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能從滅神結界走出的震撼，讓人感覺他像永不倒下的戰神，他與幻辰的距離其實不到三步。

在走廊上獨自面對二神，幻辰明白自己必須認真，跟握槍的魔人分站左右兩側，握緊靈劍，這是與二神的第三次正面交鋒。

二神混身浴血，他卻連看也沒看一眼，感覺氣勢更強，只是白髮加上蒼老的臉孔，打了些折扣，他冷酷的望著幻辰道：「連你也想跟我對抗？」

連聲音都變的有些蒼老。

「沒錯。」

「就憑你這半成品？你的魔氣是我教的，憑你也想對抗我？」二神怒道。

幻辰卻決然道：「如果你這樣就是完成品，我寧願當半成品。」

「你……」二神怒的身體又變紅了，這時不怒反笑，連連點頭道：「好好好。」

第三聲好剛止聲，二神拳頭一出

一道血氣直衝幻辰。

幻辰毫不閃避，十字長劍，朝血氣大力斬下，血氣被劍破開一分為二，從他的身旁兩側消逝。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閃避，直接面對二神的攻擊，而沒有受傷。

兩人都有些意外。

二神不服的再次握拳，拳影不停，數道血氣從不同角度直擊幻辰。

幻辰劍影舞動，瞬間一劍一劍斬開血氣。

幻辰的信心大增，相反的二神則……

（我的力量，竟然變的那麼弱了。）二神看著自己沾滿血的雙手，咬緊牙，再次握拳。

向前兩步，踏出左腳，二神疾速的右拳從下而上的襲向幻辰的腹部。

戰鬥模式改變，幻辰不慌不忙，左手成掌，欲擋下二神的拳，右手靈劍直刺，想嚇阻二神前進。

“噗滋”一聲，意外的，二神毫不避靈劍的刺擊，劍刺入二神的右肩。

以前的二神，絕不會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幻辰有些意外，這時左掌碰上了他的右拳。

左掌完全阻擋不了，瞬間左手背緊貼腹部，一股巨力從腹部直竄而上，幻辰全身受力道牽引整個浮起。

“轟”一聲，幻辰撞破了護牆，身影飛出了二樓，直直墜在校園的操場。

這校地，並不算很大，除了教室的大樓外，另一面就全是學生活動的操場。

對二神的了解，這時派不上用場了，幻辰連魔人、魔手都沒有機會使用，就被擊飛。

二神站在幻辰撞擊破損的護牆洞外，看著大樓還有著一層的結界，大喝一聲，一拳擊出，大樓傳出震動的聲響，結界的光華弱了許多。

看著結界外的幻辰，二神揮出好幾拳，結界傳著據烈的震動，光華一直減弱。

幻辰這時已經站起身，看著快衝出大樓結界的二神，正考慮要不要衝進去。

如果二神衝破了他們的第二防線，也就是大樓的結界的話，那麼就只剩結界弱很多的第三防線，校園的結界能守住他而已了。

但是整個校地對戰鬥來說範圍太大，對他們追擊方來說很不利，能讓二神逃脫的地點太多了。

想到這，幻辰正想衝進大樓。

“砰砰砰…”

連續的槍擊聲，從大樓傳了過來。

姚襄！

幻辰猛然抬起頭。

二神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

只能聽的槍擊聲，一直轉換位置。

幻辰望向大樓最頂層，這大樓有五樓的高度，姚襄的身影出現在最邊緣，開槍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

然後他感到二神的靈能開始聚集，巨大的血氣，不久後從頂樓衝出，在姚襄站的位置。

幻辰一顆心提到胸口，然後他見到姚襄抓著左手的背影從上下落。

大樓的結界，被那巨大的血氣，一衝而破。

幻辰這時已經沒有時間去在意大樓的結界，他凝出魔人，一腳踏在魔人的手上，躍上半空，然後伸出魔手，一手抓住了二樓的護牆，將身子再往上帶，在三樓的位置接住姚襄的身體。

幻辰一臉的慌亂，抱著姚襄的手微微的顫抖，看向姚襄的臉龐，卻意外的，姚襄還精神翼翼的操作著左手的電腦。

看來姚襄並不是被擊落下來，而是她自己跳下來的。

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幻辰鬆了一口氣。

然後巨大的“轟”一聲，從頂樓炸開傳來。

不久，是更多的轟隆聲。

靈彈？

這才發現她的步槍早就不在手中，那肯定在衛星上。

她的靈彈群就是運用衛星的準確瞄準，跟步槍上的榴彈攻擊結合，所形成的全範圍攻擊。

幻辰呆呆的望向姚襄，姚襄好像比自己想的還要聰明。

幻辰用魔人魔手撐地，腳剛踏上地面，正想開口：「我不是叫妳……」

姚襄卻打斷了他，看著電腦，但是很認真的道：「你這樣會輸。」

「什麼？」

「他是真的想要你死，而你卻對他還有同情。你出劍並沒有瞄準他的要害。」一直按著左手的電腦，姚襄的語氣肯定。

被人抱著，還能訓話，這個女孩很特別，這下幻辰可以肯定，一直靜靜聽話的她，比自己聰明很多。

（從我被打飛起，姚襄就瞬間凝出了這樣的一個戰術嗎？）

引二神到頂樓，衛星才能從上見到他，然後躍下大樓，直接釋放靈彈，不止可以阻止二神的追擊，也許還能重創他，知道幻辰在樓下，更能保全自己。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只幫自己爭取到回氣時間，也為執行救助行動的眾人，爭取到第一時間，出手的時機太完美了。

對戰局的掌握這麼明確，是運氣還是實力？

一直靜靜呆在自己身旁，幻辰忽略了她的力量，或許是因為她做為旁觀者一直看著，她的眼睛比自己看的清。

「我知道了，謝謝妳，襄。」

「恩，這次真的只有你了。」這時轟隆聲，已經止歇，姚襄汗如雨下，靈彈的靈能，是由她傳上衛星，只是短暫的攻擊，不過靈能耗的很大。

「我知道，這次我不會再讓他那麼輕易的再擊中我的身體。」

「恩。那……」姚襄點點頭，突然臉微微紅了起來，小聲道：「那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

「喔。」幻辰輕輕放下了姚襄。

姚襄踏上實地，與幻辰似有所覺的同時向上望。

兩人就像能看到二神，預感他絕不會在那靈彈群的攻擊中倒下，也如二人所料，二神的頭從樓頂探出來。

他看起來更狼狽了，不停的喘著氣，頭上、身上多出更多傷痕，不過身體還是一樣熾紅。

二神忽地明白之前的行動是誰阻攪，更怒，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他早就躍了下去。

「我上去了，他在等我。」幻辰見到二神的憤怒的雙眼射向身旁的姚襄，明白二神為什麼會如此，向身旁的姚襄道：「妳去幫彼得他們，接下來我就夠了。」

「恩。」姚襄點點頭。

幻辰來到樓頂，再次獨自面對二神，兩人間已經沒有任何言語可說，滅神的任務不再有別人代勞，現在必須結束在他手中，這是他們第四次正面交鋒。

就讓一切結束在這一次。

望著二神的臉、怒視的赤瞳，幻辰忍不住想起了在上樓前，姚襄曾偷偷的在他耳旁，向他細聲的道出的一句話。

「沒辦法下決心的時候，請想起鐘山。」

鐘山待自己如親子的種種瞬間掠過腦海。

難道自己心中不恨他騙自己，鐘山殺了母親？

不恨二神說出口的那一句話嗎？

「你必須殺了鬼盟的鐘山。」

收起任何的憐憫，幻辰的眼也轉紅。

兩人面對面的蓄勢待發，之間不再存在任何親子關係，有的只有恨。

他們的眼神裡，有著同樣的東西……

狠！

「喝∼∼」

「喝∼∼」

兩人如同野獸，為突顯自身的強悍，不停嘶吼，沒有任何花巧，兩人同時奔向對方……

出拳！

二神是沒有餘力再使魔氣。

幻辰除了靈力有限的原因外，則是想起與鐘山一同練拳的時光，他要用鐘山的拳，打敗他。

兩人不再閃避，拳拳到肉，有點像是意氣之爭。

想吼出對世間的一切不甘，想打走對命運的一切不滿，他們是親人，也是仇人。

拳頭互擊的咆嘯聲，在大地不停的迴響，傳至九天……

兩人的拳鬥，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一直到嘶吼聲都漸漸的啞了，一直到腿都站不穩了，一直到……

“碰”一聲，一個人倒在地上。

或許人成為絕魔者，並不是一件好事……

人不應該能超越神的存在。

如同進化的最終，就是毀滅。

而人的最終，就是死亡。

二神衰老的身體，倒在地上，身體的赤紅回復了原本的膚色，眼裡失去了生機。

幻辰撐著站不穩的身子，左臉靠近下巴的地方，因為被毆了一拳而腫漲，“碰”一聲，他坐倒在地上，不停的喘著氣。

雙手向後撐地，頭上仰望向天空。

（一切應該都結束了吧。）

「我……」

但是二神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幻辰瞬間收回視線，望向前方。

二神還是大字的躺在那，只是嘴微微動著。

「我的愛、我做的事，真的那麼難理解嗎……老婆……小辰……」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閉上眼睛。

這是我聽到親生父親，說的……

最後一句話。

後記

早上七點，滅神行動結束的數日後，辰以前學校的宿舍。

客廳裡沙發上，江梓、陳莉、水鳥、姚襄、甚至五幻中的冰流、火焰、大地、暴風或站或坐的擠滿了人看著電視。

這時一位長的十分美麗的男子，垂著頭從走出房間，良無奈的聳聳肩，攤著手對著沙發上的眾人，搖搖頭道：「我叫不起來。」

「又來了。」梓忍不住搖搖頭，自從那次以後，辰變的很嗜睡，應該是靈能耗靈了，必須長時間休息。

「那個……」這時不久才上高一的五幻四人，冰流發言道：「請讓我們去吧。」

五幻的四人，在這幾天裡，辦了辰學校的入學手續，現在是高一。

「不行不行。」水良搖搖手道：「你們跟小襄都不行，哪有人叫人起床那麼溫柔的，那麼小聲叫著：『請起床吧，辰哥哥、辰學長……』。」

水鳥雙眼一翻，受不了的道：「那頭豬會起來才怪。」

被點名的幾人頓時臉紅了起來。

水良則不過癮的比著五幻四人繼續道：「由其是你們四個，走進房間還行禮，進房間還站那麼遠，你們是把他當神是不是？」

冰流卻認真的道：「次神……不！辰學長本來就擁有神的……」

「好了好了。」陳莉揮揮手打斷他們道：「再說下去會來不及吃早餐，誰要去叫辰？」

這時一位皮膚略黑，男性化嚴重的女子，挺身而出。

鳥道：「我來。」

不過，過了幾分鐘後，她也同樣的垂頭喪氣的走出。

「換人。」鳥喪氣道。

「換個頭！你們當在比賽呀？」梓忍不住唸了幾句。

鳥理所當然道：「不然該怎麼辦？辰哥睡死了。」

梓擺出高深莫測的模樣：「這種時候…就是看辰比較喜歡誰的時候了。」

眾人：「？？？」

梓繼續道：「你們有聽過美夢定律、惡夢定律嗎？」

眾人依舊：「？？？」

「美夢定律就是當一個人作夢夢到喜歡人，做喜歡的事時，他會睡的越沉。」

眾人還是：「？？？」

「相對的惡夢定律就是夢到喜歡的人，對你做討厭你事的時候，他會被驚醒。」

良不耐煩的將魔爪伸向梓，惡狠狠的道：「你說不說重點？」

梓馬上快速道：「所以我們叫在場的所有女孩子，在辰的枕邊說：『我討厭你。』，只要在場有辰喜歡的女孩子，他一定會嚇醒。報告完畢。」

因此眾人移動到辰的房間裡。

「剛才到底是誰叫醒我的？」

早餐店裡，任由良與鳥去對戰，我們其它人坐一桌，我突然想起，剛才一堆人聚在房裡的情景，忍不住問道。

只見大家聽完以後同時爆笑出來，並且眼神飄向水良。

我帶著奇怪的眼神，望向對戰中的良，同時手中準備好了一個空盤子道：「良，是你叫我起來的嗎？」

良楞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道：「那個…不是我…」良臉紅了起來。

我呆住了，我從沒見到他如此女性化的表現，平常他是如此的狂妄。

而最反常的是…他竟然說話沒噴出飯粒？

這時大家笑的更大聲了，而鳥更恐怖，嘴裡的食物，隨著她的笑聲，四射出去。

良滿臉上，都是鳥噴出的食物…

我馬上移開視線。

太噁心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好奇心更重了，轉向梓問道。

梓聽到我詢問，收起了笑容，正經的緩緩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良。」

然後又是一陣狂笑聲。

就連一向很正經的五幻四人還有靜靜的姚襄都忍不住大笑。

我則是一頭霧水。

我直接轉向冰流問道：「到底怎麼了，冰流？」

冰流他們四人還改不了以前的習慣，總是對辰畢恭畢敬，辰一直希望他們改過來，所以沒有馬上問他們，因為他們一定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但是這次他很想知道。

「那個……」冰流強收起笑顏，變回了嚴肅的表情，認真的道：「是水良學長的屁，喚醒了您。」

說完，冰流自己也忍受不住，再次爆笑出來。

（呃……）辰呆了一下。

我好像不應該問的。

在滅神戰後，靈能界的大家，都離開了這個國家，忙自己的事去了，就連潔珊在滅神戰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也回去了她的祖國，不過她還是在靈能界活躍著。

滅神行動後，前前後後有很多靈能界的熟人、生人來問我許多事，因為只有我見二神走到最後。

像是醫生曾向我分析，為什麼二神的能力為什麼那麼強大？

「辰，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靈體應該有九個靈竅嗎？」

「我記得。」

「但是現在卻只知道生死竅跟八個靈竅。」

「恩。」

「這是我的推想，我想，或許那一個我們遺漏的靈竅，就是生死竅。」

「等等？你不是說人不應該能夠控制生死竅嗎？」

「沒錯。」

「那……」

「這是我檢查了二神的遺體後發現的，他的身體變的跟八十歲的老翁一樣。」

「什麼？」

「或許二神就是掌握了控制生死竅的技術，讓自己得到強大的力量，但是每使用，就像燃燒生命般，會不停衰老。因為他一向都不太需要出手，一出手就瞬間結束戰局，變化不大，所以一直沒有發覺吧。這應該你比我了解。」

我點點頭。

「所以……辰，我希望你不要再用魔氣。」

「為什……你以為魔氣就是控制生死竅的技術嗎？」

醫生點點頭道：「沒錯，我發現這件事後，研究了一下瑪莉沙的身體，發現她的背上的皮膚，老化很多，就像五十歲的老太婆，我後來問她，才知道她是用背凝出魔手。」

「我知道了。」我明白的點點頭，感謝道：「謝謝妳，醫生，謝謝……」

自從鐘山的事後，我跟醫生間，就像有了一道牆，沒有要緊的事，她不會找我，知道她擔心我的身體，我很感動。

「辰還不快走，要遲到了。」用完了餐，陳莉敲了一下幻辰的腦袋，向他道。

「喔，好。」見到眾人都走向了早餐店門口，正等著他，回過神來的幻辰，趕緊抓起書包。

看著陳莉的臉，想起了前幾日，陳莉與自己的傷比較好時，終於能交談的時候，自己找她談的一段話。

「小莉仙女，有時候我這樣開玩笑的叫妳，沒想到妳真的是仙女。」

陳莉傷初癒，面對我的玩笑，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慧黠的道：「你想要問什麼？」

我微微一笑，跟熟人說話就是不用顧那麼多，我直接道：「妳怎麼現在一點靈能也讓人感覺不到？」

身為四柱之一次神，我竟然完全沒發覺。

「因為靈體能做到很多我們做不到的事。」

我楞了一下，這問話鐘山曾說話。

「我完全沒有修練靈能，所以你在我身上結印，我也沒有發覺。」

「怎麼可能？」

「是真的，其實我能做靈能攻擊完全是靠靈伴附身在我的身上，在附身狀態，我完全沒辦法自己看到東西，可能跟我的能力有關，為了能看到更遠的東西，我見到的只有靈能發出的光、靈流，所以我也沒認出你，因為對我來說，只要被靈伴附身，就是光的世界。」

「原來如此。小莉，對不起。」我小心的道歉。

小莉馬上搖搖頭，表示不在意，接著道：「還想知道什麼嗎？」

我搖搖頭，突然想的道：「那妳沒有問題問我嗎？」

「那不重要。」陳莉搖搖頭，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道。

「辰，歡迎回來。」

「喂，辰哥，又帶那麼大一群來上學。」

再次將幻辰的神志拉了回來，來到校門口，見到的是教官。

教官對這一個時常請假、身後常跟著的一群人的學生印象深刻，由其在前幾天有四個一年級的跟在他身後開始。

幻辰尷尬的笑笑帶過，道了聲早，走進了校園。

走向教室的途中，想起能坐在位置上，突然又有了睡意，想起了造成自己又嗜睡的原因，那前兩天發生的事。

那時是我獨自半夜起床，去便利商店買夜宵，就像等了我很久，當我出了便利商店，一個少年站在我面前，比我大上幾歲吧，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

他看著我，猶豫了一下，走到我面前。

「你就是幻辰嗎？」

我點點頭，沒有否認，靈能界很多人來向我問二神的事。

“砰”一聲，他突然發怒，瞬間他一拳就將我撂倒。

那一拳，很重，被莫明奇妙的打了一拳，我憤怒的站起正要反擊。

「我是六神。」一句話，讓我停了下來。

他是鐘山的兒子！

面對面看著他憤怒的眼睛，我完全失去氣勢。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哭了出來。

原本見到不對的便利商店的店員，放下了打算報警的電話。

我跟他，找到一個公園坐了下來。

他毫不客氣的拿起我買的東西，狠狠的吃了起來，只是一直流著淚。

六神邊吃邊道：「我那笨老爸，竟然用跟我一樣的笨方法。」

「你的老爸，一點也不笨。」我認真道。

「我好像明白了。」六神聽了意外的放下手中的食物，看了我一眼，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望向沒有一點星光的夜空，緩緩的道：「我的媽媽，也像你一樣，被暗靈的人殺死了……

我的家庭開始破碎，父親為了報仇，變了一個人，不停的在外頭奔走，從那之後沒有再看過我一眼。

終於有一次，我遇到了他，為了阻止一心想復仇的父親，我用身體阻擋……

只為了讓他看我一眼。

但是他沒有聽進去，我的父親，打了我一拳，讓我躺在一天一夜……

所以我加入了暗靈，一開始也是為了復仇，但是在那越久，才發現那不全是壞人。

後來他很後悔，我知道，也知道他改了很多，但是已經換我聽不進去了。

沒想到他為了你，竟然學我的方法，他會死在你的手中，我就好像隱隱知道一樣。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爸，甘心死在你的手上。

你也看他是一個真的親生父親。」

「鐘山∼」我在這陌生的少年真情流露下，心中有種感覺滿溢出來，流出了淚，我向天吶喊著鐘山的名字。

兩人在這一夜，成了兄弟，為了同一人相擁而泣。

「辰哥哥，要開始上課了。該回神了。」

被推了推肩頭，幻辰見到身旁站著姚襄，他點點頭表示明白，姚襄向幻辰笑了笑，跑回了座位，幻辰這才轉向老師所在的講台。

無意間見到黃閔的目光，與坐在她旁邊，擔心看著黃閔的郭天甄，兩人眉上有著淡淡的愁。

我想起與她們的種種。

「對不起。」

“啪”一聲，黃閔打了我一個耳光。

「為……為什麼要這樣？嗚嗚……」黃閔打了我後，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在我說出所有事後，跟著再見到我跟姚襄形影不離的上學，她明白了很多事。

在一旁的天甄擔心的跑了過來，蹲在黃閔身邊安慰著她，不知所措的望向我，再望向不停擦眼淚的黃閔。

「我不要看到你。」黃閔帶著哭腔道：「走開啦。」

「對不起。」我只能離去。

“噹噹噹……”下課的鐘聲響起，辰像是被震醒，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兩個身影來到辰的座位旁，辰抬起頭，見到黃閔跟郭天甄，郭天甄站在後面，像鼓勵似的向黃閔推推身體。

黃閔雙手遞給了我一張紙條，向我道：「對不起，我只是真的喜歡上你。」

我有些意外的接過那紙條。

兩人接著像解決了心頭的大事一樣，解開了眉上的愁，跑走開來。

我看向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其實我也沒有資格打你。”

人們總是不停的傷害對方，然後才能成長。

我笑了，這也為了我解開心頭的一道結。

最後到了放學，我們一行人，走出校園，我身旁依舊跟著姚襄，我想起與她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為噬靈蠱的事件，我的靈能給了她一半，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父母慘死，有了靈能武器，造成她的能力會提升的那麼快，我們之間會怎麼樣？

有了力量的她，為什麼不會像自己一樣的被恨佔據心頭，無法自拔？

「辰哥哥，你在想什麼？一直在發呆？」姚襄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時，我才發覺，已經到家了。

停下腳步，我望向姚襄的書包，再望向梓，梓不解的楞了一下，我不懷好意的一笑，突然心血來潮的，抓起自己的書包跟姚襄的書包，丟向梓，牽起了姚襄的手，向身後的眾人道：「不好意思，我們要去吃飯。」

江梓與陳莉兩人對視一眼，脫口而出：「單獨約會？」

眾人先是安靜了一下，然後爆出了歡呼聲。

「終於行動了。」

「上啊。」

「給她親下去。」

我開懷的笑了，我身旁的姚襄臉紅了。

我跟她，不一會兒，已經坐在公園裡，吃著買來的便當，不過那時天已昏暗，路燈正亮起不久，到我們用完餐，天已經完全黑了。

收拾東西，我們還坐在公園上的長椅，沒有離開的念頭。

「姚姚。」

「嗯？」她轉頭看向了我，今夜她放下了長髮，長髮流水般的飄揚，靈動的眼睛向我眨了眨，路燈將照出她的輪廓照的微微發亮，好像仙女。

我一瞬間呆住了。

見我一直不說話的看著她，她臉又紅了起來。

那一瞬間我更覺得她的美麗無法比擬。

她趕緊的轉過頭，雙手叉腰，嘟著嘴道：「什麼事？還不快說。」

我如夢初醒，轉過頭，不好意思的道：「我想問妳……」

「什麼？」見我欲言又止，姚襄問道。

「為什麼妳……」我收拾一下情緒，接著道：「不會被仇恨沖昏了頭，而我卻總什麼都不管的胡來。」

姚襄聽了似乎有些微微失望，不過她還是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辰哥哥比我還小的時候就遇上了痛苦的事，我剛開始的時候也是一樣，很憤怒，什麼也不想管，但是每當我想要報仇，有一個人就會出現……」

「誰？」我好奇的問道。

「鐘山。」她望向前方，眼神露出感謝與懷念。

我靜靜的低下頭，繼續聽著。

「他開始跟我說你的故事，可能是因為看著你，就好像看著未來的自己，我接受了鐘山的安慰，然後我的心情就會平復，我知道，你一個人這樣，過了很久，過的比我更苦。辰哥哥，你知道嗎？」說到這她看向了我，我也抬起頭的回望她。

「鐘山曾經向我說過：『妳要走的路，不能跟辰一樣，妳要走的更好，然後幫我救出他。』」

襄說著哭了出來，擦著淚繼續道：「所以我一直提醒自……自己，提醒怎麼做才是對。嗚嗚嗚……」

我為鐘山的流的淚好像永遠不夠，我抱緊了她，相擁而泣。

當我們兩人偷偷回到了各自的家，我向隔壁的襄點點頭，看著她進去，才打開我的家門，一陣濃厚的酒氣就傳了出來。

「回來了，回來了。」

所有的人都聚到了這裡，冰流四人早就醉倒在一旁，梓、鳥、良甚至一向有千金風範的小莉，則不停大聲的嚷嚷。

「恭喜你們。」

「快進來呀。」

「愛情萬歲。」

「咦？小襄呢？」

我正頭痛該怎麼解決這個慘況時，我聽到了開門聲，隔壁剛進去不久的襄跑了出來。

「怎麼了？」我問道。

「我的東西不見了。」姚襄緊張道。

「別擔心。」這時水鳥不知是假瘋還是真傻的道：「我們幫你跟冰流換了房間。」

「什麼？」姚襄與我對視一眼，我跟她脫了鞋，走進去，朝冰流的房間走去。

自從潔珊離開後，冰流搬進了她本來的住處。

「真的。」我和姚襄打開房間，奇怪的對視一眼。

姚襄氣的雙手叉腰，走回客廳，指著亂成一團的眾人道：「幹嘛這樣做？」

「當然是為了讓你能跟辰能多一點機會在一起啦。住在同一間公寓不是很方便。」良邊灌著酒邊道。

哭笑不得的對視一眼，我跟姚襄忍不住搖搖頭，還好除了冰流以外，其它大地、火焰、暴風三人另外租了一間，不然良他們不知道會怎麼亂分配房間。

「襄，幫忙一下。」

我抓起了良，打算收拾殘局，送各人回房。

「好。」襄見了點點頭，扶起冰流。

當我將良放上了床，準備走出時，衣角被扯住了，我望向床上的水良，他的眼睛沒有一點醉意。

「辰，可不可以陪我聊一下。」

我楞了一下，點點頭，欲止又言的道：「我也正好有事想問你。」

「辰，你還沒對襄說出最重要的話。」良認真的向我道。

我點點頭，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解了開來，向他認真道：「良，你是不是毛東分裂出來的一部分？」

良全身一震，驚道：「原來你知道了。」

「明明是男生，卻長的那麼漂亮、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卻有色盲、喝了酒，卻不會醉、我今天跟襄的談話，你馬上就知道。而且，前些日子，我碰上了六神，他向我道，他的師父還有一個在我身旁。」我一條一條的說給他聽，說出我的推論：「是因為靈體跟肉體不相容，才會這樣不是嗎？」

良理解的點點頭，欲言又止的望向我。

「良……」我有也許多話想說，但是，不敢說。

「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抓著我衣角的手，很激動，露出的表情很怪異，他或許連哭的表達也沒辦法。

「你一直要向姚襄說。」最後他只說出了這一句。

回握著他的手，我肯定的道：「我知道。」

在之後，不知道哪一天，我跟她，獨自在公園裡，我向她道出。

「姚姚，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她投進了我的懷裡，我跟她相擁著，久久無法分開，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香氣。

那股香味，很美好。

非凡之瑤香，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