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異想】--【守護者之歌 】-- 作者:楓隱劫
第一卷 旅者的記憶_第八話 蒼楓情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亞特斯─────!快開門啊!」

一連串急切的敲門聲,門外傳來的是梅露莎充滿朝氣的聲音。

亞特斯打開門,同時也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

「啊啊,妳又來做什麼?」

梅露莎很熟悉的進門、脫鞋、左轉,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坐在客廳的椅子上。

「你快點說,昨天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亞特斯接過杯子,喝進嘴裡的水差點沒噴出來。

「妳妳妳…妳就是為了這個又跑來喔!?」

梅露莎氣呼呼的鼓起腮子,沒好氣地說道:「不然呢?你知道昨天我有擔心你嗎?還有雷喀魯爺爺也是一樣啊!」

「哎呀呀…」

突然室內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只見雷喀魯端了一盤麵包走了出來:「兩個小傢伙怎麼一見面又在鬧便扭了?」

「雷喀魯爺爺,是我吵到你了嗎?」梅露莎伸伸舌頭,對亞特斯做個鬼臉。

「哈哈哈哈,來來來,妳來的正好,一起吃晚餐吧?」

雷喀魯遞了一塊麵包給梅露莎,開始和她閒聊了起來,亞特斯就在這時候,悄悄地拿了一塊麵包離開了房子。

奇怪,我到底是怎麼了?有一種失落、哀傷的感覺?

漫遊在街上,亞特斯不知不覺中往海帕森林的入口移動,日落了,約定的時間到了。在那裡,他看到了,一棵大樹下俏生生地站著一個小女孩,拋動著閃亮的大眼睛,喜孜孜地正朝他招著手。

亞特斯一見之下奔上來握住那女孩的雙手,高興地問道:「伊蕾娜,妳怎麼會在這裡?」

「嘻嘻,我是來接你的,哥哥已經在蒼楓湖等你了。」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段訓練的時光…儘管時間短暫…卻是我開始有能力保護別人的第一步…

亞特斯一個人站在蒼楓湖的草地上,沒有出聲音,沒有移動腳步,維持著垂手站立的姿勢,閉著眼睛,感受著四周空氣的流動,紫霞中染著淡淡的橙色雲海,在風中,一頭光耀般的頭髮正在飄蕩。

這天黃昏是亞特斯開始接受蒙辛曼訓練的第一天,但是亞特斯的神情卻顯得有點不耐煩,因為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蒙辛曼沒有告訴他站在這裡的原因,只是要他閉起眼睛,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一些事情。

亞特斯曾試著想要舉起手,把剛剛被風吹亂的頭髮梳理好,但他不能,因為他要完全把心完全融入到大自然之中。

「靜下心,用身體去感受週遭的一切事物。」蒙辛曼抬頭望著天,雙手環抱在胸前。

「大自然的一切是很奧妙的,我們獸人族天生是一個為了抵禦大自然惡劣的環境而生存的種族,我們和大自然不是共生,而是抵禦,所以第一步,你就要先了解大自然能給你什麼啟示。」

「如果你沒辦法靜下心來,那麼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蒙辛曼走前,不忘留下這句話。

亞特斯抬起頭,是翠綠的樹蔭和滿地的陽光,除此之外呢?他心裡不禁開始產生了質疑。

體會、體會,站在這裡能體會出什麼?這樣真的可以學會守護別人的方法嗎?這樣真的…真的……

想到這裡,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水大刺刺地當頭潑下,亞特斯猛然張開眼睛,只見伊蕾娜拿著水壺,正緊皺著眉頭蹲在自己身邊。

伊蕾娜嘟起嘴巴,輕柔的聲音帶點責怪的語氣問道:「笨蛋,你怎麼睡著了?」

「我…我…」亞特斯低下頭,小聲說道:「我睡著了嗎?」

伊蕾娜像是看穿亞特斯的心事,微笑說道:「你放心啦!哥哥不知道。」

「我…」

亞特斯看著伊蕾娜溫柔的神情,不禁嘆了一口氣,悶悶不樂地抱著膝蓋。

「這樣…真的可以學會守護別人的方法嗎?」

伊蕾娜沒有回答,只是矮身坐在亞特斯身邊,用手將紛亂的髮絲撥到耳後,靜靜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呈現了沉靜的狀態,最後,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在星光大地中此起彼落。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不一會,一陣詭異地聲音從四周傳來。亞特斯一聽到聲音,手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不過這可不是肚子餓的聲音,亞特斯正要開口詢問的同時,一隻貓頭鷹拍動著雙翅啪啪啪地從空中飛落到伊蕾娜的肩膀上。

伊蕾娜就像是沒有發覺似地繼續坐在原地,突然之間,只見她右手迅速地朝貓頭鷹揮出。別看她只是個外表柔弱的小女孩,就在亞特斯一呆之間,伊蕾娜已把那隻貓頭鷹抓在手中把玩。

「妳、妳、妳,好厲害喔!妳是怎麼辦到的啊?」

亞特斯看得嘖嘖稱奇,卻見伊蕾娜嘴上泛起一個奇特的微笑,又眨了眨她靈活地大眼睛笑著離開。

亞特斯雙眼出神,嘴上不知在喃喃自語什麼,腦中只是浮現起剛才伊蕾娜閉上眼睛的情況,突然之間,一股念頭就像閃電般地射進腦中。

「我懂了!原來是這樣。」亞特斯像是明白了什麼道理似的高興地大叫。

他趕緊打起精神站了起來,深怕忘了這層感覺。果然!這次閉起眼睛,感覺真的和之前有所不同,至於是哪裡不同,恐怕這只有亞特斯自己心裡明白了吧!?

「伊蕾娜,誰要妳多管閒事?」

伊蕾娜吐了吐舌頭,回過頭笑道:「哥哥,你都知道了啊?」

蒙辛曼從樹上躍了下來,走向這些日子以來兄妹倆在一株大松樹下搭的小茅屋,為了調查獸人遺址的一切,兩人第一次離開族裡這麼久,這時夜深人靜的時候,連蒙辛曼也不禁想念起在族裡父王。

「哥哥…我好想念父王喔…」

「是啊!這幾天獸人族周邊不太寧靜,我只希望趕緊把遺跡的事情處理好。」

「那、那亞特斯怎麼辦?」

「看他的造化吧!如果兩天內他連最基本的第一步都無法理解的話,那我就不用費心去教他了。」

「喔…」

「別說了,睡吧………。」

亞特斯,你要加油啊!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希望你能明白我給你的暗示…

同一時刻,亞特斯雖然正舒服地躺在自己床上,但今晚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腦中不停思索著體會自然的方法和伊蕾娜所給的暗示,兩者相加呼應,不知不覺中悟出了更多新的想法,眼前登時大放光明,越想越是興奮。

忽然只聽得房外腳步聲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在門外說道:「亞特斯,睡了嗎?」

亞特斯還沒有回答,只見房門打開,一個人影緩步走了進來,亞特斯見是爺爺雷喀魯,趕緊坐起身來,問道:「爺,這麼晚還不睡啊?」

「怎麼?你也睡不著?」雷喀魯點起燈油,微笑坐在亞特斯床邊。

亞特斯本來還在想說爺爺怎麼這麼晚還不睡,但是兩人僵了半天,亞特斯見爺爺嘴裡欲言又止,問道:「爺,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雷喀魯尷尬笑了笑,說道:「好吧!亞特斯,你老實跟爺爺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梅露莎了?」畢竟是從小拉拔他長大的親人,雷喀魯早已看出亞特斯今天一整天的異狀。

自從亞特斯從娛靈祭典回來之後,當天晚上整個人就變得魂不守舍,對於梅露莎也顯得愛理不理,這讓梅露莎不僅很受傷,也很難去接受。

雷喀魯雖然感到不解,但是他認為感情的事要讓年輕人自己決定,不過最後基於對梅露莎的喜愛,雷喀魯在睡前還是不禁提出這樣的疑問。

「不,爺爺…」亞特斯搖搖頭,緩緩說道:「我很喜歡她。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爺爺你也知道,梅露莎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好像都認為我們是很不錯的一對,每個人都這麼說的時候,說久了,好像就是定論,甚至最後連梅露莎她自己也受了大家的影響,也開始這麼想……」

話說到這裡,亞特斯認為爺爺根本不會懂,所以搖搖頭,但是過了一會還是接著說道:「我不想讓她傷心,但是我…我…」

雷喀魯伸出強而有力的雙臂摟住亞特斯,柔聲說道:「爺爺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別太突然,這樣會很容易傷到別人的心。……無言,是最深的傷害。」

雷喀魯走出房間帶上房門,一轉頭,映入眼前的是一張已經哭成淚人兒的俏麗臉孔,雷喀魯微一苦笑,梅露莎已經撲在他的懷裡,淚珠再度奪眶而出。

第二天傍晚日落之際,亞特斯的背影依舊對著夕陽,晚風吹撫著臉,淡淡的星光映在湖中,定神之間,忽然感覺到空中飄落幾片樹葉,似乎有一個黑影往他頭頂疾撲下來,驚人的聲勢直帶得滿地灰沙飛揚。

亞特斯此時雖然還無法完全掌握體會自然的方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在危急的時候卻自然而然的向左微偏,狼狽的避開了這一擊,那黑影見一擊不中,隨即後躍到一個高壯男子的身邊,正是伊蕾娜和蒙辛曼。

此時夕陽已完全落入山的彼端,新月的銀光洒在林木湖水上,伊蕾娜走上前拉起跌坐在地上的亞特斯,臉上滿滿地全都是滿意的笑容。

「嘻嘻,不錯嘛!有進步。」隨即又轉頭對著蒙辛曼說道:「哥哥你看,亞特斯已經掌握到體會自然的方法了。」

原來伊蕾娜和蒙辛曼口中一直提到的體會自然,正是生存在嚴苛環境的獸人們最基本的訓練。平靜祥和的大自然,總是吸引著大地萬物去接近它,充沛的資源彷彿就像取之不盡,它永遠都像是敞開著雙手歡迎這塊土地上所有的生命一般。

不過當所有人都這麼想的時候,卻有兩個種族並不這麼認為,一個是與大自然相互共生的精靈,一個卻是與大自然相互競爭的獸人。

表面保持沉靜祥和,讓敵人誤以為毫無可畏之處,但實際上全身卻是融入周遭環境之中伺機反擊,這正是獸人族從大自然體會出來的道理。

蒙辛曼說道:「你現在試著跟上伊蕾娜的腳步向她進攻。」

亞特斯還正遲疑,只聽到伊蕾娜笑道:「來啊!來抓我啊!只要你抓的到我就算你贏了。」亞特斯一聽,覺得這就像是平常和梅露莎玩得抓迷藏的遊戲一樣,伸手就向伊蕾娜撲抓過去。

「嘻嘻,抓不到。」

蒙辛曼站在一旁,口中不停地指點:「不是用眼睛去追,而是用全身感官去追蹤。」

儘管如此,伊蕾娜的動作就像是貓一般的靈活異常,每次眼見雙手要抓到她時,卻總是會被伊蕾娜輕鬆閃過。不一會功夫,亞特斯就已經氣喘呼呼,累得滿頭大汗,別說捉到,連衣角碰都沒有碰到一下。

但是蒙辛曼和伊蕾娜心中都知道,現在的亞特斯不論是跳躍時的高度或是出手時的靈敏,都較初學時有明顯得進步,尤其是實際和亞特斯練習的伊蕾娜感覺最深,不過亞特斯自己沒有去注意到就是了……。

「失敗了!?」

遠在數萬公里之外的黑暗地底下,聚集著一群身穿黑色皮革的黑衣人,一片漆黑的世界,微弱的光線,滲透著詭異的潮濕。

站在台階下的黑衣人,一腳屈膝跪在地上,遲疑了一會,對著身前數步之外的台階上說道:「是的。兩個人都死了,是獸人。」

「獸人…獸人…」

台階上的蒙面男子沉吟了一會,唇角邊逐漸上揚,露出一絲自信淡漠的微笑,在他冷冷的環顧之下,原本發出稀稀疏疏嘈雜聲的人群,此時全都把視線集中到他身上。

「卡爾薩曼似乎管得太多了。這麼看來,暗靈和光靈、獸人、惡魔的爭鬥要提前開始了!」

蒙面男子的聲音很陰沉,好像夾帶著一股崇拜黑暗的精神力量,狂風呼嘯席捲而過發出恐懼的嘶鳴聲,在幽暗的地底下,久不止息……

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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