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想】--【兮浟記 】-- 作者:北國狂熊
第一部_第六章-草原
午夜時分,陰冷的街道僅有幾盞乎明乎暗的路燈,賦予古老的硬石板路面一抹油光,此時靜悄悄地夜裡,忽然傳來細小的跑步聲,一個人影飛快地從街角晃進,寬大的黑色風衣在夜晚裡有效地形成保護色,使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右手拿著一把長約半尺的東西,正因為輕促的喘息而不住晃動,吐出來的濁氣則化作一絲絲的薄霧,啪搭一聲,一滴殷紅的鮮血灑在地上。

「該死,竟然在狙殺一個中級吸血鬼後,旁邊還躲著兩個高級的,回去一定要好好問問庫德那該死的情報到底從哪來的,差點連命都丟在那,」男子低聲咒罵道。

回頭看了看,冷異的街道氣息沉重,輕輕撫摸著右手上的武器,男子自言自語道:「還好有我的寶貝,十七世紀的老古董,嘿,真不知老師從哪搞來的。」

「嘿嘿嘿,」男子輕聲低笑,「威力也真強,竟然一發就將那個倒霉的惡魔擊殺,以前用的純銀子彈,最起碼也要十來發才可能幹掉,回去叫庫德研究研究這把玩意兒,說不定還能再做出把來。」

在男子將手上的武器收入風衣中時,月光不經意地照在上面,竟是一把雕琢滿奇異花紋的古老十字弓,弓身不知用什麼木頭做的,伸手摸上去竟然隱隱傳來冰冷的感覺,箭鏃前端開著十字型的倒口,顯現出致命的殺傷力,估計任誰被射上一下,絕對令傷口皮開肉掀、慘不忍睹。

沉靜的氣氛忽地傳來一陣細小的擾動,男子猛然往前急衝,右腳大步踏在石磚上,踩著牆壁直躍而前,腰部的肌肉瞬間發力,做出一個前空倒側翻的高難度動作,而在下一秒,他原來站立的位置傳出巨大的金屬敲擊聲,劃破安靜的夜空,竟有一把作工精美的長劍,重重地砍在牆壁上,在堅硬的石壁上造成道觸目驚心的裂口。

一名身穿黑色金絲雕工禮服的持劍者面色慘白,薄削的嘴唇緊閉著,隱隱透出青筋的右手握著那把長劍,雙眼正瞪視在前方回過頭來的男子,烏黑亮麗的頭髮、俊美的面容,藍色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殺意,正是那時出現的兩個高級吸血鬼中的其中之一。

「大名鼎鼎的吸血鬼獵人E嗎?」在月光照射下,吸血鬼語氣陰冷地硬逼著從喉嚨發出。

「不敢,那是家師,我只是個無名小族而已,」男子語氣輕鬆道。

吸血鬼眉頭糾結,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都一樣,今天你得死在我沙里寧•艾羅的劍下,就替你師父還債吧!」

說罷,嘴角再度露出猙獰的微笑,以超越常人的恐怖速度,提劍向吸血鬼獵人衝去,電光火石間,竟出現淡淡的殘像,徹底展現出吸血鬼驚人的肉體活性。

吸血鬼腿部的肌肉細胞若在顯微鏡下顯示,必然會發現其密度比起正常人類要高出五至十倍以上,在緊繃的瞬間,大量的血液充入,開始激活肌肉細胞,然後傳導神經發出訊號,指揮細胞收縮、再膨脹,效率足足比大自然中最厲害的野生動物還要快上七倍,整套動作加起來不超過0.013秒,堪為之地球上最古老神秘的物種之一。

男子令人驚異的動態視力也發揮作用,瞬間捕捉到吸血鬼的動作,盡全力地往後飛躍,但究竟是比不上吸血鬼驚人的肉體爆發力,身體無法搭配上大腦的動作,0.5秒間,肩膀上就被長劍狠狠地劃過,深入骨頭的劍傷爆出團團血花。

吸血鬼在刺中這劍後,臉上明顯露出嗜血的表情,伸出舌頭將散溢在空中的血珠舔入嘴吧,意猶未盡地砸了砸,兩顆尖聳的白色犬牙剎然暴長,右手的劍卻一點兒也無間斷,劃了個圈,反而用起比剛剛更快的速度,瘋狂地再度像男子劈去。

諷笑般的臉神,彷彿即將要收割走這名吸血鬼獵人「E」高徒的生命,替他刻劃墓碑的銘文;吸血鬼惡魔似的微笑,展現出擁有漫長生命的吸血鬼,骨子裡純粹的邪惡。

遭受重擊的男子不怒反喜,嘴角因疼痛而微微扭曲地一笑;詭異的臉神望著狂態畢露的吸血鬼,啪撘一聲機關發動的輕響傳出,一道銀光突然從黑色風衣中直射而出。

十字箭鏃在黑暗中好似嗅到吸血鬼的味道,放出幾不可聞的白色光芒,雖然僅僅在空間中存在短短的百分之一秒,但還是被這名吸血鬼獵人所看見,訝異的神色一閃即過。

這是一枚擁有歷史味道的十字弓箭矢,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所推動,使其速度遠遠超過大口徑步槍所發出的子彈,就算是一名高級吸血鬼也很難在如此的近距離內進行閃避,更何況是大意之下的奇襲。

吸血鬼想回劍防守卻已經來不及,渾身一陣,眼睜睜地看著心臟的部位出現個清晰可見的十字型傷口,滿臉不可置信的臉色,身子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鮮血,卻發現連手指都被傷口的聖力所灼傷,發陣陣的焦臭。

站立在地上的吸血鬼已從剛剛的狂態回復,看起來就像個普通人似的,除了胸口駭人的傷口,臉色已恢復紅潤的顏色、白色的犬牙也被收回。

令人奇怪的,那麼大的傷口卻幾乎沒有流什麼血;吸血鬼慘然一笑,慢慢地單膝著地,然後跪倒在地面,嘴裡喃喃自語道:「對…對不起埃勒公爵,沙里寧無法再為您服務了…」緩緩地,癱軟在硬石板路面上,雙目滿是不甘的表情。

吸血鬼癱軟在青石地面的屍體,突然鮮血開始血流不止地渤渤溢出,但過五秒鐘後,停止繼續溢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冒起大量青煙,皮膚就像一片片的石屑般脫落,露出裡面的骨架。

漸漸整個屍體,緩慢地在這種奇怪的連鎖作用下化為骷髏,然後白色的骨頭又變成灰色的枯朽乾骸,化作粉末散落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全都隨風而逝。

「安息吧,早該沉眠的靈魂,」男子做個了十字架手勢。

轉頭望去,好似等待著什麼,雙目炯炯有神,凝視著黑暗的街角。

「啪啪啪,」一陣掌聲傳來,從黑暗中又走出個年輕人,神情優雅,似乎無視於剛才發生的事情。

「了不起,竟然能想出犧牲自己肩膀,以造成對手致命的打擊的戰術,著實了不起,看來你已經將「E」的武器用的不錯了,」年輕人優雅地稱讚道。

男子苦笑一聲,諷刺道:「再強也沒有你狡猾,把同伴往前面送,自己卻躲在旁邊欣賞,嘿嘿,還真夠義氣的。」

年輕人滿臉微笑道:「哪裡,那是沙里寧太心浮氣燥,真虧他活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要先查情的最基本知識,今天果然栽在你的手上。」

「對了,」年輕人優雅地一鞠躬,「下在卡伐勒•曼沙斯,埃勒家族的一員,還不知這位E的高徒的大名?」

「德克,代號G,你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男子不冷不熱地道。

「明日的吸血鬼獵人G…」年輕人若有所思,看著搖搖欲倒的男子,忽然道:

「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男子臉色突然變的很奇怪,像是聽到什麼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但卻又像想起最傷心的往事,臉上是忽晴忽暗。

「加入你們?」男子放聲大笑,「變的跟你們一模一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終生無法在陽光下活動?」

俊美的吸血鬼從懷裡掏出一只古老的懷表,像似沒聽見男子嘲笑,平靜的看著懷表中一張紙質陳舊的黑白照片。

「也對,」吸血鬼微微點頭,將懷表收起,「跟你們吸血鬼獵人講這些好像是不可能的,好吧,那你就只有死了,」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幾不可聞。

「要殺我?那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上?」男子囂張地道。

看著男子,吸血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股妖異的魅力展露在臉上。

吸血鬼開懷大笑,指著男子道:「難道你認為我會跟沙里寧一樣,白白過去給E的「提米絲」打嗎?憑「提米絲」的速度,在近距離中就算是男爵大人也很難閃避,我可還有這麼個自知知明,更何況看你現在的傷口,我只要在這邊等上一會兒,你就會失血過多而亡,說到這,還真得感謝沙里寧的魯莽,要不是他這一下,我想要收拾你可能還很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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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男子心中暗自咒罵,早在進來這條暗巷前,他就已經受了傷,自己估計再跑也跑不過兩個高級吸血鬼的追殺,所以乾脆停下來,用老師的遺物「提米絲」準備再次補殺他們,但沒想到其中一個竟然頗為狡猾,使得自己想要同時擊殺的計畫落空,只能以傷換來一隻,事到如今,他已經全無對策。

男子忽然一陣頭暈,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若再這樣下去個五分鐘,可能真的要跟對面那個吸血鬼說的一樣,出現短暫休克,然後心肌功能停止,活生生地倒斃而亡。

「怎麼樣,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吸血鬼的聲音開始恍惚起來,斷斷續續地傳入男子的腦海中。

「不行,」男子奮力地在心中跟自己大喊:「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定,一定還有辦法的!」

張手將最後一枝箭矢緩慢地放入十字弓中,微微搖晃的身子舉起它,雙目艱難地瞄準對面吸血鬼,又是一陣恍惚,視野竟然開始模糊起來,剛舉起的十字弓又馬上放了下去。

「你還真不死心,」吸血鬼語氣中已經失去耐性,模糊的身影舉起雙手,竟然散發出一片黑霧出來,將他週遭附近的東西,全部覆蓋起來。

「哈哈哈,」吸血鬼回復優雅的聲音,「這下你想要射也射不到了,告訴你,這可是只有最資深的高級血族成員,才能學會的血族專有魔法,讓無邊的血霧覆蓋住獵物的視野,然後施展出致命的一擊,不過,現在好像是反過來用了,哈哈哈!」

月亮似乎也不忍看見男子的下場,漸漸躲入黑色的雲霧裡,讓小巷變的無比黑暗。

正當男子搖晃欲倒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到男子的耳朵。

「德克,我來救你了!」

一連串槍枝開火的聲音和吸血鬼的咒罵聲,讓男子心情大振,原來是他的搭檔「庫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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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激烈的交火後。

「唉喲,他媽的,這小鬼子弄的什麼破霧,老子在裡面打人看都看不見,」低沉的嗓子在那邊破口大罵。

碰碰碰,又是幾下槍響,滿地散落的銀彈證明沒一發打到吸血鬼。

「呵呵呵,你就先陪我玩玩,讓你看著你的朋友流血死掉後,我再慢慢解決你,」吸血鬼殘酷地說道。

「去你媽的,想的美!」大漢憤怒地大吼,在濃霧中漫無目標地開槍亂打,但始終打不到飄忽的吸血鬼,而吸血鬼則不時嘲笑著他,並且在他身上造成一道道的傷口,看來是跟他玩起來了,情況對大漢極不樂觀。

虛弱的男子看著現在的狀況,無視於鮮血正滴落在武器上,又重新舉起十字弓,閉上眼睛,全憑聲音來判斷位置,腦海中想起師父E跟他講的話:

「德克,你今天必須要做聽音練習,」一個神情嚴肅的老頭子對著半大的德克道。

「誒~~~」老頭子伸手打斷想要問話的孩子,對他說道:「吸血鬼獵人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之一,常常要面對各種艱困的情況,所以這種黑暗中的聽力練習,是你保命的絕招,要知道我們的敵人是比人類還狡猾好幾倍的吸血鬼,萬一有一天你在完全沒有光線的地方被吸血鬼包圍時,憑著他們的夜視能力,你是毫無反擊的餘地,但若你能聽音辨形,反而可以利用這一點出奇不意地打擊他們,給你一絲逃生的機會。」

說完後就要德克在一間大約半徑有十米的暗室中開始練習,人坐在中央必須要準確地辨明一跟針掉下來的位置才行。

從最初的一米,慢慢延伸到十米,德克足足花費三個月才算小有成就。

(p.s. 迷之音:師父,偶似說偶要尿尿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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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想著師父說的話,德克集中僅剩的精神,心如止水地捕捉吸血鬼的位置,眨眼間,他就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然後下一秒,就是庫雷沉重的喘息聲,再專注一點,就連庫雷滴在地上的汗水都清晰可聞,不過這還不夠,因為目標吸血鬼的腳步異常輕靈,讓德克不禁懷疑是否殺手都是給吸血鬼訓練出來。

拋開雜亂的思緒,德克腦海中想著師父對他說的訣竅:

「德克,當你想要聽到什麼東西時,記住,想像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耳朵流去,這樣你就可以聽到了。」

照著師父E所教的方法,德克果然漸漸聽見在一片背景噪音中,吸血鬼的腳步聲,半跪在地上,雙手沉穩地托住十字弓,專注心神注意自己心跳中的間斷。

第1秒,不行,略偏了零點五公厘。

第1.5秒,誤差縮小到零點二公厘,但是這還不夠,因為只有一箭的機會,必須一擊斃殺。

第2.5秒,很好,終於掌握到吸血鬼的節奏,接下來就是等待兩下心跳中間的空隔,然後,擊出必殺的一箭!

在黑夜中,德克的十字弓陡然發出一道幾不可聞的細芒,快愈電閃地射向前方的黑霧,速度竟比上枝箭還要快上數倍,而且還附帶著神秘的力量,此時德克還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發現了「提米絲」的隱藏功能,用自身的生命,也就是血液,來激發其中蘊含的聖力,對不死生物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這是當年百年黑暗戰爭中,聖器製作大師迦本•傑所製作的暗殺利器,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竟跑到德克的師父,E的手裡。

一道尖厲的嘶吼聲傳來,其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意味,黑霧則因為缺乏主人的支持,飛快地散去,現出倒在地上喘息的庫雷,和靠著牆站立的吸血鬼卡伐勒。

「怎…怎麼可能?」卡伐勒俊雅的面孔滿是猙獰。

「說!你是怎麼射到我的?」卡伐勒中氣已經明顯不足。

「很簡單,」德克此時也早已倒在地上,鮮血溢滿地面。

「那是因為…」聲音恍若嘆息般。

「愛!」

「嘎!?」卡伐勒血紅的臉上一愣,怪叫道:「什麼鬼東西,我警告你…」

話還沒說完,箭中的聖力已經將它致死,沒一會兒,它的屍體也隨風而散,僅留下目瞪口呆的庫雷,和失血過多而暈倒的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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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雷:「……..算了,回家吧……….我還「愛」哩,連吸血鬼死前也要整他,真是極端惡劣的變態脾氣…啊,不好,我竟然發呆了五分鐘,德克會不會已經死了!?」

正在天國邊徘徊的德克:「你……..你回去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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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大樓的地下三層。

「嘿,德克,你醒啦,」庫雷正在打電腦,帶著眼鏡專注地盯著螢幕,將各種奇奇怪怪的資料飛快地掃過。

「啊,要不要杯咖啡,就在桌子旁,自己倒,」庫雷隨口說道。

挺著一張死人臉的德克,有氣沒力地替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在鍵盤的敲擊聲中,德克慢慢地小啜完咖啡,臉上也恢復了點生氣,說真的,他能夠活下來真算是個奇蹟,而且在損失超過百分之三十的血液後,竟然第三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令人驚異他造血功能變態的強,庫雷還戲稱以後可以靠賣血過活,不需要賣命對抗吸血鬼了。

「查出那天為什麼突然出現那麼多吸血鬼了嗎?」德克問道。

「嗯,」庫雷聽見後從抽屜查出張磁片,塞入插槽中,不一會兒螢幕上出現一幅地圖。

庫雷對著這幅圖解釋道:「經過這幾天的調查,那天出現的兩隻高級吸血鬼,並不屬於這附近的亞該家族,而是隸屬於西班牙東部埃勒家族的成員,」

德克點點頭,並沒有跟庫雷說他已經知道,示意他繼續講。

「至於他們跑到法國來幹什麼,我一開始也很納悶,不過後來一調查最近全歐洲吸血鬼動態,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他們竟然有不少人員開始往南部移動,也就是非洲,」

說著敲了幾下鍵盤,螢幕上的地圖馬上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應該是紀錄著各個吸血鬼聚集的位置,而原本空曠的非洲,明顯地多出許多小紅點。

「接下來我繼續追蹤他們的路線,發現居然全部都是往個名叫彭比魯共和國的非洲西岸小國前進,你說這有不有趣,吸血鬼看樣子竟然要在非洲舉行大型聚會,以前從沒聽說在非洲有它們的據點,如何,有沒有興趣去非洲看一看?」說完指著螢幕上彭比魯共和國地圖,神情頗為興奮。

德克沉思了一會兒,問道:「這跟那兩個吸血鬼來法國有什麼關係?」

「呃……」庫雷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皮,說道:「可能……跑來報信?」

「唉,」德克嘆了口氣,好似在說既然查不到就別那麼多廢話,懶洋洋地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庫雷魁武的身軀突然從椅子上站起,嚴肅地對德克宣布道:「我決定了,三天以後,我們就去彭比魯進行今年的旅遊,不得異議!」

德克看著他,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也沒理會,想去就去吧,這可是從來沒怕過的,但還是在回房時偷偷問道:「庫雷,你老實講,為什麼今年旅遊是去非洲?以前不都是坐郵輪環遊世界嗎?」

「這個…」庫雷不敢正視德克,「我們的經費…因為眾多研究的關係,所以有點短缺,只能去非洲旅遊,順便賺點外快了。」

「我就知道,」德克搖了搖頭,畢竟那些純銀的武器,或是放射性裝置的研究都挺花錢的,尤其自從出現自動武器後,銀的消耗量大幅增加,現在都只能使用鍍銀的子彈,純銀的,等中樂透吧。

一晃一晃地走回臥室,打算再來個回籠覺,此時庫雷又說話了。

「那後天我們出發,別忘了準備行李,我機票都已經訂好了,」

「知道了。」

這時正是獵人測驗開始的前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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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朴朴的天空,加上傾盆大雨,那亞大草原正陷入一片霧濛濛之中,七輛大客車也早已停下來,滿是泥濘的地面並不適合這種老舊的古董車繼續前進,所以眾人只好一個個冒雨下車。

張立撐著不知從哪變出來的雨傘,在眾人中顯的極為獨特,讓週遭從沒想過準備這種物品的考生,大為眼紅,至於鄭彥希則秉持好學生的本分,所以也帶了一把雨傘,正與約翰一起共撐。

反觀沒有攜帶雨具的人,有的是恍若無覺地給雨淋,有的是脫下外套蓋在頭上,千奇百怪各種姿態均有,遠遠看去第五車人群中,竟然還五、六個穿著黑西裝的大漢,聯手將外衣拉成個遮雨棚,給一個看起來僅有十一來歲的金髮小女孩擋雨,看不出來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也跑來參加獵人試驗,今年的測驗,古怪的人還真不少。

黑人大漢李察走下車來,包著結實肌肉的緊身衣也馬上被雨水浸濕,不過他仍然不在意地提氣說話,在大雨的干擾中,仍是清清楚楚地傳入在場諸人耳中。

「各位,從現在起我們要開始步行,由於被大雨耽誤,所以待會必須加緊速度,沒有趕上的人員將視同棄權論,還請各位跟緊我,不要拖隊,」

此語一出馬上惹的眾人竊竊私語,不過大多數報名參加的考生都是老手,清楚這就是第一項測驗,還算最簡單的項目,大半輕浮的新手看到旁邊眾人大多神色冷靜,也馬上意識到自己的焦躁,不一會兒都安靜下來。

看大家都準備好,李察一馬當先地跑起來,速度並不很快,大夥兒也熱熱鬧鬧地開始前進,張立幾人跑在最前面,撐著鮮鮮綠綠的雨傘倒也挺惹人注意,當作帶隊的旗幟了。

由於氣候的惡劣,所以視線範圍極差,雖然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僅有大約七、八公尺的視野,跑了約半小時,只見人影在前方晃呀晃地,和聽到一些人的喘氣聲,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原本觀賞非洲風景的興致全被破壞,讓人著實鬱悶。

無聊的雨中漫步過了三小時,漸漸將體力好的人拉到最前面那一群,差的則慢慢落後,算算用這種不快不慢的速度也跑了有二十公里,到現在還沒半個人掉隊,領路者李察開始慢慢加速,眾人忽覺速度一變,不少已經跑的有點累的人暗自咒罵,心下沒底兒這場跑步還要持續多久,不過再想,總不成不給大夥兒休息睡覺吧,應該再堅持個各把小時就會休息了。

領在前頭的大約有五十人左右,其中張立、鄭彥希當然不可或缺,約翰一付公子哥兒看不出體力還不錯,竟然僅是額頭微微冒汗而已,大大有名的夢遺大師也在裡面,還有一些早先見過神情彪悍的老手也有,不過最令人吃驚地則是那名千金小姐也在其中,只是並不由她自己跑,而是身邊的「保鑣」搞出個類似抬轎的東西,讓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裡面,也不知這樣究竟有沒有「作弊」的嫌疑,但看李察一副渾無所視的模樣,眾人也只好摸摸鼻子,不多說什麼。

「喂,你從哪裡來的?」小女孩似乎頗有興趣地看著張立,開口用英語問道。

張立沒應聲,因為此時已由小槍接管身體,自己則早跑去研究東西,小槍語言系統中的交談功能,還未放入英語,所以只當作沒聽到,充耳不聞。

鄭彥希和約翰一路上都在吱吱喳喳地閒聊,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此時聽見有人主動找張立攀談,都不禁把頭轉了過去。

「咦,你這人怎麼不講話?」小女孩語氣中大有不滿。

鄭彥希看著張立神不思屬的樣子,知道他又將身體託管給小槍,也用英語對小女孩說道:「對不起,他現在正在想重要的事情,聽不見你說的話。」

女孩一聽興趣又來了,竟然可以邊跑步邊做到不聞外界事物的狀態,這可比擬分心二用了。

「那是因為他有雙重人格嗎?」白嫩的小臉蛋好奇地看著鄭彥希。

鄭彥希沒料到這小女孩竟還知道「雙重人格」這回事,不過仔細想想,師父的狀況好像也勉強算是如此,於是用不太流利的英文道:「算…算是吧。」

「那他有幾個人格?自己跟自己說話應該挺有趣的,有沒有女性的人格在他體內?他身體中最老的人格有多大呀?」一連串丟過來好幾個問題,讓鄭彥差點希招架不住,開始有點後悔跟這小女孩講話。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只有兩個而已,」鄭彥希希望小女孩不要再問更多的問題了。

顯然上天要跟他的旨意作對,小女孩一路上看來頗為無聊,現在竟找到個伴跟她說話,所以話夾子打開,問題滔滔不絕:「大哥哥,我聽說很多有多重人格的人,通常都有五、六個人格以上,像那位大哥哥僅有兩種人格的人,非常少見呢!他叫什麼名字,另一個人格會不會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呀?」

鄭彥希頭開始痛了起來,小女孩流利的英語他有好大一半都沒聽懂,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張立「醒」來了。

「幹什麼,小孩子?」張立不改一貫的語氣,冷冷地瞪著小女孩。

小女孩瞪大著眼睛,好似被嚇到了,眼框一紅,竟然就抽抽耶耶地哭了起來。

「呿,無聊,幼稚至極,」張立轉頭回去不再搭理小女孩。

「哇,他…他欺負我,」小女孩哭的更是大聲,「你們,你們,幫我去教訓他,」小女孩哭著對她身邊的保鑣道。

原本感覺頗為煩悶的眾人立刻精神一振,都想到要有好戲看了,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保鑣皺著眉頭跑到張立身邊,看來是對除了要做保姆外,還要兼做小孩子意氣之爭的打手,覺得滿為為難,附帶大失身分,因為在家族裡他們都是高手,現在是為了小姐出來玩才花了上億美金,又要跟小朋友打架,傳出去真是大失顏面。

「這位小朋友,能不能對我家小姐道個歉,」這位保鑣是不想與小孩子一般見識,想說要張立道道歉,讓小姐消消氣也就算了。

張立顯然不吃這套。

「不幹,」簡單俐落。

保鑣又皺起眉頭,暗想這個小孩子真是不懂察言觀色,想要好好解決都不行,微帶怒氣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不是羅特家族嗎?倒賣軍火的奸商,有什麼了不起的,」張立不耐地答道。

週遭不少見多識廣的人馬上暗自訝異,還有人乾脆驚呼出來,原來是世界第三大的軍火交易家族,沒想到他們的小姐竟然也會跑來參加這次的獵人測試,怪不得身邊還有這麼多實力深厚的保鑣,不過更是暗猜張立的身分,竟然明確地表明看不起羅特家族,要知道羅特家族在全球的勢力極強,家族內部的高手更是多如過江之鯽,還有個專屬的千人特殊精銳部隊,據說比普通國家的特種部隊還要強悍,而且裝備各種最新研發出來的武器,和精通意念力的操控,絕對是令人談之變色的恐怖軍力。

這位正屬於精英部隊中黑豹小隊長兼臨時保鑣,聽到後不禁大怒,這個死小孩竟敢侮辱自己的羅特家族,於是更不打話,直接一個充滿力量的直拳往張立臉上轟去,旁邊的約翰及鄭彥希都下嚇一跳,來不及阻止。

這一拳絕對可媲美空手道黑帶八段高手的正拳威力,拳速所造成的風壓使雨水都被激飛,足足有六百公斤的力量瞬間爆發,但在要擊中張立左臉頰的那一剎那,張立左手竟然後發先至,快若電閃地由下往上托住保鑣的下顎,然後輕巧地一個翻轉讓他重心失調,全身凌空倒翻個大圈,保鑣竟連半絲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反擊擊倒,眨眼間,重重摔落在地面,激起不少泥花。

「好!」一聲喝采從老和尚口中叫出。

「施主這招四兩撥千斤,使的著實巧妙,後發先至的上乘武學,深得其中三昧,真是天縱奇才,」夢遺大師開口讚道。

被擊倒的保鑣造成後面人群不小的混亂,不過大家都是有兩把刷子的人,而且這名保鑣也只是被他自己的力量所帶到地上,僅受些皮肉傷罷了,所以很快地就從人群中爬起,重新跑回前頭。

前方的「高手區」都帶著一絲驚訝之情看著張立,尤其是那名剛跑回來的保鑣,更是戒備地盯著他,就連小女孩也停止哭泣,顯然是沒想到張立手下會這麼硬,不過更多的則是好奇心,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地瞧著面無表情的張立,心裡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約翰驚訝地看著張立,對鄭彥希說道:「原來你的朋友身手這麼好,那你的也應該不差嘍?嘖嘖嘖,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強嗎?」說著裝出一副自怨自嘆的表情。

「你!」保鑣惡狠狠地道:「我們再決鬥一次,剛剛那次不算,竟然被你偷襲成功!」

夢遺大師此時又朗聲說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還是算了吧,剛才老衲觀察到那位小施主出招時,完全沒用到自身的內力,全憑肉體的活性發揮,你不會是他的對手地。」(他什麼時候又會說英文的?)

老和尚話說完,眾人又是一驚,沒想到這小孩兒居然只藉著肉體最基本的力量,就能夠做出如此驚人的反擊,剛剛保鑣那隨手一拳能達到黑帶八段的力量,絕對是運用了某種獨特能量運用法門(可解釋為某種內功),才有可能形成的,但現在一比高下立判,對手都還沒用出內力就把你吃的死死地,那你還拼什麼,雖然看張立年紀尚幼,不過也不能保證他有經過什麼特殊的奇遇,所以大家不約而同地,將張立列入頭號對手的名單,各自揣摩要如何對付那招恐怖的反擊。

至於老和尚竟能一眼就看出張立的能量運用,他在眾人的份量中,也馬上重了起來,將其列為二號對手,畢竟剛剛那快愈電閃的一擊,除了老和尚,其他能看清的也不過了了數人而已,但均沒出聲,要知道在這場考試中,除了本身實力外,對手的情報蒐集也是非常重要,所以有經驗的老手沒事絕對不會輕易顯示自己的實力,以免的給有心人瞧去,拿來對付自己。

領路人李察似乎沒看到任何東西似的,只顧著埋頭往前跑,不過大家都沒注意到在張立用出那一擊時,所露出的銳利目光。

在事件重歸平靜後,領頭在前的李察心中暗道:「呼呼呼,沒想到這次的獵人測驗,竟然多了這麼多有實力的新人,那個羅特家族的保鑣在協會中也可排入F級,但在那個叫張立的考生手下,居然一擊落敗,呵呵呵,我心中的熱血差點沸騰起來,真是期待這次領路測驗的結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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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分,眾人已經連續跑了八個小時,共計超過一百三十公里的路程,雨在兩小時前就停了,不過現在天色早已全黑,所以李察終於宣布休息,不少人累的就往地上一躺,口中乾燥無比,卻沒水喝,暗自咒罵這天殺的領路人。

「小鄭,你現在去找點吃的,」張立嚴肅地對鄭彥希道。

「是……師父,」鄭彥希垂頭喪氣地道,他現在已經有點困了,打了幾口哈欠後,懶洋洋地往草原方向走去。

「嘿,你去哪呀?」約翰擔心地大叫,「現在天都黑了,大草原上有許多危險的生物,尤其是草原野狗群,那遇到後連跑都跑不掉哇!」

鄭彥希揉了揉眼睛,一邊走一邊道:「放心啦,我不會遇到那些東西的。」

約翰著實放不下心,神色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我陪你去吧,」說罷從泥土地上爬起,深深地看了張立一眼,與鄭彥希並肩而去。

有人已經拿出預備的乾糧食用,還有人升起火來,躺在一旁休息,不過大部分的考生則苦苦地無水無食,在那邊挨餓受凍。

並肩走在一起的鄭彥希和約翰二人才沒走出幾步,就有五、六人表示想要跟他們一起出去狩獵,他們二人倒覺得無所謂,反而認為人越多越好,所以馬上同意,現在算算這個剛成立的狩獵小隊,共計鄭彥希、約翰、高李華、司馬成、切德、史蒂芬、葛雷絲七人,想來遇到草原狗群也能順利脫困。

冷眼旁觀的張立,心中正默默估算他們的能力值,反正閒來也是無事,隨便看看好了。

首先是鄭彥希,以快要突破自殺功的瓶頸,肉體強韌度已經漸趨大乘,體內能量總值也頗為充裕,而且還有最令人驚異的回復能力來作總評估:

(以下是以獵人協會的標準進行測量,強弱用X、SSS、SS、S、A、B、C、D、E、F、G來進行區分)

攻擊:A

防禦:SS

治療:S

行動:B

領域:G

特殊:C

綜合評價:S

特色:防禦打擊型的能力,擅長運用自己無可比擬的防禦力和回復力,和對手進行拖延戰,也就是以血換血,講難聽些就是天生的肉盾、血牛。

約翰:

攻擊:F

防禦:G

治療:G

行動:F

領域:E

特殊:G

綜合評價:F

特色:十三歲覺醒的領域型能力,能夠在一定範圍內強化自己、消弱敵人的能力,所以適合於近身格鬥,對於遠距攻擊較無抵抗能力,但是在團體戰中可發揮最大的實力。

高李華:

攻擊:G

防禦:G

治療:G

行動:G

領域:G

特殊:E

綜合評價:G

特色:別看他幾乎所有的能力值均為G,就以為他這人實力很差,事實上以他某種東方祕術所粹練出來的特殊操御能力,俗稱為「木偶術」技巧,可以在趁人毫無防備之下操縱對手,戰勝實力高出他一、兩階的敵人,而且更大可運用這個「木偶」來攻擊其他的敵人,所以往往實力的評估要比正常狀況高出一倍,是種非常罕見的能力,也是敵人所最討厭遇見的能力之一。

等等等…以下暫略。

忽然凝視遠方黑呼呼的草原,心裡暗道:「他們怎麼也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望著已經走遠的鄭彥希一群人,幾個身影晃動間,在沒引起任何人注意下,也跟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

******************************

眾人似乎都還極有體力,沒多久就跑出十來里;輕悄悄地摸到一處羚羊群,並且在沒驚擾到其他羚羊下,拐走了五、六隻,回途中又發現個兔子洞,當然也不放過,大夥兒要嘛手抱羚羊、要嘛手提兔子,總之都沒空著手;鄭彥希最為誇張,除了左手抱著隻翻白眼的羚羊,右手還拿了四隻兔子,差點連胳子窩下都要再夾兩隻,讓約翰笑他是不是餓瘋了這才打消主意。

「不對勁!」全隊中唯一的女性葛雷絲突然出聲,把羚羊往地上一丟,瞬間從身上摸出幾個零件,組合出一把步槍,戒備地望著四周。

其餘幾個男子也反應很快,紛紛拋下獵物,凝神注意四周動靜,只有鄭彥希手足無措地想要放下獵物也不是、拿著也不好,疑神疑鬼地張頭觀望。

「呃,發生了什麼事呀?」鄭彥希向旁邊的約翰問道。

「禁聲!」葛雷絲眼神銳利地瞪著鄭彥希輕聲道,隨即回頭朝著槍上的狙擊鏡繼續觀察遠方。

鄭彥希漲紅著臉,下句話也問不下去了,只得求助似地看著約翰。

約翰靠近鄭彥希的耳邊噓聲道:「你有沒有發現四周突然變的太安靜了?我們剛剛來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

鄭彥希這才發現的確不對竟,原來夜晚的蟲鳴聲和夜行動物的稀疏移動聲都忽然消失,好似有人把一塊超大的隔音板罩住他們,完全隔離了大自然應有的聲響。

「好快!」葛雷絲突然從狙擊鏡中低聲輕呼道,「有大約五、六個人以最少時速70公里的速度朝我們來,現在距離我們還有五公里遠,估計四分鐘後進行接觸,」

另一個叫做司馬成的男子敷耳在地,也輕聲道:「腳步聲幾乎沒有,我只能勉強聽出兩人的腳步聲,沒錯,他們正往這邊來。」

葛雷絲突然沉聲道:「該死,他們似乎發現我們了,快趴下來,做好戰鬥準備,」眾人馬上一個個低伏在地,至於少根筋的鄭彥希則是被約翰給拉下來。

輕拔槍栓,葛雷絲緩慢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子彈放入槍裡,切德拿出一對匕首,李高華則拿出一個小木牌,其他人還空著雙手,但看神情都是欲勢待發。

鄭彥希這時以他超強的目力,清清楚楚地看到有六個面目猙獰的人地正往這裡跑來,不自覺隨口說道:「他們的犬牙怎麼那麼長呀?」

同時間葛雷絲和切德一同時驚道:「竟然是吸血鬼!」、「不會是吸血鬼吧?」

切德試探性地看著正凝切注視狙擊鏡的葛雷絲,深刻的目光似乎讓葛雷絲有所覺,頭也不回地答道:「對,是吸血鬼沒錯!」

約翰倒吸了一口涼氣,司馬成則喃喃不可置信地道:「原來還真的有吸血鬼這種東西呀!」

切德咬牙切齒地狠聲道:「這些該死的惡魔,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們,」說罷緊握住匕首的雙手青筋畢露,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約翰及另外三人都面露憂色,僅有鄭彥希還挺好奇地觀注那群吸血鬼,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角色,以為只是見見面、打個招呼就沒事了。

葛雷絲憂慮地道:「我這邊並沒有銀彈,所以僅能拖延一點時間罷了,等下大家要注意攻擊他們的心臟,其他地方的打擊都沒有太大的作用,啊不好,他們開始加速了,預計10秒後進入我的射程,五十秒後進行接觸!」

砰,的一聲槍響劃破寂靜的夜空,同時遠方傳來憤怒的厲嘯,葛雷絲在射完第一槍後身子僅僅被後座力推的向後輕晃,似乎全無間斷地飛快裝入子彈,在進行肉搏戰前又射了十二槍;30秒間,鄭彥希準確地捕捉到每顆子彈的軌跡,第一槍射中一隻吸血鬼的左肩,差點就射中心臟,但被那吸血鬼閃了一下,二到十二槍也都是瞄準同一個吸血鬼,足足有八槍命中心臟位置,但其中有兩槍被旁邊的一個服裝特別不一樣的吸血鬼用手擋了一下,否則這一輪射擊可能就會讓一隻吸血鬼爬都爬不起來。(有沒有使用銀彈效果差距非常大,普通只要有一發銀彈命中心臟,就可造成吸血鬼的死亡)

齜牙咧嘴的吸血鬼各各伸出雙手,利爪瘋狂地就往眾人抓去,那個現在半身是血的吸血鬼更是憤怒地一馬當先,就往葛雷絲招呼過去;葛雷絲反應也很快,早先就將步槍往地上一放,也掏出個匕首橫立在胸前,凹凸有緻的身材和因為大量運動而健美的長腿令人感覺既性感又危險,鄭彥希差點就忘了吸血鬼就近在眼前,雙眼大吃冰淇淋。

切德揉身就朝著一個離他最近的吸血鬼攻去,舞著雙匕招招奮不顧身的拼命打法,拼著自己挨上個幾爪也要將匕首插入吸血鬼的心臟,吸血鬼雖然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上都比切德要高出一、兩籌,但卻頗為畏懼切德的匕首,總是搏手搏腳地不敢接觸;仔細打量,原來那雙匕首竟然是白銀製作,難怪他會做出這種動作,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在切德的身上留下不少傷口。

雙目火紅的切德招式一招比一招犀利,哧的一聲,在吸血鬼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子,吸血鬼痛的哇哇大叫,當下不顧一切地狂揮一爪,直將切德擊飛出去,但也損失了一隻右手落在地上,剛好與史蒂芬和約翰戰鬥的吸血鬼看到這個便宜,想順手補上一爪,卻被約翰突然發動能力身形頓然緩了緩,連接插了幾個血窟窿在胸膛上。

吸血鬼胸膛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原,好似這僅是小傷一般,出手速度完全沒放慢下來,還張口對約翰大喝道:「臭小子你會奇怪的能力,嘿嘿嘿,我看你還能撐多久,等下我非把吸成人乾才行!」

正在使用能力的約翰體力不斷直線下降,滿臉苦笑地沒辦法回嘴,一同戰鬥的史蒂芬也看出情況不妙,要是在約翰體力耗盡前還沒解決這隻吸血鬼,那他們的麻煩就大了,於是怒吼一聲,拳速突然增加,盡朝眼睛等的脆弱部位招呼,想爭取給約翰致命一擊的機會。

葛雷絲因為是對上那個心臟已經中了好幾發子彈,而能力大弱的吸血鬼,所以還應付得算勢均力敵;李高華則繞著司馬成轉圈圈,手裡拿著小木牌不知喃喃自語什麼東西,全讓司馬成一個人對付兩隻吸血鬼,其中還有一隻是地位看起來特別不一樣的那位。

最令人驚訝的就是司馬成了,他每拳擊出都夾帶著高溫的火焰,硬是一人吃下二人份,在黑夜中特別耀眼,還順代幫沒有吸血鬼般夜視能力的同夥照明,目前在七人中看來最為有用。

另外還剩下在那死盯著葛雷絲的純情小男生鄭彥希,手摀著嘴吧,看著吸血鬼一爪擦過葛雷絲的胸口,將衣服撕開一道裂縫;破碎的緊身衣露出白皙的半邊乳房,在激烈動作下不斷的上下晃動,鄭彥希看的雙眼差點暴出眼框,心裡大呼道:「對對對,就是抓那邊,唉呀,怎麼被閃開了,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了……」

「小彥!你在那邊發什麼呆?還不快閃!!!」約翰百忙中偷空瞧了鄭彥希一眼,剛好看見那個斷了右手的吸血鬼向鄭彥希撲去,急忙破口大吼道。

「咦?怎麼肩膀上癢癢的?」鄭彥希正看的入神。

「哎喲!是誰在我脖子上搔癢,快住手,我最怕癢了,別打擾我看好戲,」以為是什麼蚊蟲,順手往脖子上一拍。

「耶?怎麼這麼大?還圓圓的。」

順勢轉頭一瞧。

「嚇!!!」

「我的媽呀,怎麼有個死人臉的傢伙在啃我的脖子?噁,竟然還把口水流的到處都是,噁心死啦!」

非洲的夜空飄蕩出的慘叫聲,橫貫古今四十六億年,從地球剛剛誕生,至現在科技發達,滿天飛機亂飛、衛星亂舞;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從藍綠藻、到恐龍,從猛瑪象、到猴子,從山頂洞人、到北京人,從東方人、到西方人,這是那大千眾生血液裡所流竄的最原始本能。

首先是瞳孔放大,然後毛孔收縮、心跳加速,又因為全身血液都衝往心臟,所以造成腦部暫時缺氧,形成空白狀態,這時人體的自然反應機制就掌控全身,以保護身體不受到永久性的損傷,一道神經訊號瞬間從延腦發出,傳達至胸部,造成肺臟進行大量換氧動作,也就是吸氣,再從胸部傳回至頭部,讓下顎擴張,也就是張開嘴吧;這種擴張的程度幾乎是平常有意識下的三、至五倍,讓人不得不懷疑人與蛇的親屬關係;更讓人詫異的是,當肺臟開始進行第二階段多層次局部換氧動作時,也就是吐氣,瞬間風速飆升至每小時600公里,為毀滅級颱風的三倍速度,而在這種強烈至極的氣流吹伏下,聲帶的振動頻率竟達到每秒鐘「70000」赫茲,將脫口而出的音波增幅到800分貝以上,總體的能量相等於一枚小當量的核彈!難怪常常有一些怪老頭說人體就像一座大寶庫,只要你懂得發掘,那是潛能無限!

生命中的每一刻、每一秒都有驚喜,不用刻意發掘,人的本能自然顯露出無窮的魅力,也更難怪都有些病的快要死的超級怪老頭,常常說什麼「反璞歸真」、「先天至境」,半條腿都快進棺材了還硬是不肯嚥氣,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本能」真是無敵哇!

所有交戰中的人都停下來看著鄭彥希,全被他給嚇到,而那位始作傭者已經在一瞬間,被鄭彥希強化過的全力一擊,給擊成宇宙塵埃,永遠地消失了,速度之快,竟沒有半個人察覺到。

「菲力克斯?」領頭的吸血鬼率先發覺不對竟。

話還沒說完,突然砰的一聲,頭腦多出個血洞,被衝擊力震的一晃,緊接又是砰的另一顆子彈著擊穿了吸血鬼的心臟;慘白的臉在司馬成雙手火光的照映下,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艱難地吐出最後一句話:「是…是銀彈……」,癱軟在泥土地上,化作乾朽的骨骸。

「誰?」葛雷絲因為習慣動作,馬上就判斷出子彈來的方向,看著左方黑暗的草原,大聲喝問道。

剩下的三名吸血鬼一看情況不妙,拔腿就跑,四散的身影迅速沒入黑暗之中,但突然火光亮起,自動武器的特殊聲響大作,摩擦空氣而產生火光的子彈在黑夜中異常清晰,形成一道道追命的軌跡,三個吸血鬼一個也沒跑掉,全被銀彈打成碎片,回到他們應當的歸宿。

兩個黑色的人影慢慢從不遠處走近,眾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聖救了他們,還剛好準備了「銀製」武器,壓根忘了鄭彥希剛才的古怪動作。

一個身材中等的黑髮歐洲人和渾身肌肉的義大利壯漢,各拿著一枝狙擊槍及烏黑的德製衝鋒槍,臉上嚴肅的表情打量著鄭彥希等七人,忽然脫口問道:「你們也是吸血鬼獵人嗎?」

這不正是德克和庫雷嗎!

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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