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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俠】--【大盜 】-- 作者:狗血 |
| 正文_第二章 天祿劍 |
「作你該作的。」 沒有人會把事情擺明。
獨自與齊帝國的密使會面，兩人也只交換了眼神，已喬裝的鬼伯遂起身收下那兩小藥包，說。
「那就此告辭了。」
未再耽擱的先轉身由二樓的客房內出來，多次接觸都只是一般性的原則探詢，但這次不同，下樓時亦注意左右、身旁是否閒雜、可疑人等，還另有任務在身，繼續獨自走出了驛站，又已是日落時分、華燈初上之際，前頭的七星劍客也同裝作一般百姓的扮樣，各在座騎旁待命，一人同時另牽著一馬迎來，鬼伯接下了韁繩，彎腰踩蹬，左右亦都上了座騎，人車來往之間，正欲離去，拉回馬頭之際，既被十數名官差攔住去路，領頭的官差還一付甕中捉鱉的表情，上前問道。
「天色已晚....，還要趕去那？」
「這是唐朝的駕帖，趕去龍尾陂。」
或是想換個方，鬼伯了解需花幾兩銀錢，同時揮手示意後頭亮出。
回說「這屬齊帝國的範圍。」
七星劍客之一的史浮世跟上說「剛才在馬廄內說這是唐朝的轄區，收了我五十串錢，現轉出來又變歸順黃巢，你們...。」
「等你們統統被抓起來，可能又不同了。」領頭的官差又說。
「齊帝國的駕帖也有。」
語畢。沉腕、勒韁，東流劍隨既由鬼伯的馬鞍上抽出，橫揮一劍，又再入鞘，未聽到淒厲慘鳴，只見頸項上的血花噴灑四溢，領頭官差的官差應聲倒地，後頭的七星劍客亦如法泡制，刀劍齊出，直接殺出一條血路。
其實並非趕去龍尾陂，數匹快馬一起奔馳著，利用聲東擊西之勢，鬼伯改執行另一項計畫，確定的又只是消息走露，至於是誰？其中的那一位？披星戴月、黃野漫漫中繼續趕路。
由山坡這望去，大宅門前頭只有兩盞孤燈在風中搖曳，四周一遍死寂，魅影幢幢、陰陰風慘慘。
「事有蹊蹺。」
鬼伯話雖如此，七星劍客仍繼續換上夜行衣，另交待了相關事宜與徹退事項，準備押走屋主葛風朝。
「勿濫殺無辜。」
最後強調了這句，鬼伯自己也矇上了臉。
提劍，八個黑影分散兩邊、迅捷如風，齊集由陡坡而下，一起翻牆進去。
卻又離奇的早已屍橫遍野，血腥沖天。一干人橫豎院外，護院、僕人、丫環、老頭、小孩斜歪廳內，鬼伯獨站在那，裝作一臉不解的等待其餘東西廂房七星劍客，此一滅門血案應非強樑所為，初步了解，似未有任何財物損失，七星劍客等都又前後回到聽內，陸續回稟說。
「葛風朝已陳屍東廂之內。」
「沒有活口。」
「...........。」
鬼伯似未注意其它的內容，思索了一會，兀自說了一句「這裏有內賊。」順手揭下了自己頭上的黑面罩，起身輪流盯著那七雙眼睛繼續說「沒想到混同社的成員也會自己被出賣了。」頓時凝重的氣份，讓在場的沒人敢吭聲，仍繼續在七星劍客面前踱步著說「為何他人可以事先知情？」「七人之內，是誰先將消息洩漏出去？想把滅門血案栽在我華嚴寺頭上？」腳步同時逐一的停在每一個人前面，四目交換著眼光。「直至今日我才確定...。」
話沒說完。身旁的黑衣人，名叫劉仁遠的七星劍客之一，既已露出馬腳，直接翻身凌空，疾往廳外竄出，其餘六名劍客也追擊至院外。
「最後還是露出狐貍尾巴。」
鬼伯看著他們交手，不急不徐的也由後跟上。與平時練劍是有一定的差異，真虛功夫之間....，月影下七名黑衣人正纏鬥著，或兩方無法適應的，對戕的是自己弟兄弟，六人一輪強攻，急如星火的點點直下。劉仁遠雖力有未逮，面對生死關頭亦不停的上下、左右擺動，四面八方，閃動不休的舞出一道劍光。六人又齊集而上，改忙凌空同時，劍已又被擊落。不耐久候的鬼伯由後翻身上陣，劉仁遠落地時，腳手筋另被挑斷。
「你加入混同社多久了？」
背對劉仁遠的鬼伯問說，亦將東流劍收在身後。持續的掙扎與忍痛的低鳴間，聽到的卻是史浮世的回答。
「師父，念在舊情，就讓他自行了斷吧。」
其餘的五位均未表態，或深怕被誤解為同夥，明哲保身。見鬼伯沒有回應，原目光在劉仁遠身上的史浮世又移回前頭的說。
「弟子願以斷臂交換。」
「不必再說了。」鬼伯這才轉身過去，見史浮世也跪在地上「今天我一定要讓事情水落石出。」
「師弟。」劉仁遠同時亦想把身體稱起，先與史浮世說著「謝謝你，為了不讓你忍受斷臂之苦...」旋又告失敗的就繼續躺在血泊中，為了那最後的尊嚴，仍盡量讓自己看來更自然些，最後才與鬼伯交換目光的說「是非之人，是非之事」話一說完，隨既嚼舌自盡，張開那一口爛血，勉強仰天狂笑著，哈....哈....咳...咳...，史浮世未能及時上前阻止。
鬼伯依然面不改色的轉而親身前往東廂驗證。借力使力的早已安排這一石二鳥之計，先是犧牲了葛風朝一家四十三口人，另還設局誘出劉仁遠這個臥底判徒。確定身份無誤後，熊熊烈火間，其餘一行人繼續趕去與少林四韋大師會合，史浮世的力挺雖未能改變什麼，但對兄弟間的情義卻讓鬼伯對他產生了好感，另有一番評估。
對方應是個小女子，以纖細的身形來看。背劍的黑衣人同時用雙手合止了來襲的刀問道。
「米拉伯刀怎麼會在你手上？」「你與大昭寺何干？」
繼續那紛紛細雪。月影下，長安城、朱雀大街的東邊，兩黑衣人正交著手。並未回答，改抽刀運勢，轉身凌空，背劍的黑衣人也跟著翻躍過幾個屋頂，或只想估試那她的功力。黑衣人回身又舞起了一遍刀牆，中環如月，人隨刀轉，連前後勢，步法靈活，倒豎砍劈，是名家路術沒錯，米拉伯刀雖為刀，但又較趨於劍，而與劍術又完全不同。刀影、身影轉個不停，這邊背劍仍未出鞘，雙手亦似滾石般的翻轉、相迎著，游任有餘的隨手格住、按抵對方的幾處要害，繼續問說。
「你與戈射太子何干？」
仍未有所回應。刀峰近在咫尺，不解的，為何刀刀放縱、輕眺、蠻橫...，昏暗中，兩黑色身影又飄然落地，背劍的黑衣人這才了解、心有腹案的，繼續輕鬆以對，將黑衣人持刀的手關節處，點到為止的輕輕一震，並且又說。
「曠騎公主。」 刀險些落地。至此，亦收手，大辣辣的，才願直接扯下自己臉上的黑面罩，是一個十四、五歲的豆蔻少女沒錯，有些腦怒的一張粉臉脹的通紅，才反唇相譏說「怎樣，你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遂將插入腰間的刀鞘。
先問著「為何獨自來長安？」
「你又為何出現？」
矇面黑衣人自顧說「若是為了那七本兵書，那你就算來晚了。」
「為何？」黑衣少女雙眼一飄的問。
「是你要拿，還是戈射太子要拿？」
「為何？」仍未回答的又問一次
這亦未回答的自己先說著「戈射太子並不熱衷朝政，甚或跟本無心戀棧，只是貴為太子不得不然。」
「那你又為何出現，若是為了權力、榮耀、名利、女人，包刮所謂的蒼生，我都可以利用大昭寺的力量來協助你。」黑衣少女還不停的在蒙面人面前左右來回晃動，似作引誘、釣餌，一附小大人般的。
矇面人雙眼亦跟著一飄的說「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又見風使舵，轉而輸出善意的說「那七本兵書已被盜走了。」
「在誰手上？」
「不得而知...，當天落陽亦失蹤一名叫嬌子的宮女。」
「書又何時在落陽？」
長話短說的「嬌子背景單純，若推測已死，盜走兵書的人應為熟識之人。」
「嬌子服侍何處？何人？」
「大明宮。當天差勤，應正欲往宜陽門回來，在銅駝街上遭人撞見，時間大慨就在這寅時。」
...曠騎公主思索了一會說「如何連繫？」
「我會主動找你，...告辭。」
身影隨著那微亮的天光上了牆簷，連續又翻騰了幾次，背劍的黑衣人亦知曠騎公主也跟上了一會，未再搭理的直接躍上一匹快馬，風沙滾滾扮著那急促的馬蹄聲......。
男兒生問世及壯當封侯
戰伐有功業焉能守舊丘
〈杜甫《後出塞》〉
風行草偃或見獵心喜都無所謂。落陽城南的洛水橋邊...，遠遠已見一名身穿錦袍的男子在那候著，是耽擱了一點時間。迅速躍下馬匹，上前抱拳以禮的說。
「回稟司徒大人，........。」
林睿炎手中仍繼續把玩著那四節龍鳳玉珮。背劍黑衣人當然不會說出與曠騎公主間的這段巧遇，...期約行為。
「昨師叔四御真人遣使送信過來，朱溫已攻陷鄧州，緊扼江臨府，武當既將落入黃巢的手中。另又載明，欲借辟邪劍一用。」三清殿內『嘉禾劍』皇甫訓回稟著說。
咳.....咳.......馬藝真人同時揮手示意不必詳看。
身體狀況已大不如前，每況愈下。這才收起那份信函，旁邊另還佔有五師兄王雄文，兩人都不經意的相互看了一眼。
「煮豆燃箕。」馬藝真人才問著「雄文，你的看法如何？」
「回祖師爺，恐會連累青城。」
相當實際的說法。繼而又將目光移向『嘉禾劍』皇甫訓那....，自忖了一會說「他的野心太大...，承康呢？」
『嘉禾劍』皇甫訓回說「真武閣之後，依時日推斷，現應前往解州關帝廟。」
「劍已交在他手上，就由他自己決吧！」
「謝祖師爺。」『嘉禾劍』皇甫訓繼續又說「還另有一事，六尊者已至上清宮等候。」
「訓兒，你留下來。」
『黃龍劍』王雄文在先主動示意退下的同時，馬藝真人先又說著「雄文，兵書之事就交給你下去處理。」
「是，祖師爺。」
便才又自行離去。馬藝真人接著與『嘉禾劍』皇甫訓說。
「朱溫雖是黃巢手下大將，但黃巢峰頭太健，恐為眾矢之的、各派討伐的對相，日後定會步上王仙芝的後塵。」
「謝祖師爺提示。」
語畢，同在示意後離開。
六尊者齊上青城，馬藝真人仍未親身接待，佛道間，有其複雜、難解，甚或茅盾的一面。
『嘉禾劍』皇甫訓又跟上了五師兄，迴廊下『黃龍劍』王雄文問著。
「祖師爺剛才交待什麼？」
「與武當的關係，似仍不願正處理。」與六尊者的關係自不在話下，另種說明，青城之後的掌門位子，恐非『辟邪劍』龐承康莫屬，呼聲亦較高。
「你認為三師兄會不會借？」
「武當要辟邪劍何用？」『嘉禾劍』皇甫訓邊走邊回答的說「借劍只是表像，想了解青城現接段的立場，甚或與三師兄的關係，為投石問路的作法。」
「真武閣、解州關帝廟，也只據有像徵性的意義...」『黃龍劍』王雄文自顧的說著。
兩人並行上了石階，轉而來到了上清宮。在左右聯分別名為『於今日百草承元化，自古名山待聖人』內祀太上老君，尚刻有道德經全文。除六尊者，見二、六、八師兄及十五弟，呂真頁、『鳳凰劍』蕭宗首、『麒麟劍』楊永晟、劉為德仍亦在場。
『麒麟劍』楊永晟接著問道「峨眉與大雁塔的糾紛現階段又如何？」
長伏大師回說「降魔變故意犧牲幾名手下、弟子、用以昭示對唐朝的孝忠，既可取得其它佛寺的信任，亦與少林有較勁之意。」
「誰能代表五大佛寺出面？」『麒麟劍』楊永晟又問
「暗潮洶湧。」長伏大師亦擺明了說
「關於結盟討伐黃巢之事..」『嘉禾劍』皇甫訓入座後亦主動回覆著「會支持五大佛寺的共同決定。但據聞峨眉一直是反對到底，尤其與降魔變嫌隙日深...。」
「少林四韋大師已啣命前往協調。」長伏大師的目光移向呂真頁那，繼續之前的話峰說「保國寺雖並不盡然有任何的代表性，但仍具有著舉足輕重、關鍵性的角色。」
而呂真頁似早已認出自己在青城的應有地位，未作任何回應的將目光移向『嘉禾劍』皇甫訓那，讓與其發言。
「普陀、九華、五台，四大名山又已峨眉馬首是瞻。」『嘉禾劍』皇甫訓不認為有整合的空間，也才將話說完。
「若能得到馬藝真人的口頭承諾...。」
表面上是東渭橋事件，事實上又仍為了道教的政治立場而來。
長伏神僧的話被『嘉禾劍』皇甫訓打斷的說「白水禪師與青城、武當平日素有往來，青城亦不願因此與武當關係惡化。」
六尊者之二的賜紫神僧見壯狀亦直接點破的說「高祖李淵確立了道教的皇室地位，曾在終南山祭祀老君廟，如今唐王朝有難...。」話峰一轉的又語待保留的說「黃巢為一撮猖狂盜匪，跟本不足為懼。」
『黃龍劍』王雄文從中插了一句「五大佛寺近乎與峨眉關係決裂，立場為何必須先行確立，結與不結盟間非由青城決定。」
『麒麟劍』楊永晟八亦跟上補充說「唐王朝、黃巢、各戰區節度使、五大佛寺與四大名山、吐番佛教間，不願介入的是你們佛教中的是非，非廟堂上的恩願。」簡單明了。
「又是峨眉！」六尊者之三的舜日神僧終也按奈不住的開口，起身又說「楊八俠，今日一別，恐將機會難尋、永無休止。還望青城三思...」
「不願煮豆燃萁。」『嘉禾劍』皇甫訓的結論「請諸位神僧諒解…。」
不再正面提及峨眉，或不想挑撥峨眉與五大佛寺間的仇恨，雖不至自陷泥淖，能否躲過這場風暴...。
舜日神僧繼續說「言盡於此...。」
「送六位神僧。」『麒麟劍』楊永成晟同亦起身回應。
血腥似已無可避免。前後十一人也陸續步出了上清宮，之四的玄穹神僧稍稍緩頰的說「皇甫少俠所言甚是，請回覆馬藝真人，五大佛寺亦不願煮豆燃萁，今日一會，非關佛教存亡，而是黎民蒼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謝神僧...。」
『嘉禾劍』皇甫訓本欲禮貌性的回應，而八師兄楊永晟卻直接插話接道「青城派何德何能。」
或粗糙了些。同都下了石階，繼續幾人只是隨意寒喧、應酬幾句，才又目送六尊者離去.....。
對外，二師兄呂真頁仍是所謂的首席代表，虛應的首席代表，而『鳳凰劍』蕭宗首似未作任何正式的發言，在整個權力鬥爭中，並非如此汲汲營營、見縫插針之人，青城內部亦有相當的雜音，『嘉禾劍』皇甫訓心想，在佛道彼此消長間，青城能否釐清出一條道路出來....？
魚是上勾了....，但非此魚，大內另有高手。近日來明暗訪，積極佈線，誰會使小血印手？與天竺有關？或嬌子熟識…？也聽到一些風吹草動、四方線索，林睿炎換上一套夜行衣，獨探大明宮。月分外皎潔，踞蹲在落陽城內的瓦簷上觀察，崇文館外已橫死若干衛兵，一黑衣人正與左神策軍副兵馬使費南交手，並非全都是酒囊飯飯袋，不堪一擊，眼見今晚同樣的又毫無收穫...，忽然一紫色袍衫的身影由館內竄出，用黑布蒙臉，看似參與兩人的交手。瞬間，卻一掌擊斃副兵馬使費南，應是一個女人，繼續與黑衣人交手的同時亦問道。
「為何三番兩次闖入？」
不僅精通拳術，紫色袍杉的女人還通曉玄理，寒風凜涼、細血紛飛中，嶺南鎖鍊手剛柔相配，其柔如水，其發如山，綿綿不絕，黑衣人疾風驟起，雙拳交錯，迴環亦跟出凌厲的掌風，翻身不到兩尺，紫色袍杉的女人又已在他前方截住去路，黑衣人隨既抽出腳下的匕首。
「你非中原人士！」
紫色袍杉的女人認出刀鞘上的『佉盧文』。刃首硬是直撲過去，在被捲上的同時，黑衣人順勢反遭迴轉，險些被擒，腳上的功夫亦極為精湛，如怒海蛟龍、翻天覆地，右臂一晃，也再掙脫。
「白龍堆！」紫色袍杉的女人同時收手說道。
樓蘭之前的白龍堆！另為涼王的遺霜趙氏，也已被林睿炎認出，暫時按兵不動。趙氏又問。
「為何而來？」
「為那七本兵書。」
「已被盜走。你的消息...。」
「被盜走的是假的。」黑衣人回說。
「假的？」 趙氏思索著....，冷眼兀自的往簷頂上一放，凌空翻滾，朝林睿炎這來。是已遭人發現，勁風激蕩、殺氣肅森，只硬接了一掌，試其趙氏的內力，亦非其人，不便交手的同時，假泰山壓頂之勢，又仰頭倒竄...。
「往拿裏逃！」
趙氏隨既跟上，繼續翻躍過幾個簷頂，就差那麼一著，林睿炎已消失在那牆角，不見蹤跡，回身又到院內，崇文館之前，另一黑衣人也已離開，同時支援的衛士已近抵達，趙氏沒多留，凌空直接翻過照璧走人。
林睿炎對外放風聲說那七本兵書是假的，事實上被盜走是真的，一種反制、離間的措施。
過了此時.....，不同的是今晚大潮。
「白銀三百兩在大散關外。」「查牙山的老松樹下有張天師鍊金術的密笈乙卷。」「荊門牌樓的古井邊藏有漢武帝的寶藏與佈鎮圖。」
反覆的在那繞行著，個個都心亂如麻、惴惴不安。如俎上肉、待宰的羔羊。 「鹿盧劍與魚龍祕譜在狼虎谷。」
裏面人的話跟本不足採信，李璟亦只覆誦給後面人聽，一傳一，照例在這最後別離，每人都必須將自己的心願、所藏，說出、轉知，如果還有人可以出去。上頭的獄吏也網開一面，刻意臨別秋波那頂上的八卦，不知是否還有機會？時間並不足以...。
順著口令，依序、魚貫，再由八個孔道回去。真的結束了嗎？人生只走到這嗎？難以置信，也無法相信。拆了械具，李璟又回到自己的囚室，或一切都還在未定之天，但他確定是再也看不到這扇囚門打開，轉而先低身了解那通往汴水的鐵匝欄，用嗅覺、經緩緩的聞著...，空氣中夾帶的河水濕霉氣，或還有腐屍味。那是外頭所剩的唯一訊息，又毫無頭序的來回踱步了幾回，腦海中是一遍空白，另將耳朵貼在囚門之上，聽聽獄吏現在的位置，同時摸出褲腳邊上的銅片，生死全在這關頭，不待久候，轉身繼續在那鐵匝欄的邊上挖，仍亦注意著囚門外的動靜，走廊外也漸漸傳出其它囚牢的鼓噪聲，點點滴滴、一陣一陣的.......，手真確的是碰到了潮水，冰冷的足以涼透脊錐，一進一退間，像是祖靈的召喚，不停的在那叫喊著，李璟拼命的在那水裏挖、使命的挖著，隨著水位跟上了腳踝，走廊外的碎雜聲也越大，仍低頭繼續在那挖著，沒有心思想著其它，只剩直覺，不知何時潮水又已及膝，底下的鐵匝欄早被淹沒，雙手沉入水裏，驚恐、無助的試著去拆解，河水似乎比想像中來的既快又急，混合著自己的眼淚、鼻涕，再次努力。囚門外陸續傳來那求助、呼喊、咒罵聲....，水位漸換及腰，動作自然遲緩，再起來時，卻不甚遺失手上的銅片，重覆拆解鐵匝欄，失望之餘，徒手的李璟刻意的停止了動作，暫時思所一會...，順聽那四周迴響的叫喊雜聲，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垂死的掙扎，陪以狂笑壯膽，又才繼續再試了幾回，企圖打開那鐵匝欄....，一介書生，真只能坐以待斃，水已淹到了胸，千鈞一髮之際，口中轉念著各種的咒語，祈禱著各式神祇，滿心懺悔的吸足最後一口氣，身潛入那奪命的潮水中...。
「大局失控。」
「永濟渠新霸主葛風朝一家四十三口遭人屠滅，雖說是武林恩怨，另種傳言是不得規順黃巢。」
「據悉非死於七星劍陣或二十八星宿刀之下。」話雖如此，玄穹神僧還是好生懷疑的說「鬼伯這老頭，仍是其心可異。」
「在武林是造成了不少震撼，有殺雞敬猴的味道。」
房內燭光明滅，正討論著葛宅四十三屍的血案。離開了青城山，賜紫、玄穹、舜日三位神僧在客棧內打尖、休息，其餘另有要事先回靈山。
「白水禪師食古不化、剛愎自用，四韋大師等，多也無功而返。」
賜紫神僧接著舜日說「峨眉一向與少林都有心結，表面上看似護主的立場不同，實事上背後牽扯的又世是武林恩怨，東渭橋事件，只是一個引爆點。」
「是降魔變主動挑釁，先將問題凸顯出來。」玄穹神僧並不諱言的又說「血是一定流。唐王朝已全身長滿膿瘡、病入高肓。」
「照林睿炎的意思，葛宅血案...。」
叩...叩...叩..，玄穹神僧轉應著外頭的敲門聲。是店小二送了宵夜進來，上前在將幾碟齋菜轉放桌上的同時，賜紫神僧順而向店小二打聽說。
「京師可有什麼風聲？」
「文字獄，識字的都出城避禍去了。」
「沒你的事了。」原還想問東都落陽的情行..。
玄穹神僧另打賞一文錢，待店小二出去，再又帶上房門後，賜紫神僧繼續說道。
「一場空前的浩劫。」
沒有胃口舜日神僧，有些意興瀾珊，未接話峰的自顧說「想先歇著，明早還要趕路。」又起身雙手合十的與兩位師兄示意，
玄穹神僧說「明改走水路。」
只點點頭的也亦逕自離開，或被葛風朝滅門血案的影響，心中似有一股陰霾，久久揮之不去。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才轉身帶上房門，一只鳳釵破窗勁射而入，直接定在板柱上頭、舜日神僧的眼前。是那幾碟齋蔡暴露了未置，前取下的同時亦隨既跟出，一黑影已先上了圍牆，或早心知肚明，才再仔細的看著手上的鳳釵，目光又移向圍牆，心想著那黑衣人的離去背影.......，良久。
趕個一早，天未亮，依時日須前往么峰寨，或未免官差等閒事，往永濟渠而下。亦有幾名商旅由後跟著，玄穹神僧問道。
「是這艘船嗎？」
從這往碼頭望去，只有一兩人在船邊在上下貨，不像有既刻起程的樣子。
「水房的沒錯。」賜紫神僧從那桅桿上的紅黃旗幟去了解。
三人繼續走著，舜日神僧還在為為昨晚鳳釵之事，心有旁騖...，冷抽的，後頭一身影翻身在前，直接雙掌命中他的胸腹，也可以說舜日神僧故意用胸腹硬接這雙掌，人被擊退三尺，氣血直湧，筋脈具錯，嘴角溢出了一些血絲，對他而言這並非伏擊。為涼王的夫人趙氏，趁賜紫、玄穹神僧加入戰局，舜日神僧就地盤膝而坐，凝神聚氣，自行運氣療傷...。
足以開碑裂石，掌風疾起，雖為一女流之輩，面對兩位神僧連袂出擊，卻一點都不含糊，流星潛影的變化，大內亦所罕見。賜紫、玄穹神僧又改以『黑赤雙染』共同夾擊，正反擒拿手混合滄州赤鐵掌應對之，勁風捲走、雙式齊飛，若非六尊者亦通曉五行、八卦之術，恐難已招架。三人躍空陡起，鎖鍊手冰冷森陰、詭譎多變，轉身觸地之後，挾疾之勢，又再翻身，勁朝兩位神僧而去。賜紫、玄穹神僧跟著飛沙走石而上，四手齊揚，枝幹搖曳中，趙氏更面不改色的輪番翻接下，兩方勢均力敵，都難取勝，亦位落敗。
「手發紅光出五指，流星一點落將來。」賜紫神僧認出趙氏所使的嶺南鎖鍊手。
趙氏才願收手，站定在那說著。
「早晚我會把保國寺給拆了。」大方的料了這句。離去前，目光還先回向舜日神僧，才從容不迫的轉身。
兩位神僧未加以阻欄，轉上前問候，仍在地上盤著膝而座，自行運功療傷的舜日神僧。
「師弟，傷勢如何？」賜紫神僧問。
作示並無大礙，不須攙扶，再次調氣運行，舜日神僧勉才可強自己起身，三人繼續共同下段行程...
........。
「要不要留下來？」
一起到祖父家。樂不思蜀的宇文或眼淚差點流下來，望著那父親離去的背影，為了生計必須先回去開鋪。貪玩又讓他忘記了傷感，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新的環境，新的朋友，新的...。
與四韋大師相同的都無功而返。『辟邪劍』龐承康隔日一早便召集眾家師兄弟，重覆著剛才『嘉禾劍』黃甫訓的問題。
「武當欲借辟邪劍一用？」未直接回應，先轉而望著法堂外的最遠處思索...，又回問著『嘉禾劍』黃甫訓「你的看法呢？」
「為何單挑辟邪劍？」提及了另一個問題。
『辟邪劍』龐承康將目光移向十三弟叢滄敏，想聽聽年青輩的意見。
叢滄敏簡單回說「跟本無須理會。」
「你呢？燕生。」『辟邪劍』龐承康問著十八弟。
「四御真人不夠持重，這件事情的處理角度上，像似以一種戲虐的方式在迫逼青城表態，想估試武當在所謂的青城地位。」
「九師弟。」『辟邪劍』龐承康改問著元問賢
「劉備借荊州。」未語稠繆，先說結果。
又才等著『黃龍劍』王雄文的回答
「武當這些人全都是拐瓜劣棗，其貌不揚的...，青城是容不下他們。早私下與黃巢掛勾又何來抗敵之說？」
『辟邪劍』龐承康的目光又回向在坐與會的每一個人說「這五劍均為鎮山之寶...。為解武當燃眉之急，十一弟。」目光移向『嘉禾劍』黃甫訓那。「你帶兩位弟兄，既刻起程前往，進退之間，自視斟酌。」
卻又實為緩兵之計。『嘉禾劍』黃甫訓深諳此理，另邀了倆個排行較小的叢滄敏與十五弟劉德為，被齊快馬，微服輕裝，未做耽擱的直接前往。
立足於馬藝真人的信任與愛護，雖位居次角，『嘉禾劍』黃甫訓在眾師兄弟面前謹言慎行、不卑不亢，對交附的任務極為有心，相當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
離開青城不久。前方烏雲蓋天，頓時遮避了整個山頭，不宜貌然行進，就近找了一間茶棧，亦好讓馬匹同時歇息，三人座在棚下，叫了一些茶點準備用膳，另加了一隻燒鵝。叢滄敏問說。
「二師兄年青時曾加入佛教是不是？」
劉德為回說「這事九師兄元問賢最清處，也是他在祖師爺面前力保的。」
叢滄敏又說「那就是確有其事了嘛！」
劉德為說「說法上只是參與佛學的研究，當作一門學問而已。」
『嘉禾劍』黃甫訓並沒多言。小二端出了茶飯，才剛上桌的燒鵝，卻又無端凌空翻身，一赤腳道士又已在另桌上啃著燒鵝，那二郎腿還不停的抖動。
「師舅！」『嘉禾劍』黃甫訓隨既起身，恭謹請安。
旁邊的兩位師弟視若無賭，並未加以理會的依然故我。
「你們太奢侈浪費了。」赤腳道士還邊說著。「兵連禍結、干戈不斷，黃淮兩岸千里顆粒無收。罰你們少吃..」
「師舅教訓的是，侄兒銘記在心。」『嘉禾劍』黃甫訓或較為一板一眼。
繼續邊吃著問。「你們要去那？」
「武當。」
「不好玩。」語氣像小孩般的，又自己反覆的說。「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去！」
「當然...。」
「好了...，好了....。」打斷了『嘉禾劍』黃甫訓的猶疑，赤腳道士還作個鬼臉，同時將吃剩的燒鵝擱在桌上，油膩的雙手直接在衣襟邊抹著，又問。「你們呂真頁不在....。」未待回答的，換拿起插在頸後的童玩玲鼓，咚...咚...的在那搖著，既又飄身離去，未理會外頭的驟雨......。
「你理會那瘋子作什麼？師兄。」
『嘉禾劍』黃甫訓亦未理會叢滄敏所言，目光還在外頭那逃難壁禍的百姓，夾雜著散兵游勇，持續的在趕路著...，雨似乎不停。
「漸行漸遠。」四韋大師看著那地上的材火說著。
「早在意料之中。」
「你始終沒抓到重點。」四韋大師並不想浪廢唇舌。
都圍坐在旁，入夜另帶來了一些涼意。離開了峨眉，幾人又一起繼續走上多日，鬼伯已恢復一般僧眾的伴像，毫不起眼的外在，與他私下的風格又完全不同，跟在後面的七星劍客，仍少一位。鬼伯繼續接道回說。
「須挫挫白水禪師的銳氣。降魔變讓其餘四大佛寺言面盡失。」總不停的渲染，或為此行的沒有收益而在推委卸責。
四韋大師嘲諷了一句說「東流劍若在他手上，可能情行又完全不同了。」仍不願買帳。
「什麼意思！」鬼伯橫眼一飄，也應上的說。「峨眉同樣不將以你們放在眼裏。依我看，嵩山少林也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看似未接話峰的四韋大師，只淡淡的轉而說。「葛宅血案是誰幹的？」
語氣衝突。破廟內，險些擦槍走火，兩方撕殺開來。
「旗幟太過明顯，尤為新任...。」有些避重就輕。
「白水禪師最起碼坦盪待人，光明磊落。」四韋大師直接打斷鬼伯的回答。
兩方一直都是繪聲繪影，亦有所指的，氣份頓時又變的相當沉重。
鬼伯直接跳過敏感話題「華嚴寺亦一向以武林名門、正派自許。」
哈....哈...哈...，狂笑後的四韋大師同時起身說「那華嚴寺又未何會遭人影射、誣陷？」
「挑撥五大佛寺，不願坐視佛教勢力強大的人，有任何一種可能，以四韋大師的智慧還須我諸多解釋嗎？」鬼伯亦非等賢之輩，或看少林是否願以五大佛寺的分裂為賭注。
打蛇隨棍上，四韋大師順水推舟的說「相信五大佛寺也沒人會癡傻的犯下這種案子。」又像一記悶棍，打的鬼伯不敢吭氣。
火花同時倒影在鬼伯的臉上，卻急轉直下的說。 「是應剷奸除惡，武林道上是不容許這種傷天害理、爛殺無辜之人。」同也凸顯鬼伯為何可以在江湖上立足。
話已至此，四韋大師亦不多言的說。「那就先敲定五大佛寺會面的時間吧。」
仍不知是誰幹下了葛宅血案，江湖傳言不少，甚囂塵上的亦就是華嚴寺的鬼伯。
隔日兩批人馬就此分道揚鏢，暫且也已敲定會面的日期，細節另議。
「齊軍兵敗龍尾陂....................。」原反向的探子急急下馬的回稟著。
已轉而來到靈山下的一條小徑，國舅、林睿炎一行人等也跟著停了下來。他面無表情，仔細的聽著每一句話後，喃喃的說。
「黃巢的敗像已露」
語畢。同時又再勒緊韁繩，雙腿一夾，幾人繼續照原方向前進。
錯不開放棄所謂的流動性，攻下長安。另一方面李儼亦已赦免李國昌、李克用父子，徵召他們出任統帥。
改換青白色、藍邊，用很多碎布拼湊而成的納袍，兩旁羊腸刀客已在那恭迎大駕，保國寺的八角牌坊下，林睿炎留下隨護，直接策馬進入，行勁至為魯莽、無禮，又見亦已在等候的長伏、累劫、重難三位神僧，大雄寶殿的前，這才願下馬的與其一起進入，或早都習以為常，跨石階而上的同時，長伏神僧先主動說著。
「宥州使者已在寺內等候。」 此行的重要任務之一。話才說完，宥州使者也已跨過門檻，迎面而來。
「司徒大人！」使者上前抱拳以禮。
「裏面說。」
幾人繼續一起進入。正面為釋迦牟尼的金身像，石座下還崁有建造佛像的紀念碑記。
「拓跋恭思那的情行如何？」林睿炎入座後隨既問道
「已結合各族，前往鄜州與李孝昌會師，共同討伐黃巢。」使者又跟上提出一個問題說「皇上的詔書、命令遲遲無法下達，各戰區耳與不斷，都認為唐王朝不可能復興。」
「李儼這小鬼...。」林睿炎自顧的說。
「黃巢的老弟另自華州出兵，..........。」
宥州使者又繼續回稟一些其他兵變的動向及各區節度使的情行後，林睿炎不由的深鎖眉間，目光移向某個角落，千頭萬緒，頓時湧上心裏....，緩緩的起身說道。
「煩請問後拓跋大哥。」
「謝司徒大人。」
待使者離開之後。林睿炎轉問著長伏大師此去青城的結果。
「沒與馬藝真人碰上面。」長伏大師繼續回說「情行又在清楚不過了，呂真頁被授權的範為只有微笑與握手，表面上是排行第二，此行我才確定，他應算排行的二十名，權力核心之外。」
「也在預期的範圍之內，青城目前的實力凌駕在武林個派之上，動見觀瞻、足以左右大局，粗估少林約莫只有它的一半強，其餘三山五獄、四海八荒，均無法相提、比擬。」
長伏大師又說「其中提到了娥眉與五大佛寺間的問題，麒麟劍楊永晟說『不願介入的是佛教間的是非爭端，而非廟堂上的恩願。』
累劫神僧接上說「娥眉白水禪師又已馬藝老道馬首是瞻...。」
「琉璃堂呢？」重難神僧回問著。
林睿炎單只是冷笑著。
長伏大師又話歸原點的說「保國寺亦相當甚重其事的處理與青城的關係。」
林睿炎邊思索的說。「青城十九劍客個個滿腹經論、撓勇善戰、忠貞不二...。」
重難神僧從中提醒說「讓潘昇回青城...。」瓦解青城的方式。
「功高震主的潘昇...。」林睿炎未正面回應，目光又移向在座的三位神僧問「青城劍譜的位置找到了嗎？」
「尚未。」長伏神僧搖搖頭的又繼續說著「賜紫等三人現已奉命往永濟渠南下，............。」
林睿炎心有旁騖，頻頻在那無意識的點頭，未提及葛宅血案，同時坐回座位的問。
「原大禮國送來的那十八尊羅漢，現恭奉在那？」似想起一些什麼...。
「羅漢堂。」長伏神僧回問「未何提及此事？」
「聽說是一種名為交趾陶燒釉而成。」
「是出自交趾國師父之手沒錯。」累劫神僧又問「林大人也想參觀！」
「沒有..沒有...，只是想準備一份禮物送給馬藝老道。」才回過神來的樣子。
長伏神僧轉而接道說「表面上五大佛寺的結盟與否與峨眉有關，但我並不認為如此，就算少了峨眉，其餘的佛寺亦是紛紛擾擾、各有各的盤算。」
「就讓他們繼續相互攻揭、對壘。」林睿炎又將話題轉入青城。
長伏神僧回說「青城目前只想偃旗息鼓，作一些所謂折衝尊俎的外交手段，武當反為佛道之間的未知變數。」
「四御真人上尚不足為患。」簡單的一句。
林睿炎回頭又說「除馬藝之外，不是還有一人知到青城劍譜的位置？」
「............。」
話峰又在青城劍譜之上，四人繼續商討、議論著....。
門口還備有一頂大轎，八名轎夫正在那等著。腦海中唯一殘存的影像就也只剩....，亦是支稱他所有的力量，遠望著那曾所有的一切，反而有些猶豫、躊躇不前。逃離了八卦樓的李璟，歷經千辛萬苦，百般折難，沿路乞討回來。現又只敢躲在這邊的巷口，考慮應否就這樣走去，錯不該拋家離子在先，他們還能接受我嗎？昨是今非，感嘆人事間的無常。 由大宅內出來的女人先將手中的小孩抱在地上。日思夜想的女人終於再次出現眼前，不禁的姍然淚下、老淚縱橫。見她轉而交給旁邊跟出的奶娘，這小孩是...？才獨自回身上轎。歲月似乎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轎是往這過來沒錯。內心有股上前衝動的同時，一走過的路人另丟了半個饅頭下來，李璟反覆的猶豫，雙眼死盯著轎子......，直到那背影離去。或一切都與他無關了。目光最後仍放在地上，還是選擇撿起那吃剩的饅頭，一口口的咬下...。
仍都只是在附近徘徊。當晚耐不住饑寒，鼓起勇氣的跑去敲那大門。想當然爾，看他那狼狽、齷齪不堪的樣子，直被僕人用腳踹出，已經沒人認的出李璟了，帶著那悲傷、痛楚，無奈的低頭正想離開之際，忽然發現前方地上有一支嗩吶.........。
匡允劍幾乎比惇慈還高，繼續在後方觀戰...。白水禪師主動出擊，正與兩名少年交手，北方貴族裝束，身著紫黑色裘袍。狹窄的街巷內，直接空手奪白刃，雙雙兩刀又已都在白水禪師的手上，遂問道。
「為何鬼鬼祟祟？」
「我們是耶律郎理，耶律光研兄弟，願拜白水禪師為師。」兩兄弟同時下跪，哥哥郎理又說「從遼東進中原，一路打聽，才與禪師在這巧遇。」 是非刺客或想藉白水禪師揚名力萬之後生晚輩。
「過陰山，必問匡允。」弟弟耶律光研同時附和了一句，哥哥耶律郎理繼續接上說「我們是奉家師韋延慶之遺命...。」
「遺命？」白水禪師眼神閃鑠了一下。
耶律哥哥郎理回說「今年初秋圓寂。」
「你們是契丹前峰營的。」白水禪師先將兩刀歸還。
倆兄弟起身收下各自的刀之後，哥哥耶律郎理又從身後的皮囊內取出一只信函說「家師生前有手書一封，囑咐我倆兄弟要交給禪師您。」遂呈遞上去。
白水禪師打開信函，未再多言的又收起了信函，直接翻身凌空，並拾起地上的材枝喻劍，以一招『孤鳳朝明』劍尖其急如風，身影卻又徐如林，忽地，往前一刺，巧妙的繼續改攻為守，一劍一式盪氣迴腸，如流星隕落般的直接展示峨眉基本路術，飛身下來的同時，才在他兩兄弟前說。
「學會了再來。」
爾而會有股莫名的危機，或想試試他們的資質。拎著匡允劍的小惇慈又快步跟上，一同往峨眉的路上。
「我不覺的她是在對付我。」
經多日的休息，亦已完全恢復，舜日神僧一言以避之的並未解釋為何遭嶺南鎖鍊手，涼王的夫人趙氏伏擊之事，轉而改提及葛宅血案，說「應只是策應而已，憑么峰寨不會、不敢、也無法獨自幹下此案。」
與賜紫、玄穹神僧也已抵達么峰寨，一路過來是有相關人等言之鑿鑿、指證歷歷的。
「難到是司徒大人自己腥腥作態、虛晃一招，利用我們來掩人耳目。今要不是受師兄長伏所託我是決不會來這的。」
接著玄穹神僧的賜紫神僧說道「中間還有一環，誰代表朝廷參與么峰寨的密會，傳言為...。」
見舜日神僧伸手作了一個『停』的手勢，賜紫神僧同時停止了發言。
叩...叩...，外面有人敲門。
「何事？」舜日神僧提高音量對外問著，尚還隔有一道屏風。
「悟竹夫人已在敞廳等後各位神僧。」門外傳來的回應。
「隨後既到。」舜日神僧同時起身。
昨天抵達時天色已晚。三人亦未作任何耽擱，一起離開了么鋒寨的客房，初陽照耀下，紫竹林搭起的前堂，其秀美更另人不言而喻，依著僕人的腳步，順著回廊直走，這頭為花園，另邊既為半開放式閉敞聽。
較三位神僧年長，約六十歲上下的人，一頭強眼的白髮，裝束出自大理名家之手，上前相迎，也相互禮讓進入，幾句寒喧後，陸續就座，悟竹夫人問道。
「不知三位神僧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要事？」
賜紫神僧的直接說。「夫人近日來是否聽說葛風朝滅門血案。」
亦開門見山回應「當晚是原與葛寨主相約，但卻因故又被臨時取消，喪禮亦由么峰寨主持，老身是與葛寨主素有交情，有何不妥嗎？」悟竹夫人相當沉穩內殮，似早有所防範。
「還留有活口。」舜日神僧唬她，探悟竹夫人的底。
眼神還是不禁的游移了一下。「老天有眼，讓葛風朝一家不必絕後。」悟竹夫人還雙手朝上，臉朝天的說。後才接著問。「是誰？」
「已被師兄長伏帶回靈山了。」舜日神僧說。
「交在六尊者手上老身就放心了。」
玄穹神僧接著問。「是否聽說是誰犯下此案？」
悟竹夫人此時下了座位，上前幾步說。「恐與大內有關。」人人都知道保國寺與朝廷間的關係。跟著回敬一記，眼神還故意飄向三位神僧。「至於是誰執刀殺害？可能為同室操戈、內鬨也不一定，葛風朝是用重金賄賂其餘堂口才穫得那個位子沒錯。」
「你是指曲義三！」
「玄穹神僧。」悟竹夫人回說。「你如此擴大解釋並不厚道。」
賜紫神僧接上說「夫人以大禮人自居，卻介入中原之事又是否妥當？」
「我支持中原人，支持中原文化，只要中原有難，我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你不是支持中原人，而是反對異族統治。」賜紫神僧說「病態強列仇外的心理才是夫人的原始初衷，仇外與支持中原看似一體，卻又完全無關，差別在『包容』兩字。」
已回身坐回座位的悟竹夫人，是有些難堪、不悅，目光改移向其餘兩位神僧，亦不諱言的直說「你們這些突厥混種，官居朝廷之時，又何曾替中原百姓著想，何曾用『包容』兩字來與中原百姓分享，現反倒義正辭言的開始教訓老身了。」
「阿彌陀佛。」賜紫神僧雙手合十的說「勿反覆在種族上大作文章，居高位、有影響力者，切記撕裂族群傷口，激化族群對立，中原百姓會永無寧日、無法自拔的。」
「亦不能視若無賭中原百姓的需求與吶喊。種族是其一，階級是其二。」
舜日神僧心想，為何話峰一轉又轉到這來，見狀連忙順口接道「夫人為延續中原文化而竭盡心力早已是眾所周知，亦是晚輩等學習的對像。」或可圓圓場面。
悟竹夫人似心有不甘的又說「名為保國寺，我看也保不了多久了。」
「情行或不如夫人想像的悲觀或...樂觀吧。」賜紫神僧說。
「如是，你們六尊者又打算如何？」悟竹夫人只問了這句。
玄穹神僧早看不下去的直接回說「六尊者沒人會茍活於世的。」
「好氣魄。」悟竹夫人又說「多留兩日，讓老身親自下廚弄幾道齋菜與三位神僧品嚐、品嚐。」
「聽說悟竹夫人廚藝也是一流，除辯才無礙之外。」
悟竹夫人先回了舜日神僧一眼，舜日神僧繼續順水推舟的說。
「能吃到悟竹夫人親身燒的齋菜真是何其榮幸.. 。」
語意至此，雖無法立刻消彌彼此間的緊張關係，幾人亦不在就種族、文化這敏感話題上繼續大作文章。
地上的僕人已被打的滿身是傷，旁邊的護衛武士仍只是牽著馬匹在那袖手旁觀，少女的馬鞭不停的落下，在那繼續的使命的揮著，市街上的行人紛紛繞行、避走...，正還想下鞭的同時，被一頸後插著玲鼓的赤腳道士由後阻止，少女回頭喝叱，要求放手。
「放手！你聽到了沒有。」
「馬鞭是用來教訓畜生的。」赤腳道士還作個怪異的表情。
「他就是畜生。」
馬鞭倆人都位未放手。一時間赤腳道士接不上話，轉將目光放在那地上的年青僕人說「嘿、你自己也好歹說一句話，這樣.....。」
年青僕人又只敢如耗子般的縮瑟在那牆角，同都不知如何是好....。
「大膽。」旁邊的一位武士上前與赤腳道士說道「盡敢多管拉薩大昭寺的事。」
語畢。幾位武士跟著提刀群集而上，赤腳道士運用內勁一抽，直接使用馬鞭護身，一前一後，像野台戲般的在那窮比劃著，一進一退，又似道士般的在畫符，囫圇吞棗的大夥玩在一起。
「全都走開！」
喝叱後，少女凌空翻躍，另從馬背上取下了一把刀，親身上陣，赤腳道士怪誕不經、豪無章法，如小孩般的只是在那逗著。
「曠騎公主！」還故意讓米拉伯刀由鼻尖掠過。
「知道就好。」
曠騎公主也飛身跟上，赤腳道士繼續左閃右閃、上下翻耀，或而抱頭鼠竄、滿街亂奔。
「少林？你怎麼什麼刀法你都會。」
這才認真接了幾招，或想看出一些門道，咄咄逼人之下，又有些受寵若驚，赤腳道士繼續說。 「連青城劍術妳也會。」
雖位臻成熟，不盡理想。斜身，赤腳道士最後一鞭，毫不客氣，看準了那曠騎公主的持刀手背，“啪”的用勁一打。
「阿！」
大叫了一聲，米拉伯刀落在未地前即被赤腳道士接住，赤腳道士同時又被一陣赤耳的聲響所吸引，轉頭而先看著...。是一個吹嗩吶，沿街托缽的乞丐，才順手丟下了馬鞭與米拉伯刀的說。
「都還給妳。」
未再裡會這事，抽出頸後的鈴鼓，咚...咚.....的改跟上那頭。
「武當！」已來到武當山腳下的『嘉禾劍』黃甫訓不禁的感嘆說著。
五龍祠依山壘砌，雲霧鎖其腰，坊額正中有『治世玄岳』四字，玄岳門外，『嘉禾劍』黃甫訓與師弟三人繼續跟著東赤道人走...。山還如城，水繞似渠，宮、觀、庵堂、岩廟，亦無損於戰火，保存良好，兩廂配有鐘鼓樓，見清濁護法與五色道人，西白、北黑、地黃、天玄、都在石階下等著。
「十一弟，讓你風塵僕僕、不遠而來，真讓老道銘感五內。」清濁護法面色豐腴，神色自若的上前站定後又說「馬藝真人近來可好！」
「托護法的福。」『嘉禾劍』皇甫訓又示意身後的倆位師弟問說「見過吧！」目光也移向其餘的五色道人。
「見過。」清濁護法又說「排行十三的叢蒼敏與十五的劉為德。」「裏面說。」
一起由石階而上，進入祠內，內奉三清朔像，另以壁面繪有三千七十弟子與一副車馬圖而得名。
「坐、坐...、坐。」清濁護法同時示意著左右。
幾人分別就坐，繼續寒喧了幾句後，『嘉禾劍』皇甫訓收起微笑，先主動說明。
「三哥龐承康另有要事在身，不克親自前來...。」
「事關緊急，亦請見諒。」也客氣的回說。
待弟子上了幾杯清茶後，清濁護法繼續說「明年道教劍試於武當，未知馬藝真人是否可行？」
「願恭逢其盛。」
清濁護法又問「另對五大佛寺欲結盟討伐黃巢之事，青城又有何看法？」
「惕除峨眉，等於排除武當，青城不會煮豆燃箕。」
哈....哈.... 清濁護法起身回說「好個煮豆燃箕，峨眉若被孤立於五大佛寺之外，恐對佛道之間會有所影想，家師亦為此而親身前往峨眉。」
『嘉禾劍』皇甫訓接著反問「那武當的立場為何？」
清濁護法並未回應，卻由北黑道人接道「從善如留，願多聽聽各方的意見。」
空話一句，青城這亦由十三弟叢滄敏自行反應說「從善如留也算立場嗎？」。
此時『嘉禾劍』皇甫訓的目光又移向清濁護法的說，更清處的直問著。「面對青城，武當的立場為何？」兩者的實質關係。
「本是同根生。」 清濁護法卻又由此接了一句「那辟邪劍之事？」
「唐弘夫進駐渭水以北，乘龍尾陂之戰勝餘威，欲逼近長安，一切尚在未定之天。」若想以外圍的情勢作為借劍之項由，恐已並不成立，『嘉禾劍』皇甫訓亦又膽大而細心的說「武當應可繼續的從善如流，更何況武當是以衝突起家，又何懼之有？」
回座後的清濁護法回說「為凸顯問題的重要性，衝突是為必要性之惡，再則說來是犧牲成就了武當，而不是手段上的所謂衝突。」
『嘉禾劍』皇甫訓已成功的轉移欲借辟邪劍的話峰，先啜了一口茶後，繼續轉而提及葛宅血案.........。
清濁護法說「影想層面之深遠...。案情亦相當敏感，繪聲繪影、諱莫如深的似為出自大內之手，又隨著一把火，真相恐難已水落石出。」又問「么峰寨的可能？」
「貧嘴薄舌。悟竹夫人善虛張聲勢，與少數道教激進份子常互通有無，或不認為他有這種膽識。」『嘉禾劍』皇甫訓並未言明為武當，又繼續問著清濁護法的觀察。
「從少數沒有焦黑的屍體來了解，皆為一劍封喉，相當的乾淨利落。行兇之人為刺客級的身手。」
「刺客？」 皇甫訓問著「可否近一步說明？」
另由北黑道人接道說「疑似容州刺客操刀。」
皇甫訓點點頭的又再稟明六尊者齊上青城的經過的始末等等。
「為何沒上武當！」而清濁護法在乎的又只是...，似有些吃味的。
幾人話峰又轉其餘四大名山，琉璃堂等，與朝廷或節度使間的合縱連橫關係，獨獨未談及、避勉了彼此的恩怨情仇。
上並未列出峨眉。降魔變亦收到署名半截僧的邀請函，信差已先行離去。
「為何地點選在少林！這個鮮卑雜種。」
同時轉身，由大雁塔北端遠眺長安城，思索著...，若不附約定會被冠上破壞團結的臭名。
「住持，景教殘月天來了。」
又回身會面。殘月天頭上包個布包，鬍鬚及胸，身著黑袍的一個年青人，繼續雙手捧上一把劍，另由旁邊的隨侍轉呈，降魔變直接抽出劍身，試掂了重量，以手指輕撫著劍首...劍脊....，再輕彈了一下劍尖，“噹”，在幾人面前獨自耍了一套『封侯掛印』的劍法，峰、放任不羈，刃、傑傲不訓，身、任意所之，心、並無拘囿，以意馭劍，殮氣於無行，左手指趁勢輕彈，“噹”敗絮的輕響一聲，手中的寶劍既已斷成兩截。
「鹿盧劍你聽到了沒有？」降魔變這才說話，同時再將半截寶劍又插入劍鞘中。
「知道鹿盧劍的人已經死於八卦樓了。」回說。
「那就把匡允劍拿來。」一種等同於的表達方式，還更清楚的說「峨眉禪師手中的匡允劍。」
殘月天只得轉而說「青城的辟邪或麒麟劍如何？」
「你無法只取得一把，會後患無窮的。」
只是在那點頭回應，殘月天也不知該說什麼的說「波斯國的冶鍊師也以開始參與鑄劍了。」
「少了這一把劍我降魔變什麼都不是。」降魔變自顧說著。
殘月天又改說「那鹽稅的部份...。」
「天下賦稅，鹽利居半。你想該如和分配。」
「那司徒大人的意思是...？」
「還是你想直接找司徒大人談。」
「在下不敢。」殘月天又拱手作揖。
也稍加安撫的說「無須多慮，我降魔變言必行，行必果。」又問「那天祿劍呢？」
「天祿劍？」殘月天開始思索著。
兩人的話峰又回到青城派之上.......。
版權別：
☆ 本書作者已授權，作者在站上關心您對本書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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