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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惡的並不是宗教,而是操縱它的人心。 歐塔利亞大陸上,只要有人詢問哪裡是「被神所眷顧的地方」,答案只有一個…「牙之塔」。 在千年前,也就是在「宗教戰爭」的戰亂結束後,整塊大陸的信仰中心就轉移到這棟黝黑的神秘建築物上。這棟建築物的建立,完完全全的將過去多神信仰的時代給終結,正式成為歐塔利亞大陸上唯一宗教的崇高地位。 但是對於居住在歐塔利亞北部的獸族而言,他們稱牙之塔為「褻瀆的存在」。 過去宗教曾經是統一的,可是在魔神戰爭後,神學家馬丁.路德對神族所留下的至高法典「聖典」的解釋抱持著高度的懷疑,他不滿「聖典」中對人族的推崇與對於其他族的鄙視,也因此對「聖典」的解釋提出另一種方式。 這件事在當時統一的大陸上引起軒然大波,因為在過去從未有人敢這樣提出來,他們懼怕神族的制裁、懲罰。 而六英雄之一獸族的「蒼皇.索爾.梵尼奧」卻對馬丁的說法給予高度的讚賞,因為在過去獸族是以崇拜祖先英靈的一族,不過「聖典」卻反對他們這種崇敬祖先的方式,雖不加以禁止,但是獸族確實能感覺到來自於其他種族所施予的壓力。 尤其是一些人族的宗教狂熱份子,他們甚至認為除了人族之外的所有種族都是低賤的種族、是神所遺棄的一族。這樣的想法充斥在戰亂後的社會,也使的當時其他三族很難在人族的社會中生存下去。而無法理解對方、只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在別人身上的做法,更是將這原本如玻璃般脆弱的和平,完全的打碎。 宗教可以是安撫人心、給予生命們精神支柱的力量,但是它如同雙面刃般,擁有破壞現在一切事物的能力。 牙之塔以北.西爾伯里古丘 西爾伯里古丘,位於牙之塔北方不遠的地方,就以地形來說,它是連接爪龍山脈與西洛法山脈的連接點,也是通往獸族領地的一條重要道路。由於爪龍山脈將整塊歐塔利亞大陸隔成南北兩部分,它不僅阻擋了來自於東北方的寒風與冰雪,也阻斷了大陸南方與北方的商業道路。而西爾伯里古丘這裡由於地勢較為低緩,就成為南北商路的重要樞紐。 在牙之塔建立後,神族將這個區域劃分為隸屬於牙之塔的管轄範圍,這件是引起獸族強烈的不滿,因為過去這塊地點是屬於他們的家鄉,他們不願意搬離這塊他們視為故鄉的地方。 可是微薄的實力是不足以抵抗牙之塔強大宗教壓力,最後居住在此的獸族被全部驅逐。 歷史上所記載的,則是以「賜予獸族更為美好的地方」來解釋這次的行為,可是在後代歷史學家的考據下,他們發現居住在此約有兩千名獸人,卻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 整個村落的消失,自然使的西爾伯里古丘落入牙之塔的管轄,不過對這塊曾是他們家鄉的獸族而言,是他們必須要奪回的屬於他們的家鄉。 不知道有多少鮮血與淚水,就這樣灑落在這塊土地上。 至今,這裡仍然是戰亂與衝突的危險區域,因此使的這個區域的商路完全斷絕。但是即使商路斷絕,累世的仇恨與憤怒是無法切斷的。被世界所稱的「死亡古丘」,就是這樣形成的。 碧藍的天空,默默的俯視著這塊死亡古丘。飄送的風中傳來一股肅殺的氣息,上百位穿著著金色鎧甲的戰士們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獸人部隊。 獸人他們並沒有精良的武器,但是他們誓死奪回這塊土地的精神與信念就是他們最恐怖的武器。無窮的戰意加上他們強大的力量與體魄,就足以讓人族戰士們退避三舍。 但是阻擋在獸人面前的並不是普通的人族戰士,而是牙之塔的直屬護衛部隊。他們的對於宗教信仰的信念是不輸給這群獸人們的,然而這樣的部隊是無法與獸人們作戰的,從他們微微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出他們對與獸人的恐懼,過去有很多的戰役獸人們曾以寡擊眾的方式將他們全部殺死。這樣的恐懼瀰漫在部隊之中,令戰士們失去鬥志。 支撐這群護衛部隊、讓他們願意在此地與他們對峙的原因,是因為「他」的來臨。 只要等到「他」的來臨,這支部隊就能活下來… 獸人們發出狂吼聲,無窮的戰意隨著一聲大吼向著護衛部隊傳來,再一次打擊他們所剩不多的信心。而戰端也隨著這聲獸人的吼聲,掀開了序幕。 宛如洪水般的獸人部隊,急速的向著牙之塔護衛部隊衝來。 大地在顫慄、天空在哭泣,落下的雨水打在首當其衝的護衛部隊上。因害怕而發抖的身軀,依然沒有移動,默默的看著向他們衝殺過來獸人們。 指揮官發出恐懼但不失威嚴的語氣:「各位…想要活下去嗎?那麼就給我撐到『他』的到來吧!為了我們的信仰、為了我們所愛的大地、將這群野蠻的獸人們再次的驅逐吧!」 「是!」宏亮的聲音支撐起他們所剩不多的信心,從絕望的死亡陰影中他們彷彿看見的希望的曙光… 護衛部隊擺開陣勢,所有的戰士咬緊牙根,準備迎接這一波的死亡洗禮。 獸人戰士們與護衛戰士們展開生死搏鬥,一邊是為了奪回他的家鄉、一邊則是不想死亡… 鐵與血的洗禮、死亡與生存的抉擇,就在這塊死亡的戰場上飄動著。所有的人都已成為野獸般,喪失了理智、冷靜,為了活下去,那就將阻擋在面前的所有敵人殺死吧! 不需要愧疚,想活下去就必須越過他們的屍體,這裡是戰場,也是人間煉獄! 就在所有人為了生命與信念瘋狂的同時,指揮官顫抖的看著一切有如地獄般的廝殺,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整個獸人部隊的後面,有一名獸人站在原處不動,那冰冷的眼神靜靜的看著自己,彷彿是看著獵物般犀利的眼神,讓指揮官感到不安。 指揮官覺得很奇怪,竟然還有獸人不參與戰鬥,躲在整個部隊的後面看著整體的情勢發展,這根本不在他所知道的知識範圍內。過去的刻板印象就是認為這些獸人們是沒大腦、不了解什麼是恐懼、只懂的用蠻力來進行鬥的愚蠢生命,沒想到他們之中依舊還有怕死之徒啊! 在深邃的黑夜裡,指揮官感到一股非常的寒意,徹底的凍住他的思考活動。 冰冷的銀白月光照在那名獸人身上,彷彿在他身上披上一件銀白的外衣,更是閃耀。 銀灰色的毛皮在月光下,閃爍著美麗但殘酷的氣息,一雙犀利但冷淡的眼神注視著整個戰局,好像在思索整個戰局的演變般,不像是普通的獸人,這名擁有狼族外型的獸人給指揮官的感覺就像是… 指揮官! 這股恐懼的顫慄感令那名人族的指揮官的腦袋突然清醒,他想起他離開牙之塔之前他老師告訴他的一件事。 最近幾年來雖然獸人們分裂成兩大國家,但是戰爭卻令獸人之中逐漸出現許多擁有不下人族智慧的恐怖獸人們。其中,以反抗軍內最被牙之塔所害怕、恐懼的狼族男子… 通常擁有不下人類智慧的是獸族中狐族的獸人們,可是他的誕生打了這個定律,令所有人對於這位戰爭中脫穎而出的天才極度關注。 這也表示,在其獸族中也有不下狐族智慧的厲害人士。 「不…不會吧…他…他…怎麼會在這裡?」顫抖的害怕口氣,說明指揮官內心因為驚震而恐懼的心理。 那名狼族的指揮官用著眼神向著他一笑,彷彿是在告訴他:「你好像…太晚發覺囉!我所敬愛的敵人…」 如墮入冰窟般的刺骨寒意令指揮官整個人發出因顫抖而扭曲的笑聲… 「哈…哈…哈…我們…死定了…」 就在此時,一聲沉穩但卻略嫌稚嫩的語氣對著指揮官說:「神…是不會拋棄祂的子民的!」 這場戰鬥,是兩位天才的相遇的第一場戰役。 反抗軍「風炎之狼」第一師團團長「蒼狼.但丁.席恩」與牙之塔直屬騎士團「神譴」第二軍團團長「晨曦之星.傑.普羅西亞」的會面。 原本一面倒的情勢,在牙之塔直屬騎士團的加入使的戰勢完全被逆轉,勝利的天秤逐漸往牙之塔一方傾斜。而傑並沒有出手,他只是冷靜注視著眼前的敵人,他有一種預感,與他相對的那個獸人,是他這一生中永遠的宿敵… 情勢漸漸被敵人所控制,但丁仍是一副輕鬆的樣子,只見他右手一擺,一支勇猛的部隊從古丘的左右兩翼衝殺而出,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整支部隊的整齊度與令人恐懼的殺意。 這樣的情況使的指揮官又再一次害怕,他知道接下來面對的,是反抗軍「風炎之狼」中的精銳部隊… 不過很奇怪的,這支精銳部隊只是截斷牙之塔騎士團的攻勢,並且有緩緩向後撤的趨勢。 傑皺了眉頭,接著他拔出劍來,他已經知道但丁的做法,他不能讓這批到手的部隊就這樣溜走,這樣持續下去的戰鬥又不知道要再多久才可能把這群獸人游擊部隊完全剷除… 「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劍技『斷空』吧!」傑宏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他飛身而下加入了戰局。 傑的劍每到一處,就在此地引起一陣腥風血雨,無數的獸人生命就斷送在他的劍下。第一師團見到這樣的情形,立刻有七八個獸人圍住他,企圖暫緩傑的攻勢。 不過只見傑冷笑一聲:「哼!不自量力的傢伙們!」 宛如被刀子切開般,銀白色的劍芒就這樣貫穿整個戰場,將整個戰場切割成兩塊,而阻擋在他前方的敵人們,全部成為鮮血與屍塊的交錯體。 恐怖的威力,震慑在場的每一個獸人們。 傑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你們,是被決定喪生在此處的…接受神所賜予的救贖吧!」 劍技『斷空』就這樣縱橫整個戰場,令獸人們感到憤怒與恐懼。 「這就是『斷空』嗎?」但丁靜靜的看著傑所施展的劍技。 「呵呵…遇上這個傢伙還真是有趣啊…不過不照著我的劇本演的話,我會很煩惱的喔!」微笑的但丁輕輕把揹在身後的兩把巨劍解了下來,隨即也加入的戰局。 雙劍架住傑的攻勢,但丁向著部隊怒吼:「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所有的人給我全部撤退!第一師團斷後!這傢伙交給我來對付!動作快!」 「哼!你終於肯出手了啊!」傑冷冷的看著但丁那雙犀利的眼神。 「我可不想讓我的部隊有太大的損傷啊!所以我勉為其難的出手囉!」但丁臉上依然帶著那抹微笑。 「好!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吧!」 「呵呵!那就希望您不要因此而受傷啊!」 金屬交擊所發出的聲響震欇整個戰場,兩人的劍擊出的火花飄動在空中,形成一幅美麗但殘忍的美景。那每朵火花都帶著劍技『斷空』強大的能量,肆虐著他們兩人四周的所有生命與環境。 青翠的草地彷彿被火焰所燃燒過般,所有的草地在接觸火花後就被一抹火焰所燃燒殆淨。而生命也如同這些小草般脆弱,一朵火花飄到一位人族戰士身上,就在那一瞬間他化為灰燼,隨著風消失在空氣中。 恐怖的戰鬥一直持續著,直到獸人們全部撤出西爾伯里古丘,但丁微笑的對著傑說:「好了!感謝您放我的部隊一條生路,我想我也該走了吧!我可不想留在這裡惹人厭喔!」 「哼!你認為你走的了嗎?」 就在他們對話的同時,但丁已經被整個牙之塔騎士團給團團圍住。 「呵呵!你說呢?」 突然,傑感覺到每次劍所造成的衝擊,足足是剛才的兩倍,差點震開他手上的劍! 「給你一個忠告,不要一次把你所有王牌給全部放完喔!王牌,在適當的時候打出,才能收到最大的成效啊!」微笑的但丁在一次劍與劍的交擊之後,突然整個人向後退去。 接下來的場景令所有人愣住了… 只見但丁用劍劃開自己的胸口,鮮血瞬間沾滿兩把大劍。 雙劍緩緩的冒出淡淡血紅色的緋光,而但丁他眼中銀光也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嗜血的恐怖血紅之眼。 「糟了!!」傑大吃一驚,他也能猜的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銀白的光芒再一次出現,劍技『斷空』試圖要阻止但丁接下來的行為。 但丁那抹微笑再一次出現,不過這次是在嘲笑傑的無知… 一把血劍瞬間壓制住那道銀光,只見銀光化為玻璃般的碎片,向著四方飛散。包圍住他們倆的騎士團們首當其衝,成為劍技『斷空』下的犧牲品。每一片碎片再穿過人們的身體的同時,也帶走了他們脆弱的生命… 「你知道嗎?神,對我們而言,祂們只眷顧為自己而努力的人們!」 另一把血劍則向後壓去,擁擠的人群瞬間被挖出一條筆直的道路,就好像剛才被傑的劍技『斷空』劃開般的一條道路…不過,在挖開道路的同時,這條路上也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而站在上方的人,則是成為填補這條裂縫的土壤。
「大地是孕育我們生命的母親,現在我可是讓你們再度回到她的擁抱啊!」 踏著沉穩的步伐,但丁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來的是滿目瘡痍的大地、與戰死的無數屍體…
而他的聲音,依然飄送在風中,彷彿在嘲笑般的口吻,戲謔的語氣諷刺著在場的所有生存者。 「如果你們這麼相信神…為什麼在你們戰友死前,祂們不救你們的戰友呢?或是,殺死我這個殺人兇手呢?」 傑默默的駐立在這塊鮮血與死亡所交織的大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場失敗的戰役。雖然他的劍仍舊滴落著敵人的鮮血,但是傑無法理解自己失敗的原因。 難不成,神只眷顧為自己努力的人嗎? 不對,自小的教育就告訴他,神所說的旨意是絕對正確的。所謂的錯誤,就是因為這些故意扭曲事實的人們造成的。正義,就是神所遵行的法則,也是傑所奉行的依歸。 但丁的說法,只是在為他不信仰神所說的「錯誤」而已… 「神,仍舊未曾放棄過我們!這是一場場試煉、為了鍛鍊我們心智與信仰的試煉!神沒有錯啊!」彷彿是在對著但丁反駁般,傑的聲音響徹整個黑暗的夜幕裡。 「真的嗎?這些試煉的代價,對他們而言是一種沉重的負擔呢!」一聲甜美的聲音隨著夜風飄到傑的耳裡。 一位金髮的少女,就坐在離傑不遠的樹上,她深邃的黑色眼眸裡有一種責備的意味存在,可是他美麗的臉頰上卻帶著一道淚水流過的痕跡。 「無價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既然神創造的祂的子民,為什麼又要以生命作為試煉的賭注呢?」少女幽幽的口氣,溫柔的詢問傑。 「因為『正義』!」這是傑的回答。 「正義?」 「我們是為了彰顯祂們『正義』的存在、也是將『正義』傳給大地上所有人的傳道者、更是捍衛神的『正義』的護衛者!我們的生命已經奉獻給神,我們的失敗是死亡,因為我們已經將生命獻給神!」傑對著少女如此說道。 「那麼…你的『正義』呢?」 「我的正義就是神的正義!這是無庸置疑的!」 少女輕輕的跳下樹,她走路的姿勢有如跳舞般,用著輕盈的步伐走到傑的面前。她拿出一張鵝黃色的手帕,輕輕的擦拭那把沾滿血的銀劍。 「你知道嗎?它在哭泣…」少女幽幽的說。 「哭泣?」 「這把劍,在為它主人而哭泣… 「過去他選擇您,是因為您那強大無比的信念,但是它錯了… 「它現在才了解到,它所重視的主人,是一個沒有自我的傀儡,就像它一樣… 「它在哭泣…它認為您沒有自我的信仰,您的信仰是建立在對於神的崇敬上,就好像它一樣,一但失去那建築在其他人身上的信仰,您又會如何呢? 「行屍走肉?自暴自棄?還是成為可悲的頹廢者?它在哭泣啊…」 當傑要回答的時候,少女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在他的嘴唇上畫個叉,微笑的說:「現在的您,是無法給人一種心服口服的理由的。等到您找到屬於自的的信念的時候,那時候再來告訴我吧… 「這條手帕,希望您在每次作戰完後,靜靜的擦拭它,靜靜的聆聽的對你的哭泣吧…」 「妳究竟是誰?」傑對著少女如此問著。 「我的名字室蜜妮.桑尼法若。我是舞孃,也是馬戲團《暴風雨》的重要支柱之一,『夢與幻的花朵』。希望在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您能找到您的『正義』喔!」 總是帶著笑容少女就這樣向著傑行個禮,慢慢的走入夜色之中。 美麗的歌聲,伴隨著她美妙的舞姿,宛如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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