫這一界，縱然神魔、仙人也不敢輕攬其纓。誰知最後卻一人修煉散仙，一人被迫轉世輪回，實在是命運多舛，世事難料。”
“穎師老弟你不必歎氣。既然你已經轉世輪回，重新修煉成神魔乃至大神魔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比起我，實在是幸運得多！”
航飛面容平靜如水，只是眼中時不時的閃過幾分蕭索之意。
“小弟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穎師神色忽然一變，笑問道：“航飛兄想不想轉世輪回，使一切重新開始呢？”
“輪回轉世？”航飛一怔，旋即搖了搖頭道：“上次老弟你是憑藉那位西聖梵旎前輩的信物才得以輪回轉世的。我又沒有信物，怎樣通過守護兩極洞的那些傢伙那一關呢？”
穎師笑道：“所謂事在人為！航飛兄不試一下又怎麼知道通過不了？難道經過百萬年光陰的消磨，航飛兄連這一點豪情都沒有了嗎？”
航飛身子一震，大笑道：“穎師老弟說的是！試一下又有什麼打緊！只是不知老弟打算什麼時候帶領我前往兩極洞呢？”
穎師微微笑道：“小弟已經憑著記憶重新煉製了通往兩極洞的星圖，同時也在加緊修煉一件可以穿梭星際的法寶，不日就可成功。航飛兄耐心等待就是！”
他說罷長籲一口氣，似乎了卻了一件心事，又道：“若航飛兄現在無事，不如我們相互切磋一下，讓小弟時隔百萬年之後再次領教航飛兄真幻空冥的心法如何？”
航飛展顏笑道：“難得穎師老弟有興致，我也正想重新領略一下天魔玄暢的威力呢！”
鴻蒙太空，星光流淌在航飛和穎師兩人的腳下。
祖洲星已經離他們很遠很遠，他們此刻正站在一個不知名的蠻荒星球的上方。
這顆星球上沒有任何生命，一座座高聳的山峰在星球的表面矗立著，使整個星球看起來仿佛是一個蜷縮起來的巨大的黑色海膽。
航飛靜靜的懸浮在空中，一道道仙靈之氣激射而出，在他的四周幻化出重重光影。
那些光影顫動著，朝四周的虛空蔓延出去。
“穎師老弟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嗎？真幻空冥是一切幻境的根本所在。”航飛淡淡笑道：“今天，我就以這百萬年中修煉成的幻境，來領教你天魔玄暢的攻擊。”
隨著他的話語，四周的空間開始波動，一道道似實還虛的光芒浮動著朝對面不遠處的穎師湧去。
穎師面對航飛幻境的攻擊，絲毫不敢大意。雖然百萬年前的他從沒有將散仙放在眼中，可此刻的他畢竟經過了輪回轉世，無論是修為還是實力都不比從前。只見他雙目直視航飛，似乎對湧動而來的光芒視而不見，雙手卻不斷在身前勾勒著一道道曼妙靈動的軌跡。
一重重魔能沿著這些軌跡四散飛逸，散佈在穎師周圍的空間中。那些湧動而來的光芒頓時被散佈的魔能阻擋住了，竟無法前進分毫。
航飛微微點首，知道穎師已經憑藉其高明的見識看破了自己攻擊出的幻境。
這幻境是航飛在闤台修煉散仙時靈機一動想到的，內含真幻空冥的諸般變化，自修煉成功之後還未曾使用過。航飛凝神體會著穎師勾勒的軌跡，目中漸漸露出笑意，哈哈笑道：“穎師老弟的天魔玄暢竟還有這種變化！但假如我將真幻倒置，你又當如何！”他說著雙手微動，湧動的光芒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星光沿著穎師勾勒的軌跡朝穎師滑動而去。
穎師面色微變，笑道：“航飛兄這一招果然大出小弟意料。嗯……以真為幻，以幻為真的手段，倒頗有魔界心法中否極泰來的味道呢！”
航飛看著星光飛快的滑動，淡淡道：“所謂的納須彌於芥子，也不過如是。看來這次穎師老弟需要動動腦筋了呢。”
穎師微笑道：“多謝航飛兄提醒！”說著揮出兩道魔能，卻擊向與那點星光相反的方向。只見一道絢爛之極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星球的表面，穎師的魔能終於與航飛的仙靈之氣相撞。無數道流光朝星球墜去，穎師長嘯一聲，說道：“航飛兄的真幻空冥果然不凡，看看小弟以天魔玄暢演奏出的失魂引又當如何？”
他的話音未落，一瞬間，這個世界上的一切聲音都聽不到了。
原本魔能與仙靈之氣撞擊的巨大轟鳴聽不到了，星球表面猛烈的罡風聲聽不到了。
航飛甚至驚訝的發現，連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也消失了。
只見穎師的指尖輕輕的從漫天飛舞的星光的間隙滑過，十根手指靈巧無比的輕輕顫動，作出種種勾抹撥彈挑的動作，仿佛在彈奏著一張看不見的琴。但是無聲，無論他怎樣彈奏，四周始終都是無聲。就是這種無聲，卻掀起了比金戈鐵馬的聲音更加令人瘋狂的音律。
航飛感到四周的壓力驟然增加，甚至空氣都被抽幹了，連空間都在無聲中顫慄。
他知道，失魂引乃是昔年穎師創立的焚琴小築的招牌絕技，最擅長以無聲制有聲的音波攻擊，其中的厲害之處即使仙人也無從抗拒，於是絲毫不敢大意。
他將仙靈之氣全力催發，同時雙手上下翻飛，幻化出無數道印訣，在體外布下另一重禁錮，這才勉強擋住了對方那無孔不入的毀滅之音的攻擊。
“穎師老弟好高明的失魂引，時隔百萬年後重新聆聽，竟沒有絲毫不同！”航飛心光微微顫動，對穎師笑道。
由於失魂引那無聲的毀滅之音，他無法開口說話，只得採用這種方式與對方交談。
穎師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笑意，也用心光回答道：“百萬年之後，不知航飛兄是否還能如從前一樣，破解這首大音希聲的樂曲呢？”
“能與不能試過之後才能知道。”航飛笑道：“這還是穎師老弟告訴我的呢。”他說著雙手食指點在虛空處，一道奇異的空間波動瞬間四散飛射。
航飛似乎有著十足把握的說道：“就讓穎師老弟參觀一下我幻星派的星幻境吧。”
“星幻境？”穎師露出驚訝的神色，問道：“小弟怎麼從未聽航飛兄提起過呢？”
“星幻境是幻星派真幻空冥最高層次的應用。”航飛笑道：“即使是我也不敢輕易施展。嚴格來說，它已經算不上真幻空冥的心法了，它已經屬於另一種更加高明的心法。”
航飛說著，兩道目光投向深邃幽遠的星光深處，淡淡道：“那種心法名叫星心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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