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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衝到巷子口看到淑儀時,她正揮手向對面車道的計程車喊道:「計程車…」然後拉著小榮就往對面車道跑去。 不幸的事發生了,外車道的一輛車,眼看就要撞上淑儀及小榮,我連忙大喊:「危險!」然後衝過去往前一撲… 時間像是停住了似的,我推開小榮,緊接著抱住淑儀,並用我的身體去擋住迎面而來的車子。淑儀見到我的出現,先是感到驚訝,接著看到我身後的車燈,她不禁張大了雙眼,然後看著我高聲大喊:「建明…」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砰」地一聲,我感覺我和淑儀都被高高的拋起,又重重的摔落。不過我最後的意識得知,淑儀軟綿綿的身軀是壓在我身上的…… 淑儀在迷糊中醒來,朦朧中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她看到了醫生、護士、許志憲及小榮。她突然掙扎起身問道:「建明呢?他人呢?」病房裡的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死了…」淑儀呢喃一聲後,突然抓住醫生的衣服大聲問:「他死了是嗎?」 「妳別激動啊劉小姐,建明沒死,他在加護病房。」許志憲按住淑儀的肩膀疾言道。 「加護病房…我要去看他。」說著淑儀就要下床。雖然醫生等人都極力的勸阻,但淑儀仍舊堅持要來看我,後來醫生沒辦法,便叫護士找了部輪椅推她來看我。 「建明…建明…是我淑儀。」淑儀在我病床邊握著我的手聲聲呼喚著,一旁的檢測儀正顯示著我微弱的心跳及極低的血壓。 淑儀拉著我的手撫在她臉上啜泣著說:「建明,別離開我…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你不可以再離開我啊…」她抹了把眼淚說:「你還沒有聽到小榮喊你聲爸爸吧?」她轉頭對小榮說:「小榮,他是你爸爸,你快叫他聲爸爸,快呀!」 小榮望著淑儀露出不解之色問道:「媽媽,爸爸不是死了嗎?」 「他就是你爸爸呀!」淑儀高聲說道,然後拉著小榮手臂繼續說道:「媽媽以前是騙你的,他真是你爸爸,快叫啊!」 小榮顯得不知所措,他又望了眼淑儀。 「快叫啊!」 在淑儀高聲斥喝下,小榮終於開口了:「爸爸…爸爸…」小榮喊了幾聲見我沒反應,於是轉頭問淑儀:「媽媽,爸爸還要睡多久啊?」淑儀一聽,便「哇啊」的痛哭出聲了。 慢慢的,我的意識清醒了,淑儀和小榮在我眼前的影像也漸漸清楚了。 「爸爸,你醒啦?」小榮的這句話讓眾人嚇了一跳。 「醫生,他的血壓及心跳恢復正常了。」 「不好!迴光返照。」醫生暗叫一聲,然後隨即低聲告訴護士:「快準備電擊器!」 「淑儀…」淑儀聽到我的叫聲,連忙說:「我在這兒,我們的兒子小榮也在這兒。」 我點點頭說:「淑儀,遇到我…是妳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淑儀淚流滿面搖著頭說:「不是錯誤…不是錯誤啊…就算是錯誤,我也會愛上這個錯誤的…」 「淑儀…我用我的命…來抵償妳爸爸媽媽的命…妳原諒我…好嗎?……」 「原諒你…我當然原諒你……」 「醫生,電擊器準備好了。」護士在一旁低聲的對醫生說。醫生回道:「隨時待命。」 「小榮…」淑儀聽我在呼喚小榮,忙又將小榮推到我面前。 「小榮…爸爸覺得好累…我不能照顧你了…以後…你要乖乖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爸爸,我會乖乖聽話的,你要快點好起來喔。」 這時候檢測儀突然「嗶」的響了起來,心跳圖也呈現一直線… 「快把她和小孩拉開!」醫生大喊一聲後,眾多護士就把淑儀和小榮連抓帶扯的拉走。 「不要啊…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啊……」淑儀在眾人的拉扯下,不停地狂叫著。但即便如此,她和小榮還是被慢慢架離了加護病房… * * * 「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淑儀驚嚇得突然坐起身子。 「劉小姐…劉小姐…」護士小姐搖了下淑儀的肩膀,然後問:「妳怎麼啦?」淑儀這才回了神。 「建明呢?他在哪?我要去見他。」 許志憲走過來笑著對淑儀說:「妳連在夢裡都還喊著他的名字,看樣子妳很在意建明喔。」 「做夢…剛才是夢?」淑儀摸了下子自己的臉,然後抬頭問許志憲:「那建明人呢?」 「他就在這兒啊!」許志憲將拉簾一拉,我正趴在她隔壁床呼呼大睡呢!淑儀這下可氣死了,她拿起枕頭用力朝我扔了過來:「臭建明!害人家嚇了個半死!」 許志憲搖搖頭笑著和護士離開了。 我睡眼惺忪的轉過頭問她:「妳幹嘛啊?我剛才看妳沒醒,就再小睡一下而已嘛!這樣也生氣?」 淑儀氣呼呼的說:「睡!睡!睡!跟豬一樣!等你想小便時,我看你怎麼辦!」 雨辰在一旁笑著說:「當然是大嫂幫大哥囉!不過大嫂妳也要想想看,妳想小便時怎麼辦呢?」 「妳…」淑儀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雨辰:「叫我大嫂啊?」 「雨辰是我妹妹,她當然叫妳大嫂啊!」 淑儀將手一抬,對我說:「拿來!」 我問:「什麼啊?」 淑儀瞪著我說:「枕頭。」雨辰笑著將枕頭拿給了她。 淑儀對雨辰說:「雨辰,妳往旁邊點站。」 雨辰搞不清楚狀況的往左跨了兩步,淑儀的枕頭馬上又飛了過來:「死賤民!害人家嚇的半死!」 我一臉無辜的問:「什麼啊?…」 雨辰笑著說:「看樣子你們啊…是一對歡喜冤家。」雨辰接著對淑儀說:「小榮我爸媽帶下去玩了,待會兒就會上來。」然後又對我和淑儀說:「現在啊…你們小倆口好好說說話,我不打擾囉。」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喂!」 「什麼?」 淑儀側著身子對我說:「你知道嗎?我剛才夢見你死…呸!呸!呸!我是說我夢到啦!你在夢裡說要用你的命抵償我爸媽的命,你知道嗎?我哭的死去活來,結果還被人抓走。」 「誰抓妳了?牛頭馬面嗎?」 淑儀大罵一聲:「你去死啦!」接著又嘟嚷著說:「一點也不知道人家在想什麼,白流那麼多眼淚了。」 「唉!妳沒頭沒尾的講了一堆,我怎麼會知道妳講什麼呢?」 突然淑儀又轉怒為喜的躺回床上,然後將雙手交叉枕在頭下,對著天花板微笑的說:「即使是錯誤,我也會愛上這個錯誤的。」 雖然我不知道她在講什麼,但是我想,那應該是好的意思吧! * * * 這次的車禍我和淑儀可以說是非常幸運,因為當時剛好附近有人搬家,搬家工人才剛將床墊放在地上,被車子撞到的我們就飛到了床墊上,所以淑儀只是輕微的擦傷,而我則是左手骨折;淑儀住了一天就出院了,而我則住了三天。 三天後,在老爸的陪同下,我打著石膏出院了。一回到家,雨辰迎了上來便對我說:「哥,你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跟一個天大的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先說好消息吧!」 「哥,你知道嗎?你差點把六百多萬給洗掉了。」 「什麼六百多萬?」 「你外套口袋裡有張樂透獎卷,媽在幫你洗外套時發現的。剛才我上網幫你查過了,你中了二獎,扣掉稅後還有六百多萬耶!」 「真的?」我想起來了,這張彩卷就是我到公司應徵當天所買的。後來因為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所以就把這張彩卷給忘了,沒想到居然還中了二獎!嗯…這可以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不過天大的壞消息呢?不會是天要崩、地要裂了吧? 「那壞消息呢?」我問。 老媽臉色凝重的遞了一張折紙給我,我一看原來是淑儀留給我的信。 「建明: 住院的那一天我已經想清楚了,你捨命救了我和小榮,因此我爸爸、媽媽的命你也算還了。至於在卡拉OK所發生的事,我當它是緣份使然,所以此刻我心中已經毫無怨恨。 你託我拿去維修的手機我昨天拿回來了,我把手機連同這封信一起放在你家的信箱裡。當昨天我在把玩你的手機時,秀芳曾打了一通電話找你,可偏巧不巧這通電話被我接到了。秀芳和我說了些什麼並不重要,你也沒必要再去追問她。建明,或許我們八字不合吧,打從你遇到我的第一天開始,你就霉運連連。最誇張的是,你居然七天內住了三次院!如果我們結了婚,我不敢想像你會如何,所以我決定選擇離開你。 雖然你是小榮的父親,但他從小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所以請你別和我爭撫養權好嗎?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他結婚時我會通知你(通知你來幫他出結婚的費用)。 嗯…阿姨的房子已經決定要賣了,所以我會搬家。當然啦,小榮我會幫他轉學,書局的工作我也會辭掉,因此你找不到我的。這樣吧!我和你玩個遊戲,如果一個月之內你找得到我,我便嫁給你。如果你找不到我,你可以考慮娶秀芳。我覺得她還滿不錯的,至少她的身材比我好多了,連我都很羨慕她呢! 建明,我認為我們的相遇是緣份造成的,至於我們往後是否還會再相見,就交給緣份吧!還有,許志憲的醫院沒事還是少去為妙。你多保重,就這樣了,bye!」 天呀!這算什麼?因為八字不合就帶著我兒子跑了?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唉…台灣說大不大,可是要找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呀!上哪兒找她呢?對了!她的手機號碼總沒變吧!若是她接了電話,我再問她在哪不就得了? 「媽,我的手機在哪?」 「我給你放在房間的桌子上。」 進了房間我撥了淑儀的手機號碼,可是回應卻是:「您所撥的號碼未開機,請稍候再撥。」 唉!她的手機號碼或許沒變,但是她不開機我也沒輒呀!看樣子她是真的要躲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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