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嗎？」古雲冒出，將頭靠在白羽肩上，看著白羽把草撕成碎片。

「不好玩。」搖搖頭，白羽的手沒停下。

「那要不要和我玩？」

「不要。」不猶豫，回答迅速。

「為什麼不和我玩？」難道一個人撕草比和自己玩來的有趣？古雲心靈受創。

「因為……我不要和他玩。」擰著手中的草，可看出此刻情緒波盪激烈。

「他？小傢伙嗎？」回過頭，小傢伙的狐尾被繫上狗尾草，自己正繞著圈圈追著狐尾跑，而金凌在一旁笑的開懷。

「嗯。」點頭。

「為什麼？」想不到白羽對小傢伙的偏見這般深，古雲訝異，卻也慶幸，白羽不是討厭自己。

「沒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他。」略帶鼻音，白羽動作停下。靜了約兩息，「古雲爹爹，你喜歡白羽嗎？」

「喜歡呀。」這是什麼傻問題。

「那你喜歡他嗎？」認真的轉頭直視古雲，這才看見，白羽的眼眶與鼻頭泛紅。

「喜歡。」不喜歡早就趕出去了，那還有機會讓他留到現在。

兩肩微縮，白羽低著頭細聲詢問：「古雲爹爹……那你喜歡他多一點，還是我多一點？」

一愣，這問題真難回答，古雲陷入沉思。白羽靜靜的等著古雲回覆。

「喜歡白羽多一點。」古雲道。發揮見鳥說鳥話、遇狐說狐話的本領。

白羽終於露出笑容，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白羽，不要不喜歡他，他沒有爹爹，而你有兩個爹爹，還有一個金兒。」有些了解白羽討厭小傢伙的原因了。

「可是，爹爹是我的，我才不要分他一個。」鎖眉，斜眼睨了遠處的小傢伙一眼。

「不用分，借給他一下就好了，等到他長大，就會還給你了。」只是出租沒法收租金，算是虧本生意。

「他長大……是什麼時候？」內心開始動搖，慢慢掉入古雲的陷阱之中。

「不久，再三十天左右吧。」也用不了三十天，等到會抓野兔，就能出谷了。時間飛快，想到離別，古雲有些不捨。

「三十天……嗯！那……我借給他。」把古雲往小傢伙的方向推。聽到古雲說喜歡自己多一點時，心底已踏實許多。

雖然嘴上是大方的允諾，可實際上，白羽自這夜起，在睡前總不忘算天數。

「處理好了？」看著古雲回來，金凌斂起笑容。

「嗯，沒事了。」只不過是小孩鬧脾氣，還難不倒古雲。

好心的為小傢伙解下尾上的狗尾草，小傢伙早已氣喘吁吁。

古雲心裡盤算著，是要直接放生，還是為小傢伙挖個狐洞？若是要挖狐洞……選在谷外好，還是谷內好？

「金兒，讓這小傢伙……住在谷內，你覺得如何？」試探性詢問，假意不在乎的左右亂瞄。

「谷內會翻過來吧。」白羽的革命行動，不難想像。

「我懂了。」苦笑，決定在外幫他挖個狐窩，也算盡仁義了。

「抱抱。」不知兩人在談論自己，小傢伙只想要撒嬌，笑的天真。

光陰短暫，歲月如梭，一個轉眼，二十天已經過去。小傢伙從剛開始的笨拙，變的敏捷伶俐。而古雲也不必在訓練前先殘忍的把獵物斷手斷腳了。

最後一關，捉野兔。

古雲這次帶著小傢伙出谷，在林中學習，相較於谷內的空曠，終是有所不同，困難度也高上一層。

靠著嗅覺搜索著空氣中野兔的氣味，古雲很快判斷出該往那個方向去。

「聞聞看，兔子在那兒？」古雲問。畢竟只有自己知道是沒用的，重要的是讓小傢伙也懂得找兔子才行。

小傢伙煞有其事的聞了起來，片刻，指了個不相關的方位，「那。」狐狸的學習能力頗強，近一個月的相處，小傢伙在古雲身上學會不少狐語，無奈的是，依然問不出小傢伙的家在什麼地方。

「怎會是那？再聞聞。」由於之前教過，因此不打算提示小傢伙。

小傢伙這回趴在地面聞，古雲耐心的等在一邊。繞著古雲轉了兩圈，還沒聞出一個所以然來，古雲撂下黑臉，表情不悅至極。

所幸小傢伙在第二圈半時，總算聞出野兔的味道，「那。」正確的方向，古雲這才收起兇相。

點頭，示意小傢伙行動。

小傢伙會意，飛快的在林中奔走，古雲跟在後頭監督。

是處野兔窩，母兔帶著甫初生不久的小兔在洞外邊吃草。小傢伙不算老練的動作，在接近兔群不到十丈距離時，立刻引起母兔注意。

母兔急忙趕著小兔回窩，小傢伙抓緊機會，看準母兔的身影，使勁咬去！母兔快了一步，鑽進窩內。小傢伙旋身往後，可憐了來不及進窩的小兔，只能橫掛在小傢伙嘴裡抽搐。

小傢伙帶著戰利品來到古雲面前，放下嘴裡的小兔，討賞似的看著古雲。

可惜古雲要的不是小兔，而是洞內的母兔，對著小傢伙搖頭，小傢伙失望的垂下眼瞼。轉念想想，第一次出擊，這成績已算不錯，古雲這才讚許的舔了舔小傢伙的狐耳。

心情沉重的走著，今日過後，小傢伙就要離開白蓮谷了，古雲沒有解脫的愉悅，更多的是惆悵。小傢伙還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放生日，對谷外的世界好奇不已，東張西望的跟在古雲後頭，打從和古雲回谷，也快一個月沒接觸到谷外的世界了。

停在以前住過的狐窩前，古雲鑽進洞內，還沒被其他動物霸佔，裡頭一點改變也沒有，許是狐狸氣味太重，導致其他動物還以為裡面有主人吧。

爬出狐窩，古雲這次讓小傢伙進去看看，小傢伙乖巧的鑽進去，一會兒又冒出頭來，對於狹小的空間不是挺習慣，畢竟住在谷內時，都是睡在乾草堆上。

「以後，你就住這邊吧。」古雲道。

小傢伙歪著脖子，不是很了解古雲的意思。

古雲轉身，不再多說什麼，可小傢伙卻像初遇那時，亦步亦趨的緊跟。

不耐煩的回過身，古雲兇惡的吼道：「不要再跟著我了！」

一驚，小傢伙退了兩步，無辜的望著古雲，那雙大眼瞬間沒了光彩。古雲安慰自己，這是為了小傢伙著想，繼續往白蓮谷的方向走。

小傢伙看著古雲遠去，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