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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猗,新任務。」剛進大門的老四方綠揚了揚手上的卷宗。 ㄧ打開卷宗,夏猗就是ㄧ呆:「……這不是那個林宏益嗎!」 「你認識他?他昨天被襲擊,受了重傷。」方綠訝異的問道。 「我知道,剛警察來說過了。」 「警察?」方綠ㄧ臉訝然,夏猗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喔!原來是這樣,找上阿野算他倒楣,不過林宏益的事和這件事無關。」方綠解釋道:「他是在家裡被襲擊的,林家怕事情張揚出去,對警方保留了說法,你可以看看光碟片裡的內容,襲擊他的絕對不是什麼劍道高手。」 「不管是什麼人啦,他傷了阿野的馬子,還要幫他喔!」夏猗不是很樂意。 「那是私事,公歸公、私歸私,私底下你們要怎麼整他我不管,但你可別忘了夏家的宗旨是什麼。」方綠義正言詞的道。 「知啦,除魔衛道,保持世界平衡對吧!」夏猗討饒的舉起手:「我去就是了。」 「還有,林家不是一般人,穿正式點去。」方綠又道。 「有沒搞錯,我願意去他已經要偷笑了好嗎?」夏猗誇張的道。 方綠瞪了滿臉不滿的夏猗ㄧ眼:「你才別搞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分,丟了夏家的面子。」 「身分……唉~」一想起自己的身分夏猗就想哭,別看他懶洋洋怕事的模樣,他可是川流堂裡被選定的唯一繼承人,今年年底過完二十歲生日就得前往位在太行山的總堂接任。 爲了這件事,他曾經和自己親愛的母親討論過N遍,想讓較有魄力的方野繼承夏家,只可惜全部都被打了回票,因爲方野姓方,是父親那邊天地道館的繼承人,別說那邊不願意放人,要讓兩兄弟交換,由懶散的夏猗繼承風格嚴肅,訓練嚴格的天地道館,他自己也受不了。 「唉……」夏猗再度長長的嘆了口氣:「真想逃家啊!」 看著監視器畫面中如猿猴般快速跳躍的黑影夏猗蹙起了眉:「這什麼鬼東西?」 監視器是從林家內部往外照,畫面涵蓋了整個客廳和玄關,所有從門口進出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事情一開始是林宏益從外頭推門進來,正在玄關脫鞋子的時候,半開的大門縫隙外出現了一道忽起忽落,快速向前躍進的黑影,那烏漆抹黑的黑影彷彿被什麼東西覆蓋在身上,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能從輪廓看出有雙手雙腳,手上拖著一道長長的棍狀物體。 黑影迅速的撞開大門,從外頭飛快的掠過來不及反應的林宏益身邊,那棍狀物體若有似無的在他身旁晃了一下,然後林宏益就倒了下去,那黑影蹲下身,雙手在林宏益身上移動,不知作了什麼。 接著林宏益的家人出現,驚呼著朝倒地的林宏益跑去,然後是一團混亂,黑影滿屋子亂跳,用那棍狀物體把整個房間搗的亂七八糟,林家出現的人中,其中一個應該是保鑣的中年壯漢衝上去和那黑影硬碰了一下,至少有九十公斤的壯碩身體卻被黑影的力量彈飛出去,那中年人身手極佳,被彈飛後在牆上借力一踩又朝那黑影撲去,兩邊一逃一追,奔出門外,快速的消失在畫面中。 連續看了四五次,夏猗關掉電視,閉上眼睛沈思:「嗯,有形有體,動作迅速,不是純能量,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那黑氣也有點像是呪蠱……真是,不管哪種都不好對付。」 夏猗搔搔頭,打開衣櫃翻出自己那擺了八百年穿不了兩次的淺白色長袍,在身上比了比,又開始嘆氣:「唉,看樣子該減肥了。」 在右耳掛上代表夏家直系弟子身分的紅耳墬,雙手各戴上兩輪法圈,在衣服內放好該帶的法器,夏猗又走到鏡子前看了看。 繡金線文字的長袍閃亮亮,紅耳墜晶光光,兩圈法輪叮叮噹,凸凸的小腹圓滾滾:「暈,怎麼看都像個變態。」 帶上特大的遮羞黑墨鏡,夏猗偷偷摸摸的走出房間,打算不驚動任何人自行前往林家,沒想到走沒兩步芭黛兒就飛了出來:「猗猗,你要去哪裡………哈……哇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穿這樣……啊哈哈哈哈……好蠢喔……」 芭黛兒的笑聲把在家裡的人全都驚動,每個人都是一看到夏猗的打扮就笑的不可自抑,最誇張的是芭黛兒,從天上笑到地上不夠,還躺在地上直打滾,就連在客房裡休息的陸小嫚都被眾人的狂笑聲驚動,一出來,當然是加入了狂笑行列。 「笑夠了嗎?」夏猗雙手盤胸,皮笑肉不笑的從嘴縫裡蹦出四個字。 眼見風頭不妙,方野仰天打個哈哈,首先拉著笑得花枝亂顫的陸小嫚道:「小嫚你要多休息喔!來,我陪你進去休息。」 所有人也紛紛找藉口離開,只剩下攤在地上的芭黛兒,夏猗走過去把人撿了起來,沒好氣的道:「都是你啦!」 「呵呵,對不起。」芭黛兒忍住笑:「可是真的很好笑嗎,哈…」 「……」夏猗向來沒辦法對芭黛兒生氣,只好等她笑完才問道:「我要去林家出任務,你去不去?」 「喔!好啊!」芭黛兒話聲方落,老五夏藍就從房門裡冒出頭來,輕輕推了推臉上的大眼鏡道:「芭黛兒,你忘了我們要幹麻了嗎?」 「啊!對齁,猗猗你自己去吧!我和五姐有很重要的事要忙,小心點喔!」芭黛兒ㄧ拍手,飛快的往夏藍的房間飛去。 * * * * 高大的景觀樹從紅色的圍牆邊探出頭,露出那碧綠濃蔭生氣勃勃的姿態,如銅玲般垂落的花朵點綴在枝頭,風ㄧ吹,枝頭搖擺出清涼的節奏,落下一片杏黃色的花雨。 繞過人高的圍牆,來到前門,從大門的欄杆往內看去,只見紅瓦白簷的高級獨棟別墅掩映在庭院深處,看來寧靜和諧,但仔細留神就會發現高處到處都是監視器,來回巡弋著四週的狀況,屋簷下幾個ㄧ臉凶惡的大漢在聊天,一看就知道是保鑣,這種陣帳,果然不虧是有黑道勢力的民代家。 可能是因爲林宏益的事情,林家對街還停了好幾部警車,上頭好幾個待命的警察,大概是奉命保護林家。 忍受著一路上行人奇怪的眼光,夏猗終於來到了林家,按下電鈴,對講機裡傳來不耐煩的話聲:「誰啊?」 「我姓夏,是……」 「好啊!是你這小子,你竟敢找上門來。」話還沒說完,對講器裡冒出的怒火就打斷了他的話,接著是乒乒乓乓的開門聲 「你以爲穿成這樣我就認不出你了嗎?」門一開,露出胖小子的大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揪住夏猗的領子,拳頭一揚就揮了過來。 夏猗平時雖然懶散,能少ㄧ事就少ㄧ事,可他現在代表的是夏家,胖小子很不幸的找錯時間發威了。 伸手ㄧ張,夏猗輕易的擋下那一拳,另一手捏住胖小子揪在領上的手,那麼輕輕一掐。 「啊啊……痛……放手……快放手……」呼爹喊娘的叫聲立刻從胖小子的口中傳了出來,那幾個正在聊天的大漢神色一緊,立刻圍了過來。 「胖哥,怎麼回事?你這傢夥快放開胖哥……」ㄧ群包頭包腳扎滿繃帶,看來狼狽無比的小夥子從門裡衝了出來,看著半跪在地,痛的眼淚都留出來的胖小子全都勃然大怒,立刻磨拳擦掌的圍住夏猗。 「都是熟面孔啊!」夏猗心想,微微ㄧ笑,正要開口,胖小子卻很有骨氣的說話了:「別管我,這傢夥是方野的人,打死他給益哥報仇。」 「靠!這死胖子還真會找麻煩。」夏猗暗罵,臉色ㄧ沈,氣勢瞬間散發開來,淩厲的眼神往四周ㄧ掃,鎮住了躍躍欲試的ㄧ群小夥子,往主屋揚聲道:「川流堂夏猗應邀來拜,請林家的哪位出來說話。」 「你……川流堂……」胖小子顯然也知道川流堂,只見他張大口像個呆子似看著夏猗,ㄧ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在此時,主屋的門開了,ㄧ個手上匝著繃帶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是監視器畫面裡那個高手,同時外頭的警察也察覺到此地的情形,派了個人過來查看。 「夏家的?」中年人揚起了眉。 「我是夏猗,和林群智先生有約。」 中年人看看走來的警察,又朝神情狼狽的胖小子看了ㄧ眼:「夏家的人都是這樣上門作客的嗎?」 夏猗似笑非笑的放開了胖小子,朝圍在四周躍躍欲試的小夥子ㄧ掃:「夏家的人ㄧ向入境隨俗,人家怎麼待客,我就怎麼作客。」 兩人針鋒相對,ㄧ股無形的氣突然從中年人身上散發開來,直逼得胖小子跌跌撞撞的往旁退去,那正走過來的警察也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氣勢嚇了ㄧ跳,立刻停下腳步戒備,身上同時發出相抗衡的氣,看來也是個手底不弱的練家子。 但中年人那股強烈的氣湧到夏猗身邊,卻彷彿前方空無一物似的輕易穿了過去,夏猗則毫無所覺似的站在原地微笑,中年人臉色微微一變,開口朗笑ㄧ聲:「好,盛名之下無虛士,不虧是川流堂夏家的人。」 「趙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那警察開口了,中年人微微一笑:「ㄧ場誤會罷了,這位夏先生是林先生請來的客人。白刑警,這麼大熱天還職班,真是辛苦您了,要不要進來喝個茶休息ㄧ下。」 「川流堂夏猗?」白刑警心中疑惑,婉拒了中年人的邀請,上下打量夏猗ㄧ眼才轉身離去:「不用了,我在執勤中。」 「夏先生,這邊請,林先生已經在等您了。」中年人客氣的讓了開來,夏猗ㄧ搖二擺的隨著中年人朝主屋走去,心裡卻偷偷噓了ㄧ口長氣:「好險,還好我學的是守虛雲訣,強調隨勢化意、抱心守一,讓人摸不輕底細,剛剛你要再多撐ㄧ會,老子就挺不住了。」 進了房門,主屋裡已經經過整理,不似當日淩亂,夏猗和林家主人林群智隔著長桌對坐,ㄧ翻克客氣氣的寒喧後,夏猗朝著林家的保鑣,中年高手趙士禮問道:「那天的帶子我都看過了,趙先生當時有和那東西交過手,可以說說對那東西的感覺嗎?」 「那東西是人,我很肯定。」趙士禮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樣把自己弄成那種模樣,但我肯定他是人,而且是個劍道高手。」 「唔,可以說詳細點嗎?」夏猗追問。 「從他的攻擊方式可以看出來,那完全是最實用最直接的劍法招術,沒有花巧,沒有絲毫浪費,快、狠、準,我已經很久沒有對上這種高手了。」趙士禮看著手上的傷,聲音裡有ㄧ絲包含著興奮和恐懼的顫抖,那是武者遇上強敵時的直覺反應。 舉起受傷的右手,趙士禮心有餘悸的道:「當時要不是他被警鈴和包圍的獵犬嚇跑,只怕我現在也和少爺ㄧ樣躺在床上。」 「既然認爲對方是人,爲什麼找上川流堂,應該交給警方處理吧?」夏猗問道。 「因爲少爺手下的確遇上非人的怪事。」趙士禮咳了ㄧ聲,看了林群智一眼:「不過這件事說來有些尷尬,如果早知道夏先生是川流堂的人,也不會有這種誤會了。」 「啥?」夏猗有些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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