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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時候,洛圖已身處皇宮。 這是一個有二千坪大小的會客廳,牆壁是淺紫色的,地上鋪著那些昂貴的魔羊地毯也是紫色的,有一種淡淡的幽雅味道。天花上,有一盞來某南方島嶼,設計複雜的玻璃吊燈,柔黃的燈光,映射著廳中兩旁八張充滿了異國風情的太師椅。整個客廳的格局,都顯示了主人身份的顯赫。 如此華麗的佈置,令洛圖這個落難貴族大開了眼界,他坐在一張木製的太師椅之上,感覺屁股一陣沁涼,舒適無比,幾乎就想在這裡睡去。 「洛圖!」 洪亮的叫聲,把洛圖整個人都嚇得跳起來,轉眼看去,說話的人是一個非常高大,穿了金色長袍,頭頂冠冕,臉容慈祥的老人。 洛圖細細地看,發現老人雖然白髮蒼蒼,但卻沒有一絲的皺紋,仍是那麼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宛如神話中的無上天神。 其實不用說也知道,這樣氣派不凡,衣著華貴,又能在皇宮自由出入的人,只有華斯二世大帝一個而已。 洛圖馬上單膝跪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抬頭,只是十分恭敬地:「洛圖。簡恩,參見國王陛下。」 「哈哈,好女婿,起來吧。」華斯大帝扶起洛圖。他的雙手是有力的,穩重的,予人感覺很可靠,就像不可動搖的大山一樣可靠。 「謝陛下。」 在這個奧奇大陸一方霸主面前,洛圖的心反而很平靜,就像湖水那樣,泛不起一點水花。 華斯大帝在一張太師椅坐著:「好女婿,坐吧。」 洛圖道謝,努力扮作貴族的姿態,小心奕奕坐下,但卻不小心弄出了一個像放屁的響聲,顯得十分尷尬,通紅了臉:「陛下,對不起。」 華斯大帝忍住了笑:「不要緊。」 洛圖覺得糗死了,立時打岔道:「陛下,我來是為了剛才城內打鬥的事……」 華斯大帝搶道:「我已經知道了,我們說點別的吧,例如……關於你大婚的日期?」 「一切都由陛下決定吧。」洛圖忙道。 「好。」華斯大帝滿意地笑著:「那我希望你們在三天之後就舉行大婚。」 三天!? 洛圖的心也跳了出來,臉色就像一個快要上絞刑台的死囚。 想起來,二公主洛蒂出嫁到「武士國」,光是籌備便用了三年時間,計劃慎密。 但何故到三公主出嫁卻是如此隨便,還不到一星期,就要忙著大婚,好像恨不到快點將她趕出皇宮一般? 到底,是這個三公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抑或華斯大帝在打什麼鬼主意? 一股涼意,從洛圖的背脊湧上了頭頂。 「洛圖,你會不會覺得等太久了?」華斯大帝嘴角逸出一絲莫測的笑意:「等不及的話,那便今晚大婚吧。」 洛圖在心裡轟了華斯大帝一拳,口裡卻笑道:「陛下,就三天吧。今晚便大婚,我想會嚇壞公主的。」 「……能嚇壞她就好了。」華斯大帝苦哈哈地喃喃自語,一會才道:「說得也對,那這三天,你就在皇宮住下吧。」 洛圖心灰意冷:「謝陛下。」 「卜賽。」 「在。」 洛圖眨了眨眼,一個御忍已站在大帝和洛圖的中間。他背著洛圖,從典型的黑色緊身衣看去,他有一對婦人肩,而且個子十分矮小,在鐵塔般的大帝面前,就像個小人國的怪傢伙一樣。 「你帶洛圖到他的房間吧。」 「是。」卜賽轉身過來,露出了一張老鼠臉,說:「洛圖閣下,請跟我來。」 ------ 走廊長而寬,四通八達,極目看去,不見盡頭。地板是黑紋大理石砌成的,每走二十步,便有一根兩人也環抱不住的巨柱,兩側的牆身,雕刻了很多上古戰爭的事蹟,如史詩一般記載了整個帝國的興起進程,造工精細,栩栩如生。 洛圖跟在卜賽的後頭,一路上的壁畫自然令他驚訝,但更令他驚訝的是,皇宮這裡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卜賽充當嚮導,又是心思細密的人,看洛圖一臉疑惑,就知他在想什麼,問道:「閣下,貴族家裡都守衛重重,但皇宮卻沒有,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嗯。」洛圖點頭笑了笑,雖然他只是個爛貴族。 卜賽解釋:「因為皇宮根本不需要普通的守衛。有我們御忍就已經足夠了。」 「但我到目前為止,只是看見你一個御忍而已。」 卜賽高深地冷笑:「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我們御忍有比魔獸獵人更厲害的「匿術」,可以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 洛圖恍然大悟,遊目四周,笑道:「原來如此。」 卜賽突然淫淫笑起來:「嘿嘿……洛圖閣下,我知道你快將成為三公主的丈夫,但……你想不想提早見公主一臉呢?」 洛圖跟著笑起來,他也好奇三公主到底是長個什麼樣子的,立時便擺出了一副奸臣臉:「嘿嘿……那有勞卜賽先生了。」 很久。 二人來到了皇宮南部最後的一條走廊,在盡頭處,有一間房間。奇怪的是,整個皇宮唯獨這裡的門口是有守衛站崗的,而且,不是一個,而是二十個! 皇宮之中,有什麼人麼需要二十個守衛保護,或者……看守? 守衛們身穿銀色重甲,手執長槍,臉目如鐵,沒有任何表情,就像如臨大敵一般。他們看見了卜賽,微微點頭,不發一言。 門後就像藏了一隻怪物,帶來極大的壓迫感,彷彿把走廊都扭曲了。 洛圖覺得很冷,這一種冷,不是因為溫度下降,而是從心裡寒出來的。 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是每次瞧那房門一眼,冰涼就刺入骨髓多一分,難受至極。 卜賽的面色也是凝重了起來,道:「閣下,這裡就是三公主的房間。」 這就是我的妻子的房間? 一個青春少女的房間,是這麼恐怖的嗎!? 洛圖心裡瘋狂叫了幾十句「他媽的」,臉青青的說道:「……卜賽先生,我看還是別……打擾公主了。」 卜賽剛才開口,房門內便傳來了一聲:「卜賽。」 不難聽出,這是一個少女的聲音,因她是說得那麼溫柔,那麼好聽,那麼銷魂,好像要把天下的男子都迷住一樣。 半秒間,卜賽的臉上,只剩下灰白,額汗如豆,說:「卜賽參見三公主殿下。」 「你進來吧。」 「……是。」 這一聲叫喚,充滿了極大的誘惑成份,直接撩動了每個男性心裡的搔癢處。就連冷靜的洛圖,都不禁為之色變,引發起強烈的肉慾,想推開那道阻礙的大門,進去跟說話的人來一場翻雲覆雨。 門緩慢地往後拉開,但卻沒有完全開啟過來,只是露出了一條很狹窄,幾乎只能給一人通過的隙縫。 洛圖極力從隙縫裡看過去,但裡面是黑暗的,根本沒法子看見什麼。 卜賽如履薄冰,兩眼無神,不敢將門推開,就這麼側著身子,小心地從那隙縫裡走進去。 然後,房內一聲巨響。 那隙縫內的黑暗,閃爍了一下綠色光芒。 房門「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混身焚燒著綠色火焰的人,就像過年的煙火,非常漂亮地從門內飛了出來,趴在洛圖的腳下。 洛圖嚇得退了一步,細心一瞧,竟是卜賽。 卜賽的臉面和背脊都被火燒傷,身體有的地方,甚至還殘留著一些綠火在慢慢燃燒,他無法站起,抬眼痛苦地跟洛圖道:「三……三公主說要你進去。」 說罷,洛圖愣呆地站著不動,他覺自己的心跳在這刻間停頓了,而那種冰涼的感覺,也忽然不見了。 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麼了,就像一個死去很久的人。 死人,是不會有感覺的。 皇宮中,誰的法力,能比御忍更強? 如果是三公主,那麼是卜賽不敢還手,還是根本還不了手? 我進去,會遭到同樣的對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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