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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俠】--【冷日邪月 】-- 作者:雪銀罌粟 |
| 原始版_第三章 拜師 |
仰頭看了看書庫匾額上那閃閃發光的「西靈院」三個金鑄大字，小幽篁有點好奇，「為什麽叫西靈院呢？」
「喔，因為這個書庫位處『伏園』的西方，我的祖先便取了這麽一個名字，其他像作為我臥房和主屋之用的『中靈院』、煉丹房的『北靈院』、練武室的『南靈院』以及祺氏宗祠所在的『西靈院』，也都是基於同樣原因命名的。這樣子，你對於『伏園』應該有個大概的瞭解了吧？」祺炤悠體貼地將整幢宅子的大致佈局也順便解釋一下。
「嗯。」小幽篁點點頭表示明白，看來炤的家世似乎並不普通，畢竟光是這占地十餘甲的龐大莊園就不是一般有錢人住得起的，不知道炤擁有什麽身分？他在心裏推斷著，但他決不會去探問，因為他明瞭朋友相交貴在真誠的道理，該知道的炤自然會讓自己知道，不該自己知道的強問也不會有結果 ，徒增嫌隙罷了。
「那，西靈院大門上刻的老虎花紋又是有什麽涵義？」
「這個據說是當初建造伏園的老祖先基於四方靈獸和風水堪輿的概念而設計的，其他幾個主要建築也都有相對應的紋飾，你改天可以觀察看看。」祺炤悠倒是有問必答，一點不耐煩的樣子也沒有。
「聽起來你家的人似乎都懂很多東西的樣子。」小幽篁一面隨口說著，一面推開西靈院的檀木大門。
「噢！天哪！」才開門，映入眼前的景象便令他不禁傻眼。
只見西靈院內部格局為挑高的圓形樓中樓設計，和外表古華夏式的建築風格頗是大異其趣，看得出來整棟建築包括裝潢完全是由頂級紅檜所建，樑柱上每隔兩丈距離便綴有一顆成人拳頭大的夜明珠，使得整個室內能保持柔和而又不會同燭光般搖曳的固定光源，不過這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的奢華照明法就是了；一層的正中央是一張大書桌，四周則井然有序地佈置了一排排三丈高的木制書架，上頭陳列了大大小小、琳琅滿目的各類書籍，看得小幽篁兩眼直發光。
見到小幽篁這麽一付癡迷模樣，祺炤悠不由得噗哧一笑，「呵呵，才看到第一層而已你就發癡，那麽當你看到其他幾層不就昏過去啦？」
「還有其他層？」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不知道比自己家裏多上多少倍的藏書竟然只是第一層的收藏而已？！
「當然，你眼前所見的只是西靈院的第一層部分，陳列的是最基本的各種知識書籍，約莫有兩萬冊左右，其他還有四層樓，每上一層，裏頭所收藏的知識書籍便越艱深。」
「真的？」一雙曜黑眸子頓時迸射出更燦爛的光芒。
「騙你又沒好處。」他白了好友一眼，「不過，進來容易，想上到二層以上可就不簡單了。」
「咦？為什麽？」
說到這個，祺炤悠只能無奈地歎氣，「還不又是我那個第一代老祖先！他說什麽這幢西靈院內所藏的書籍都是這世上少有的珍貴知識，如果不小心流傳出去的話只會造成莫大的麻煩，所以他在將各種書籍依其難易度分層擺設好後，便設下種種禁制，說只有當後人能達到每層禁制所設的條件才有辦法進入下一層，不過也只限達到禁制條件的那個人自身得以進入而已。」
「那你們不會想辦法達成禁制的條件就好了？」
「問題就出在每層禁制要達成的條件實在是太困難了。就舉這最容易的第一層來說好了，要解開進入第二層禁制的條件是：『當命定之人將第一層所藏的兩萬冊書籍內涵的知識全數融會貫通之時，西之靈將為其開啟心靈大門。』你想想，整整兩萬冊書耶！天底下有幾個人能看完？更別說是將它們全都融會貫通了。據我所知，我祺氏一族只有十二個人能到達第二層，三個人到達第三層，再高就沒有人能到達過了。」
小幽篁不解地挑眉，不過才兩萬冊書而已，要將它們融會貫通有什麽困難的呀？想當初他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就將家裏的五千冊藏書全記到腦袋瓜裏了。
不過他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當初將五千冊書看完時還只不過是個剛學會識字沒多久的三歳娃兒，但就是這麽一個稚兒，竟能將常人看上三五年都可能看不完的書在短短四個月裏全都記到腦袋瓜子裏，更別提他還能靈活運用裏頭的知識了，那時候可差點將唯一發現此事的奶娘給嚇懵，不過這個當事人顯然一點都沒有自覺到自己不同於常人的天才，或許是因為奶娘一直為他隱瞞、而接觸的下人中又沒有幾個有見識的人的緣故吧！
當下他就把自己的不解問了出來。
誰知祺炤悠聽完，忽然用一種奇異的眼光注視著面前的小幽篁。
「怎、怎麽了，炤？有什麽不對？」小幽篁被盯得有點不自在。
祺炤悠忽然露出一抹教人看不出意涵的奇異微笑，「看來你似乎也是個『光暗傳承者』啊！」
「光暗傳承者？」什麽東西？
「所謂『光暗傳承者』就是擁有聖光或暗黑傳導體質的人，這種人除了天生在魔法上有著絕佳的優異天份之外，在武術或學術上的學習也遠較一般人優異，只不過同樣有著本質上的優劣之分。」解釋到後來，祺炤悠似乎十分地高興。
小幽篁聽得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是……我很有可能擁有和你相同的特異體質？」
「嗯，雖然還不能確定，不過如果依照你所說的閱讀情況看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確定也可以，做個測驗就行了。」說著，他已迫不及待地從書桌抽屜取出一顆水晶球。「來，你把手放在這顆水晶球上，然後專心將自己的注意力投注在上頭。」
小幽篁雖然搞不懂祺炤悠要做什麽，但他還是順從地將右手放到那顆水晶球上，專心地將注意力放在上頭。
可是，等了良久，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小幽篁想放棄的時候，水晶球突然迸射出道道驚人的白色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只聽到祺炤悠興奮地說著：「嗯嗯，白色的光輝，看樣子篁是聖光傳導體質的了。好，再來看看你是什麽等級喔……哇哇！是白中透紫耶！篁！」他激動地拍著好友的背。
小幽篁這才將緊閉的眼眸張開一絲小縫，看到此時從水晶球中依然不斷地散發出陣陣帶著紫暉的白色光芒，將整個西靈院映照的是燈火通明，但明顯已沒有初始的霸氣，反倒給人一種輕柔地、彷若慈母般和煦聖潔的感覺，教人不敢心存輕慢。「這光芒是……？」
祺炤悠呵呵一笑，想起自己第一次用這水晶球測試自己體質時的驚訝模樣大概也和眼前的篁差不多吧？「這白中帶紫的光芒代表的就是你的氣質。白色，是聖光傳導體質的特徵，按體質的敏感度又可分成紫、靛、藍、綠、黃、澄以及紅色七種級別。呵呵，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擁有聖光傳導體質的人呢，而且還是最高等的紫色，真是太幸運了！」
「那炤你是暗黑傳導體質，光芒不就是黑色的了？」
「這倒不是，因為我測出來的根本不能算是光芒，來，我做給你看。」接過小幽篁手中的水晶球，他將注意力灌注其上，只見原本晶瑩的水晶球忽然透出絲絲詭異的暗黑光澤，漸漸的，黑芒越來越熾，凡是被黑芒照射到的地方全變成扭曲的景象，看起來異常的詭譎。
吐出一口氣，祺炤悠停止對水晶球施加精神力，他凝視著因為見到詭譎黑芒而露出他曾經非常熟悉的沉肅表情的小幽篁，無奈地綻出一抹苦笑，看來我終究是賭輸了這一把呀！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兩年前的那一刻，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所不同的只有，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朋友。
就因為他們無法接受他擁有的不祥體質。
只有溫和的師父接受並包容了他。
因為如此，祺炤悠不願意再接觸人群，因為害怕別人在得知自己所擁有的力量後拂袖離去。原以為自己可能就此終老，沒想到會在無意間結交到小幽篁這麽一個讓他不自覺開啟心扉去關心他的朋友，因為喜歡這個朋友，他希望兩人之間不會存有隔閡，所以他做了個賭注，如果小幽篁能夠接受他的真實一面，那麽他將成為他一輩子最重視的摯友－－他將自己當初之所以失去所有的情景重現一遍！
可是，看看小幽篁此時的模樣，祺炤悠知道，自己賭輸了。
他閉上眼，等待著預料中的驚恐尖叫聲，也等待著失去這個才結交不久的朋友。
不過，過了許久，他預料的情況一個也沒發生，令他不禁質疑，篁是不是根本就嚇傻了？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啊？
他睜開眼睛，只見小幽篁還是站在他面前，正專心地把玩著水晶球，臉上的沉肅不知何時已被不滿取而代之，小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咕噥些什麽。
他很好奇，不曉得他在說些什麽，當下仔細聽去。
「哼，濫水晶球，為什麽我就是發那種普普通通的白光啊？我也想要像炤一樣發那種很特別很特別的黑芒啊！他的黑芒利害多了！真是偏心、不公平……」
小幽篁絮絮叨叨地抱怨。
祺炤悠聽了差點沒昏倒，一般人夢寐以求都沒有的聖光體質竟然被他說成這樣不值，要是叫人聽到了沒吐個三大升血才有鬼呢！但一方面心裏卻是充滿感激，感激上蒼沒有將他唯一的朋友也殘忍奪走。
「好啦，篁，既然知道你擁有聖光體質，那麽這個西靈院裏可是藏有很多聖光系的魔法書喔！你改天可以去找來看看。現在，想不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好啊！去哪？」
「去北靈院找師父好了，這時候他應該在煉丹。」
「師父？」
「嗯，師父是我唯一的親人。他什麽都會喔！我的武功和知識都是他教的。」
「真的？！那我可不可以也拜他為師？」沒注意到祺炤悠說到「家人」二字時的奇異神色，小幽篁興奮地問道。
「唔，我不知道耶！」祺炤悠撓撓頭發。
小幽篁很是失望，天知道他渴望有個老師教導有多久了。
見不得好友的沮喪，祺炤悠連忙安慰，「放心啦，我們可以先問問看呀！說不定師父同意收你當徒弟呢！」
「那如果他不同意呢？」
「哈！那我就煩死師父！他最受不了我的纏人功夫了。」
聽他說得有趣，小幽篁不禁也笑了，說的也是，還沒有試過的事情怎麽可以下斷言呢，這可不符合我的個性。
兩個小傢伙便說說笑笑地朝北靈院走去。
不過，一路上除了二人，小幽篁再沒有看到其他人跡，不禁感到疑惑，這麽大一個園子，是都不用人整理的嗎？問題是一路走來，到處都是一塵不染的，這可奇了。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祺炤悠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說這是因為師父的法術所致，所以不需要人力整理。
雖然對他的解釋抱持質疑的態度，但小幽篁也不多問，反倒是對他口中的師父這個人更感興趣。
遠遠的，和西靈院呈現相同建築風格的北靈院映入兩人視線。
「炤兒，你今兒個又帶了什麽東西回來啊？感覺和之前的小貓小狗都不一樣呢。」還沒走近北靈院，兩人的耳裏便傳進一個溫雅和煦的清朗男音。
小貓小狗？我什麽時候變成小貓小狗了？小幽篁用眼神詢問著好友。
呃，這是因為我之前老是會帶一些小動物回來過夜的關係啦！祺炤悠同樣用眼神回答。
眼神一問一答之際，一個身材頎長、面容清逸俊朗的年輕男子走出北靈院。
看來，這個人就是炤的師父了吧？小幽篁猜想。
「師父。」才想著，身邊的祺炤悠已喊了出口。
果然。
「炤兒，這位是？」西白竫有點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和寶貝弟子不分軒輊的俊秀孩童。
「師父，他是篁，我今天認識的朋友。」祺炤悠活像獻寶似地將好友一把推上前。
小幽篁對好友的舉動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他還是恭敬地對西白竫行了一禮，就如同家裏的禮儀老師所教的一般，「初次見面，您好，我是幽篁。」
「你好，我是炤兒的師父－－西白竫。」西白竫亦回了一禮，倏的，他注意到了一股特別的氣質，是從眼前的小男孩身上傳出來的，這是－－
察覺到他打量的眼神，小幽篁不禁緊張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儀錶哪里出了問題。「請問......我是哪里出了問題嗎？」
西白竫一愣，好敏銳的孩子，和炤兒實在是不相上下。他也知道，在這種人面前，旁敲側擊、拐彎抹角是沒有用的，唯有直話直說才是最好的辦法。「你是聖光體質？」
「咦？！您怎麽知道？！我也是剛剛才曉得的。」小幽篁很驚訝。
「嘿嘿，我就說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師父不知道的吧！」祺炤悠得意地說著，順便也將兩人認識以來的經過和小幽篁想拜西白竫為師的事情全告訴了西白竫。
當西白竫聽到祺炤悠因為使用聖光系法術而昏厥時，反應也是和小幽篁一樣，將祺炤悠狠狠念了一頓，讓他受不了地直討饒。
直到全部聽完，他才說道：「孩子，真是謝謝你帶炤兒回來，更謝謝你和炤兒成了朋友。」西白竫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雖然才認識沒多久，但感情已深厚得有如多年交情，他知道自己終於可以為這個孤單寂寞的愛徒放心了。
面對西白竫的道謝，教小幽篁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這沒什麽啦......」
「那，師父，既然你這麽說，那乾脆以收篁為徒作為謝禮好了，你覺得如何？」祺炤悠趁機敲竹槓。
「有何不可？」西白竫微微一笑。
小幽篁驚喜莫名，「幽篁拜見師父。」
「呵呵。」
從此刻起，小幽篁開始了他正式的求學生涯。
不過小幽篁那一日的失蹤，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竟然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現。
從此事徹底明瞭到自己的存在與否並不受眾人重視之後，小幽篁在失望之虞，索性更是肆無忌憚地三不五時上演一下失蹤戲碼。
每天一大早，他總是迫不及待地提了女傭為自己做的兩人份吃食就往祺炤悠那裏跑，因為西白竫和祺炤悠總會安排一大堆他想都沒想過的古怪活動。
早上，三人通常在練武專用的「南靈院」裏，由西白竫教授他一些基本的輕功身法、拳法、劍術等各式各樣功夫，等他熟悉當天課程之後，便教祺炤悠和他切磋對招。透過教授的過程，小幽篁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好友會的東西實在是多得讓自己想像不到。對於這點，西白竫總是說，「等你把西靈院第一層的書都看懂了，就能和現在的炤兒一樣。」不過，這一點卻惹得小幽篁很是不服氣。為了贏過祺炤悠，他拼了命地將西靈院裏武術書籍紀錄的武術、甚至是元素魔法無止境吸收，所以對於西靈院的禁制破解速度快得不得了，而被視為假想敵的祺炤悠當然也不甘示弱，硬是和小幽篁比拼起學習速度來。為此，兩人甚至還訂了一個除了生病或重大事情外都要每天比試一場的約定。對於兩人的競爭，西白竫是抱持著樂見其成的態度，畢竟有了競爭做原動力，學習進步的速度更是驚人，而兩人也從一開始的一面倒漸漸變得勢均力敵。
下午則是小幽篁最感到快樂的時刻，因為他可以快樂地窩在西靈院裏和他最喜歡的書籍為伍，每每都入迷到要西白竫和祺炤悠兩人費上好一番功夫才能把他從書的天地裏挖出來。對此，祺召悠就曾吃味的說：「你這渾小子大概只要有書可讀就能活下去了。」
其他時間小幽篁也會去纏著西白竫學習一些特別的技能，像是為了祺炤悠而特地學習的醫術，和令他感興趣的釀酒；相反的，祺炤悠則對易經八卦的奇門遁甲以及與醫術孑然相反的毒術感興趣。唯一相同的是，這兩個小娃娃似乎都恨不得把西白竫整個人給榨乾。對此，西白竫就曾說了，「這麽兩個興趣性情各異的人竟然能交成好朋友，說起來真是天下奇聞一則。」
平靜的時光就在兩人不斷地充實自己中，悄悄地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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