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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信念動搖的時刻,就是對於自身存在價值的一種否定,不過,有多少人會注意到呢? 一小時前.巴爾德爾地區.月牙山脈 死寂的高聳山脈,靜靜的平躺在這塊被世人稱為「混亂之地」的險惡地域。 宛如月牙般的山脈將整塊「混亂之地」給分隔成兩邊,高聳的地勢與險惡的環境令所有旅行者望之卻步,使的沒人願意踏入這塊死寂之地。 長年被厚厚雲層所籠罩的山林,給人一種恐怖與畏懼的感覺。 陽光無法從這濃厚的雲層中透露出來,也使的這片山林失去的光明,只有永恆的漫漫長夜陪伴著這裡的生命。沒有聲音的靜默世界,宛如吞噬著一切聲音的猛獸,靜靜的螫伏在此處,等待著牠的獵物。 無數不畏艱難、妄想征服這片約略兩千五百公尺山林的人,都成為黑暗下的犧牲品。 彷彿渴望鮮血與靈魂的野獸般,這片藏匿在深闇下漆黑的森林裡,自然的鐵則「弱肉強食」被完完全全的貫徹始終。 殺戮與死亡是在寂靜中發生、也在寂靜中結束。 憐憫不存在這個地方,對於生存在這裡的生命而言,踏在屍體上的勝利才是這裡的生存之道。 然而這片山林之中,卻存在著一棟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建築物。 血紅色的石材所堆砌成的暗紅城牆上,攀附著無數的暗青色蔓藤植物,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青與紅完美的交織在一塊,形成一幅釋放著詭異氣息的奇異畫作。 白骨所構築的巨大門扉,向著外來者發出詭譎的森森嘆息… 哀傷與痛苦所譜成的樂章,緩緩的從被圍牆保護的城堡裡飄出,順著陣陣寒冷的陰風,向著四方訴說著那些發聲者的痛苦、悲傷…灰色的陰霾霧氣,輕輕的飄動在宛如夢魘般恐怖的城堡周圍,也向著黑暗的天空發出令人顫抖的灰暗聲音。 絕望、憎恨、忌妒、憤怒…種種負面的情緒有如附骨之蛆般的纏繞在每個生命上,企圖引導著生命步向死亡… 灰濛濛的濃霧遮蔽了這棟城堡的身影,使它變的有如海市蜃樓般,虛幻且不真實。 徘徊在城牆內的銀灰色霧氣,彷彿有生命般的在這棟城堡的庭院裡盤旋著,就好像被拘禁的野獸般,試圖尋找離開這裡的途徑,但是暗紅色的城牆就如一道無底的黑洞般,會吸收一切試圖靠近它的銀灰霧氣。 吋草不生的大地上,流動著淡淡血色的緋光,宛如大地的血管般從城堡的底下流向四面八方。順著這些猶如血管的流動光芒,最終都會連接到每一株枯萎在這片黑暗大地上的植物。 「黑暗賜予生命死亡,緋光贈與死者力量。」 這是每一位生存在這險惡環境中的人們熟知的座右銘,也是無人知曉的疑問… 暗色琉璃所打造的巨大弔燈,在黑色的世界裡綻放出微微的紅色光芒。大理石所鋪成的地板上,隨處可見深紅色的血色乾漬。匍伏在地板上的無數灰色靈魂,驚恐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向著遠處坐在金色坐椅上的一名男子表現他們的恐懼與服從。 男子是他們所恐懼的靈魂主宰,也是自己必須永遠服從的主人,任何虛假的忠誠心都會使他們在一瞬間成為他的食糧,被世人所遺忘的絕對「死亡」… 彷彿天使般的臉龐靜靜的沉睡,令人不敢相信擁有這樣臉孔的人竟然是靈魂恐懼的來源。 突然,這名擁有紅色雙翼的男子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他緩緩睜開那雙血紅色的深邃眼眸。 猶如惡魔般的優雅微笑輕輕的掛在他精緻的臉孔上,給人一種邪惡的美感。暗紅的雙翼遮住男子的身影,在琉璃光芒的照射下晃動的黑色影子,彷彿噬人的魔獸般向著恐懼的獵物伸出魔爪般,讓人不寒而慄。 令人顫抖與恐懼的痛苦哀嚎聲突然從這群靈魂中傳出,只見原本被靈魂灰色氣息所籠罩的空間出現了一個大洞,原本匍伏在原處的靈魂在這瞬間化為雲煙般消失。 即使那些靈魂消失了,但是他們消失前最後的哀嚎聲依舊在這密閉的黑色世界中縈繞著… 那是絕望的吶喊聲、無法釋懷的哀怨與憤怒所構成的交響樂,而男子似乎很享受般的閉上眼睛聆聽這首樂曲。 「舒服多了…呵呵呵…」男子詭譎的邪惡笑容宛如一朵嗜血的花朵般,向著前方所有顫抖的靈魂綻放邪惡之美,美麗但是卻擁有無人能碰觸的劇毒… 突然,黑暗的世界中緩緩的落下一片片白色的霜雪。 美麗的銀白雪花在男子的面前凝聚成一道雪白的身影,刺眼的光芒照亮整個黑暗世界,而男子依舊靜靜的看這眼前的一幕幕彷彿夢幻的美景,似乎完全不被光芒所影響似的。 亮麗的金色長髮在無風的黑暗世界中飄動著,銀色與白色所編織絲質長袍遮住了她的雪嫩肌膚。 低腰設計的長裙,遮住了她的粉嫩秀腿,但是長裙右側的長長開衩卻讓她宛如綢緞般的潔白美腿稍微的顯露出來,令人感到一種撩人慾望的美艷。 高聳的雙峰被繡著金線的雪紗所遮蓋,但是依然無法將這引人遐思與慾望的怒突給遮掩,就像鮮美的果實般期待有人去摘採。 香氣撩人、光滑細嫩的肌膚,如同潔瑩的初雪,一雙銀色的銀絲手套遮掩住她的纖纖細手。看似被遮蓋緊緊的肌膚在近乎透明的銀白長袍下若隱若現,滾著銀絲的玉帶,把她纖不盈握的小蠻腰給完美勾勒出來。 然而應該是蕩人心弦的感覺,卻被她腰際所繫的一把緋紅長刀給轉化,形成一種奇特的森森氣息,在撩人心慾的同時,卻有帶種淡淡的死亡之氣。 銀白的面具遮住她的臉孔,可是依舊無法阻斷其他人想一窺的好奇心,究竟在這姣好身材底下,這名女子的臉孔是怎樣呢?勾魂攝魄?還是英氣凜然呢? 「呵呵…每次看妳出場,都可是給我一種極至的死亡之美呢!」男子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靜靜的說。 「這句話…我總覺得帶有一種諷刺的意味喔!親愛的《血翼》…」女子甜美的嗓音宛如蜜糖般給人一種誘惑至極的感覺,令人有種能一生聽到她言語就死而無礙的危險氣息。 「好啦!我是不反對妳用這種語氣,不過妳也應該收斂一點吧!我的部下可都被妳迷的暈頭轉向呢!」男子看著那些被女子聲音媚惑的靈魂們,發出邪惡的笑聲。 「是部下嗎?我覺得…應該是『食糧』吧…」女子靜靜的說出驚人的答案。 只見面露笑容的男子身後的血翼一拍,在場的所有靈魂在一瞬間變化為煙霧般的消失,這次連發出哀嚎的聲音也沒有,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而男子的血翼則是散發出刺眼的紅光,隨即立刻又恢復原狀。 「現在…妳可以說出妳的來意了吧…」男子靜靜的凝視眼前的女子,緩緩的說。 「『王』要我來告訴你,要你去牽制不定的因素。」 「不定的因素?」 「就是你所背棄的族人…或者是說,你的『過去』…」 「…我知道了。不過現在趕過去應該是不可能的吧…牙之塔與這裡可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喔!」 「放心,巴魯多安德魯斯會帶你去…這裡只有『王』與你能承受這種次元裂縫的痛苦,所有有勞你了。」 女子頓了一下,突然又繼續說:「此外,這是我另外想委託你的事。」 男子看了女子一眼,微笑的說:「委託與報酬呢?」 「《霜天》他也有接下這個任務,不過他是牽制牙之塔底下的軍隊,所以我想請你幫他一下,那裡有他的老朋友,我很了解他那種矛盾的想法,所以…」 「呵呵…妳還真是關心他喔!我和《獸魔》怎麼都沒有人關心啊…我還真命苦喔!」露出邪惡笑容的男子靜靜的看著眼前提出要求的女子,用一種調侃的口氣說。 不過男子突然轉成另一種嚴肅的口氣說:「我是無所謂,但是那道《咒》呢?妳身上的東西…可是會害了他喔…」 「…」女子並沒有說話,在寂靜的黑暗世界裡,男子能聽見一聲輕輕的嘆氣聲。 女子向他鞠個躬,隨即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沉默嗎?」男子靜靜的看著女子逐漸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語的說。 牙之塔頂端.禁忌的狹縫 血色的光輝染紅了整個天際,無數的灰色靈魂盤旋在血翼男子的周圍,悲傷與絕望是最美妙的奏鳴曲,痛苦與吶喊縈繞在廣闊無邊的天空之中。 充滿無助與悲傷的絕望聲音,擾亂著擁有潔白之翅男子的思緒,不禁令他再次皺起眉頭。 「背叛神之領域的人…還有資格稱我為你的哥哥嗎…」充滿怒氣的聲音,將那些痛苦的吶喊聲給壓制下去,緩緩的傳至血翼男子的耳中。 「背叛?」彷彿是聽到好笑的言語似的,血翼男子發出狂妄的笑聲。 「是誰先背叛誰的呢?是神之領域先遺棄了我,我才選擇走上與他們背道而馳的道路啊!這樣的我怎麼說的上是背叛呢?」血翼男子反駁說。 「遺棄?是你自己誤會,何必將罪過灌輸到神之領域上!」 「因為你我的不同,所以你根本無法體會我身處於《翼之民》的痛!身為《天翼》的你根本不懂!」憤怒的語氣脫口而出,血翼男子的口氣充滿了怒氣與憎恨,還有那不容易察覺的痛苦聲音,但是更令人感到恐怖的,他似乎還是在微笑著,彷彿是帶著微笑面具的人向著對方發出憤怒般的奇特… 「異類…這是你們給我的名詞,你能感受的到嗎?我憎惡這個名字!與你相同的臉孔、能力,為什麼我的翅膀是血色的,就一定要受到如此的對待?排斥、恐懼、不信任…最後轉成憎恨的力量來毀滅我…而你呢?養尊處優、備受呵護,根本不了解在下層居民《翼之民》的眼中,我是比《羽奴》還下賤的生命!」 「那是你的自乾墮落所造成的,別把這些你自己造成的罪怪罪到其他的事上來!」 「我怪罪嗎?我說過了…是他們先遺棄了我!」話未說完,漆黑的鎖鏈長槍與潔白的天翼之矛正式在天空中發出清脆的交擊聲! 漆黑的氣息與雪白的光輝交鋒,黑與白彷彿像水火般無法相容,排斥著對方。 血紅的緋光與湛藍的藍光將天際染上了屬於自己的顏色,兩把長槍撞擊的聲音響徹雲霄。 巨大的魔獸依舊靜靜的停在原處,紅色的眼瞳望著打鬥的兩人,絲毫沒有插手的意願般。 被長槍刺中的身體濺出一朵朵血花,血翼男子彷彿未感覺的到痛苦般,繼續向著眼前自己稱為哥哥的人纏鬥著。 而對方雖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傷,不過依然在他白色的鎧甲上留下緋色的血花。 宛如花朵般的艷麗,在鎧甲上靜靜綻放著生命流逝的痕跡。 那都不是鎧甲主人身上所流的血,全部都是對方被刺中後所濺到他身上的。 帶著微笑的血翼男子,就像是一名忘記死亡的狂人,在天空上舞出一片血紅的瘋狂之舞。 「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毀了神之領域…這是必然的結局,即使要我賠上我的生命、甚至是靈魂,我都會去完成這個願望,而這個願望即將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實現的!」像是在說著一項絕對發生的事實般,血翼男子的口氣異常的堅定,甚至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瘋狂意味存在。 「哼!這是不可能的!收回你的狂妄下的斷言吧!你連我都打不贏了,還作夢想毀了這個生育你的地方嗎?」 「打不贏嗎?現在的我確實贏不過你,不過未來可就不一定囉!況且那個地方並不是生育我的地方,而是令我變成這樣的真正元兇!」從頭到尾都帶著笑容的血翼男子用長槍架住對方的攻勢,反駁對方的話。 突然,一雙巨大的銳爪打破了他們對峙的氣息,在一旁的魔獸阻止了兩人之間的纏鬥,並發出一聲不知意思的吼聲! 「哎呀!任務已經完成啦!很抱歉現在你依然無法殺死我,偉大的哥哥…」露出狂妄的微笑,血翼男子停在魔獸的肩上,向著眼前的男子發出冷冷的嘲諷聲。 「你這傢伙…根本就是來牽制我的吧…」面對與自己擁有相同面貌的血翼男子,白翼男子靜靜的說。 「呵呵…這是當然的囉!況且,你根本無法殺死我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除了我是你親弟弟這個理由之外,我能感受的到,你也存有憎惡神之領域的念頭啊!也許你真的很希望我能夠毀掉神之領域喔!否則你剛才為什麼不盡全力殺了我呢?」充滿惡意的邪惡笑容,口中吐出令人震驚、帶著惡意言語。 「那麼…你又為何不繞那頭魔獸加入戰局呢?相信你們兩個的力量足以殺死我,而你為什麼也不做呢?」 對方並沒有回答,臉上依舊是那副微笑,和過去一樣的笑容… 魔獸的爪子向著天空一揮,再度將蒼穹撕開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縫,而魔獸的身子也逐漸隱沒在這道黑色的洪流之中。 到血翼男子消失之前,白翼男子都只是默默的目送著對方的離去,絲毫沒有任何阻止的想法產生。 他低下頭,望著濺到自己身上的血花,靜靜的思索著。 「我真的…有那個念頭嗎?」 西洛法山脈以北.牙之塔 絕望與悲傷瀰漫在整座牙之塔中,無數的生命在這次破壞的洗禮中成為祭品,消失在這個世界。 就在十一位長老疾速到達牙之塔底端的時候,他們只能目送一切的始作俑者離去,魔獸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之中,只留下滿地血腥與怵目驚心的無數痕跡。 在強大力量下的人族,那顯的如此脆弱的身軀,靜靜的躺在大地上,臨死前依舊不忘著直視天空,彷彿是在對著神訴說他們的痛苦、還有無比的憎恨。 我們無此的敬愛您,為何我們依然必須遭受到如此的折磨呢? 不解的眼神、憤怒的神情、悲傷的臉孔…死者的眼睛似乎是在對著牙之塔做出質問。 而生存下來的生命們,則是連悲傷的力氣都沒有,望著殘壁斷牆、這個自己奉獻一生在宗教的地方,許多人對此感到無限的迷惘,這樣將自己奉獻給神,真的對嗎? 我們用生命換來的信仰,真的有那麼脆弱嗎?值得我們再一次付出嗎? 光羽輕輕的從天空飄落,潔白的羽毛有如白雪般的紛紛落下,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刺眼的光芒自雲層中穿出,潔白的身影有如天使般的美麗與莊嚴。 藍色光輝與白色光芒交織的美麗色彩形成一道光柱,翩翩落下的身影成為無數人們的視線注目焦點。 人們那些疑惑的心靈在接觸到這名男子的身影時,有如在烈陽下的白雪般,消失在自己的心靈深處,成為過去的記憶,原本動搖的信念在這一時刻卻又化為堅固的磬石,緩緩的平靜他們受傷的心靈。 無神與恐懼的眼睛,在接觸光芒的瞬間產生了光彩,彷彿是黑暗中的曙光般,這道身影幾乎是他們心中的最大支柱,再次喚醒了他們的心神。 不知從哪一位開始,神的名開始在眾人的口中詠送著。 「神!」 「神!」 「神!」 無數的信徒紛紛跪了下來,向著那名在空中的神、內心最深的信仰致上最高的禮儀。 神的身影,重現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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