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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樹洞時,天色已經顯現魚肚白了,白維麒小睡了一會兒,便又聽見黃明石抽抽噎噎的哭聲,緩緩的走了過來,白維麒聽著,心裡有點兒不耐煩,依然撐著睡意鑽出樹洞,快步上前問道:「怎麼了?又被誰揍啊!」黃明石邊哭著邊翻起破爛的褲管來,只見腿上一道長長的傷口,血還在泊泊的流出來。白維麒一見,忙扯下一塊身上的破麻布衣一角,將他的傷口綁住。一會兒,黃明石似乎才從驚恐中回神,開始說著他被砍傷的經過。 等到黃明石說完了經過,白維麒告訴他,昨晚一整夜沒睡,還要去睡覺,黃明石只好坐在樹洞口,啃著昨晚撿來別人吃剩的一把花生米。白維麒躺在樹洞中,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完黃明石的描述後,打個呵欠,睡意竟然完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疑惑在腦海中奔走。直到辰時才睡著,後來睡到午時過半,肚子開始咕咕叫時,才餓得醒過來,開始尋找不知道在哪裡的下一頓。然而這時的黃明石,已在找尋他的午餐途中。 在那之後的兩天之中,就連白維麒自己都不知為何,只要一有空閒,就開始思索著這一個月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又想到黃明石曾經說過,他還有個失散的姊姊,而自己的親人聽說都死光了。想著,漸感到悲傷、疲憊漸劇,朦朧間,又再次夢見父親被追殺,臨死前那一幕,白維麒便從夜夢中驚醒過來。 這時聽見不遠的林中,傳來刀劍之類的碰撞聲,白維麒緩緩從樹洞中爬了出來,聽得林中有人叫道:「在那裡,快追!」又有人喊道:「別走,今天要你償命!」 白維麒一聽,心想:「又是誰在找誰晦氣啊?」往前走了兩步,忽見一人一身鮮血,急奔而來,嚇了白維麒一跳,只見其後跟了一大群人,其中還有幾位女子,一個聲音叫道:「別走!要你還我師父命來!」白維麒聽著,心想:「怎麼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又走出幾步。一個聲音道:「大師姊,小心!」只見被追趕的那人,披頭散髮,滿身傷痕累累,一個揮手撒出一把暗器。 這時,聽得有人大喊:「大家快閃避!」同時還有人喊道:「快躲開!」剛說完就聽得有人「啊!唔!唉喲!」的哀嚎聲連連響起,顯然有三個人中招了。 跟著有另一人喊道:「大家出招合攻他!」白維麒一聽,大吃一驚,因為這聲音似乎是「楓紅派」的那堆死傢伙的師父,「楓紅派」的掌教。 那被追趕的人一聽,大叫:「小鬼,快躲開啊!」白維麒一時還不清楚他在叫誰,人還呆在那裡,只覺右手上臂一陣火燒般劇痛,那人立刻欺進身來抓住他衣領,急踏數步,一口氣急奔出十餘丈外,把後面追趕的人拋得遠遠的。 一會兒,聽得後面追趕的人吆喝聲漸漸淹沒在嗚嗚風聲中,白維麒只覺手臂感到麻痛漸劇,這時那人突然問道:「小鬼,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沒人住的...房子。」聽得他氣喘噓噓的問。白維麒只感到一陣頭昏腦漲,邊道:「附近有一間...破廟...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二人來到小破廟門口,那人一到門口,整個身子撞了上去,「碰」的一聲,將半掩的廟門撞得倒了下來,而白維麒也被他拖得跌倒在地。那人回頭見白維麒按著右手,便道:「喂!小鬼,你也被...被毒打傷了嗎?」白維麒只覺頭昏眼花,再也支持不住,便暈了過去。 當白維麒再次醒來時,只覺全身動彈不得,那個人用布條纏綁住自己的右手,白維麒痛得唉喲一聲,只聽那人說道:「小鬼,你右手中毒了,別亂動,否則劇毒攻心,死了我可不管!」白維麒最討厭別人小看他,怒道:「我不叫小鬼,你才是小鬼!」說著,一動之下觸到傷口,痛得白維麒再也說不出話來。那人一聽,不怒反笑道:「嘴硬的小鬼!昨晚的那些個傢伙,除了『雪雁派』中的幾個女中豪傑外,其他沒一個有你的硬骨氣...,我仇天尋交了你這兄弟。」說著,略微喘了幾大口氣。 白維麒一聽,只覺這個人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忽爾想起前些日子在鄰村的李員外家,聽到顏滄浪的話,便問道:「你和鄰村的李老爺是啥關係啊?上回聽過他和『楓紅派』的人提起你的名字?」那人一聽,似乎想起很不好的事一般,整個臉色變得面目猙獰,只聽他恨恨的怒道:「要不是李永瑜那個偽善的傢伙,我也不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白維麒一聽,心裡感到一陣熟悉的冷意,好像他之前就有猜到過一樣。 只聽那人繼續說道:「當年我和他併稱二武羅王,我和他的武功、名望不相上下...一樣好。」見這小孩似乎聽不懂自己說的話,他忙解釋著,又續道:「結果他竟然為了讓自己的名聲與武功都成為武林第一,他竟然乘我不在,殺我老婆和三個子女。後來我跑去要找他報仇,想不到他竟找了『四相風雲』的『楓紅』和『知鳴』兩派的人來當打手,因為他們人太多了,我殺了幾個人就逃走了,因此和他們號稱正派的結下樑子。前些日子,遇到『雪雁派』的掌教-冰凍三尺-冷無雙,這女人...咳...咳...」說著,見他咳得厲害,白維麒聽著,知道了什麼,便接道:「你跟她打起來,你殺了她後,你變成受傷,就被他們追殺。」 仇天尋一聽,一臉驚訝異,搖搖頭道:「什麼!她死了!怎麼可能?我只打傷了她,她後來知道打不過我,雖然我也有受些傷,但她還能以輕功...還能用武功走了的,怎麼可能這樣就死了!咳...這...咳咳咳...這不可能啊!」白維麒見他如此激動,問道:「你沒有殺她,那...她怎麼死的?」 仇天尋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因為我曾聽說冷無雙的弟子裡,有一個和我女兒同名,但只不同姓,我曾以為...以為她的那女弟子是我女兒,或許後來我心裡一直當她那女弟子是我女兒,所以我手下留情,只傷了她,沒要她的命。」 白維麒道:「我前陣子聽那個什麼雪什麼派的女弟子,說他們師父被你打成受重傷後,『楓紅派』的臭傢伙跑到他們那裡偷什麼書的...」仇天尋道:「趁火打劫!這的確是『楓紅派』的作風,我這次和冷無雙打起來後,他們就知道我受傷,追得這般。」接著,一陣沉默,只聽得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一會兒,仇天尋道:「快四更天了,先睡一覺,天明時我教你些內功和武功,以後不怕被『楓紅派』的人欺負。」說著,只見他在他自己身上用力戳了幾下,又對自己道:「小兄弟,你叫啥名字?」白維麒道:「我叫白維麒!」仇天尋道:「哦!那我叫你白兄弟了,你要叫我仇老哥也好,叫仇天尋也可以。我是武林的壞人,你可千萬別學我,但...除非被逼,否則別跟人說你和我稱兄弟。」白維麒道:「仇老哥你...」仇天尋打斷他的話道:「快睡覺,我只有一天多的時間教你,老兄我命不久了。」白維麒應道:「哦!」 這天清早,白維麒被搖醒了,只覺混身虛弱疲憊,努力張開眼睛,見仇天尋在他的傷口附近戳了幾下,道:「白兄弟,你醒了,我剛把你傷口附近的穴道封閉了,等會兒毒血流盡你就沒事了,但你右手暫時不能亂動。現在我教你我學的內功,若你有辦法將穴道衝開,就可以順勢將毒血逼出...」一個教一個做,白維麒一試之下,只覺有些神清氣爽,疲憊感一掃而空。 仇天尋在一旁嘆道:「真是天賦奇材,我要練一整天才能到這境界,白兄弟你竟然一個時辰內就練成了!」只見白維麒傷口上的黑血泊泊流出。仇天尋又教了更深一層,與後面的口訣,要白維麒背誦,以便日後自行修習,練到近午時,仇天尋出去抓了一隻肥野兔,白維麒找了些枯柴烤火,兩人吃完了午餐「烤兔肉」,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練功。 第二天一早,仇天尋教白維麒演練招勢,又道:「招式要能活用,你的功力已算不錯,學些兵法的虛實應對,和練武一樣。」兩人互相拆招,白維麒因為常常和人打架,應對反應相當靈活。過約半個時辰,白維麒便學會一招「若雲似隕」,此招可剛可柔,剛如飛隕,柔若浮雲。仇天尋讚道:「奇才!奇才!白兄弟可真是武學的一塊寶玉。」 就在這時候,一把冷冷的聲音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可惜跟仇天尋走在一路。」只見一個人影一晃,落在兩人面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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