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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大的床上舖蓋著一張上等絲被,可是有人縮成一團躲在裡頭,使得絲被看起來鼓鼓的。然而,裡頭的人卻一點也不把外頭敲門的聲音聽進耳裡,全當成耳邊風逕自扯著絲被呼呼大睡。 少頃,敲門聲不再響起,外頭敲門的俊秀少年,面帶彌勒般甜甜的笑意,兩個酒窩隨著笑意的勾勒呈現在蘋果般紅嫩的頰邊,他甩著綁成辮子的金色長髮,哼著小曲兒一把推開門進入內室。後頭跟著兩個女僕,一個手上還端著洗臉盆,她將之放在內室的小桌上,另一個端著一些不甜膩的糕點和熱茶,將手中的茶點放上桌後便偕同另一位關上門出去。 沒一會兒,俊秀少年就站立在床前盯著鼓起的人形絲被,剎那間周身柔和的氣氳乍然消失無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凍寒人心的肅殺之氣,彌勒佛驀地變臉成惡閻羅,他冷然的開口喚了一聲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國王。 「煌。」 忽地,縮在絲被裡打呼的國王一把掀開絲被迅速坐起身,剛毅端正的臉上哪還有一丁點的睡意,全被方才那聲彷彿地獄閻羅冷冽刺骨的聲音給踢到十萬八千里遠,驚魂未定的抓著絲被蓋住自個兒赤裸裸的身軀看著俊秀少年。 「大…大哥……你…想幹麼?」 俊秀少年焯爍看也不看他那結實有力、頎長挺拔的身軀,面無表情,語氣依舊冷淡,「煌,救世主已經現世了,他正準備去闇城將他國皇室救出,你何時要派兵協助救世主?」 「你……」國王煌晒成麥色的頰上隱隱浮起一抹酡紅。「你先轉過去,我要更衣!」 焯爍睞了他結實麥色的肩頭一眼,再瞟看他臉上的那抹潮紅,隨即便轉過身去,嘴巴嘲諷的應了句: 「長這麼大了才知道害羞,怎麼小時候就不懂得這般道理。」小時候他可是衣服不穿,屁股光光的跑來跑去,還得他來照顧,怎麼就不見他有一絲羞赧。 「……」聽見他說的話,煌臉上的潮紅迅速蔓延到耳根,想反駁卻又不知該講什麼才會很有說服力,好像怎麼說都不對,所以他也只好閉上嘴巴,加快手上的動作穿好衣服,不去理會他的揶揄嘲弄。 他和煌算是兄弟的關係,不過他是養子和煌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在很小的時候被煌的母親抱進城裡,後來大祭司一見到他便和國王說要收他為下任的大祭司,所以他除了跟大祭司學習之外,有義務照顧後來出生的煌,因為他是他的哥哥。 然而從小到大,他這個哥哥彷彿就是兩面人一般,在人前總是一副彌勒佛樣,笑咪咪的露出酒窩,好可愛。人後,私底下他的面前,又馬上換上一副冷冰冰的閻羅臉,不把他凍得抱著身子直發抖誓不甘休,這也難怪就算煌有起床氣也不敢向他的大哥發飆了。 雖說如此,其實焯爍也沒有因為這樣討厭他或是虐待他,還是一樣對他很照顧,只不過他雙面人的面目只讓煌一人看見,小時候煌和大人說大人不相信,誰叫焯爍在大人的心目中是個標準的乖寶寶。然而長大後更沒人會相信,因為焯爍是令人尊崇的大祭司。 因此,煌一直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對他言聽計從到了極點。 這件事情多數的士兵都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根本就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完全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只是傻呼呼的一直深信著── 大祭司就是神的代言人,大祭司的話就是神的聖言! 但是少部分資深的長官們卻也是很單純的認為,國王會毫無反對的聽從大祭司的話,有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哥哥終究是哥哥,根本沒想到其實是因為煌很怕私底下的那個惡閻羅焯爍。 不過他們也沒有告知下屬們他們倆個是兄弟的秘密,好似有共謀一樣暗自觀看好戲偷笑著。 想想,任誰也不會想到其實大祭司的年紀比國王還大,高的不得了的國王竟然比大祭司還小?!三十六歲的大祭司看起來根本就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然而二十九歲的國王竟然還得聽從十六、七歲少年的話? 這不好笑嗎? 這可真是好笑極了! 片刻後,穿好衣服的煌挺直了高大壯碩的身子走向焯爍,「你坐吧,我洗把臉。」 焯爍抬首瞟向整整高了他一個頭以上的煌一眼,皺皺眉頭,隨即走到桌邊坐下,看著他洗臉的動作,完畢後走向自己。 「救世主是哪國人?」煌坐了下來,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光之國。」 「萊特族的啊……」吸了口熱茶溫溫胃。「身分呢?」 「前國王路可羅達的兒子。」 「咦?那個傳說中的團長?」煌錯愕的看著他。 「對,什麼時候派兵去?」焯爍瞟了一眼桌上的糕點,還是這個調調冷冷淡淡的,或許這才是他的真性子。 「我想想……」煌撫著頰垂眸思緒了一會兒,「昕昀狙擊應該比較適合。」 「什麼時候?」他終於挑起一塊小糕點放進嘴裡,咀嚼了一下。 「……團長一回來就去,行了吧?」無奈,他就是沒辦法反抗他,誰叫他是他唯一的兄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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