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五件新衣，對個十二歲孩子，是件不簡單的事，金凌似乎不是挺情願，臉上沒半點買新衣的喜悅。

「走吧，我帶你去看那個姑娘。」姑娘指的就是那小妾。古雲與她有一面之緣，緣起於煙花巷，那姑娘誤以為古雲是隻小白狗，拿了塊肉餵他。

「嗯？」皺起眉，只想快些回去。

「快呀。」完全不知道別人拿衣服的辛苦，跑的比飛的還快。

「唉。」認命的跟上，對姑娘並沒興趣。

一人一狐攀在民宅的圍牆上，狐狸的眼珠轉呀轉的觀查周圍。

「你看那窗子，姑娘就住那。」說著便翻過圍牆，推開窗子。

也不知是古雲使用術法，還是窗子沒鎖，一推便開。也不擔心會嚇到人家姑娘，直接趴在窗檯上望著內室。

「古雲？」金凌小聲喚著，怕驚擾旁人。

回過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古雲跳回圍牆，指向窗內。

金凌順勢望去，清楚可見窗內一名姑娘，身著紅色嫁衣，低頭不知感傷些什麼，連窗戶被開也沒察覺。

「她的衣服真美。」指的當然是紅色嫁衣。

「嗯。」不發表評論。

見金凌興緻缺缺，古雲也只好打道回府。

「古雲……」陰沉沉的呼喚。

「哈！原來是乙空大師，別來無恙乎？」裝傻。

「你今早去那了？」會被唬弄過，就不叫乙空了。

「去幫你買新衣。」這個乙空真是越來越難纏。

「我不需要新衣，買新衣……也用不著花上一整天吧？」焦點差些就被模糊了。

「這……」眼珠開始亂轉。

「古雲爹爹！」飛撲！是白羽。

「白羽！」如同看見救命仙丹。

「金兒！」轉個彎，換撲向金凌。有些受寵若驚，金凌準確的接住白羽。

「白羽，你和金兒去旁邊玩。古雲，說吧，你又去那兒了？」叉起腰，像個悍婆娘。

「我……」光是一個我字，古雲大概想撐到天黑。

「嗯？你受傷了？」這時才發現，古雲頸部的鮮紅。

「受傷？」古雲、金凌、白羽異口同聲。

「別動，讓我瞧瞧。」揪住狐耳，手向頸部摸去。

金凌與白羽秉息看著。

「是花瓣，還好。」鮮紅欲滴的赤色花辦，沾惹在雪白的狐毛上，乍看之下還以為是甫受傷的血漬。

「花瓣？我看。」仰著狐臉，嚴寒的冬天，怎還會有花辦？

乙空攤開手，五瓣的紅花。

「好漂亮。」白羽笑的燦爛。古雲眉頭卻皺的難看。

「桃花？」還沒春天，怎就開了？還開的如此艷紅。

「是梅花吧？」乙空仔細觀視，冬天的應該是梅花才對。

「不對，是桃花。」思考一陣，直覺有異，「我去瞧瞧。」狐尾一轉，又往谷外去了。

「等。」金凌將白羽遞給乙空，匆忙追上。

古雲繞著走過的路徑再走一遍，沒想到，真看見一棵開的艷紅的桃樹，就在白石山道的峭崖上，不注意真的難發現。

「真美……」金凌讚嘆，可赤紅的花瓣，不像桃花所結。

「她……快死了。」她，正是桃樹。