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想】--【兮浟記 】-- 作者:北國狂熊
第一部_第四章-學校
振興高中坐落於大山市區,被熱鬧的各種商店、書街、餐廳、和商業公司環繞著,所以經常在上下班的尖峰時段,交通異常繁忙,滿街充斥了汽車和自行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張立和鄭彥希一路沿著學校走廊走向教室,並且聊聊這所學校的情況,走廊的旁邊種植著一排松樹,而樹下就是老師的停車位,而於學生的自行車位,則在離教學大樓約兩百公尺處一的停車場,裡面全校四千多人的自行車就一輛輛擺放在那,場面可謂之壯觀。

「師父,您是唸哪個班級呀?」鄭彥希問道。

「一年B班,跟你一樣。」

「咦,師父您怎麼知道我是唸B班?」鄭彥希疑惑地看著張立,又馬上道:「啊,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師父耍的手段!」

「不錯,算你有點見識,」張立微笑道。

走了幾步,張立突然嚴肅地說道:「還有件事,關於你的身體和我的事情,你應該沒有說出去吧?」

鄭彥希馬上惶恐地道:「弟子當然不敢,我只有回家跟我父母說身體有點不舒服而已,至於師父您老人家,徒兒未敢跟任何人提起。」

張立點點頭,帶著鄭彥希拐了個彎,來到教室門前。

這時鄭彥希好似想到什麼,小聲地在張立耳邊細語道:「呃,那個,師父,在學校的時候,一定也要叫您師父嗎?」說著說著臉也紅了起來。

看著張立不講話,鄭彥希又囁嚅道:「您也知道,那個,您的相貌也實在是太年輕了點兒,所以徒兒想說,這…這樣會不會為您惹上麻煩……」

張立想了想,覺得要鄭彥希叫他師父給別人聽到,好像也不太妥當,那裡有高中生稱另外一個高中生作「師父」的,而叫「徒弟」,那就更聳人聽聞了,於是說道:「好吧,我老人家今日便宜了你,以後你就叫我老大,而我就叫你小鄭,聽懂了沒。」

鄭彥希一聽之後,連聲謝道:「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但是,」張立接著道:「這也僅限於在一般人面前,在學校外面時,你還是得尊稱我為師父,這種長幼之序,萬萬不可亂變。」

鄭彥希本來也就是怕在學校被人誤會,所以才甘冒觸怒虎鬚之險請求張立,而現在既然目的已達,在外面要稱張立多少聲師父,那他可是心甘情願的,畢竟在鄭彥希心目中的看法,張立鐵定是個神仙,而要他叫神仙作師父,恐怕還是便宜了。

走進教室,張立示意小鄭不用管他,自己走到後面的一張桌子坐下,而鄭彥希也明白地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等待老師的來到。

此時教室內不斷有人進來,但好像大家都還不大認識,所以聊天講話的人比較少,張立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有人已經拿出參考書來預習功課,不愧是全縣最優秀的高中之一,學習風氣就是不一樣,張立昨天還特別查了作業流程,課本書籍要今天才發,竟然一些學生早都買好參考書,自己學習起來,第一之名,當之無愧。

再等了約五分鐘,差不多所有的新生都到齊了,將四十來個的座位都坐滿,這時教室裡聊天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一些聲音自然地流入張立的耳朵。

「小貴,我跟你說喔,那個坐在最後面的人,好像是我們學校新來的大哥…」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跟他旁邊的人講道。

「靜宜,我今天上學時,看到有個我們學校的學生在校門口抽煙耶…」圓圓臉蛋的女生對著坐她隔壁的同學八婆道。

「不會吧,小純,我們學校的分數這麼高怎麼會有不良少年呢?」一個長的還不錯的女生反問道,看她們這麼熟,大概是一起考進來的。

「唉呀,真的啦,不信……嗯?天吶,靜宜,他就在我們班上呢!」張立故意瞪她一眼,把她嚇的馬上轉頭回去,不敢再說話。

「咦,小純,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那名叫靜宜的女生疑惑的問道。

「他…他好像聽到我們說話,剛剛…剛剛瞪了我一眼,」小純害怕地低聲道。

「他怎麼可以這樣子,我去跟他理論一下!」方靜宜義正嚴辭地說道,然後站起身來,大步地往張立的桌子走去。

這下子可把從剛開始就在旁邊偷聽的一群男生,包括鄭彥希給嚇了一大跳,而小純則不可思議地小聲急道:「靜宜,你快回來,你去跟流氓講什麼道理呀!」

鄭彥希一聽絕倒,竟然把師父大人稱為流氓,這兩個不識天高地厚的小女子只怕是完了,正自琢磨要不要先一步逃離教室,免得讓師父發起火來將教室,喔不不不,應該說是學校給毀了,受到魚池之殃。

教室裡突然變的一片寂靜,每個人的目光都盯著怒氣沖沖的靜宜,和面如古波的張立,沉靜的氣氛,彷彿一觸擊發。

「你這個人怎麼可以不講理,別人只是說說而已,你就瞪她!」方靜宜插著腰率先開火。

這哪門子跟哪門子,只不過瞪別人一下就要來理論,應該是妳不講理才對吧。

張立看也不看她一眼,摟著肩膀凝視窗外,彷彿把前面的人當作空氣一般的不存在。

「你!」方靜宜沒想到這人竟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雙手往桌上一拍,大怒道:「你這不講道理的流氓,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喔?」張立的表情好像是現在才發現前面站著一人,抬起頭來,先看了看靜宜的腰,癟了癟嘴,然後再往上打量打量靜宜的胸部,搖了搖頭,最後瞇著眼瞧了瞧她的臉,深深地嘆了口氣:「唉……。」

「怒!」這是方靜宜腦海裡唯一的想法。

身為市長的女兒,她哪裡有受過這種輕視,從小到大,她都是倍受呵護地長大,含金湯匙出生的她,也不負眾望地在學校成績優異,而且在各項才藝方面,尤其是鋼琴,還獲得全國第四的榮譽,再加上她漂亮的外表,只有她擺臉色給男生看,那有像今天一樣,有個不知死活的臭男生敢瞧不起她。

很自然的,一個受到極度刺激的女生,下意識地施展出女性同胞的本能反應,右手巴掌一揮,狠狠地向張立左頰打去。

「喔!!!」全班男生不自覺的張開嘴巴發出聲音,真想不到開學第二天就有這樣的好戲可看。

張立身體自然地往後一仰,避開這必殺的女性絕學,一道香風吹過,竟聞到淡淡的體香。

「唉……」全班的男生又是有志一同地發出嘆息聲,並暗自稱讚這位老大功力深厚,竟然躲過班花畢生功力一擊。

想必這靜宜也是賞人耳光賞多了,沒料到張立竟能躲開這巴掌,憤怒的秀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怎麼可能?」方靜宜心中大震,「這招可是師父教我的輕絮掌,近身攻擊,百發百中!」

這方靜宜事實上早在四歲那年,拜氣功大師劉金為師,每天都從不間斷地早起練功,除了家人之外,無人知曉她這嬌嬌滴滴的大姑娘竟然有一身好武藝,所以也練就她一付好勝的脾氣,對於男人能做到的事,自己也一定要能做到,同門的師兄都被她這付脾氣給打怕,而在全門十三個弟子中,她的武功竟能排到第十位,可想見天賦之高,是現年七十二歲劉金的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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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孩兒,竟敢如此放肆,」張立臉色一沉冷冷道。

眾人一聽,都感覺怪怪的,但還來不及細想,門口就傳來女聲道:「通通回去做好,要開始上課了!」

一名中年女老師走入教室,身上穿著白色的套裝,左手抱著一疊書本,看著張立和方靜宜二人道:「兩位同學,要開始上課了,快回座位坐好。」

方靜宜看見老師來了,悻悻地對張立拋下一句話:「你給我記住!」迴身走回座位,而一觸擊發的情況,也被這名剛進來的老師暫時壓下去。

這名老師就是今年一年B班的班主任黃麗麗,她剛好在方靜宜要揮巴掌打人時從窗戶外看到,趕忙進來要阻止這場糾紛,她知道方靜宜是市長的女兒,怕萬一有個不小心,那名男同學大怒傷到方靜宜,那她的教學生涯可是完了,想到這裡,也不禁為自己班上有這麼個燙手山芋而頭痛不已。

黃麗麗站在講台上,開始公佈今天的行程,拿出粉筆在黑板上寫出五條今日要做的事,分別有自我介紹、選委員、領取書籍、分配清潔區域、和總檢討五樣,不一會兒寫好了,於是轉過身來開始第一項行程。

「各位同學大家好,想必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但是還有些同學是今天才到,所以我再自我介紹一次,」黃麗麗朗聲說道:「我的名字叫做黃麗麗,黃是黃色的黃,兩個麗都是亮麗的麗,是負責你們一年B的班主任,希望在未來的一年中,各位能夠好好表現,為班級爭光。」

說完班上的同學響起一陣掌聲,黃麗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看來各位同學都已經拿到制服了,所以我也不囉唆,馬上進行自我介紹,」說完拿起點名簿,點起一號任宗國上台介紹。

「大家好,我是一號任宗國,來自頃南市,喜歡打球,希望能在此找到同好,一起讀書一起打球,謝謝,」一個皮膚黑黑的男同學有些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紹道,不過大家也挺捧場,給了他一串掌聲。

「好,下一位,」黃麗麗繼續點名道:「二號,張小順。」

很快地一位位同學上台陸續介紹,當點到二十四號時,方靜宜上台了。

方靜宜走上檯去,先對大家嫣然一笑,登時將不少男生給迷的神魂顛倒,然後清了清喉嚨,神色自若地朗聲道:「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方靜宜,住在方寧市,興趣是彈鋼琴和唱歌,最討厭的是喜歡耍流氓的人,未來的志向要成為一名律師,為人民謀福利,謝謝大家,」說完一個優雅的鞠躬下台。

台下的學生傳來一片熱烈的掌聲,而方靜宜卻示威地的瞪了張立一眼,同學們不禁都為她捏了把冷汗,而黃麗麗也暗自頭痛,這位大小姐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張立沒啥反應,好像沒聽到似的,卻讓方靜宜更是暗怒在心,非要把他好好教訓一頓才行。

鄭彥希看到張立的反應後暗暗驚疑不定,沒想到師父竟然能無動於衷,難道是師父看上這市長的女兒?

「不,一個神仙怎麼可能會看上凡人,」鄭彥希馬上推翻先前的論點,「肯定是師父有更利害的手段要對付她,」

鄭彥希一臉惋惜地偷看方靜宜,心裡暗道:「跟師父鬥,那是沒門兒呀!」

「唉,只是可惜了一朵鮮嫩玫瑰,要英年早謝了。」

在鄭彥希胡思亂想中,馬上輪到張立上台自我介紹。

「四十二號,張立,」黃麗麗看著張立道,心裡想不知這男生是從哪來的,居然在第一天就惹到市長的大小姐,也沒聽說有什麼其他高幹子弟在這班級,以後得多注意他。

張立沉穩地走上講桌,掃了眼台下的眾人,緩緩道:「本人張立,家住附近,興趣是沒有。」

三句話說完,可稱上是本年度最簡短的自我介紹,不理會眾位同學心裡的訝異,張立逕自走回座位,再也不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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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附近,那一定是暗示自己的勢力也在學校附近,要我們自己小心,別惹到他,否則隨時都可以叫小弟來揍人,」某甲同學心裡顫抖地暗道。

「沒有興趣應該是暗指自己對什麼都來者不拒,天呀,那我的午餐錢怎麼辦!?」某乙同學緊握著自己的錢包。

「嘩,他好有型喲,真的是好酷喔,他已經電到我了!」某花痴暴龍女妄想中,口水流滿了書桌。

黃麗麗咳嗽幾聲,打破這尷尬的寂靜,眼光銳利地瞧了頭正轉向窗外,不知看什麼的張立一眼,然後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宣布道:「好,現在自我介紹結束,想必大家都對身旁的同學有所認識,那我們就開始選委員。」

首先方靜宜被黃麗麗推選為班長候選人,而大部分的同學也早已知道方靜宜的身分,再加上她出眾的外表,所以這內定的班長人選也就無庸置疑地高票獲勝。

接下來分別是風紀委員由一名長的一臉嚴肅模樣的十七號黃化飛當選,聽說他的父親是一家有名貨貿公司董事長,然後副班長由三十九號陳維金就任,政治委員和康樂委員則是名嬌小的女生藍冰冰和戴副眼鏡的蔡誼晴接掌,而體育委員就由一號任宗國擔任,大概因為他在自我介紹中提到自己喜歡打球。

花了半小時,總算將所有的委員都選完,但也到了下課時間,不過黃麗麗先分派好要去領取書籍的十二名男生,因為一年B班的領書時間剛好就是現在,所以這些可憐的十二名男同志必須犧牲自由時間,去搬書回來,而張立很不性地被點名為第一個,鄭彥希一看,馬上非常自動地舉手自願搬書,旁邊不明狀況的男生還以為鄭彥希想要趁此機會在美人前展現自己,大嘆怎麼自己就沒想到這點,所以馬上一堆男生熱烈地舉手,踴躍的狀況也是黃麗麗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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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名同學手上各自抱著大堆課本,只有張立的手是空的,剩下的全跑到鄭彥希的手上,不過看他一臉高興的樣子,想必是能有機會討得師父的歡心,而愉快不已。

「老大,您想要怎麼對付那個女生呀?」由於在學校,所以鄭彥希稱呼張立為老大。

「你說呢?」張立不答,反問道。

「我想小小地教訓她一頓也就夠了,她畢竟也只不過是個任性的大小姐,您就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馬吧,」鄭彥希竟然替方靜宜求情起來。

說完頭低低的,不敢看張立半眼。

張立嘆了口氣,原本空洞的眼睛也露出緩和的目光,散發著淡淡的關心,對鄭彥希緩緩道:「小鄭,我看的出來你還挺喜歡她的,但是你也要搞清楚你現在的身分,我是誰你應該很了解,或許再過幾年,你的生活會有極大的改變,而我保證,這種事絕對會帶給你沉重的負擔,走我們這一條路的,對於感情,那還是看開點好。」

張立說著說著竟又點上了根菸,深深地吸了口青苦澀的煙味,雙手付在身後,眼睛凝視著天邊。

「而且根據我的推估,大約最多再過三年,你就已經不適合這個世界了,」張立語出驚人道。

「師…不,老大,您是說我只…只能再活三年?」鄭彥希驚恐地看著張立。

張立好似不願面對鄭彥希哀求的目光,將頭別了過去,但肩膀的抽觸,可想見張立心中的痛苦與難受。

「對不起,師父沒跟你講清楚後果,」鄭彥希可以從張立那張愧疚的面孔上,精確地讀出他所想要傳達的訊息。

「這…這就是改造的後果嗎?」淚珠在鄭彥希眼框中不住打滾,嘴唇微微顫抖,臉上是無盡的悲痛。

「我為什麼不在選武功前,好好地考慮考慮,蒼天呀,難道是你要亡我嗎?就算聽師父的話,當個吸血鬼,也起碼有好幾百年可活啊……」

朋友、親人將不復存,永別了。

女友的初吻,消散了。

在室男的恥辱,將伴隨著我,離開世界。

再見了孫悟空,我想我沒有辦法等到那天與你的決戰,一場賽亞人之間的戰鬥。

真嗣、凌波零、明日香,打倒使徒的任務,我無法與你們同在,但我會為你們祝福,為了人類的未來,第三次衝擊一定不能讓它來臨。

白洞,白色的明天,到底會是什麼,但無論無何,我來了。

挖沒醉,挖沒醉,摸厚醉…搶李聽挖地心方……………(背景音樂自動撥放)

金色的陽光灑在鄭彥希悲痛欲絕的臉上,樹木的斜影、小鳥的歡唱,恍若敲起壯麗沉重的哀歌,將鄭彥希眼中的世界,化作一片的哀愁。

在最後好似看開了,鄭彥希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經過這麼一想,心靈好似解脫了,人生在世,是生是死,何必在意,以心為本,自然為道,塵世無涯,盡是虛夢。」

一番大道頓悟,鄭彥希竟不管手中的課本,讓其隨意滑落至地,敞開喉嚨引吭高歌。

「大江東去,浪濤盡,千古風流人物……」一首念奴嬌悠揚地傳開。

「好!」突然一人大聲喝采,將沉醉在歌聲中的鄭彥希驚醒。

鄭彥希循著聲音轉頭一瞧,發現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在那出聲叫好。

「小兄弟,」那老頭揮手走向鄭彥希,看起來七老八十的身體卻還步履輕盈,十幾公尺的距離竟然幾個照面就到了。

「看你的年紀不過十六歲左右,但卻能將人生的滄桑都唱了出來,不簡單,真是不簡單,」老人不住點頭稱讚。

「你是?」鄭彥希疑惑地打量這不請自來的老頭,轉頭一瞧,咦,怎麼師父和其他同學都不見了。

老人笑笑說道:「對對,我這人就是性急,差點忘了介紹我自己,」看了看鄭彥希腳下課本,說道:「我是這所學校的校工,在這裡工作已經有三十年,我看你就叫我一聲風老好了。」

「風老,風老,」鄭彥希喃喃自語道。

風老看鄭彥希這付樣子也不奇怪,隨意的笑道:「還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啊,我叫鄭彥希,您可以叫我小鄭,」鄭彥希趕忙答道。

「嗯,好名字,」風老搖頭晃腦地不知在想什麼,然後突然眼中精光一閃,對鄭彥希道:「小鄭,你介不介意給我摸摸你的骨?」

摸骨?鄭彥希愣了一下,要摸什麼,不會這老頭看我生的眉清目秀,想吃我豆腐吧。

風老看鄭彥希露出的表情,也猜的到他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清清喉嚨道:「咳咳,老夫當年曾經練過氣功一類的東西,所以對摸骨也有點研究,今日跟你有些緣分,能聽見如此豪邁的歌聲,所以想要替小兄弟你順便摸摸骨。」

說著抬起右手走近旁邊三公尺外的一棵樹木,對鄭彥希道:「看著。」

輕輕地將右掌放在樹幹上,停頓了二、三秒後,才又收掌回身,正當鄭彥希摸不著頭腦時,整顆大樹竟開始微微晃動,然後樹葉嘩喇喇地一片片從枝頭上落下,過不多時,地上積滿厚厚半公分高的落葉,而老人這時也走回鄭彥希身前,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嘩,高手,」鄭彥希一臉驚訝地暗道。

風老面有得色,好似在說:「那還不快讓我摸。」

但鄭彥希細細一想,覺得跟師父比起來好像還是差遠了,不過話雖如此,倒也證明這老頭卻有真材實料,不是無風放矢,那這摸骨給他摸摸看應該也沒關係。

尷尬一笑,鄭彥希對老人道:「呃,風老,那就請您摸摸看吧。」

風老也不廢話,右手一束,伸出兩指,凝神開始從鄭彥希的肩夾骨摸起。

「妙,妙啊!」風老驚訝地暗呼道。

接著又舉起鄭彥希的左手,不住敲敲打打,神色是撿到寶貝似的,興奮莫名。

鄭彥希只覺得身上被風老摸過的地方,就有一團團奇怪的暖流流過,暗自猜想這大概就是「氣」,還挺舒服的,如果叫風老去開個按摩院,一定很賺錢。

最後當風老摸到鄭彥希的腦後骨時,第一次,風老驚嘆出聲。

「小鄭,」風老的語音竟有點兒顫抖,「你知不知道,你的根骨有多好?簡直是千年一見的練武奇才呀!」

鄭彥希看著風老,心下懷疑他是不是老而成「瘋」,這種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對白,他也敢講。

風老眼睛露出狂熱的目光,突然對鄭彥希低聲道:「怎麼樣?要不要拜我為師,我保證依照你的資質,再過二十年,絕對可以縱橫武林,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咦?」鄭彥希懷疑地看著風老,問道:「真的?我真的有這麼好嗎?」

這也真奇怪,明明師父說我只能再活三年,怎麼這老頭卻說我天資聰穎,而且還能練到天下第一?

風老順了順氣,才解釋道:「這樣說吧,先從你的脊椎骨講起,」

「這有個名號,叫做五龍金鎖,天生具有難以想像的先天精華蘊藏其中,如果能夠好好加以開發運用,你將會有無窮盡的潛力,普通練氣之士會遇到的瓶頸,你都可以輕鬆躍過,」

「再來是你的氣脈,」風老像看著怪物似道。

「不知是遇到什麼奇遇,還是天生如此,你的奇經八脈竟然全被打通,我花了四十年之功都還沒達到這種境界,你小子不知是什麼好運,竟會如此,」

感嘆了一陣,風老最後死死盯著鄭彥希一會兒,才又開口道:「剩下的就是你的天頂,」

「天頂?那是指腦門嗎?」鄭彥希心想這老頭肚裡頭東西還真不少,就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隨口反問道。

「說實話,剛剛跟你講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從書上看來,究竟真有沒有天頂這個東西,我也不敢確定,」風老慎重地說道。

鄭彥希差點昏倒,原來這老頭剛才都在掉書袋,真虧自己還被他唬的一愣一愣。

「佛曰:世間萬物,天台頓開,立地成佛,」風老好似背書似地,一句一句道。

「我師父當年只有流傳給我一絲暗窺天頂之秘的法門,然後攜手仙去,而說來慚愧,在下天資愚魯,只學會不到一二,所以對於小兄弟你才不敢妄加評斷,」

鄭彥希翻了翻白眼,但好在沒讓風老看到。

「天頂存在於人的頭腦之中,抽象來說,可稱之為慧根存放的地方,」

「普通人僅有極細微的玄慧之氣滯留於天頂裡,資質稍佳的,則勉強多獲得一二根而已,但就這點兒玄慧之氣,奠定了人類是萬物之靈的基礎,可是你…」

「我,我怎麼了,不會是太多嚇著了你吧?」鄭彥希沒好氣地問道。

「正是如此!」風老肯定地答道。

突然颳起一陣風,吹的地上落葉隨處亂飄,然後一隻烏鴉呱呱地叫,從靜默地兩人頭上飛過。

「喝!這老頭鐵定是信口開河,那我還呆在這做啥,還不快回教室拿課本唄,」鄭彥希頭都快痛了,心下暗道。

風老站在那滿臉微笑地看著他,賊笑賊笑地,恍若在說:「別考慮了,稱我聲師父吧。」

鄭彥希心下搖頭,要是真拜你為師,那我還不被「老大」給生吞活剝,更何況都只剩三年了,去跟老大要點好處才是真的,浪費什麼時間跟你練功呀。

馬上做出決定,鄭彥希飛快地對風老道:「唉呀,真對不住您,風老,我必須要趕快回教室去領課本了,這不你瞧,我手上還有一疊呢,掰掰嘍!」三步分做兩步,飛奔回教室。

身後只聽見風老還不死心的聲音:「你回來呀,別走哇,快拜我為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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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教室,鄭彥希就看見張立詭譎地對他一笑,心裡醒聳然一驚,然後頭上突然一痛,原來是班主任黃麗麗拿著一本語文課本狠狠地敲了他的頭。

「鄭彥希同學是吧?」黃麗麗怒氣沖沖地道。

「你跑到哪裡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黃麗麗看著鄭彥希質問道,臉上的兇光岔是嚇人。

鄭彥希訕訕地道:「對不起,老師,因為我剛剛突然肚子痛,所以跑去廁所耽誤了點時間。」

一旁的張立看著鄭彥希,心中暗道:「嘿嘿,瞧不出這小子還挺能胡謅地,在那邊發呆唱歌也能掰成去上廁所,剛才還真有趣,我話都還沒說完就哭的稀哩嘩啦,三年,三年是指的你可以俢道成仙了,哈哈哈,竟還以為只能再活三年,單純的很!」

「不過,有潛質,」張立在鄭彥希一個勁陪不是時,暗自下結論:「真有演戲的天份,說哭就哭!」

如果讓鄭彥希聽到張立此時心裡所想的話,大概他差不多要陷入「你已經死了」的狀態,竟拜了個以演戲才能為資質依據的師父,天下僅此一家,算他倒楣。

黃麗麗看在鄭彥希誠心懺悔的份上,訓了他一頓也就叫他回座位,這時才終於開始領課本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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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快地流逝,轉眼間五大任務都完成,而放學的鐘聲也悠揚地響起,張立在振興高中的第一天結束了。

張立和鄭彥希順著校園大道走出校門,不少學生非常自動地讓出一條道路,想必是張立「老大」的身分,多多少少被流傳出去,不過張立也不在意,反正當就當,沒人惹他就行,只有鄭彥希被搞的渾身不自在,拿著書包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路上張立也終於跟鄭彥希講清楚「三年」是怎麼回事,結果鄭彥希直嚷嚷地說要上吊自殺,說再這樣遲早要被師父玩死,不過在張立用逐出師門來威脅後,鄭彥希登時乖乖地聽話了。

「爛活還不如好死,求求您師父,賞我個痛快吧!」鄭彥希抱著張立大腿哀求道,其實是想要敲竹槓,用他這「千年難現」的優秀資質徒弟身分來敲。

「喔?」張立隨口答道:「我剛好有個實驗想做,不過對自己門人倒不好下手,不若這樣吧,我先將你逐出師門,你看如何?」張立壞笑道。

「是……什麼實驗呀?」鄭彥希氣勢一小,膽怯地問道。

「諾,你看!」張立左手往天空招了招,突然一道閃電轟的一聲,劈在前方大樓的避雷針上。

「唉呀,我還是繼續跟在您身邊好了,」鄭彥希馬上轉口,「徒兒必定用心學習,發揚我派的輝光,使之成為天下第一!」說罷拍拍胸膛,滿臉慷慨激昂的表情。

拍了一頓馬屁後,鄭彥希又媚笑地道:「師父,您不是要教我什麼神奇武功嗎,那到底是什麼呀?」

看見姦計得逞,張立微微笑地對鄭彥希道:「放心吧,師父我絕對給你,最新,最好,最有創意的武功,等等到我屋子裡,你就知道了。」

一連聽到三個「最」字,鄭彥希就知道自己又要變成小白老鼠,可是臉上卻偏偏要裝出高興的表情,實在是苦不堪言。

**************

走了大約四十分鐘,兩人來到張立的公寓前,而一路上張立也了解了鄭彥希的家庭狀況,和一些閑瑣雜事,對於他的家庭情況表示會給鄭彥希一筆錢,讓他自己去打點一切,讓鄭彥希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走上四樓,一開門進去鄭彥希再次覺得大開眼界,堆的山高的食物和垃圾,卻亂而不髒,男人中的極品房間大概也不過如此,感嘆數聲後,才被張立踢進屋裡。

進了屋子後,鄭彥希想要打電話回家,但卻發現張立這裡根本沒有這種東西,只好摸著頭皮去向隔壁借,讓他對張立的敬仰之情,又增進了一分。

折騰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坐下,開始傳授武功。

「現在要教你的心法,是我從童子功、袈裟羅漢功、和勿離經中琢磨出來的曠世絕學,」張立說道。

「憑藉著童子功對內氣的極大運用、袈裟羅漢功的純陽真氣、和勿離經裡自我恢復的功效,我將這套新功法定名為---無敵自殺功!」

「無敵自殺功!」鄭彥希驚嘆道,「好牛逼的名字呀,只是為什麼會有自殺二字呢?」

「問的好,」張立解釋道:「首先來說,你經過賽亞人計畫後的身體,具有越打越強的本能,這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但是你要注意,在上次那種打牆壁的進化中,僅僅只加強你的肉體強度,對於力量與速度,則幾乎沒有任何影響,所以如果你持續用打擊東西的方法來鍛鍊,只能練就出打不死的身體,攻擊能力還是薄弱的很,」

鄭彥希也覺得情況不妙,趕緊又問:「那要如何才能讓我的力量、和速度變的更強更快呢?」

「方法也有兩種,」張立緩緩道,看著鄭彥希露出受驚的神情,笑道:「別擔心,你仔細聽我說,」

「第一種是歷經精神的磨練,讓你的全身在這種感覺當中,獲得突破性的發展,」

「例如在生死邊緣上,你的身體將會自動吸收天地元氣,然後極大化地增幅你的能力,看情況可以有從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五百的突破,當然了,一般的精神刺激也有同樣的效果,例如憤怒、悲傷等等,只不過增加的程度比起來,少了許多,」

看鄭彥希苦惱的表情,張立接著道:「像你今天在學校的感悟,就有百分之二十的效果,怎麼樣,師父我一直有給你機會鍛鍊吧?」

鄭彥希暗道:「在我還沒練成前,大概就被你玩瘋了,」不過也只有點頭稱是,讚揚張立給予的磨練機會。

「第二種就是修練我等會要教你的心法,」張立續道,而鄭彥希則一臉期待的表情。

「無敵自殺功修練了以後,將會在你體內產生三種不同的真氣,而很幸運的,三種真氣混合之後,剛好出現非常適合你現在這種體質的現象,」

看著鄭彥希滿臉的好奇,張立喝了口水又道:

「首先由袈裟羅漢功的純陽真氣,在你身體中經過童子氣的強化,然後開始破壞你的經脈和肉體,不過別擔心,緊接著勿離經的陰屬性真氣也會開始作用,修復你的肉體,」

「又因為袈裟羅漢功和勿離經一陰一陽的排斥作用,所以將會自動帶動這整個流程,型成迴圈,讓你做夢中也可以練功,」

「而且在破壞的同時,你本身的特殊能力也會產生作用,開始不斷增加你的肉體強度,徹徹底底讓練功效果最佳化,達到一物二用,節省時間,」

說到這,張立對鄭彥希笑道:「怎麼樣,果然是神功吧,還自動練功哩,師父給你選的心法絕對不會壞到哪去的。」

鄭彥希心裡可不是這樣想,問道:「破壞肉體……那會不會痛?」

「啊,」張立故作輕鬆的道:「還好,一點點而已。」

看到張立的表情,鄭彥希又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羊入虎口。一點點?這話能信嗎?

冷汗涔涔落下,鄭彥希打起勇氣問道:「師父,我有沒有其他的選擇?」

「嗯?」張立沉下臉來,「你是覺得師父這個心法不好麼?」

惡狠狠地咬掉口麵包,將鄭彥希嚇的不敢動彈,說也奇怪,彷彿張立有某種氣勢似的,讓鄭彥希不由自主地心驚膽顫。

「走我們這一行的,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麼怕痛怎麼行?」張立嚴肅地道。 (怎麼講的像是混黑社會?)

「所以,你一定得練這個無敵自殺功!」張立宣布。

看著鄭彥希滿心的不情願,張立又拋出顆糖道:「唉,你也別心不甘,情不願,師父這也是為你好,想讓你早點出師,」

「跟你說吧,其實這功練到最後,你就可以將這三股真氣通通練化,那時才是無敵自殺功的大成,先前所說的破壞效果也會完全消失,僅剩三種真氣的特殊優點,想想看,同時具有增幅、強化、和回復的真氣,那才是牛哇!」說著張立雙手比個大大的圓,特別強調這有多強。

鄭彥希被唬的一愣一愣地,眼睛登時放光,心下暗道:「對呀,我怎麼只顧前,不顧後呢?有多痛,忍一忍就過了,」

「師父,我決定了,這個神功還請您傳授給弟子,弟子想學!」鄭彥希大聲道。

「好!」張立稱讚道:「這才不愧是我兮浟派的開山大徒弟,師父這馬上就教你!」

鄭彥希喜滋滋地不住搓手,敢情是迫不及待了。

於是師徒倆一個教一個學,只是鄭彥希這單純小兒,到底知不知道,張立所說的「大成」,要練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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