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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那人瞥見白維麒胸口露出的字條,便問道:「你和『常山潛墨龍』是什麼關係?」臉上表情還帶著一分不容易發覺的訝異。白維麒聽了,回應道:「如果你是說寫這張紙條的前輩的話,他是救過我。」那人接過白維麒遞出的字條,訝異得問道:「你難道看不懂他的字條?」白維麒道:「我只學過一些簡單的字,其他都還不會。」 那人道:「能讓我看看字條嗎?」白維麒將字條交給那人,那人接過後,攤開來看,並喃喃唸道:「順心隨風,一以貫之...『常山潛墨龍』...」那人雖然唸得輕聲,白維麒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那人呆了一呆,打量了一會兒白維麒,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道:「小兄弟來者是客,如不嫌棄,可以暫時住在這裡。」白維麒聽得他要自己留下來,問道:「前輩你是...」想問他為什麼留自己下來,那人卻會錯意,只聽他忙道:「光說這些事都忘了,我乃『知鳴派』的『火炎金蟬』-雷天嘯。」說著,那人一手搭著白維麒的肩頭,硬是把他拉了進去,還一邊問道:「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白維麒被硬拉進去,心裡犯低咕:「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表面上好像對老子不錯,卻又硬把老子推進來,這傢伙到底搞啥鬼啊?」跟著應道:「我姓凌名巴。」那人一聽,轉頭瞪他一眼,銳利的眼神,發出一陣殺氣,跟著隱沒,一路上兩人沈默無語。 其時已到酉末,二人走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宅門口,雷天嘯開口道:「小兄弟想必還未吃晚飯,一道吃個飯吧!」這時候,已走近一道廳門,白維麒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不覺肚子發出空洞的「咕嚕咕嚕」聲響。 門打開時,燭光照印下,只見一桌豐盛的酒菜,一位少女和一位右手綁著繃帶的少年坐在桌前等待著,只見他們回過頭來望著白維麒他們倆,二人都是一臉訝異。白維麒一見那少年,心中一驚,暗叫怨家路窄,原來他就是出手打白維麒,結果被白維麒內力震傷的那人。 那少女見二人進來,叫了一聲:「爹!該吃飯了!嗯...!這位是...?」雷天嘯道:「這位小兄弟今天送妳兄弟回來,我想請他在這兒過夜!」白維麒見那少年要開口,但雷天嘯一個眼神就讓他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凝重,那少女見氣氛不對,忙道:「嗯...!爹!您還沒介紹這位小兄弟給我們認識呢!」 雷天嘯頓了頓,才道:「哦!這位是凌巴...凌兄弟!」白維麒見他話說一半,瞪了自己一眼,暗覺好笑,那時自己被他硬拉,心中火大,所說的「凌巴」,其實就是「你爸」的意思,這時那少年衝口而出道:「他才不是『凌巴』,他叫白維麒,是附近的小流氓!」這話一出口,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尷尬。 白維麒由雷天嘯的臉色看出,他似乎想到自己的隱喻,當下暗暗防備著。誰知雷天嘯的態度,卻出忽白維麒的意料之外。 只見雷天嘯怒髮沖冠似的對那少年喝道:「閉嘴!今天的事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人家還送你回來呢!你要是再敢輕意口出惡言或出手傷人,當心我便禁你足,不許你自由出門。」那少年一聽,只能把飯菜當作白維麒,惡狠狠的嚼個不停。 而那少女見了父親的態度,輕輕一笑,夾了一筷子菜到白維麒碗裡,笑道:「來來來!白公子快請用酒菜!」說著,又倒了酒到白維麒面前的杯子裡。白維麒一嗅,笑了一笑,是上回偷到的酒,「女兒紅」。 白維麒將酒杯端到面前,揚頭灌下那杯酒,卻忽然「咳」的一聲,嗆了一下,吐出那口酒,跟著連咳了好幾聲。白維麒只覺雷天嘯那瞬間的眼神,讓他心中一片冰冷,好似掉進無底深淵一般,竟害他嗆得厲害,連手上的酒杯也摔碎在地。 一會兒,當白維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頭見那少女一臉關切的神情,竟使白維麒心中湧出了一陣暖意。這時候,聽得雷天嘯忽然開口道:「亞慧,明天開始妳來教小兄弟習字!」 那少女一呆,道:「習字?爹的意思是...?」雷天嘯對那少女道:「白兄弟說他只學過一些簡單的字,我要妳教到他會讀會寫,把妳會的都教給他。」那少女才應道:「是爹!」雷天嘯又笑著對白維麒道:「白兄弟,你覺得呢?」白維麒心想:「若在這裡學字,學好再來練那本心法,說不定更容易呢!那本心法是偷來的,若問別人而被發現了,那可能不太妙!」想著,白維麒道:「好!我跟她學字。」 其後一個多月,白維麒又學了一些字,每每學著,總是憶起和小姿相處的那段日子。記得有一次自己寫得太無聊,而小姿在一旁等得睡著了,自己便偷偷在小姿的臉頰,寫上她自己的名字,而小姿癢得醒過來,便羞得掩著面,跑去河邊洗臉,回來時,小臉上被河水凍得紅通通的,每當白維麒想起那神情,便會心的一笑。 白維麒這陣子和他們相處下,已經知道那少女名叫「雷亞慧」那少年叫「雷震宇」。某日下午,白維麒學完字後,無意間在紙上劃著,直到被雷亞慧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看了看他,雷亞慧才道:「原來白公子你有心上人啦!」語氣之中頗為失望。白維麒這才低下頭去,仔細一看,整張紙上都快寫滿了小姿的名字,只覺臉上一熱,道:「就是她教我寫字的!」雷亞慧看了看,拿了一篇文章給白維麒看,又道:「這篇文章你唸出來,有哪些字不認得的,再來問我。」 白維麒看著文章,喃喃的唸著:「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白維麒停頓著等她唸出來,只聽她唸道:「一顆心好似...」白維麒跟著唸道:「一顆心好似...好似什麼?」雷亞慧聽得正開心,卻聽他又停了下來看著自己,扳著臉道:「懸掛的懸啊!」白維麒看了仔細,聽雷亞慧唸著,跟著又唸道:「懸在宇宙間,任它...」白維麒一字一字的唸著,雷亞慧聽得甚是歡喜,有時聽得臉紅紅的。白維麒一個月後才知道,自己被她戲弄了。原來她自己寫了情詩,要自己唸給她聽。但白維麒這些日子來,卻也學了不少字。 這天,雷亞慧嫌白維麒身上太臭,要他到附近溪邊洗澡。白維麒尋到了溪邊,將收藏在背後的那本「心法」拿出來,連同破衣褲包一起,丟在一旁。誰知當白維麒洗完時,卻尋不著衣物,這時聽得一聲輕笑聲,白維麒立刻猜到是雷亞慧,當下立刻向笑聲處尋去。躲在一旁的雷亞慧抱著他的衣服,見白維麒光溜溜的跑到面前,羞得尖叫一聲,手一鬆忙掩著臉回過頭去,將衣服掉在地上。白維麒並不理她,自顧自得走上前去。 白維麒來到她身後,伸手將褲子撿起穿好,撿起上衣披在身上,故意把手指上的水滴彈到她脖子上。雷亞慧驚得回過身來,從指縫中望去,見白維麒已經穿好衣服,當下放下手嗔道:「你真壞!灑了我一身濕!」拍了拍身上,抬頭卻見白維麒竟呆住了,那個神情,竟讓雷亞慧心中一陣悸動。 一會兒,白維麒竟拉著雷亞慧的手急問道:「現在是什麼日子了?快告訴我!」雷亞慧嚇了一跳,呆呆的回道:「今天是三月二十四,怎麼啦?」聽白維麒喃喃道:「三月二十四...」見他忽然拉著雷亞慧的雙手,急問道:「我來到『知鳴派』的前一天是什麼時候?」雷亞慧見他這般著急,呆了一呆答道:「你是三月初到這兒的,怎麼了?」雷亞慧見那本書掉在地上,緩緩靠過去撿起來。白維麒忽然回過神來一般,迅速的將那本心法搶了回去,並緊緊的抱在胸口。雷亞慧見他搶書的那付神情,驚得呆住了,她從沒見過一個男孩這付兇惡的神情。 一會兒,見白維麒開始快速翻閱那本書,雷亞慧才回神般問道:「這本書是...?」白維麒只道:「偷來的!」雷亞慧奇道:「偷來的?那你會還給人家吧!」白維麒道:「別人偷到的,我後來又去把它偷過來。」雷亞慧一聽,才鬆了口氣,道:「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心急呢?」 見白維麒開始撿起地上的石頭,一邊使一些很奇特的指法擲出,只聽他一邊練指法一邊應道:「我答應小姿,要在今年五月回去參加比武招親的。」雷亞慧呆了呆,問道:「五月的比武招親?...小姿是當年的『宙武羅』-李永瑜的女兒!不對呀!她...」白維麒接口道:「她是貼身丫環!」雷亞慧一臉驚訝道:「只為了一個丫環?」白維麒只淡淡的道:「因為是她!」說著,抬頭望著小溪,練著指法的手也停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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