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喜歡爸，這現象已經從我有意識持續到現在了。

每天的每天，爸總是讓媽一個人獨自守著家。直到放學回來的我，這時，媽才能有個依靠。

媽真的很美麗。

媽的體型不會很高、體態很均勻、臉是張滿經風塵的憔悴，看來很是讓人不忍。

但，媽還是很漂亮，儘管已經四十老幾，還是有著當年的韻味，常常讓街頭巷尾的同年齡女性忌妒不己。

我可沒戀母情結。

記得小時後，爸也經常不在，媽理所當然地代替了爸的所有職位，很是辛苦。就譬如：換電燈、騎車載我上學、搬重物跑上跑下、處理噁爛到極點的臭東西、處理家計……等雜七雜八的事務。

我很心疼媽，為了爸如此辛苦，實在太不值得。

好幾次我都勸媽：讓我來做吧！媽是女生，女生不能做粗重的工作。

可，媽只是笑笑，要我去讀書。而我也只好認命，乖乖上樓。

印象中，媽總是很忙，整天不停的走來走去，不管那天有沒有休假都是一樣。我搞不清楚為什麼家裡有這麼多的雜事要處理，該不會爸又惹出什麼事了？

這要說一下。常常，都會有人來我們家前面的店面，號稱爸又幹了什麼壞事、偷了什麼東西、摸了哪幾個女人……諸如此類黑道中禁忌的事情，然後，他們就準備砸店。

媽每每都是好言相勸的禮貌性地把他們打發回去，不管是要花費多久的時間，媽都累到要虛脫。

而每件事都是有例外，就是上述那些壞事的，第三個。

「嗚嗚……你都已經有我了，還到外面去找其他女人……你到底認不認我是你老婆！……嗚……」

在媽打斷來的人的雙手關節後，她都會這樣打一通電話給爸。

而最後到也沒發生什麼抓姦在床的熱鬧事件，過了十分鐘，媽便會哀愁的掛斷電話，"唉唉”的嘆了幾聲。

也不說講了什麼，就這樣持續了我到目前的十九歲。

或許也是這樣風評不太好的關係，處處流傳著家裡有個非常殘忍的犯人，興趣是挑人的手和腳筋，賣給黑心商人。

道場也因此沒什麼生意。

媽從不會因此而困擾，開道場只是為了迎合她小時後的願望：開間不大不小的道場，過一輩子。並不是什麼所謂資本利益下的產物，媽從不搞這套。

我也時常想不透，都已經這樣了，媽到底是在擔憂著什麼？還有什麼事是會讓媽煩惱的嗎？一定是爸。

早上或放學回到家的時候，都會看到媽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愁，坐在靠近窗戶的地方，藉著陽光，靜靜地看本書。

我哭了，都怪爸，一切都是爸的關係，媽才常常悶悶不樂，我一定要幫媽討個公道。

「不可以這樣說爸，他很辛苦的奮鬥著呢。」媽聽到我著麼講，都會連嗔帶罵的應我這一句。

我知道，不然爸也不會每個月都存個近百萬的錢在媽的戶口了。

我是不知道爸是做什麼工作，但這都沒關係，只要他能善盡到做爸爸和丈夫的義務就好，我就不會再有半句怨言。

但他卻連一次都沒有，一次都沒有做到。

「爸那傢伙，都是為了錢！害的媽妳每天在家等的要死不活的，他卻一句話都沒關心到！」幾次，我都跟媽說爸的不好和不是。

爸回家，通常是只是待個幾分鐘就快速的再次離去，連聲再見和關心的話語都不說，連帶著我的偷襲也完全整個完蛋。

媽通常只是在旁安靜的不說話，坐在躺椅上，淡淡地看著無聊的新聞，然後和我討論一些社會上的現象。我也只好聳聳肩。

媽說一句，我也跟著做一句；媽講兩句，我也跟著做兩句。在家中，我都是很快就向媽低頭的那一個。

除了國中前一直持續的一件事。

「媽，跟我講故事嘛！人家小華的媽媽都講給他聽了，我也想聽聽看！」

媽總會在我準備睡覺時，進來跟我談談心。我這段話的時間，大約是在幼稚園要升國小。

「嗯……可是，媽講的跟小華的媽媽不一樣喔，而且是個很很長很長的故事哩。」媽假裝真的很長很長的樣子，而且感覺很不好聽的樣子：「也蠻無聊的喔，嘿，天天真的要聽？」

「嗯。」我乖巧的點頭，臉有一半縮在棉被裡。

「真的？」媽坐在床沿，緩緩地摸著我的頭髮。

「嗯、嗯。」我很害怕媽不說給我聽，連連點頭。

媽”呵”的一笑，突然把我抱了起來，然後擠進我的床被裡，讓我身體靠著她的胸，相當溫暖。

「媽跟妳講媽在小時候的事。」媽輕輕地在我耳邊說，然後開始了整整六年的枕邊故事。

其實到了國小四年級的時候媽就把她的事都講完了，我也覺得有些鬆一口氣，畢竟，那段事蹟要你聽了都會睡不著，根本不適合拿來當枕邊故事……

媽卻講出興致來了，要我在聽聽爸的一些祖先的事。我看媽一副很期待的樣子，也只好答應。

結果光是兩個祖先就講了兩年，我國小也順利畢業。

當我知道媽和爸都是武打世家出來時，我簡直迫不及待的想學一些武術來好好玩玩，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可以讓我有個一技之長。

就這樣經過很長的時間，我始終不敢開口。我不想當一位被媽討厭的兒子，雖然我知道，媽是不怎麼可能責罵我的。

因為爸的緣故，我竭盡所能的扮演一位乖巧的好孩子，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想盡力做到最好。

課業方面更是。在六年級時，我已經到處跑了好幾所明星國中、到處拿了好幾張報名表、到處都去考試。

本來還有點擔心學費的問題，但好家在，附近幾所學校的費用和國家機關的相差無幾。

於是到了高中，我都還沒開口詢問關於武術的部份，或許我早就忘記了？管他的，至少升高中的那段暑假裡，爸回來時跟我講了幾句話。

那時爸的態度很好，並沒有什麼負面的情緒。

可能爸講話從來沒有不好過吧？但我還是打從心裡的厭惡他，爸欠媽的東西太多了，多到我幾次想溜出去跟蹤他的形蹤，搞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麼”偉大”的事。

然後給他一拳。

「天，媽明天會傳你幾招功夫，你要有心理準備。」爸面帶微笑，坐在我旁邊。

爸的臉比一般的中年男子更為年輕，長的相當英俊和成熟，歲月的摧殘沒有給他多大的傷害。大部分的人，單看爸的外表只覺得約三、四十出頭，不會想到他是個五十幾歲的黃昏男子。

我冷哼一聲，沒有答理他，逕自看我的小說。他現在這張臉只讓我更想補幾拳上去而已。

爸搔搔頭，有些尷尬。

他看看我，”唉”的嘆了口氣，接著道：

「我知道……我這當父親的相當不盡責，也沒盡到做丈夫的義務……爸真的很對不起你們！」

我在心中冷笑：你會對不起我們？哼，我看你在外頭玩的可樂了！

「我是真的很希望你明白，爸在外面真的在做件很大的事。我也知道你很不體諒爸對家庭的那種態度，也知道你和媽過的很不舒服，但……你……你要記得，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真相的。」

「真相？什麼真相？你口頭上說的那麼好聽，誰知道你暗地裡是在搞什麼東西？你真的知道媽是多麼辛苦嗎？從你去工作以後，媽就沒有一次是真的快樂的！你能了解嗎！？在這家庭的背後，你又付出多少了！」我猛的大聲對他斥喝，轟出我這幾年來的不滿。

爸突然楞住，愧疚的低下頭。

「你可知道媽在這家付出多少努力？當你在外頭不知道搞出什麼事時，那些人可是都找上我們家啊！你又怎麼知道媽是如何把他們趕走了？她可是不顧顏面的低著頭陪不是啊……你又知道……知道……」講到後面，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淚水嘩啦嘩啦的落下。

為什麼……為什麼都是媽在承受，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 ※ ※ ※ ※

等到我擦乾眼淚後，爸已經消失了，只留下眼前桌上的一張草寫字條：

天，我知道你還不能原諒我，我是真的知道，因為如果換作是我，我怕我可能會一拳轟向他了。媽已經跟你講過媽和爸的事情了吧？我想你心裡也有個譜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我會跟你坦然一切，到時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在這期間，我真的希望你開口跟媽學些武技。相信我，上大學你會用到的。

最後，我是真的很愛你們母子倆，期待有一天我們能再次聚在一起，然後遊山玩水、親子和樂、永遠的在一起。

沒用的爸 筆

呵呵，我也很期待，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恨你的話，那這些話應該是可以實現的吧？

眼匡又有些紅了，我看著字條苦笑：但暫時是不可能的……

呼，唉。

收拾一下心情，正準備回房睡覺時，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嗯……怎麼，天天？剛才我好像聽到一些聲響……」媽穿著睡衣，披著件大衣走來客廳。

「媽，你怎麼這樣就走出來了？現在是冬天，小心著涼啊！」我推著媽，就要把她塞回房間。

媽卻輕鬆的掙脫我，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表情有些落寞和徬徨。

我走到媽的旁邊，輕輕的靠著她，說：

「呃……媽……不好意思，我把爸氣走了……」

媽也不說話，獨自走到陽台，站立，就這麼看著夜晚的星空、加上一些冷風。

慘了，媽不是會真的生氣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站在媽的旁邊，拉著他的手撒嬌道：

「媽，你就不要生氣了。嗯？」

媽笑了笑，轉頭看著我，然後摸摸我的頭髮：

「傻孩子，我怎麼捨得生天天的氣呢？」

「真的嗎？耶！」我最怕的就是媽生氣。因為從我出生到現在，媽還沒對我發過一次脾氣，而也因為這樣，使我更加畏懼媽的憤怒了。

媽笑笑，然後繼續說：

「你想學功夫嗎？」

「想啊！當然想！我以後可是要當超級賽亞人呢！」樂在心頭，我高興的胡言亂語。

「媽捨不得你呢。」媽嘟著嘴，有些生氣的說：「都怪你爸，要媽早點教你什麼奇奇怪怪的功夫，他不嫌太急了嗎？」

看著媽有生氣的跡象，我趕緊補說：「如果媽不想要我學，我就不學了。」

「真的嗎？」媽擺了個很好笑的打拳姿勢，俏皮的看著我。

「我都聽媽的。」我點頭，這一直是我的原則。

媽嫣然一笑，接著把我摟進她的懷抱，緊緊抱著我。

「明天早點起床，媽教你幾手超屌的絕招！」媽拍拍我，說。

※ ※ ※ ※ ※

「爸又帶他的朋友來了啊……」我戴著一副肥大黑色耳機，看著桌上的筆記。

在媽教我武功的一年後，我已經學會這種靠一些細微的聲音，便能判斷是什麼物體或東西發出聲響。這樣的技術讓獲得很大的收穫，尤其是在監視別人或……受到別人監視時。

所以就算現在我在房間，也能靠一些小聲音來知道樓下來的是什麼人。

我冷笑了幾聲，注意力再次回到筆記上，不然幾天後的大考可就糟糕了。

話說自從高中開始，不常回家的爸便陸陸續續的帶了幾位朋友回家泡茶聊天，待在家的時間也變的比較長。但我還是認為這樣的舉動只是為了補償他自己內心中的「啊，我是一個好爸爸和丈夫」和「這個家還是要有我才行」的自我滿足感。

我嗔之以鼻。

我揉揉眼睛，眼神不經意的瞄向旁書架上的書，有者幾本凌亂的大學簡章。

「到底要讀哪一間呢。」

我索性把所有簡章抽出來，一張一張的看。每一天都是這樣，當我書看的差不多時，我就逐一地把一些可能會去讀的大學入學資料翻翻。

「交通大學、清華大學、成功大學……國立台灣大學？誰給我的？」我疑惑，大學我只考慮不離台中超過三個縣市的。

其實到了我這個階段，只有我選擇大學、不是大學選擇我，這句話很對我來說很光榮。雖然是有點自傲，但至少是我應得的。

突然，我想到高中的一些事。

這三年來，我非常厭惡一個名字：天才。幾乎到了要令我抓狂的地步。

就算我費盡心思告訴他們我是多麼的用功和自發，他們依舊是不會相信，我也體會到人性的一些可悲。我常常講：「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是天才。」這句話。但是同學間卻總是不信我這套，直說自己也很用功，但成績為什麼還是如此？

這種人我會很想喵下去。這樣你們還不懂嗎？當然是你不是”真的”全心全力的想要完成你想達到的目標啊，要不然，還得怎麼辦？

“天生的人才”這個詞基本上是留給那些基因突變的死怪物，不是用在我這個努力的平凡人身上。況且如果我真的是個超級天才，那我每天還躲在家裡頭唸書幹什麼？讀到腦袋爆炸啊。

真是，希望大學能好一點。

我深個懶腰。到了考試前這種緊張時刻，常會令我想起不愉快的事。

走到了窗前，打開窗戶，讓外頭的冷空氣飄進來。剛才下了場大雨。

「好涼喔。」這樣的空氣，最能讓我放鬆。

我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眼前不斷閃爍的都市、和佈滿星辰的夜空。

耳機裡撥的是最近迅速竄紅的新人的歌曲：周杰倫『周杰倫首張同名專輯』。因為他多變的曲風和R&B新式唱腔的嘗試，讓他接下來準備發出的第二張專輯大受期待。

我一邊哼著歌，眼睛也一邊緩緩閉上。

「啪。」

我猛然回頭，是東西掉落的聲音。

「什麼呀。」我看向地上，是一本大學的簡章：「光華？好像聽老師提過。」

我隨手翻了翻，裡頭的內容差點沒把我嚇死。

「哇哇哇……太、太玄了吧。」我看到眼睛都直了，這簡直跟我的理想學校一模一樣。

離台中市區開車只要十五分鐘、創校歷史悠久的藝術型大學、升學率打破紀錄，幾乎每人都讀到博士班（狗屁！）……等等，但最重要的是……

「學費創全國新低！？」

我簡直樂歪了，學費一直是我很想逃避的問題。因為我都是要上大學的人了，怎麼還可以跟家裡要學費？

我趕緊打電話給我們高中的主任，要他提供一些資訊給我。要不然如果素質其低，媽還會要我去讀嗎？媽對學業還是很嚴格的。

「呵呵，這點你絕對不用擔心啦！雖然這所學校比較沒有知名度，但……分數擠的上前三志願啊！」我把疑慮告訴主任後，他說。

「真的還假的！？既然如此，幹嘛還要那麼低調？」我問。

「有人說是校長不想太過招搖吧，誰知道？」主任打個哈欠。

「那它們的真正的學習概況呢？或是教授的好壞？還有設備是否齊全？還有那個……」

「哎呀，你不用操那麼多心，這所學校在我們教育界已經很有名了，難道還會差？」主任笑笑，又打了個哈欠：「時間也不晚了，你也快睡吧。認真固然是好，但別熬夜啊，你可是我們學校的希望哩。」

主任跟我叮嚀幾句，然後互道晚安後就把電話掛了。

我呼了口氣，無力的靠著窗臺，腦中想著一些事情。

「扣、扣。」敲門聲。

「是媽吧？」我說，暗暗戒備。

然後門被打開，媽走了進來。

媽一臉輕鬆自在，感覺容光煥發，好的不得了。

「洗好澡了？」媽笑笑，拿著毛巾搓頭髮。

「嗯。」我點頭，依然戒備。

媽走過來，把我拉到床被上坐著，手慢慢撫摸我的手，疼惜的看著我。

「讀書很累，是不是？」媽關切的問。

「呃，還好。」我還是戒備，媽總會突然聲東擊西的襲擊。

這是媽的一個特訓，對任何人千萬不能大意，連自己的親人都一樣。這特訓持續了三年，搞的我快瘋了。

「好啦，這次媽不玩那招了。快，媽要跟你談一件事。」媽說，興奮的像小孩一樣。

「呼……妳也不早講。」我苦笑：「什麼事情？」

「你大學要讀哪一所？媽很擔心你呢。」媽說，摸摸我的頭。

「媽，妳就乖乖在家看電視就好了，別擔心那個和這個的了。而且再說，主任不是都有打電話跟妳談過嗎？妳的兒子多讓妳驕傲啊。」我拍拍媽的手。儘管平常媽還是輕鬆自若的態度，但該擔心的她還是會擔心。

「少貧嘴，還沒考上就高興成這樣，考試的時候看你怎麼辦！」媽不滿意。

「沒關係，我就給家當傭人。」我開玩笑。

媽笑笑，但還是有些擔憂的問：

「天天，你應該想好了吧？要讀哪一所。」

我有些尷尬，勉強說出口：「我想應該是光華吧。」

「真的？」媽一臉驚訝，也透漏著欣喜。

「怎麼？有什麼不對勁嗎？」我。

「沒有、沒有……太好了天天，本來媽也要跟你提這一間的……」

「啊？」我訝異：「媽，你怎麼會知道這一間？光華這大學很少出現啊。」

「偶然知道的。」媽笑笑：「既然你都要讀那間了，那媽再跟你交代一件事。」

「從今天開始，拋開以前對你爸的偏見，就從現在起，答應媽一件事。」

「上大學後，要永遠相信爸。」

我意外的看著媽，媽的表情還是笑笑的，但眉宇間多了一點凝重。我突然感覺我進光華後，會有許多事情接連來騷擾我。

「上大學，難道光華跟爸有關係？」我覺得莫名奇妙，暗暗在心裡想。

「別亂想。答不答應媽？」媽點了我的額頭一下，然後問。

「我說過，我都聽媽的。」我點點頭，堅定地看著媽。

相信媽，才是我永遠的信念。

「乖……」媽又把我抱進懷裡，摸著我的頭髮。這動作我也相當習慣了，因為我知道，不一會兒我就會立刻睡著，而且是熟睡。

※ ※ ※ ※ ※

「知道怎麼走嗎？」

「知道。」

「手帕帶了嗎？」

「帶了。」

「衛生紙呢？」

「有。」

「報到單呢？對了，要不要撐陽傘？天氣有點熱……」

「媽，不用了啦。你可以先走了，我自己會小心的。」

「真的？那媽就走了喔。」

「嗯嗯，回家看看電視吧。」

「別忘了常回家喔、電話也要常打、衣服沒洗拿回家，媽幫你洗……」

「好好，走啦媽……」

拉扯了一大堆，我才把眼匡含淚的媽送了回家，我獨自提著行李站在學校宿舍前。

「好多人唷。」我四周看看，到處都是來來回回的家長和學生。

學長和學姐也是負責幫新入學的學弟提東西的人，我看了也直呼過癮。但是，等了半天，我的學長或學姊怎麼還遲遲不肯過來……

算了。我擦擦汗，就往裡頭走去。

「我來了，光華。」我笑笑，然後發現怎麼我的聲音還融入其他人的聲音？

還有誰跟我講一樣的話？見鬼了。

我轉頭一看。靠，這個人也太好看了吧？那個人五官端正、氣質像極了一塵不染得富家公子、髮型也十分流行……總之，很好看的一個男人。

「認識一下？」我伸出手，卻又發現他也剛好講著這句話，也向我伸手。

我們相視一眼，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是麟天。」一分鐘後，我笑著對他說，實在太有趣了。

「錢宇豪，原來你就是我那個同房的。」他咧嘴，笑的很燦爛，搞的周圍的女性無不癡迷。

我們邊聊天邊大笑的往房間的位置走去，簡直是超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