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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統不正的小雜種! --見不得光的恥辱身分! --所謂『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我現在便是在等他爬到最高點的那一刻呀! --我無法不恨他! 古木參天的山林小徑上,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正快速地奔馳著。 一句句無情的話語,深深刻印在小幽篁的心坎上,彷佛魔鬼般地不斷提醒他奶娘恨他的殘酷事實,揮之不去,只是重複著劃開他那早已傷痕累累的心。 無視身上那些因心不在焉之故而產生的大小傷口,小幽篁拼命地跑著,儘管有些傷口仍不斷地汨出刺眼的殷紅血液,但他仍然無知無感。 只因為精神上所受的痛苦已遠遠大於肉體。 小幽篁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痛到他只能藉著不斷地奔馳來稍稍減輕痛苦。 只見他不能自己地加速、加速、再加速,即使腳掌已因持續不斷地摩擦而變得紅腫,即使腿部肌肉已緊繃到肉體所能負荷的極限,他仍是持續奔馳,不願停止。 如果沒有人阻止,小幽篁很可能會維持這樣的狀態直到脫力死亡。 但小幽篁並沒有。 因為他跑著、跑著,又再次被絆倒了。 原本,以小幽篁那極度心不在焉的狀態是不會察覺到自己跌跤的,不然也不會造成雖然他全身上下跌得坑坑洞洞、無一完好,但本人卻仍無知無感的情況了。 無奈,他這次絆到的東西實在特別。 既不是古木那蜿蜒曲折的粗壯樹根,也不是小徑上偶有的凸起石塊,而是一大團毛茸茸、甚至還帶著溫暖熱度的龐然大物。 咦?什麽東西?怎麽這麼毛茸茸又軟乎乎的? 經這猛力一撞,小幽篁原來混沌的腦子登時恢復清明,開始打量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 這一打量,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跑出了古木森林的範圍,來到一個被重重山峰與樹林環繞的幽美湖泊池畔,不過他還來不及讚歎眼前所見的美麗景致,便先被適才絆倒自己的那個「毛茸茸的龐然大物」的真面目給震愕得失了反應。 因為那個所謂「毛茸茸的龐然大物」其實是一隻不曉得大了尋常虎類多少倍的白色大老虎。 只見牠那純白交織著深黑色不規則花紋的龐大身軀正因為小幽篁突如其來的衝撞,而吃驚地從原本舒適的俯臥姿勢微微撐起;一雙比最幽暗的黑魅蒼穹都還要來得闇黑深邃的碗大瞳眸則直勾勾地望著還不到自己一半身高的小幽篁,似乎是在疑惑到底從哪跑出這麽個小娃娃來。 不知道為什麽,在牠那雙黑色眼睛沈默的注視下,小幽篁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被赤裸裸地看得一清二楚,感覺非常的怪異。 感覺出白色大老虎對自己沒有敵意,小幽篁的膽子不覺大了起來,「欸,我……可以摸摸你嗎?」也不管牠是不是懂人語,他便自顧自問起來。 沒想到白色大老虎竟還當真通靈地點了點牠的大頭,允許了他的請求。 小幽篁歡呼一聲,滿心歡喜地用他的小臉摩蹭著白虎軟綿綿的長毛,「嗯,大個兒,你的毛好暖喔!」 似乎非常不滿意小幽篁隨口為他取的小名,白虎從喉嚨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咕嚕聲抗議著。 「啊?你不喜歡我叫你大個兒啊?」 白虎點頭。 「唔,那我該叫你什麽?總不能老是這樣喂來喂去的吧!」 一人一虎竟然就這樣交談起來。 「怎麽了?小白?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忽然,響起一個清朗悅耳的柔和嗓音。 順著出聲方向望去,小幽篁這才發現在白虎那寬闊的背上竟然伏著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不過雖然說小,其實是以白虎那龐大身軀相比較得出的結果,看得出來那個白色小人兒其實只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還來不及為白虎背上為何有人的事實感到疑惑,小幽篁已先被小人兒那天上地下僅此可見的絕美面容迷失了心神,儘管他還只是個不識情事的五歲毛頭孩子。 只見小人兒正以一種極為舒適、慵懶的姿態伏臥在白虎柔軟的毛皮上,一頭比天邊望月還要來得燦爛耀眼的雪銀長髮如瀑布般披瀉在白虎身上,和牠銀白的毛色融為一體,再分不出彼此,也難怪沒辦法以他那卓越的視力一眼瞧出;小臉微偏,如大海般深不可測的碧藍瞳眸掩不住惺忪酣態地看著小幽篁,而當視線停駐在他身上的大小傷口上頭時,小幽篁清楚發現小人兒眼中的茫然瞬間轉為驚詫、焦急。 小人兒驚呼一聲,立時從白虎背上一躍而下、來到他身邊,「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見小人兒一臉倉皇失措地在自己身邊直打轉,嘴裡還一邊叨念著「太不小心了」、「大笨蛋」之類的話語,小幽篁的心裡不覺竄過一陣溫暖的氤氳。 好久了,除了奶娘之外,好久沒有人對我這麽好了…… 想到奶娘,原本漸趨平靜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甩甩頭,小幽篁試著將煩人的思緒也一道甩開。 「你就是大個兒的主人嗎?你好漂亮唷!」小幽篁以為眼前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大個兒?」小人兒眨眨眼,才明白他指的是白虎,「你是說小白嗎?」見他點頭,「我不是他主人,小白和我是好朋友。」 頓了一頓,小人兒倏的綻開一個笑容,為原本美麗的容顏更添絕色,「還有,謝謝你的稱讚,不過我想任何一個男孩子都不會喜歡別人稱讚自己漂亮的,畢竟那是形容女孩子的。」 啊?男孩子? 這麽漂亮的人竟然是男孩子?不會吧? 小幽篁詫異極了。 似乎是很滿意小幽篁此刻臉上出現的驚詫神情,小人兒笑得更是燦爛了,「呵呵,我叫炤悠,炤悠。你呢?」 「幽篁。」 「幽篁?清幽竹林的那個幽篁嗎?」炤悠猜測。 「嗯。」他有點意外,沒想到他這麽容易便猜出自己名字所代表的意思。 「那你的姓呢?」 神色微變,「我……沒有姓。」 「為什麽?」 咬了咬牙,「因為……因為我只是個沒有人要的小雜種。」 炤悠一愣,然後他有點明白了,「這就是你之所以會搞成這樣的原因?」他指著小幽篁身上的大小傷口。 他怎麽知道?小幽篁很是詫異。 「嘖,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呢?我也沒有姓呀!」炤悠撇撇嘴,十足的不以為意。 小幽篁詫異地瞠大眼,「你也沒有姓?!這是為什麼?」在他的認知裡每個人都該是有姓氏的,除了自己之外。 炤悠不甚在乎地聳聳肩,「也沒什麼,因為我沒有完成家裡的某項儀式,所以也就沒有繼承家族姓氏的資格囉!」頓了頓,「好了,先不管這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身上的傷治好,不然你可是會失血過多的,沒見過你這種那麽不愛惜自己的傻子。」 「你會醫術?」不會吧?瞧他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呀! 炤悠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會那種東西,學起來既麻煩,效果又不迅速。」 果然。「那你有什麽辦法?」 「呵呵,你可要睜大眼睛仔細看唷!這可是……咦?小白,你別咬我的衣服呀!」 只見白虎忽然咬住炤悠的衣角不放,一面還直搖著他的大頭。 炤悠無奈地拍了拍牠的大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小白。但是,現在只有這種辦法可以完全治癒篁他身上的傷呀!你就讓我做吧?嗯?」 白虎凝視著他堅定的眼神好一會兒,才鬆開咬住的衣角,往後退了一步。 「謝謝你,小白。」炤悠微笑。 一旁的小幽篁完全搞不懂眼前這一人一虎的對話,怎麽了?不就是治傷而已嗎?怎麽說得好像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一樣啊? 炤悠再次面向小幽篁,「篁,我現在要幫你治傷,請你平躺一下好嗎?」 「好。」 見他平躺於草地上後,炤悠開始動作了。 只見他兩手在胸前飛快地結著複雜繁複的手印,嘴裡吟唱著小幽篁從未聽過的優美詩歌。 「當末日之光墜落於地平線下, 深寂闇黑再度降臨於世。 魑魅魍魎為亂人間, 萬千生靈盡皆塗炭。 聆聽聖者之召喚, 嶄新希望將重返眼前-- 來吧!聖潔之光! 消滅黑暗、重現萬物生機! 聖光系咒語--光輝奇跡!」 方才斂口,一道道明亮得猶如太陽光輝般的聖潔白光便從炤悠的雙手不斷竄射而出,直到完全籠罩住小幽篁的整個身子。 片刻,當白光消散,小幽篁的身體已經整個恢復如初了。 「這……這是聖光系魔法?」小幽篁被眼前發生的事情給震驚得連道謝都忘記說。 炤悠微微一笑,「是呀,你知道魔法?」他靠躺在白虎身上,絕美的面容有著難掩的疲憊,衣服更是被汗水給浸得濕透。 「我在書上讀過。」小幽篁雖然只有五歲,但因為他從小沒有同年齡玩伴,陪伴他的傭僕又每個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所以孤單的他只能將自己整個投入浩瀚無垠的書海之中。也托此之福,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懂得很多連大人都不甚瞭解的知識。 「喔?那你說說看魔法分為幾種?」炤悠此時的口氣活像正在考較學生的老師一般。 不滿炤悠一副「真難得,你竟然也懂」的神情,小幽篁還真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段,「據我所知,魔法主要可以分為五大系:一般最廣為人知與使用的風、火、水、土、雷之類的自然魔法、召喚師專用召喚精靈或是使役獸、植物的喚役魔法,掌握人心、控制精神的精神魔法,最為人所忌諱、以操控死物為役使的死靈魔法,以及傳說中只有神族和魔族才能使用的光闇魔法。其中自然魔法、喚役魔法、精神魔法和死靈魔法我想我也不用多加解說了,你一定知道嘛!我不懂的是,傳說中不是只有神族與魔族才能使用聖光系和闇黑系魔法嗎?為什麽你會使用聖光系魔法?難不成你是神族中人?」 「我不是神族人。」炤悠搖頭。 「那你是怎麽學會聖光系魔法的?」小幽篁不相信地質疑。 「我--」炤悠才要回答,忽然覺得喉頭一甜,竟然湧出一口鮮血。 白虎頓時驚訝地吼嚷,小幽篁也被那刺眼的殷紅嚇了一跳,連忙沖到他身邊,卻只是來得及抱住他軟倒的身子。 「喂!你是怎麽了?不要嚇我呀!」感覺到懷中逐漸冰涼的體溫,小幽篁慌亂得方寸盡失。 儘管已覺得渾身無力,炤悠仍是強撐著露出一抹微笑,安撫眼前慌亂得不知所措的人兒,「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誰知話聲未落,他已整個人暈厥過去。 佈置得甚為清幽雅致的臥房,向來是最能令房間主人感到放鬆的了。 但是今日它顯然無法達到一開始的設計初衷。 舒適鬆軟的溫暖床褥上,正躺著陷入昏迷的小主人。 一旁,一個俊秀不凡的黑衣小男孩焦急地守候著。 「真是糟糕,都過了一個時辰了,怎麽還不見醒轉呢?」小幽篁擔憂不已地在房內來回踱著步。 小幽篁不是傻子,早在炤悠昏厥過去的那時,他便在腦袋瓜子裡將事情發生的過程給整個快速重覽了一遍,其中也包括炤悠和白虎那段原本令他不解的溝通,兩下裡一對照,再笨的人也知道炤悠肯定是為自己治傷才變成這樣的。 自責之餘,小幽篁也不禁感到疑惑,這麽一個才第一次見面沒多久的人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呢?「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他沒注意到自己在無意間將心聲給說了出來。 「笨蛋。」一個微弱的斥駡聲乍然響起。 啊?誰在罵我? 他好奇的東張西望著,忽然看見炤悠緊閉的眼簾似乎動了一下。 咦?是我眼花了嗎?小幽篁眨眨眼。 「唔……」在他的注視下,炤悠真的緩慢而又確實地睜開了他那雙眸子。 「你終於醒了。身體有哪里覺得不舒服嗎?」小幽篁直到此刻才終於放下一顆高高吊起的心,關心地問道。 「笨篁!」似乎是早知道他就在身邊一樣,炤悠劈口就是一句罵,才回答道:「嗯,除了頭還有點暈之外,其他都還好。」 見人才醒轉便送上一句罵,少不得將小幽篁給弄得一愣一愣、莫名其妙的,但他也不是笨蛋,馬上就明白了箇中原因,「我剛才說的話都被你聽去了?」雖是疑問句,卻是再肯定也不過的語氣。 炤悠也不拐彎抹角,「嗯。」 「你之所以昏倒應該是和使用聖光系魔法有關吧?何必對我這個初次謀面的人這麽好。」小幽篁歎氣。 經過奶娘的背叛,小小的他心裡已經對所謂的人性失去了信任感。 「你說這是什麽話!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耶!我不幫你要幫誰呀!」炤悠早看出這個今天剛認識的新朋友心裡有著疙瘩,雖然還不清楚是怎樣的原因讓他變得如此,但首要目的還是得先為他開解開來才好。 「朋友?」小幽篁不知道朋友,因為在今天之前他沒有接觸過任何可以讓他體認到這兩個字意義的人。 「為什麽?」他問。 短短三個字,但炤悠就是明白他的意思,好像兩人已熟識許久,「因為我喜歡你這個人,所以我當你是我的朋友,沒有什麽其他原因,即使我們才認識沒多久。」 淡淡的幾句話,卻如同平地驚雷般地在小幽篁心裡炸開,他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交到朋友,他驚訝極了,但他知道絕不會去懷疑炤悠這番話中的真實度,不是因為他肯冒著自身危險來為自己這個初次見面的人施展聖光系魔法,而是因為相信他,沒有什麽原因地就是相信他。或許可笑,但他就是知道眼前這人是自己可以付以絕對信任的人。 想到這裡,他笑了,而且是極為開懷耀眼的笑,要說有多耀眼呢?那笑容耀眼得像是天邊燦爛的太陽,直發出叫人不敢直視的刺目光輝;耀眼得像是水面浮動不已的瀲灔波光,彷佛輕輕一碰便會消失不見;耀眼得像是那熊熊燃燒著的緋紅火焰,雖然明知危險卻又叫人不由得想投身其中。 即使是炤悠那般看慣了自己絕美容貌的人也不禁看得呆了。 「謝謝你,我唯一的朋友。」小幽篁輕輕說道。 愣了半晌,炤悠終於回神,當他聽清楚小幽篁的話之後,立時挑高一雙秀眉,「不會是唯一的。」霸道的口氣,明白表示出他不會讓小幽篁再繼續孤獨下去的決心。 小幽篁搖搖頭,「但你才是唯一真實的。」在他的心目中,朋友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是非常崇高的,或許自己未來會認識許多人,可是能像炤悠這樣的人會有幾個呢?所以他下了這個斷言。 隨著他肯定的話語,一股溫暖的氤氳充斥在兩人周圍,即使沒有言語的交談,但兩人都明白對方沒有表達出來的深厚情誼,友誼之橋頃刻間便搭建完成,而且還不是一般地堅硬厚實。 許久,沈默終於打破。 「對了,炤,你曉得你自己昏迷多久了嗎?」既然已經視炤悠為朋友,小幽篁也就不與他客氣地直接詢問起來。 「多久?」聽到好友突然冷凝的口氣,炤悠還真有點擔心自己是否真昏迷過去太久了。 「不多,一個時辰。」 「耶耶?才一個時辰呀?」他十分驚訝,因為以往昏迷沒有個一天兩天是不會醒的。 「才?」小幽篁瞇起眼,語氣裡透露出一股危險的味道,「那以往是多久?」 「嘿嘿,最起碼也要昏個半天以上,這次真是的太--」瞥見一旁人兒越來越見危險的神色,說得正高興的他連忙將後頭的「好運」兩個字吞回肚裡。 「呵呵,是這樣嗎?」同樣是笑容,但這次卻令炤悠感到心裡直發毛。「那敢問炤悠公子,你是怎樣會突然昏倒的呢?」 炤悠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只不過……是個老毛病罷了……」 「哦哦,老毛病呀……」輕哼一聲後,小幽篁倏的一挑眉,黑瞳裡閃著「我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堅決光芒,「別跟我打馬虎眼,炤。」 「好嘛,」眼珠兒一轉,「那……那改成後遺症好了。」 「炤。」語氣加重。 「你不喜歡?那麼我換個名詞好了……」 「炤!」再加重。 炤悠投降了,「那是因為我的體質和聖光系魔法天生相剋所致。」 「什麽意思?」相剋? 歎了一口氣,「意思就是,如果我還愛惜自己這條小命,就最好別和聖光系魔法打交道。因為我天生擁有著絕佳的闇黑傳導體質,在這種情況下,別說使用了,連被施用都有可能要我的命的。你懂了嗎?」 小幽篁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托愛看書之賜,他是懂得這所謂的「闇黑傳導體質」是什麽的。據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天生對闇黑系魔法就會有著絕佳的領悟力與使用力,是人族中唯一能使用闇黑系魔法的一支,視體質的好壞,甚至比專擅闇黑系魔法的魔族人更強也不無可能。不過,也因為如此,天生同闇黑系魔法相剋制的聖光系魔法雖然對普通人來說是絕佳的治癒魔法,但卻無法施用在這種人身上,因為對這種人而言,聖光系魔法絕對與絕命攻擊咒語等同。而相對應這種體質,自然也有所謂的「聖光傳導體質」,不過這純粹是理論,因為從沒有人見過有哪個人族能使用聖光系魔法的,但「闇黑傳導體質」就是確有其事了,只是極為稀少而已。 小幽篁沒想到眼前的炤悠竟然就擁有著這種特異的體質,頓時望著他的目光裡充滿驚訝、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歉意。 因為瞭解這種體質的特性,對於炤悠對受傷的自己施展聖光系魔法一事,他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別露出這種表情,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不關你的事。」看出他眼光流轉表達出的意思,炤悠輕描淡寫地撇清。 聽出好友已不想再就這件事情討論下去,小幽篁只好一邊在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學會一身好醫術,以免以後好友受傷或生病自己卻只能無力地看著,一面轉移話題道:「不過,你是怎麽會聖光系魔法的?」 「也沒什麽,在書上看一看就會用了。」炤悠聳肩。 「看一看就會了?!」小幽篁瞪大眼,「你是天才啊?我聽說魔法不是都不好學嗎?何況是人族無法使用的聖光系魔法!而且那是什麽書啊?怎麽會有聖光系魔法的紀錄?」 「嘖,魔法才不難學,一定是告訴你這話的人自己資質駑鈍。至於那本書是誰寫的,我也不知道,只曉得它躺在我家書庫裡好幾年了,我剛發現它的時候,上頭都不知道積了多厚的一層灰。」 「書庫?!」小幽篁的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最喜歡看書了。 「嗯,就在隔壁那個院落裡。」 「那有多少藏書啊?」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炤悠摸了摸左耳上的七彩墜飾,「我也沒數過,不過大概幾百萬冊跑不掉吧!」 幾百萬冊?!小幽篁覺得自己高興得快要昏倒了。 「帶我去!」說著,也不待炤悠答應,便拉著他的手往外奔去,惹得炤悠只能無奈地搖頭,歎息自己怎麽交到了這麽一個「見書忘友」的朋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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