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寫實】--【正道不行 】-- 作者:皓果
第六章從政_五

議長選舉,錢已經不是問題,接下來是拉攏這次當選的議員。如何拉攏?這個問題說得似乎有些白癡,就是錢才能拉攏囉!

阿正採個個擊破的方式,一個一個繳請他們到和陳順仁合力經營的色情理髮廳,馬殺雞一番後談論投票的價碼,結果阿正可以掌握十九人,與搭檔的副議長人選和自己總共有二十一票,縣議會總共有四十一位議員,二十一票剛好可以過半數。

離議長選舉還有一個星期,阿正包了一處位於山上風景區的大飯店。這七天,飯店除了這十九位議員、阿正、和副議長候選人二十一人外,陳順仁也帶了幾名保鏢鎮守飯店。另一組的候選人屈大魁和鄭名耀,據可靠的消息來源表示,他們帶著另外的十八名議員共二十人遠赴泰國普吉島名為度假,實為買票的國外之旅。

飯店裡,阿正叫人運了一億多元現鈔進飯店,言明議長一票五百萬,副議長一票三百萬。每一位議員先拿五百萬元,等選完後不論當選與否再付餘款三百萬元。大家五百萬元握在手上感覺厚實有分量,看到阿正都是議長長議長短地熱烈稱呼。

等待是最無聊的,大廰裡除了議員們和飯店的服務人員外,還有約十名阿正帶來的保鏢在閒逛。陳順仁拿出了幾副麻將和樸克牌時,每四個人自動湊成一桌,有的人打麻將,有的人打大牌梭哈。

陳順仁陪大家打麻將,阿正則和其他議員打梭哈,才沒幾天幾名議員把分到的五百萬輸個精光。輸的人不甘心想要回本,所以要求用記帳的方式繼續玩。到了最後一天也就是選議長的前一天,所有的議員不只把所有的五百萬全部輸光還欠了陳順仁和阿正兩人一屁股債。每個人面目可憎,也都很納悶,一名叫蔡圓塗的議員開口道:「真奇怪,正哥和仁哥的運氣這麼好,而且好到非常離譜,好像有問題。」他拿起桌上的麻將端詳了老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

「人只要一走運,怎麼擋都擋不住,不夠沒關係,大家欠我的一筆勾銷,而且每個人的五百萬全部退還給各位。」

阿正慷慨地宣佈後,所有的議員大喊:「議長英明!」蔡圓塗更是高喊:「議長萬歲!」

隔天,議長選舉日,議員們上遊覽車,集體載運到縣議會投票,內政部派一官員與會。議長未選出前,大家推派一議員代理主持會議,並且宣佈開始選舉正副議長。

和一般選舉一樣,每一位議員領取選票後至帷幕裡圈選後,再投入票櫃。但比較奇怪的是每一位議員將票投入票櫃前都變成慢動作,他們沒有折疉選票,動作緩慢,投入前停頓了一下後才將票投入票櫃。

議員們將選票投入時,很明顯地可以看到他們投的是幾號。法令明文規定選舉時亮票是犯法的行為,但這種其實是故意但看起來又不是故意的行為稱為「技術性亮票」,截至目前為止還沒聽說議會或民意機關的亮票行為受到法津的制裁。

阿正的人站在會議廰的右邊,只要是自己人投票,放進票櫃前故意將選票正面朝右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對手也是一樣,他們的人站在會議廰的左邊,只要是投給屈大魁的議員將票投入票櫃前,選票正面朝左,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圈選的選票。

選舉時看投票的議員手上選票的正面朝右還是朝左,就知道得票數。選舉結束,阿正共得二十一票和在飯店時議員的人數相同,對手得二十票,阿正以一票險勝對手正式坐上議長的寶座。

議長選舉結束,緊接著副議長選舉,選舉過程相同,大家投票時也是出奇地出現慢動作,也是以選票的正面朝向就知道選舉結果。最後開票結果,和阿正搭檔的副議長候選人也是以一票險勝。

選完當天下午,阿正坐在議會的辦公室內,陳順仁叫人祕密地運了五千七百萬元現金進來,勇仔和另一名叫強仔的年輕打手,兩人黑色西裝,站在門內保護阿正也順便保護鈔票。阿正叫助理一一請投票給他的議員進辦公室領取餘款三百萬元。

當所有在飯店裡的議員除了蔡圓塗之外,每個議員都笑咪咪地拿著三百萬元離去。蔡圓塗最後一個推門進來,笑盈盈地說:「恭喜議長,賀喜議長,高票當選,真是眾望所歸。」

「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阿正躺坐在椅子上雙掌在腹部前十指交叉,雙腳也交叉翹在桌上一副黑道大哥說話蠻橫的口氣,讓蔡圓塗望而生畏。

「聽說議長已經在發餘款三百萬元了,真是不好意思,貪財啦!」蔡圓塗說得虛偽。

「三百萬,你也真有膽進來拿三百萬,你不怕直的進來,橫的出去。」阿正流氓的語氣,勇仔和強仔臉色變得凶狠,陳順仁則哼了一聲,一臉不屑地瞥了蔡圓塗一眼。

蔡圓塗看了他們四個好像是凶神惡煞一般,心裡直打冷顫,嘴唇顫抖道:「議長現在可能不太方便,我改天再來。」

說完轉身想離去,勇仔和強仔凶惡地擋在門口,蔡圓塗心裡非常害怕,輕聲道:「兩位大哥,可不可以讓一讓。」

「想走恐怕得帳算一算才走。」阿正雙腳從桌上放下,雙掌不再交叉地站起,口氣強硬:「如果我是你,連這道門我都不敢走進來,你這兩邊都想通吃的技倆以為我會看不出來?最可惡的是拿了我的錢,沒投票給我,事後還敢來拿尾款,真是不知死活。」

「你……你的得票數不是剛好二十一票嗎?怎麼……會認為我……沒投給你?」蔡圓塗神情緊張說話開始結巴。

「如果你投票給我的話,我的得票會是二十二票,我老早就料到屈大魁會來挖票,我們這邊的人對我忠誠度都很夠,就只有你最狡猾,中途變節的機率最高,為防這一點,我早在他們那邊重金挖了一票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被我料到。」阿正哼了一聲,在桌上捶了一拳,怒斥:「你把我當成傻子。」

這時蔡圓塗臉色翻白,雙腳發抖,陳順仁站起來用左手拍拍蔡圓塗右臉頰,話從鼻孔竄出:「正哥派我站在議事廰的右邊,我看得相當清楚,你把票投進票櫃時,票的正面朝向左邊,只有屈大魁那邊的人投票時正面朝左。」

蔡圓塗身體前傾,雙手胸前合拳,身體直打顫,雙腳微蹲已幾近跪下求饒的姿態囁嚅道:「……當初屈大魁找我時,我不答應,是他威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正哥你大人有大量,求你原諒我。」

「看你這可憐的表情,想要修理你也不太忍心,好吧!那把帳算一算,你把錢還給我,我就放你走。」阿正故意將手搭在蔡圓塗的肩上。

「我馬上開支票還給你。」蔡圓塗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支票簿用百利金五獸青龍的鋼筆當場開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交付阿正,阿正拿在手上不屑地說:「就只有五百萬嗎?」

「我只拿五百萬而已啊!」蔡圓塗皺著眉。

「別忘了你賭輸的三百萬元。」陳順仁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不客氣地提醒。

「在飯店裡,正哥不是說所有欠的帳一筆勾銷嗎?」蔡圓塗面對陳順仁眼睛卻瞥向阿正,戒慎恐懼的樣子。

「一筆勾銷指的是投票給我的那些人,你沒投給我,那你意思要我白白地奉送三百萬給你囉?」阿正怫然作色。

「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當天所有的人都輸只有你們贏?」蔡圓塗輕聲地提出疑問。

「你意思是我詐賭囉?」阿正厲聲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蔡圓塗說話有些口吃。

「那就把錢還來。」陳順仁一臉凶狠樣。

蔡圓塗知道無法不給,只好自認倒楣,再開一張三百萬的支票交付給阿正後轉身神情黯然要離去,阿正則冷冷地開口:「政治就像在詐賭,誰詐賭的技術高明誰就能獲勝。」

勇仔打開大門讓像被鬥敗的公雞一樣落魄而心有不甘的蔡圓塗離開。

走出大門蔡圓塗口中喃喃自語:「這歪哥真是魔鬼來投胎的。」

勇仔將大門關上,陳順仁拿出香煙,丟給勇仔和強仔各一隻,他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道:「大正真是料事如神,知道這小子不可靠,果然被你料中,如果不是向對方挖一票,恐怕功敗垂成。」

「仁哥也很厲害,使用詐賭這一高招,讓每一位議員都輸錢,然後再做人情給他們,讓大家心服口服的投票給正哥。」勇仔一改剛剛流氓的臉孔,咧嘴笑道。

「我和勇仔還有其他兄弟姿勢換來換去,暗號打來打去,再怎麼賭,仁哥都是贏家。」強仔嘻笑道。

他們四人就在阿正的辦公室,回憶起飯店裡一個星期的賭局:

當時科技還未發達到用電子儀器搭配眼鏡打麻將作牌,所以陳順仁在大家住進飯店前,就招集了所有到飯店看守的打手,告知當他和這些議員打麻將時,如何將其他三家的牌用打暗號方式告知他。

麻將共有一百四十四張牌,包含了萬子、筒子、索子及字牌。萬子、筒子和索子都由一至九各九張。其玩法就是將手中的牌湊成五組「順子」或「刻子」,再加上一對「將」,先湊成的一家贏得這一次的牌局。每一個「順子」和「刻子」都由三張牌組成,「將」是指兩張一樣的牌所組成。「順子」是連續的數字所組成,例如一萬、二萬、三萬,二索、三索、四索或三筒、四筒、五筒,而「刻子」則是由三張同樣的牌組成。

陳順仁叫這些打手暗示其他三家手上的牌,打手們將香煙刁在右邊表示萬子,中間表示筒子,左邊表示索子。右手在左肩上抓一下表示一,在左手肘上碰一下表示四,在左手背上碰一下表示七。在胸前抓一下表示二、在腹部碰一下表示五,在腰帶拉一下表示七。左手在右肩上抓一下表示三,在右手肘上摸一下表示六,在右手背碰一下表示九,就這樣嘴刁著煙表示萬子、筒子和索子,再加上一、四 、七,二、五、八,三、六、九地打暗號,這讓陳順仁了解其他三家手上的牌,所以能大獲全勝。

阿正在飯店裡玩的是大牌梭哈。這玩法是將各花色的牌只取「8、9、10、J、Q、K、A」,有黑桃、紅心、方塊、梅花四種,遊戲中共有二十八張牌。遊戲開始時,先發給各家二張牌,從第二張開始自動亮出,大家都可以看到,從亮牌之後開始,每發一張牌,以牌面較大者優先,進行下注,其他玩家可選擇“跟“或“不跟“最後得勝都擁有此次下注全部的賭金。

陳順仁在進飯店的前一天就吩咐強仔到書局買了十副灰白格子相間的樸克牌,回來後小心翼翼地將每一副牌拆封線拆開,也很小心地留著拆封線。打開樸克牌的盒子,拿出樸克牌,挑出八以上的大牌,用最細的水砂紙在灰白格子的表面上做記號,八在長邊的右上角和左下角對角用水砂紙細細地輕輕地磨了幾下,九則在長邊的中間對角邊輕磨了幾下,十則在左上角和右下角輕磨了幾下。J在上下的短邊右上和左下、Q在上下邊的中間、K在上下邊的左上和右下各磨了幾下,A則全部保留原狀,用水砂紙在牌面輕磨過的痕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做完記號後謹慎地將牌子放入原來的盒子當中,再把拆封線用膠水四個角地黏上去。

飯店裡,陳順仁叫勇仔,每次拿出新的一副牌時就故意在眾人面前將拆封線拆開,讓大家以為是全新未用過的一副牌。

阿正玩牌時很清楚地可以看出每個人手上合蓋的底牌,也可以看出下一張牌會出什麼,這樣在玩時雖不是每次都贏,但贏大輸小,而且其他議員不會起疑,一個星期下來,大家都輸,只有阿正通吃全贏。

他們回憶起飯店的賭局,可以大獲全勝,這全都歸功於陳順仁的「奸詐」。陳順仁則大言不慚,抽著煙臭屁地說:「這世上要耍陰耍詐,要跟我比,難啦!」說話時煙從鼻孔、嘴巴同時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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